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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仙(玄幻灵异)——海弓刀

时间:2018-11-26 09:34:44  作者:海弓刀
  ☆、龙石种
 
  对于奎老这样乐于动手造物的仙君来说,灵玉是一件永远也不会嫌多的东西,很多时候,他需要的灵玉灵石都处于匮乏状态,当手里的灵玉彻底告罄的时候,奎老不得不停下手边所有的事情,专心琢磨怎么寻找灵玉。
  奎老捧着一方寸许的小司南,四处游历,别看这司南样子不起眼,这可是上好的寻玉灵器。借着灵器的指引,奎老到达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此处是一片荒原,偶见沟壑深渊,无半点人踪仙迹。
  此地奎老从未来过,仙界的地图上似乎也并没有标明,再看这里四处皆荒夷,竟是一块尚未被发现的无名之地。
  小司南灵光大作,按其指示,这荒原的峡谷深渊底下,竟似有一条玉脉,规模之大,恐怕是奎老见所未见的。
  不做多想,奎老立刻出发,进入了峡谷深渊之中。
  峡深百丈,裂地而开,奎老一到渊谷底部便大开眼界、惊叹不已。此处目之所及的岩石,竟都泛着隐隐翠色,奎老扑到一块岩石上细看,这一看更不得了——去除了蒙在岩石外的积土尘垢,里面居然全是上好的灵玉。
  奎老激动不已,他站在原地平复了片刻心情,暗自庆幸,如此宝地,居然从未被人发觉,居然被自己头一个寻到,真是他奎老的运气。
  他四处转了转,用石镐敲开每一块岩玉上的积垢,仔细品鉴,每看完一块就感叹一阵,这里的灵玉竟都是上品,没有一块次的。
  如此灵脉,怎能寂寂无名?奎老思索半晌,寻出一块平整的岩壁,在上面刻下了“玉灵渊”三个大字。
  玉脉开源之地,灵气强盛,奎老顺着峡谷慢慢摸索,行到尽头时,发现了一处下陷的岩腔空洞,其中传来隐隐水声,他俯身细看,发现其中充满了玉色的液体,仿佛一汪液态的翡翠。
  奎老使用灵力探查,却几乎看不见什么,只能发现水源极深,其下的空间似乎延伸到了玉矿的内部。
  走到这里,小司南已疯转成了陀螺,若整个玉灵渊是一块巨大完整的翡翠,那么这里,想必就是龙石种所在之地了。奎老未作犹疑,褪下衣袍,进入这一腔与世隔绝的灵液之中,朝岩腔内部游去。
  经过了冗长封闭的天然通道,终于进入了“玉灵渊”的内部,这里面原来是一个挑高封闭的空间,大小抵得上一间大殿,其间安静温暖,四壁光滑,俱是没有被灰黑岩壳所遮掩的美玉灵璧,底部水液半浸,因为奎老的扰动,水面正在轻微的颤动。
  这里……奎老回想自己方才游经的甬道,再看眼前的空间,莫名有了一个想法,他觉得这里很像是女子孕育子嗣的温床。
  奎老修炼之余,喜欢研究器皿机簧,人的身躯结构是最精巧的器械,在凡间的时候,他便看过数不清的图纸,大夫的穴位图,仵作的结构画,所有细节他都过目不忘。成了神仙就更方便了,只要愿意,他一眼便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看透,在脑海中对照几番,他愈发觉得,这里太像是女子的子宫了。
  奎老有些尴尬,转身四处拜了拜,道:“天地有灵,小仙想必是误入神母灵宫了,贸然惊扰,罪过罪过。”
  正拜着,忽然听见一个声音:“是哪个龟儿子?吵老子瞌睡?”
  奎老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神母”怎的是个男人声音,还一口川话?这天上说川话的神仙也就药老一个,可这把声音年轻的很,明显不是那个糟老头发出的。
  “呃,神母尊仙?是您在说话吗?”
  “啥子神母,你好好看看,我是母的?”
  这下奎老听出来,声音是从洞穴中央发出来的,他远远望着,看见水面中间似乎有一块凸起的石台,仔细看去,像是有什么活物伏在那里。
  奎老等待片刻,没有发现那物有何动静,便自己朝着中央游去,想近前细看。
  奎老到了跟前,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光溜溜的、玉做的人,成年男子的身量,婴儿样蜷缩在玉台之上,他浸泡在灵液里,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像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玉雕。
  但奎老知道,再厉害的能工巧匠,也雕刻不出这样的作品,因为这是活的,活生生的生灵。
  原本紧闭双目的“玉雕”似乎感受到了奎老的接近,他睁开双眼,懒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缓慢地坐起身来。
  随着他的动作,离开灵液的部分皮肤开始褪去玉色变得白皙,一双深潭般的眼睛倒还保留着原来的色彩,肤色变化的同时,这“玉雕”飞快地生出眉睫发丝,不多时便长发如瀑,往水中葳蕤铺展。
  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就在他离开水面的一瞬间。转眼再看,摆在奎老眼前的,就不再是“玉雕”,而是一个肌肤通透、丰神俊逸的青年。
  奎老看得呆了,怔怔地望着人发愣,一时间忘了言语。对方似乎也对他这个不速之客颇感兴趣,偏着头打量他,一双绿眸灵光闪动。
  说实话,这是奎老一生之中最奇妙的时刻,虽然方才水里的玉人绿油油的,那般婴儿样蜷缩着,导致他第一眼看去,真的以为是只绿乌龟,虽然他的口音很奇怪,但这些诙谐的部分,完全无法掩盖奎老内心的震撼与惊艳。
  他原来对于天诞的神君并没有什么看法,现在亲眼见到,才真正明白这种生灵的美妙。人是万物之灵长,而他们,就是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人形的精灵。
  奎老痛恨阶级规矩,但在这一刻,他愿意承认,这世上确实有与生俱来的高贵。
  可这高贵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毁坏殆尽了,那绿眼睛的“精灵”粗声粗气的说:“你是哪个?闯到这里头来做啥子?”
  奎老奔走的思绪被蓦地拉回,觉得奇怪又违和,他怎么会这样说话?
  “你……”奎老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之前是不是还有谁来过这里?”
  绿眼睛看着奎老,略一回想,乖乖答道:“是,有一个采药的老头来过,见这里没有药,他就走了。”
  奎老暗自道:“果然如此,是药老来过,那老头倒真是个怪才,发现这样的地方竟然还能无动于衷,只心无旁骛地想着他的药。”
  他注意到,刚刚绿眼睛说的那句话已没有多少药老的口音,反而在接近自己的语气。奎老明白过来,他想必是正在学习,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吸纳他所能接触到的知识。
  这种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白纸一张的天诞神灵,自己可以把他变成任何样子,就像一块梦寐以求的原料,等待着他去打磨。
  奎老从没如此兴奋过,他爬上石台,伸出手去,忍不住想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绿眼睛不理会他的手,自己站起身来,他浑身赤.裸,却不知道难为情,奎老也不觉得尴尬,他打量着这个精灵,纯粹地欣赏他修长完美的身躯体貌,再一次感叹造物的神奇。
  那绿眼睛慢慢地在石台上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奎老面前,脸上似乎有些苦恼的神色,奎老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他的长发还在不停生长,甚至长到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伸手拎起自己濡湿的发尾,不解地看。
  苍天,奎老不想承认,他确实觉得这情态可爱极了,心潮澎湃半晌,奎老回过神来,幻化出一把匕首递过去,绿眼睛接了,又看着匕首发愣。
  奎老彻底没办法了,拿过匕首来,帮他将过长的头发割去,那发尾一断开,便再握不住,原来是立刻化作水流去了。
  头发割完了,绿眼睛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他盯着奎老的眼睛看,一双翠眸极其透彻,好似能望进人前世往生的灵魂里去。
  “你是从哪里来的?外面有很多你这样的老头吗?你来做什么?来了又要走?”他模样聪慧俊雅,说话却跟孩童无异。
  面对他提出的一连串问题,奎老不但不觉得烦,反而还体会到了几分“初为人父”的兴奋感,为懵懂好奇的稚子答疑解惑,把这世上的一切奇妙都赠予他,看着他成长改变,这岂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创作?
  奎老满怀激荡,动容道:“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外面是什么样子,你该亲眼去看一看。”
  事实证明,为人“父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迎接“新生”的兴奋过去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成长”的烦恼。
  是的,灵渊——偷懒的奎老把自己刚刚给玉灵渊取的名字,又塞给了这个绿眼睛的天诞神君——灵渊长歪了,至少奎老是怎么认为的。
  按照他的理想,灵渊应该成为像自己一样的巧匠能神,按照他与生俱来的学习能力和天生神格,必定能创造出前所未见的奇迹。
  然而事与愿违,灵渊奇迹没有创造出来,篓子倒捅了不少,今天打了这家的鹅蛋,明天掀了那家的瓦片,逼得奎老不得不帮着四处善后。灵渊确实学习能力很强,但都用在学习各种稀奇好玩的事情上面了。
  他不愿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在玉灵渊里憋得太久了,一进入外边的天地,他便没了最初的乖巧劲儿,只知道翻着花样地玩闹。
  对于他的存在,奎老原本是想藏私的,后来发现根本藏不住,没过几日,整个天界都知道了这位新的天诞神君的存在,当然,大多数都是只闻其恶名,未见其真容。
 
  ☆、奎老何在
 
  聂霜吟改不了灵狼一族昼伏夜出的习性,白日里总是犯困,这天她正在屋内迷糊着,忽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她的师兄师弟惯常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她看着屋外的人影,疑道:“是谁?”
  屋外的人嗓音低沉,喊了一声“阿涅”,聂霜吟立刻听出来,这是奎老的声音。
  奎老进得屋来,背着手环视一圈,不悦道:“灵渊已回去一些时日了,还任你住在这里?”
  聂霜吟笑了笑:“灵渊君救我收留我,本来就是善举,不是义务,我现下在这里过得很好,有师兄弟陪着,自由自在,比在天上惬意。”
  奎老哼了一声:“分明是他灵渊耽于其他,把你我都忘了。”
  “谁说我忘了?你这老疯子,少在阿涅面前抹黑我。”
  房门被忽地推开,露出屋外远山的风景,也显出两个气度翩翩的身影,聂霜吟看见来人,眼睛蓦地亮起,惊喜地唤了声:“师父,灵渊君,你们怎么来了!”
  灵渊看见他们,心里也颇开怀,他走上前来,跟揉小狼一样,亲昵地揉了揉聂霜吟的头发,佯装吃醋道:“好啊,看来还是师父更亲一些,排到我前边去了。”
  这个景象真是有些怪异,前些日子还和聂霜吟针锋相对的肃临渊,此刻却亲昵地揉着她的头发,像是一位亲切的兄长,若是顾雷鸣看见了,只怕是要惊掉下巴。
  聂霜吟眼眶发热地看着灵渊,奎老却是面色冷硬:“你现在来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之前的时间去哪里了?”
  阮梦深见此情形,招呼聂霜吟道:“霜吟,跟师父出去吧。”
  奎老盯着灵渊,却还不忘讽刺阮梦深一句:“师父?你现在有资格做谁的师父?”
  灵渊赶紧护短:“哎,老疯子,你也太小肚鸡肠了吧?师父怎么了,叫不得?我要是愿意,我还可以叫他师父呢。”
  “我看你是被灌了迷魂汤了。”奎老气结。
  聂霜吟护师心切,却又不想跟奎老顶嘴,一咬牙,拉着阮梦深出门去了。
  经历了几番波折,孤宿峰伫立依然。
  师徒二人站在檐下,凭栏远眺,风景依旧,只是人与事已全然不同了。聂霜吟自从回忆起了原来的事,性格变化不小,不再那般刁蛮任性,安静稳重了许多。
  她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唤了二十年师父的人,心头感慨万千,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起头。
  之前阮梦深怕徒弟担心自己,托罗叶尊者带他来见过了一回,只是匆匆一面,聂霜吟还未来的及感受失而复得的惊喜,便又忍受了许久的分别。
  两个人沉默良久,聂霜吟才试探着问道:“师父,这回,留下来吗?奎老仙君说了,我们还可以像往昔一样在这里生活,虽然现在没了魏师弟,但我们……”
  她觉得提到魏雨嗟不好,徒增伤感,正想着改口,阮梦深便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在这里安逸度日。”
  聂霜吟急问:“为什么?”
  阮梦深也不知如何说起,只道:“灵渊君可能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彻底弄明白,但想必问题不大,你不必担心,只管安心生活。”
  聂霜吟看着他,眼中湿润:“师父,那麻烦解决之后呢?”
  阮梦深沉默了,他没有想好以后,从他的人生发生剧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
  聂霜吟见他如此,心中担忧更甚,她握住阮梦深有些发凉的手,恳切道:“师父,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再活下去?”
  若是以往,阮梦深会默认,这确实是他曾经的想法,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了一丝支撑,并不像之前那样向死厌生了。
  至于这个支撑是什么,他暂时没有完全摸透。
  他摇了摇头,道:“霜吟,你想多了。”
  “师父,我其实最能明白你的感受。”聂霜吟勉强笑了笑:“当初我族遇袭,一夕之间全族覆灭,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记得那时我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复仇,等杀尽了仇人,我再去地下寻我的亲人,我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该怎么活,因为我怕,怕自己孤苦无依,这世间已无我族类,无我容身之处。”
  阮梦深头一次听她说起这些,一个模样正值芳华的女孩子,这样说起曾经经历过的血淋淋的往事,实在有些残忍。
  聂霜吟无意让气氛变得太悲凉,她笑起来,故作轻松道:“还好,还好我运气不错,遇见了灵渊君和奎老仙君,若不是他们,我不可能大仇得报,也不可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更不可能遇到师父你。”
  看着自己向来宠爱有加的徒弟,看见她往日无忧无虑的笑容里平添了沧桑,整个人展露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质,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阮梦深百感交集。
  聂霜吟撑着栏杆,望着远方的虚空:“说实话,在孤宿峰‘成长’的这些年,是我最轻松的时光,忘记了那些压在心头的阴云,原来可以活得如此自在,现在记忆回来了,我只觉恍若隔世,也没有曾经那样介怀了。大仇已报,吾命尚存,有机会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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