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开始,他的速度果然放慢了不少,还时时为我打掩护。我也渐渐投入到游戏当中,手柄被我一通狂按。不出意外,我们很顺利就打通了关。
“怎么这么快啊,都还没过瘾呢。”我说。
“今天不能玩了,爷爷奶奶快回来了,得赶紧收拾好。”夏至说。
“哎,要不等回家了,我去把我的找出来,周末你过来一起玩。”我边帮忙收拾边说。
“别专门找,等哪天不经意间翻出来,重温一下就好,特意找出来经常玩的话,就没意思了。”他说,“而且,还影响学习。”
我愣愣的点点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很多时间,夏至确实更像是一位哥哥。
总待在家里也闷的慌,遇上三日一圩的日子,我便缠着夏至带我去街上赶圩。
“好吧,”他说,“去逛一圈就回来。”
我屁颠屁颠的拉上他,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太阳依旧很毒辣,我们的手心全是汗,滑腻腻的,跟泥鳅似的抓不住,说不定下一秒就要被人群冲散。
突然,我感到夏至用了些力道,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于是我也用力回握住他,生怕跟他分开。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采购的,我们就纯粹瞎逛。遇上没见过的东西我便拉夏至停下来,瞧上几眼,或者询问几句,然后扭头走人。
一条街快走到尽头时,我们遇上一位推着小三轮卖凉粉的奶奶。夏至也没问我喝不喝,直接要了两碗。
冰爽的凉粉才喝下第一口,我就通体舒畅。这凉粉比我之前喝过的都要好喝,酸甜适中,淡淡薄荷味,还有浓浓的桂花香。
我偷偷朝夏至瞟去,他正专心的对付着凉粉。那不算太突出的喉结伴随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有不少透明液体滑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冰水,总之就是湿漉漉的一片。
我盯着他那里,竟有些发愣,连凉粉也忘记了喝。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的目光突然不敢在他身上停留,特别是腰部往下。平时我们都会互相帮忙擦擦背,冲冲水,可那天我只顾自己拼命的洗,三两下就洗完扔下他先回了屋。
屋子里好像比往常更闷热,热得我呼吸都有点困难。才洗完澡没多久,就又出了一身汗。
“阳阳,”夏至边擦头发边走进来,“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避开他关切的眼神,“就是有点累了,想早点睡。”
“那你先睡吧,我去爷爷房里跟他说说话。”他说。
等他掩上房门走远之后,我躺到床上,舒展开四肢,闭上眼睛。谁说心静自然凉了?我静静的躺了十来分钟,依旧感觉浑身燥热不堪。尤其是小腹以下,有种难以启齿的空虚和冲动。
我知道是我体内的荷尔蒙在作祟,以前也曾经偷偷看过几本小人书,关于青春期的事情我多少懂得一些。
我把头枕到夏至的枕头上,闻着上面残留着的他的气息,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那个偷听的夜晚。那晚也是这么闷热,我跟夏至手指紧扣,掌心的温度仿佛要把人给灼烧起来……
我努力把回忆斩断,卷起两床毛巾被紧紧夹住,侧过身面朝里继续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从我的身上翻过去,后来又有人四肢缠到我身上来。我一晚上不断的做着各式各样的梦,梦里面的夏至总是笑呵呵的唤我,“阳阳,阳阳……”
早上醒来,一张帅气阳光的脸就在我的眼前,黑亮如夜空的眼睛正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心狠狠扑通一下,差点蹦起来。
“你干嘛这样盯人啊?”我质问他。
“你做梦了?”他问,“梦见什么喜事吗,睡着了还笑个不停……”
“啊?”我刚清醒脑子还有点迟钝,“没有啊……”
他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利索的从我身上翻下床,“我看你是忘记做什么梦了吧,我也经常不记得……”
我稍微动了动,感觉全身有点乏力和疲软,像刚踢完一场球似的。下面湿凉湿凉的,还带着黏腻,我顿时一个激灵,难道……那个了?
我一把扯过毛巾被遮住下面,清了清嗓子,说:“你快去洗刷吧,一会别跟我抢厕所。”
夏至扫了眼我身上的毛巾被,又看了我一会,笑着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拿出条干净的内裤换上,再把脏的那条胡乱团了团,塞进背包的内袋里。冷静,淡定,千万不要在夏至面前做贼心虚,我暗暗告诉自己。
好在后来夏至并没有多问什么,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那条内裤也一直静静的团在我的背包里,等待被伺机遗弃的命运。
我在夏至家一共住了快两个星期,跟爷爷下了几回象棋,当然每次都是输家;帮奶奶打过几次下手,额,几乎都是帮倒忙;还拿骨头调戏过阿黄几次,差点把它惹急反咬我一口……
时间过得比流水还快,要不是记着老妈交代过的话,怕一直这样麻烦爷爷奶奶不好,我恨不得赖到开学再回去。
爷爷奶奶把我送到大门口,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下回放假再过来玩,我乐呵呵的应着。夏至一直送我到大马路上,跟我站一块等过路的班车。
“我走了啊。”我说。
“嗯……”他低声回应。
“你别太想我了。”我继续说。
“我才不想你,你少自恋了。”他说。
“那换我想你,行了吧?”我说。
“行,”他点点头,“你就尽情的想吧,我不收你钱。”
“你个钱罐子。”我笑起来。
“车来了,”夏至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路,“你先把车钱准备好,记住只要五块钱,多了别给。”
“知道啦,钱罐子。”我笑着拍拍他的脑袋。
他嘿嘿一笑,伸手招车,班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我转身看了他一眼,“走了啊,你快回去吧。”
在我上车正准备往里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他的嘀咕:“哭包这回居然不哭了啊……”
我心里偷笑,哭包也是会长大的嘛,谁还能哭一辈子不成?反正过不了多久又可以见着了,有什么好哭的呢?
我特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风景很快便飞速后退,我探出脑袋,看着越来越小的夏至的身影,心头的失落毫无预兆的涌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后晚见^^
第27章 同桌
高二的我们就正式分了文理班,毫无悬念理科的人气更旺盛,七比三的班级比例便是有力印证。
“哼,人多了不起啊?”雷鸣一脸不屑的说,“精英往往只属于少数人,好比我们文科生,贵在质量,不跟你们比数量。”
“是,是,”我狗腿般附和,“我为没能成为文科生而深感遗憾,闪电同志,革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放心,”雷鸣拍拍胸脯,“古有他鲁迅弃医从文,今有我雷鸣弃理学文。拯救沧桑的伟大任务,舍我其谁。”
瞟了眼瞬间变身“文人”的一脸严肃的雷鸣,我顿时笑得车头都把不稳了,左右乱晃,差点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
文科班的教室,全部被安排在最顶层。于是我们在二楼的楼梯口分道扬镳。雷鸣冲我抱抱拳,“壮士,我乃去也,江湖之大,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还望珍重。”
“慢走,不送。”我心里憋着笑,也冲他抱抱拳。
我进了教室,在原来的座位上坐下,旁边夏至的座位还是空的。我犹豫了一下,换到里侧雷鸣之前的位置。
快上课的时候,夏至和王浩走了进来。我热情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目光直直锁定在夏至身上,内心戏十足。
给你一个空座位,嗯,自己体会。
特么的,哥都帮你把凳子擦干净了,你敢不坐的话,吃了豹子胆吗?
好夏至,求求你,过来跟我坐吧,一个人好寂寞……
可惜,夏至在他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我郁闷的瞪向他,他却视若无睹,专心听李老师发表新学期致辞。
直到下了第二节 课,我正趴在课桌上,为自己的寂寞孤单而心冷,突然察觉身侧有风掠过,是夏至!带着他的所有家当,搬过来了!
我的激动无法掩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下意识的使劲一掐。
“我……疼!快松手!”夏至喊道。
我松开手,改为抚摸,“我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梦里。”
“……那你应该掐自己啊,掐我干嘛?”他眉头紧皱,似乎真的很疼。
“我……我这不是太高兴了,没想起来嘛。”我小声说。
他凑近了盯着我,“瞎说,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没有,”我迎上他的视线,故作镇定的说,“你怎么就对你的新同桌这么不信任呢?”
他噗呲一笑,“新同桌,你这么会装蒜,上辈子是水仙吗?”
我脸上一红,生气的说:“哼,还不是你先装蒜的?好意思说我……”
他又凑近了些,几乎贴在我的耳边说:“我总要一点时间,来跟王浩好好解释一下吧,不然他肯定会生气啊。”
“那他现在不气了?”我小声问。
“嗯,”他说,“他要不是跟我一个宿舍的,又一起踢球,我也不会专门去解释。”
“那……你是怎么说的啊?”我继续问。
“这个嘛,”他抿嘴笑笑,“保密。”
保密就保密吧,我也懒得管,只要能跟夏至成为同桌就行。
这样,我们的距离就不再是那半米宽的过道,而是……没有距离。
写个字胳膊肘都能时时碰到,只用眼睛的余光就能准确定位到他的身上,不会的题听他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讲解,要是哪天碰上大姨夫来了,还能掐掐他胳膊捏捏他大腿发泄一下。
而这些,我之前跟雷鸣坐的时候,从来不会发生。就算我们的关系再要好,也始终会保持应该有的距离,绝不会像我对夏至这样,毫无距离可言。
我越来越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把我拉入一个魔障里。而我还乐此不疲,心甘情愿。
不久后郭叔叔去外地出差,给我带回一个索尼最新款的超薄随声听,全黑色的很酷炫,音质也很棒,立即成了我的宝贝。
随声听被我第一时间带到学校。从此我跟夏至取消了除上厕所之外的一切课间活动,专心趴桌上一人一边耳塞听音乐。
我们从张信哲听到周杰伦,从羽泉听到无印良品,我把家里所有的磁带都带到教室,一一跟夏至分享。听过之后我们还会讨论自己最喜欢的歌,有时候也会为证明自己的喜好而争得面红耳赤。
从夏至学吉他的热情我看得出来,音乐对他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所以当他提出想借随身听用一个晚上时,我满口答应,还把磁带都塞给他。“你先拿着晚上听吧,不用急着还我,我家里还有一个。”
其实家里确实有一个旧的,用了好几年,快到退休年纪了。
他想了想,把随身听递给我:“你把家里那个借给我吧,这个你自己听。”
“不要,”我说,“你就听这个,上课再带过来我们一起听,不然我从家里到学校拿来拿去多麻烦啊。”
他犹豫片刻,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后来有次踢球的休息间隙,我在厕所碰上王浩,他跟我抱怨。他说,夏至在宿舍整天拿着个随身听,塞着个耳机,时不时还哼哼几句,特别是夜晚熄灯之后,突然蹦出声来怪吓人。
“他这人吧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好了,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你跟他比我们同个宿舍的都熟,要不去跟他说说?让他别晚上吓人了。还有啊,能不能大方一点,借来听听怎么了,至于那么小气嘛……”王浩说。
“……好。”我莫名的点点头。
我把王浩的意思大致传达给夏至,除了随身听外借这条。他听了之后,脸色微赧,“行,我知道了,我尽量控制住。”
“你要真想唱,就来我家,我家有卡拉OK,保证让你唱到失声。”我说。
“失……身?”他瞪大眼睛看着我。
“想什么呢你!”我白他一眼,“脑子里尽是肮脏玩意。”
他笑而不语。
“给,送你的。”某次课间夏至递给我一盘磁带,封面是一个穿白衣戴白帽打耳钉的男人,还有几个大字,郑智化,落泪的戏子。
“唱《水手》那个?”我问。
“嗯,”他说,“他的歌我很喜欢,除了《水手》和《星星点灯》,还有好多好听的呢。可惜我钱不够,只能买盗版。”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也买过盗版,听起来其实跟正版差不多,我们不多支持一下盗版事业,好多人要失业了。”
“净说瞎话吧你就。”他鄙视我一眼,“快放来听听。”
郑智化磁性的嗓音和颓废的唱腔,以及写实的歌词,说实话,一听就很抓人。用时髦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我听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虽然我并不太理解耳朵跟怀孕有毛关系,但你们懂得就好。讲真的,郑智化的歌确实很能打动人心。夏至的这个安利我愉快的吃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迟到一小时。。o(╯□╰)o
第28章 球赛
没盼来足球比赛,倒是排球比赛先来了。
不过对于排球,我们纯属半吊子,只在体育课上临时练了两手,然后就跟拉壮丁似的,被拉上了高二秋季排球联赛的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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