整个空间的温度降了下来,如坠冰窖,秦樽月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红色, 那些清水渐渐的变成了红色的液体。
耳边是恐惧的嘶吼声,还有打击的声音。
秦樽月缓缓的闭上眼,指尖不自觉的收紧。
“救救我!救救我!”那绝望的声音依旧在耳边,秦樽月似乎能感受到她注视自己那渴望的眼神。
一个将自己困在死前那一幕的鬼魂,恐惧和怨恨日积月累,终成厉鬼。
秦樽月发现自己打不开厕所的门,心脏骤然缩紧,肩膀上的重量提醒着身后的厉鬼不是寻常之物,努力的控制着心跳和自己的恐惧。
在那厉鬼暴走之前,将姜尽渊给她的东西,捏在了手心。
咒文围绕在秦樽月周身,厉鬼被弹开,可是那凄厉的笑声却依旧在耳边。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秦樽月感觉自己仿佛失声了一样。
空姐从秦樽月身边经过,看到她的满头虚汗和连妆容都掩饰不了的疲惫,还有那虚软的步伐,担心的询问她怎么了。
秦樽月对她礼貌的笑了笑:“能帮我倒杯热水,然后给我条毛毯吗?”
“好的秦小姐,不过你确定没事吗?”空姐还是担忧的问到。
“没事。”秦樽月回到自己的座位,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机程几乎一种折磨。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秦樽月的耳边依旧是那个声音,从凄厉变成无助,复又变成绝望,循环往复。
秦樽月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下了飞机,直到到了酒店还是有些恍惚。
“沈言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休云J裳J小J筑息会。”秦樽月想让她留下,可是话到嘴却还是改了主意,沈言能保护她的不被人所伤害,却不会相信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除了父母和哥哥,也只有姜尽渊会懂了。
姜尽渊知道秦樽月当天会回来,剧组收班之后便立刻回了酒店,她在想,秦樽月会不会觉得失落呢?小时候师父总是夸她聪明,其实秦樽月知道的比她多,只不过人都不是无所不能的也不是铁打的,太久不接触一些东西,会有一个必然的结果。
“师姐?”姜尽渊敲响秦樽月的房门,很久都没人开门,最后沈言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看了姜尽渊一眼,默默的将门打开:“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谢谢。”姜尽渊礼貌道谢,然后进了门。
姜尽渊进门之后只看到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人,即便是睡着了也很是不安,不停的冒着虚汗。
“不要~”微弱的声音从秦樽月的嘴里传来。
梦里的秦樽月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年少的那段时间,永远都只有她能看到那些东西,被缠着,退无可退。
恐惧时时刻刻的围绕着她,甚至还有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到最后甚至连家门都不敢出,最害怕的甚至不是那些东西了,而是曾经的同伴们异样的,恐惧的眼神。
姜尽渊听着她的小声的呼喊,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
其实小很小的时候,她也和秦樽月差不多,只不过有幸从小被师父带大,到不觉有多恐惧,身上那些各种各样的护身的东西,让那些小鬼之类的根本不会靠近她,实在赶不走的,就去找师父,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姜尽渊伸手将她抱着:“秦樽月,醒醒。”
可是深陷在梦魇的人,似乎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呼唤而醒过来。
姜尽渊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最后只能像之前那样,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抱着秦樽月,伸手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
好像被她持续不断的安抚和她身上的温度安抚了下来,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身上也不再不停的冒汗了。
姜尽渊见她安静的睡着了,想起身去洗个澡,然后替秦樽月擦一下,结果,秦樽月却是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仿佛极度害怕她走开一样。
看着她那原本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头,因为自己的动作再次皱起了。
姜尽渊看着秦樽月那张绝美的脸,卸了妆,显得有些苍白,紧皱的眉头大概很多人都会怜惜。
心里突然有些想保护的欲望,想认真的护着她,想让她远离这些纷扰。
“乖,我一会就回来好不好?”姜尽渊想了下还是不能由着秦樽月,这一身的汗,不把衣服换了,会感冒的。
或许是信了她的话,秦樽月的手渐渐的松开了。
姜尽渊去她衣柜里给她找了一件睡衣,鉴于上次秦樽月的警告,姜尽渊可不敢再这样了。
然后去将毛巾打湿了,回来给秦樽月擦身子。
鼓足了勇气替她将衣服脱了,还好睡衣不是很难脱。
四目相对的时候,姜尽渊吓得差点把毛巾都甩出去了。
手刚好停在秦樽月的大腿处。
“那个,师姐~我,我...只是帮你擦一下。”姜尽渊不知道自己干嘛舌头打结,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秦樽月看着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仿佛还记得梦里那轻柔的,令人心安的声音,一遍遍的呼唤她的名字,循着那声音才逃离了那不愿回忆的过往。
“谢谢。”有些虚弱的声音,不像往常一样,低垂的眼眸让姜尽渊没来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了,在秦樽月面前。
“你自己来?”发觉自己尴尬的动作,姜尽渊将毛巾递给了她,秦樽月的脸颊本来是有些苍白,如今反应过来两人的处境,从耳根处蔓延的红色,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有点可爱。
“嗯。”很小的声音落在姜尽渊的耳中,将毛巾递给她,然后想着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人家吧。
“我去洗个澡。”姜尽渊不知道干嘛,索性这么说道,她确实还没洗澡。
“尽渊。”
姜尽渊的手放在门把上,没回头,因为不好意思:“先去拿衣服。”
“嗯。”
这样脆弱的秦樽月让姜尽渊没来由的心疼。
迅速的拿了睡衣,和明天早上的衣服,又回了秦樽月的房间。
秦樽月已经换好了睡衣,抱着自己坐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本能的看过去,只是一眼,姜尽渊便看到了她眼里的戒备。
“我去洗澡。”姜尽渊放下衣服去了浴室。
想着外面的人,第一次洗的这么快。
“唔~”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姜尽渊看着秦樽月突然有些别扭“我睡沙发。”
秦樽月听到她的话,原本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直勾勾的望着。
姜尽渊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爬上秦樽月的床。
腰被人紧紧搂着,秦樽月的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即便是背对着她,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
像个人形抱枕一样被秦樽月紧紧的抱着,可是好像并不讨厌。
眼皮渐渐的沉重,也不再去想那些东西了。
“秦樽月你也别想了,大不了追上来了再赶跑不就行了,怕什么,不信我么?”睡之前姜尽渊迷迷糊糊的说到,本就累了一天,晚上又折腾了那么久。
“信。”
也不知道那人听清没有,反正只得到一个含糊不清的嗯。
搂着姜尽渊,闻着她发丝间和自己头发一样的味道,嘴角的笑柔和安心了很多。
“谢谢。”
姜尽渊听见闹钟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想转身去关闹钟,然而手机还没摸到,却先撞上一个人,鼻尖有些疼,瞬间清醒了。
秦樽月伸手碰了下她的鼻子:“傻。”
“哼!”姜尽渊表示很委屈。
想从秦樽月的怀里出去,却发现根本出不去,秦樽月抱得太紧了。
“师姐?”不解的语气,眸子定定的看着秦樽月。
秦樽月的目光落在那单薄的唇上,微微靠近了些,姜尽渊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不是讨厌,但却出于本能的向后退了一点。
腰上的力道被松开了,姜尽渊感觉到自己的禁锢没了,秦樽月也已经起身了。
秦樽月去洗漱了,姜尽渊感觉秦樽月的情绪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不对了。
想不通就决定不想了,不为难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师妹:师姐好像吃错药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36章 人心难测(八)
秦樽月回到剧组继续拍戏, 好像飞机上那一场只是一个错觉, 可是每天晚上秦樽月却好像还是能听见那低低的呼救声, 明明已经隔了很久了。
两个剧组的人都习惯了, 这两人的互相来往,可是最近一段时间, 倒是姜尽渊跑的多一些了,秦樽月有时候会主动要求加班之类, 或者是对自己的要求过于严格。
在这种紧绷的条件下, 秦樽月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姜尽渊那天收班早, 给秦樽月打电话却没人接,一时有些担心, 便过去找她了, 结果剧组并没有人,问了一圈才知道,去医院了。
高强度的工作, 加上精神的紧绷,秦樽月在拍摄的时候, 突然晕了过去, 高烧39度。
守在秦樽月身边, 姜尽渊有些懊恼的看着床上的人,明明从那天下飞机后秦樽月就很不对劲,她居然都没发现。
足足守了三个小时,秦樽月才输完液,温度微微降了一点, 可是人却依旧没有醒来,医生说留院观察一下。
姜尽渊便一直守在她身边,沈言有让她先回去休息,被姜尽渊拒绝了。
凌晨的时候,秦樽月又开始高烧,姜尽渊差点吓死,似乎又陷入了某种不安之中。
好在忙碌了一阵,高烧终于退了下去。
姜尽渊有些撑不住了,想了下爬上床就抱着秦樽月睡着了。
沈言第二天早上过来,敲了下门,没人应答,身为助理和保镖的职责让她决定先推门进去,看到相拥而眠的两人,又立刻关上门出去了。
折腾了那么久,秦樽月终于醒了过来,从那无尽的黑暗中醒了过来。
姜尽渊其实也才睡了三个小时,但是感觉到秦樽月的动作,还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手背贴上秦樽月的额头,又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不烧了。”迷迷糊糊的说完,又睡着了,手臂无力的搭在秦樽月的肩膀上,仿佛搂着她的脖子睡的。
秦樽月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其实,她只不过是个胆小鬼,一个需要人陪的胆小鬼,从来都是她离不开姜尽渊。
沈言再次敲门,秦樽月看了眼怀里的人,揉了下她的脑袋,微哑的声音说了个进。
“要给姜小姐,请假吗?”沈言倒是没问别的,也没有怪异的看着她们,或者说其实早就默认了,姜尽渊偶尔大清早的出现在秦樽月的房间,睡眼惺忪的等着她带的早餐又不是一次了。
“嗯,顺便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不行,医生说你现在很虚弱。”秦樽月的话刚说完,原本已经睡了的人,突然嘟囔着说到。
轻声笑了笑:“可是我不喜欢。”
“好吧。”很小的声音,若不是秦樽月就在她身边,大概都听不见。
“去吧,辛苦了。”秦樽月对沈言说到。
沈言微微点了点头,很标准的站姿,始终是笔挺的背。
回过头,眼里只剩下那一张稍微有一点婴儿肥的小脸,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的样子,少了平日里的张牙舞爪,秦樽月突然凑过去,在那小脸上亲了一下。
等到姜尽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舒服的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手脚有些伸展不开,秦樽月在等待她醒来的过程中,又睡了一觉,突然被姜尽渊的动作弄醒了。
睁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好像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姜尽渊却突然笑起来:“师姐,你这样好像挺可爱的。”
秦樽月略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起床了,今天休息。”
“你是该休息。”姜尽渊从秦樽月怀里打了个滚滚了出来。
“我是说我们一起休息。”秦樽月解释到。
姜尽渊看着自己身上皱不拉几的衣服,皱了下眉头:“我先回去换衣服。”
“我也要回去。”秦樽月起身,慢条斯理的脱下身上的病服,姜尽渊不自在的转过头。
“不是说了再看看?”姜尽渊有些不悦的说到。
“可是这里更让人讨厌~”秦樽月突然来的撒娇,让姜尽渊有些招架不住,鬼使神差的不再提了。
直到坐在秦樽月的车上,姜尽渊都还是嘟着嘴的。
秦樽月看着她那模样,突然伸出手,在她嘟着的嘴上刮过。
“可以挂菜篮了。”
小时候,姜尽渊每次耍小脾气,师父总是会这么说,姜尽渊这才赫然发现,秦樽月记得很多她们之间的事,比她还多。
“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合出院。”
秦樽月的手放在了她头上,一下一下的拨弄她头顶昨晚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桀骜不驯的就是不肯下去。
“医院阴气那么重,你真觉得适合我呆着吗?”秦樽月有些惆怅的问到。
小时候去医院的次数太多了,每次在医院其实她都只是感受到一种恐惧,只是即便是家里人也没法去诉说。
姜尽渊似乎才想起了什么,皱眉看着秦樽月:“是不是又遇到了?”而且比之前两次的都可怕。
秦樽月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嗯。”
姜尽渊透过她的眸子,似乎想直射她的内心,最终在秦樽月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抱住了,像安抚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背。
“我在呢,别怕,干嘛不早和我说。”姜尽渊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虽然那家伙确实聪明,藏得很深,可是也怪她最近对秦樽月的关注少了点,拍摄的进度正到关键的时候,姜尽渊也不敢懈怠。
每天拍完剧回来都不想动弹了,以至于这样。
“尽渊,有时候,我都怀疑,这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觉。”秦樽月任由姜尽渊抱着自己,只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姜尽渊搂着她的手再次紧了紧:“不是,不是你一个人的幻觉,是我们两个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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