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来了!”
“小少爷今天怎么从窗户里过来的?”
“哎呀你们别吵,小少爷都看不过来了。”
舒茄走到一丛月季旁边,确定这周围没有人后,才坐在地上,小声回:“我今天准备出去,就不陪你们玩了。”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外面一点也不好,我被移过来时,还被外面的人摘过花,外面有好多坏人。”
“小少爷又不是你,出去多好,还能看到好多不同的花。”
“……”
四面八方的声音让舒茄脑子有些乱,舒茄不多说,只道:“我要选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出去,选哪里好呢?”
“我知道我知道,在西北角那边,有几颗没有修剪过的灌木和杂草挡着,那里的草最无聊了。”
舒茄点点头,道了谢便往那边走。
果然这边杂草丛生,应该是离得较远,没有人打理的样子,舒茄走到这边,安静得异常,根本听不到其他生物的说话声。
古朴的雕花铁门上,还攀爬着一些藤蔓。舒茄抓住其中两根,往旁边一拉,等出去后又将铁栏拉回去。
虽然拉回去后,并不是很直,一看就被人动过手脚。
舒茄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得感叹:“我可真是个天才。”
系统表示很担忧:“你要是被人发现,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舒茄呼吸着室外清新的空气,老生常谈地对系统说:“人身苦短,要及时行乐。”
舒茄根本不认识这一带的路,正想着拿出手机看一眼地图,手往各个口袋摸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人生地不熟的,舒茄有些无措地站在路边上。
系统没好气说:“说了叫你别出来,手机都没有,你出来能做什么,待会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被系统这么一说,舒茄打定主意不回头,“男子汉大丈夫,说了今天出来的,就绝对不回头!”
系统拿他没辙,只能沉默由他去。
舒茄沿着马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向路边的草木们问路,总算在一个小时后,来到了人流密集的商业街。
细皮嫩肉一直养在温室里的小少爷,突然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体有些吃不消,舒茄揉揉肚子,想找个地方吃饭,但是他身上没有钱什么都买不了。
“你快原路返回吧,这样还能赶上吃晚饭。”系统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他,“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难道想吃霸王餐然后给人刷盘子抵债吗?唉,你往哪儿去?”
舒茄走到一个五星级餐厅门口,看着上面的擦得雪亮的招牌。
“清平调”下,还点缀着个小小的“庄”字。
“这是我家产下的餐厅!”舒茄忧愁的双眼一亮,立即来了精神,往门内走去。
系统见这名字,的确是他家的,只能闭上嘴,也不知道舒茄这运气怎么时好时坏的。
原本舒茄今天出来是想偷偷去柏夜公司,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手机没带钱也没有,误了今天一整天的行程。
舒茄坐在椅子上,放松了下疲软的双腿总算觉得舒服了不少。
服务生过来,询问他需要些什么。
舒茄打开菜单,果然发现最后的点心饮料啊一栏,大部分都是他爱吃的。他手指点了上面的菜单栏道:“这里面的蛋糕一样来一个,再来两杯这个……”
服务员估疑地看了舒茄两眼。
舒茄因为在灌木丛里走了一回,身上沾了些枯燥的小叶片,看上去有些脏脏的。舒茄身上的衣服样式简单,她看不出什么牌子,不过这小孩长得唇红齿白、眉目柔和、面如敷粉,从面相上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她当然不可能赶任何一个客人出去,虽然这人看上去不应该出现在五星级餐厅里,但只要他最后付不出钱,人还在总能想办法。
服务员想着前一个吃霸王餐而送进局子里的客人,顿时心安,微笑着让舒茄稍等片刻,便离开了。
虽然对于今天不能给柏夜一个惊喜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好一会儿,但是好吃的甜品总能让心情晴朗起来。不过出来才知道在家里吃习惯了的小甜品,居然能卖出天价,舒茄不由得多了两口。
舒茄吃完自己点的餐,揉着肚子休息了片刻便准备走了。
出来这么久,不知道家里人发现他离开了没有,他还是快点回去的好。
舒茄蹦跶着走过大厅,突然面前两个穿着餐厅制服的服务员拦住了他。
“小弟弟,不好意思,你还没付款,这边来。”
舒茄茫然地站在原地,解释说:“我是庄清,这是我家的餐厅,我为什么还要付钱?”
他还以为这里面的人早就认出他来了,原来大家根本不知道。
那服务员愣了一下,又问:“那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们餐厅老板的儿子?”
“我……”舒茄揉揉头发,支吾了半天才说:“我手机忘带了,没办法证明。”
另一个服务员看上去比较强势,像是对这种事比较熟练,冷着眼说:“既然你说你是老板的儿子,那你打个电话过去,让老板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舒茄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记得我妈的手机号……”
这服务员一下子露出明了的表情,轻笑一声,大声对着大厅里喊道:“王经理,去叫两个保安来,把这孩子带到公安局去。”
☆、54.小少爷的成长日记(五)
看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面色严肃地朝自己走来, 舒茄顿时心肌梗塞。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别抓着我!”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 动作自然地想去捞他的手臂, 将他架在中间。
他们牛高马大的, 身形雄壮, 看样子就不好惹。舒茄胜在身形纤瘦, 躲过了他们想要摧残的手。
那个一脸严厉的服务员见他躲人的动作, 以为他想要逃走,一下子挡到他前面, 怒道:“你还想跑?!”
前后左右被人夹击, 舒茄百口莫辩。几个人围着他, 气势上就低人一等,他瞬间说不出话。
两个保安见他不动, 马上抬手抓住他的手就要压着他走,还没当扯着他准备动, 突然听见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场面一瞬间凝滞。
气焰嚣张的几人停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服务员,她见到来人, 放柔了声音说:“柏少爷,这有个赖账的小孩,不肯……”
“宝宝?!”
服务员话还没说完, 那人就打断他。舒茄听到这句话, 才豁然惊醒般转过身, 看到柏夜。
柏夜穿着合体的深蓝色西装, 身姿挺拔、衬得眉宇间英气十足, 他站在几个男人中间,似乎是刚从某个包厢出来。
舒茄刚刚还沉浸在揉自己的手臂中。
这些保安力气大得很,把他这皮肉随便一抓就出来一道浅浅的印子,有点疼。
“……哥哥。”柏夜这两天都是穿着时尚休闲服装,舒茄没见过一身正装的柏夜,餐厅里灯光如昼,明亮的顶灯照耀下,地板锃光发亮,柏夜几乎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
舒茄一时移不开眼,都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柏夜皱着眉大步走过来,将思维呆滞的舒茄揽到怀里,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摸了摸他的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家里大人呢?保镖也没带?”
几个工作人员全都换了副表情,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而之前跟柏夜一起走的几个男人也度没有发声,平静地看着他们。
见到柏夜,本还没什么情绪的舒茄顿时有些委屈,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拉耸着脑袋小声说:“我自己出来的,没有带人。”
……
车上,舒茄趴在车窗边瞅着外面。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他望眼欲穿的药店里走出来,正是柏夜。柏夜手上拿着个小药盒,打开车门坐到他旁边。
“手给我。”柏夜拆开药盒,将里面的小支药膏拿出来。
舒茄乖乖巧巧地伸出一只手,手指细细长长,白白净净,只是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发红的印子。
其实那几个人也没有太用多大力气,不过他这皮肤桥生惯养出来,的确受不了什么外力伤害。
他这皮肤白到有些透明感,一道手指印留在上面,看起来挺夸张,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柏夜看到他手上的痕迹时,表情不太美好。
可以说是瞬间黑下脸来,当场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柏夜沉默地将药膏涂抹在他手上,动作很是轻柔。他低垂着眼看不清神情,舒茄作为受害人却不敢吭声,大气也不敢喘。
早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就听系统的不出门了。
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看黄历……
舒茄浮想联翩间,柏夜已经将他两只手都涂好了药。
他见舒茄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叹口气,捏捏他的脸:“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我就不在一小会,知道外面多危险吗,叛逆期到了?”
舒茄自觉理亏,一副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样子,怏怏地低着头,扯着药盒。
柏夜不敢多说他的不是,又放柔了声音说:“以后出门前要和家里人打声招呼,刚才大家发现你不在,差点掀了房顶,现在还有保镖在外面找你。你出事了,大家会很难过,不要让关心你的人伤心,好吗?”
舒茄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小声说:“我今天本来想自己出来,去你公司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忘记带手机了,我也找不到你……”
柏夜突然将他抱住,心在这一刻突然快速跳动起来。
少年的声音既软又脆,听到心里跟含了口糖似的。
柏夜想到他一个人独自从家门口走到商业街,想见自己又举足无措的样子,顿时心里仅存的一点火气都灭了下去。
舒茄一手抓着柏夜背后的衣服,讨好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抬头看他:“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自己出门,你别生气了。”
柏夜吻了吻他的眼角,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是我失言没有陪你。”
两人平安到家时,佣人一个个看着舒茄的目光就跟看到了明早的太阳一样,恨不得围着他转。
柏夜从下车就握着舒茄的手没有放开,这架势像是生怕舒茄突然溜走。
晚上,舒茄洗完澡换上睡衣钻进被子,等着柏夜过来。柏夜不久后从另一间房过来,他头发湿润,皮肤冷白,看上去像个家里有钱但性格冷漠的纨绔弟子。
但是依今天来看,柏夜不仅人帅钱多年纪小,似乎在商业一块还有人脉。
光是看今天在他旁边被他称呼为“李总孙总”的男人对他尊重的眼神,就能大致猜出柏夜的有不小权利。
当然舒茄对他的创业没有任何兴趣,他对柏夜此时露出的大半腹肌非常有兴趣。
柏夜似乎早就习惯了舒茄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又不说话的样子,总能适时地挑起话机。
“今天要帮哥哥吹头发吗?”
舒茄盯着他发尾还滴着水的发丝看。
柏夜皮肤挺白,但是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让他没有一丝奶油气,反而散发着一股凌厉与嚣张的气质。
这样一张脸搭配着既湿又黑的短发,莫名透着些性感与勾人。
舒茄虽然想说,要不别吹了,你这样随便站一站能直接摆上杂志封面了。
但还是软着声音说:“好啊。”
柏夜只要在对着他这个傻弟弟时,眼神才会变得柔软起来,就像冰雪触碰到暖流,冰冷一瞬间消散。
“随便吹,吹干就行。”
柏夜的要求十分适合他这个傻弟弟,但是好歹他这头发做出来估计也话不少钱,舒茄还是想发挥一下自己正常的手艺。
他气势汹汹地握着吹风机。
柏夜就坐在床边上,舒茄则跪在他后面,举着吹风机。
柏夜的头发比他自己的要硬一些,不过抓在手里触感也不错,舒茄轻轻柔柔地握着一小束发丝用吹风机吹了一会儿,又向下,握住另一层。
他记得之前做头发,托尼老师就是一层层做的。
舒茄吹头发倒是吹得爽了,柏夜却显然不太轻松。
他静静地看着前方,但是眼里却露出点复杂的神色。
小家伙纤细的手指时不时抓起他的头发时,带来一阵阵轻柔的触摸,这感觉多来了几遍后,柏夜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手里的不住“呼呼”响的吹风机没有关掉,舒茄的声音很模糊,但是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十分明显,能大致猜出他在说什么。
柏夜的头发也并没有吹干。
“这样就行了,不用吹太干。”柏夜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眼神在舒茄红润的嘴唇上停留了两秒,又错开眼神,关掉了他的吹风机。
他将线随便卷了卷,又朝坐到床边对舒茄夸奖道:“宝宝吹得很不错。”
柏夜顺势自然地揉了揉舒茄的头,舒茄对他弯着眉眼,露出一口小白牙:“谢谢哥哥。”
少年身上总是带着股奶甜味,还有一阵阵沐浴完后清爽又香甜的干净气息,纯粹得犹如微风从森林深处带来的味道。
这股甜味今天却似乎太过浓郁,柏夜拿着吹风机站起来,说:“宝宝早点睡,我去隔壁做点工作再过来。”
“好。”舒茄今天累了一天,也没有注意到柏夜突然的疏离感,重新躺回去,等柏夜将吹风机放到抽屉里回头时,舒茄将头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头碎发在被子外,软软地搭在床单上。
柏夜坐到床边,看了两眼,轻轻拾起他的一小束头发放在手指间摩挲片刻。
感应到床边有塌陷感,舒茄挣扎着睁开了困倦的双眼,眯着眼睛察觉到来人,带着明显的鼻音对他说:“哥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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