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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十五年——玉山枕头

时间:2018-11-27 10:34:14  作者:玉山枕头
  其他同事闻声而来,一时间病房里中文和日语漫天乱飞,蒋芸扯过唯一和她语言相通的学姐,急急问道:“还有没有手术室空着?赶紧推进去,通知副手帮忙,我来主刀。”
  学姐看了一眼蜷川的状况:“不是晚上才用催产素吗?怎么那么快就要生了?”
  “这你去问他吧。”,蒋芸阴沉地瞪了一眼李郁。
  几个护士合力把蜷川搬到担架床上,争分夺秒地推进电梯。
  术式都是之前决定好的,蒋芸在脑子里过着手术流程,蹲下身拉住蜷川的手:“你放心,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蜷川疼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地说:“我记得你说过...生这个孩子很危险,我可能会没命...”
  “别紧张,蒋医生。”,蜷川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虽然你很凶,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管结果如何,谢谢,谢谢你...。”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想的还是让别人放心。
  蒋芸听得鼻子一酸,用力捏捏他的手:“别害怕,只要有我在,保你生完还能活蹦乱跳地手撕渣男。”
  “来,闭上眼睛。”
  蜷川戴上麻醉用的面罩,随着吸入的剂量越来越多,他看到许多五彩斑斓的色块,如同春日的蝴蝶般翩翩飞舞。
  蒋芸换好衣服,站在沉睡的病患身边,她环顾她的副手们,目光凛冽如刀:“二零二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三点十八分,开始进行胎盘早剥剖宫术并子宫切除术。各位,请多多指教。”
 
 
第76章 逃脱
  在药物作用下,蜷川进入一重幽深的梦境。
  梦是金黄色的,他一步一步踩在梧桐的枯叶上,远处的男人席地而坐,怀里抱着一个清瘦少年。
  李郁见到蜷川,摇醒怀里的情人:“你先起来。”
  蜷川认出来那是十六岁的自己,他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扒着李郁的肩膀撒娇:“我不要,我要你。”
  “听话。”,李郁宠溺地亲了亲少年的面颊。
  蜷川竟然无端地嫉妒起自己来,他踩着枯叶凑上前去,好声好气地恳求:“你就让我和他待一会儿吧。”
  “说好了,就一会儿。”,少年伸了个懒腰,像只骄矜的猫,轻盈地跳出李郁的怀抱,慢慢走远了。
  蜷川眼馋地目送他离去,摸摸自己日渐变大的肚子,神情落寞:“我不敢像他那样跳。”
  李郁现在的容貌和五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除了眉宇间渐重的戾气。
  他静静坐在一地枯叶中,指指自己空下来的怀抱:“过来,我抱着你。”
  蜷川一点点蹲下身,费力地挪到他胸前,充满依恋地搂住他的腰。
  半晌,蜷川轻声问:“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坏?”
  李郁拈起一缕他的长发把玩:“工作很忙,人际关系很乱,意外接连发生,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很心烦,也不想再去找别人发泄,我想能对得起你,可是...”
  蜷川抬起头哀哀地看着他。
  李郁用手盖住他的双眼,将目光移到别处:“别这样看我。”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男人,我只喜欢你的。”,蜷川委屈地说着,“可你呢?总是和别人在一起...”
  李郁不敢再听下去,只得打断他:“我明白,都是我的错。”
  “你什么都不明白!”,蜷川气急了,一把拨开他的手,刚想吻上去,却踩空了一步,撞到梧桐树的树干上。
  他转身一看,十六岁的自己又回到李郁怀里,他们正在接吻,吻到一半却突然分开。
  像发现了入侵者那样,他们默契地同时看向蜷川,一齐开口:“醒过来吧。”
  醒过来吧。
  蜷川睁开了眼睛。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似乎还能看得到李郁,他和十六岁的自己相拥着陷入一段又一段过往,黑白的回忆再度有了颜色——
  海水、群鸦、梧桐、雅乐、烟火、柑橘、兰花、佛陀...这些陈年旧事争相涌上心头,闹哄哄地推搡着,放肆地互相挤压...
  蜷川再也承受不住,皱着眉哭出了声音。
  卞云反应最快:“三哥!”
  蜷川满眼泪水地叫出一个名字:“李郁。”
  陆湛示意其他人退后,半蹲在床边,温言细语地安慰:“李郁不在这里,没事的,都结束了。”
  他和薛行同时开口:“是个小姑娘。”
  薛行得意地挑起眉毛:“这么默契?”
  陆湛:“噫...”
  “女孩子啊。”,蜷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那我宁愿她像李郁,像我就太吃亏了。”
  方嘉不合时宜地道:“他就在外面,要见吗?”
  蜷川的神情骤然变得惊恐万分:“不要!”
  他翻了个身,挣扎着想要下床,陆湛连忙扑上去,拽过一只床头的拉环,将蜷川的手套进去扣住。
  蜷川昂起头,不住哀求:“别让李郁进来,我不想见他。”
  他现在的状态和往常的样子相去甚远,卞云和方嘉吓得退后了一步,薛行也不清楚蜷川到底怎么了,紧紧闭上嘴不敢出声。
  蜷川发现自己被铐住手也没有抗议,他无奈又伤感地环顾四周,喃喃低语道:“求你们,求求你们...”
  陆湛推开三个呆若木鸡的队友,上前去搂住蜷川,像哄孩子一般拍着他的背:“好,不见就不见,你别害怕,不会有事的,什么都不会发生,放心。”
  “嗯...我不要见他。”,蜷川嗫嚅着说,“他对我不好,我再也不想见他了...”
  蜷川一直望着紧闭的房门,好像那是最后一道可以保护他的屏障。
  在门的另一头,蒋芸刚刚洗净满手鲜血:“孩子生下来了,女孩,指标正常,还要放到新生儿科观察几天。”
  展枫玥千里迢迢打飞的过来,绷着精神等了一晚上,听到孩子没事,眼眶顿时红了,她双手合十,背过身去连连默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李郁迫不及待地问:“那他呢?”
  “命保住了,但是由于麻醉时间过长,醒来以后认知功能可能会受到影响。”,蒋芸答道。
  李郁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惧色:“那是什么意思?”
  蒋芸:“认知功能受到影响的意思就是,没有人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性情大变、智力倒退、记忆紊乱,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展枫玥脸上的喜色还未褪去,两腿一软,跌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她身旁还有个纸袋,受到震动后摇晃起来,“啪嗒”一声仰面倒下。
  李郁差点觉得自己也要疯了,他好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当场失态,寒声问道:“能治好吗?”
  “麻醉带来的损害通常不可逆转。”,蒋芸的脸一片惨白。
  “那戒指...”,展枫玥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宝蓝色丝绒盒。
  李郁看了一眼,劈手夺下,狠狠掷在地上。
  他蹲在墙根边,不多时,蒋芸和展枫玥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人都这样了,还要戒指有什么用!”
  他捂住脸泪如雨下,指缝间漏出一声满是伤痕的呻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抬起头:“都是我的错。”
  展枫玥愤恨不已地瞪着他:“你现在明白了?不觉得太晚了吗?”
  李郁沉默了,半晌,他扶着墙站起来,快步往前走去:“先让我见他一面。”
  展枫玥拦住他:“他不会想见你的。”
  “你滚开。”,李郁推开展枫玥,眼神完全空了,“我要去找他。”
  按照李郁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一旦相见场面势必失控,展枫玥深知这一点,拼命拉着他不让他过去。
  两人都熬了一晚上,残余的体力不相上下,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有了动静。
  门内的白光倾泻而出,薛行走出来,面如沉水地叫道:“哥。”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或者还是称呼你的大名比较好?李郁?”
  “老三不想见你。”,他清了清嗓子,“以后也不会想见你了。”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我?”,李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行的表情寒到极点:“哦?不可能吗?”
  李郁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他不断告诉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
  “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薛行嗤道。
  懒得和他废话,薛行重新回到病房,重重地带上门。
  李郁猛然抬头,病房里的最后一点光线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只有丝绒盒里的戒指还在兀自生辉。
 
 
第77章 白驹
  三年后。
  日本,埼玉县,桶川市,朝日五丁目。
  “你小心点啊。”
  陆湛扶着蜷川慢慢挪出家门,薛行一脸紧张地殿后。
  侧面冷不防窜出一团咋咋呼呼的红色虚影:“叔叔!我来啦!”
  “操!”
  陆湛和薛行同时往后让了一步,红色虚影开始减速,最后变回软乎乎的实体,咯咯笑着扑进蜷川怀里。
  蜷川沉默着接住小女孩,蹲下身把她抱进怀里。
  陆湛捏捏小女孩的脸,操着一口夹生日语没好气地教育她:“慢点儿,撞到你爸了怎么办?”
  小女孩笑盈盈地用中文回他:“君日本语本当——上手。”
  “你这都跟谁学的。”,陆湛哭笑不得,从蜷川手里把孩子接过来。
  小女孩靠在陆湛肩上,一刻也没闲着,向薛行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加飞吻。
  薛行被她逗笑了:“今天怎么那么乖啊?”
  小女孩的眼睛转了转:“肚子饿了,要吃巧克力。”
  这么乖果然是有原因的。
  陆湛把脸一板:“家里没有巧克力,饿了就吃饭。”
  小女孩急了:“我说有就有!”
  陆湛:“没有!”
  “昨天上午我去超市...”,蜷川轻声开口,打断了这一大一小之间毫无意义的争论。
  “看到在打折就顺手拿了一盒,她跟我念了好久,拿给她吃吧。”
  陆湛:“这...那你还出门吗?”
  “算了。”,蜷川转身折回屋里,“我也没什么兴致,只想睡觉。”
  好不容易做了半天思想工作,这下又白干了。陆湛和薛行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牵起孩子跟上。
  三年前,蜷川在日本产下一个女婴,他醒来后精神状态极差,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睡醒了就哭哭笑笑,很少和人交流,非要交流也是用母语,药吃了一堆,肚子上的刀口在慢慢愈合,但是心头的伤口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蜷川仿佛又变回了小时候的那个他,沉默、敏感、偶尔神经质,遍体鳞伤的躲在自己的壳里,来自外界的一点触碰对他而言都无异于毁灭。
  还好,他的朋友并没有放弃他,SAUDADE全员把这三年活成了海绵里的水,愣是瞒住了粉丝和经纪人,轮换着一次次飞日本,四个人的心意都是一样的,既然爱情没有指望,那就从友情上尽量弥补,哪怕收效甚微——蜷川发起病来谁都不认得,只会机械地重复那一个名字。
  夏枝一蹦一跳地跟蜷川去冰箱拿巧克力了,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陆湛和薛行坐在客厅里,看着这对父女说说笑笑。
  陆湛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把腿搁到薛行身上:“谢天谢地,你侄女没出过什么问题,不然大的发疯小的生病,那才真要命了。”
  “是啊,这丫头壮得像牛一样。”,薛行动作熟稔地给他按着小腿。
  陆湛笑骂:“人家是女孩子,哪有用牛形容女孩子的。”
  蜷川夏枝听见他们交谈,含着巧克力像一阵风似的卷进客厅:“我不是女孩子,我是仙女!仙女!!”
  薛行大笑,把小仙女按到身边坐下:“好好好,我们都听你的。”
  陆湛叹气:“你也太宠她了。”
  “我是她小叔,我不宠谁宠?”,薛行捏捏夏枝的脸,“哎,陆湛你发现没有,丫头长得越来越像...”
  陆湛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夏枝长得像李郁,谁都能看得出来。
  蜷川生她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是女孩,希望能像李郁多些,像他会吃亏。
  现在,这个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的预言应验了。
  蜷川在厨房泡了三杯茶,端到客厅时正好听见薛行和陆湛在讨论孩子的相貌。
  夏枝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
  蜷川没站稳,被小姑娘猛地扑了一下,身体一抖,杯中滚烫的茶水洒到他的手背上。
  “乖,我在。”,蜷川脸色苍白,勉强对孩子挤出一丝笑。
  陆湛连忙迎上来解围:“薛行脑子有病,你别理他。”
  “无所谓。”,蜷川放下茶,捂住烫伤的手背,“我去冲一下凉水,你们继续聊。”
  陆湛坐回沙发,隔空用力点了点薛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薛行握住他的手:“这话早晚都得说,陆湛,我们现在中国日本两头跑,被人拍到不止一次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陆湛没好气地顶回去:“还能怎么办?瞒不住就扯瞎话,只要没实锤,打死我都不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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