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彻底冷了脸。
他说：“张日山。”
“我姑且再问你最后一次。”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
张日山：“……”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张日山来到梁湾的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半抱住他。
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张日山微微一低头——
梁湾觉得他分明是看着自己的嘴，却在最后一刻偏到了一边，凑到了自己的耳边。
他说：“是。”
然后他顺势弯腰，拿起了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好像这才是他这些举动的真正目的。
梁湾嗤笑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你走吧。”
梁湾坐下来跟没事人一样，一勺接一勺地喝粥。
“碗和盘子放着就好，会有人来收拾的。”
张日山神色不变，留下这句话后便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等他出了房间，梁湾顿时喝不下去了，就好像粥是毒/药、勺子有千斤重一样。
他放下勺子，呆呆地盯着碗。
良久，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冷笑。
“张日山，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梁湾三两下扒完粥抹了把嘴，爬起来就往吴家跑。
接儿子，回家去干大事儿去！
……
第二天，张日山接到消息，带人去了中缅边境。
同时，梁湾也借着前男友的关系，进入了档案馆。
作者有话要说： 梁湾：想单身一辈子？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张日山：要出差了，得抱抱媳妇儿才有力气。
第23章 档案
张日山说他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梁湾却不这么想。对于他来说，知道的越多他越有安全感，可以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被卷进了什么样的事件之中。
张日山在帮他背图纸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些图纸是1945年的一天天才班绘制的。
梁湾对历史不是太了解，只知道1945年大概是个重要转折点，因为抗日战争胜利了。不论是搜索“1945”还是“天才班”，网上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梁湾还找了个大学时期认识的计算机系的小学弟，现在是个圈内小有名气的黑客，让他帮忙找找相关资料。
小学弟答应得爽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回复，结果却是给吓得不轻。
“我去，要不是我反应快撤得早就要被那边查出来了！”小学弟边说边拍了拍小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梁湾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许诺下次请他吃顿好的。
小学弟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埋怨梁湾的意思，反而还有点儿担心他。
“梁哥，你不会是在查什么……‘国家机密’吧？”
小学弟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问道。
梁湾捶了他一下，笑骂：“什么国家机密，你梁哥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中国好公民！”
“让你查的这些……是我家的私事。……算是上几代的恩怨吧。”
小学弟松了口气，特真诚地看着梁湾说：“不是就好，我还以为梁哥你卷到什么麻烦里去了呢。”
梁湾干笑了两声，心说还真让你给猜中了。
不过梁湾这下是真的苦恼了。连黑客都搞不到资料，看来他是真的只能干等着了。
小学弟看出了梁湾的失落，眼珠子转了转，说：“梁哥你有跟江哥聊过吗？”
梁湾愣了愣。
他的众多前男友中有一个是他的初恋，叫江潮，是他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彼此都是第一次交男朋友，难免磕磕碰碰的。虽然大学毕业后没多久两人就和平分手了，但还一直保持着联系，过年过节也会唠唠嗑，聊聊曾经的青葱岁月。
“……江潮？”梁湾眨了眨眼，“找他干什么？”
小学弟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你不知道。”
“江哥前段时间换了份工作，在顺京档案馆。”
“上次校友会的时候他提到过。”
“谁让你都不来的。”
档案馆？说不定那里会有一些线索！
梁湾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当着小学弟的面儿就给江潮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江潮沉默了几秒，却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梁湾大喜过望，当即跟江潮约好了时间。
为了感谢大功臣小学弟，梁湾当晚就请他搓了顿大的。
“我说梁哥，下次聚会的时候你也来呗！上次大家还说了，都挺想你的。”
梁湾笑笑：“看情况吧。”
小学弟撅了噘嘴：“梁哥你就知道敷衍我……”
“你梁哥很忙的！走了走了，我明天都跟江潮约好了。”
“梁哥拜拜！有事儿尽管叫我啊！”
……
梁湾回到家，躺在床上抱着张小山嘟囔：“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每次都定我加班的时候搞聚会，能去得成才有鬼了。”
这个王八犊子是谁，梁湾心里门儿清。
大学的时候他就跟周围的朋友说了自己的性取向，大多数朋友还是很nice的，只有那一小部分十分厌恶他。
卢萍就是其中一个。她在大学里出了名的中文系美女学霸，跟当初医学院常年第一的他是在一次与隔壁大学的联谊上认识的。
卢萍对跟自己一样甚至更优秀的梁湾很感兴趣，直言想要交往。
那个时候梁湾虽然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真正的性取向，但对她这样比较强势的女生还是不太感冒的，于是礼貌地拒绝了。
从此以后，这姑娘就像是跟他杠上了一样，大张旗鼓地追他，直到后来——
他出柜了。
这姑娘不敢相信自己费了这么长时间和精力追的人竟然是个死基佬，顿时恶心得不行，再也没去找过他。
到这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关键就在于：梁湾出柜后没多久，就跟同样是中文系的大才子——江潮在一起了。
恰好，江潮是这姑娘同校的师哥，也是她后来中意的人。
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两所大学就隔了一条街，卢萍在两所大学里都很吃得开。举办了几次聚会后，因为办的好，大家之后都会找她。
自此，只要是卢萍发起或参加的聚会，必然会撞在梁湾不得空的时候。为此，她甚至打电话到医院假装病人问梁湾的上班时间。
而且这个卢萍其实也算是梁湾跟江潮分手的导、火、索之一。
当时年轻气盛的梁湾被人这么针对当然有意见了，就跟江潮抱怨，却反被江潮指责他背后说人小话。
梁湾那个气啊，于是开始跟江潮冷战。一般都是江潮来哄他，或者他去找江潮和好。
这样分分合合好几次，两人都累了，终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说了再见。
梁湾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张日山。
如果那个时候他跟张日山抱怨，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梁湾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被子一拉——
睡觉！
……
江潮没想到一段日子没见，梁湾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梁湾坐在他的对面。明明只是很随意地坐着，无形的气场就撑了起来，让人不禁端正坐姿、不敢怠慢。
看到这样的梁湾，江潮对于他想要看那些权限级别较高的资料这件事就不那么惊讶了。
梁湾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肯定是不能随便看的档案，你有什么办法吗？”
江潮问他：“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看那些档案吗？”
梁湾说：“……这个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是干坏事儿。”
江潮是相信梁湾的，不过这事儿事关他的职业前途，他不得不慎重。
“梁湾，一会儿我会关了档案馆的监控，你可以在这段时间用这串钥匙去找你要找的资料。”
“但是你要记住，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小时后就要开馆了，到时候会有巡查人员进行例行巡查。如果你被困在里面或者被发现，我是不会救你的。”
梁湾知道江潮能冒着犯事儿的风险帮助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很是感激地收起那串钥匙。
……
冬天天亮得迟，6点钟还是黑黢黢一片。接着夜色和江潮的掩护，梁湾成功潜入了档案馆。
他打开电脑，搜索关键词：1945年天才班。
是给他查出来好几份档案，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文件，跟他想要了解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剩一刻钟了。
梁湾烦躁地拨了拨头发，突然想起了江潮给他的那串钥匙。
奇怪了，这里看起来没有上锁的东西或者房间啊，那这些个钥匙是做什么用的呢？
难道说就跟电影里演的那样……有隐藏的密室？
梁湾抱着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密室入口的信念，终于在右侧最后一排的书架后面发现了被挡在幕布后面的秘密房间。
梁湾有些小激动，试了半天才找到那把正确的钥匙开了门。
关上门，梁湾打开了手电筒。
这个房间里堆了不少东西，有些杂乱。唯独正对着门的一个架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个个档案盒。
梁湾凑近看了看，发现这些盒子上都标着三个数字：零五六。
他随手拿起一份档案，上面写着：零五六工程，一九四五年天才班。
找到了！
梁湾把小手电咬在嘴里，翻出了里面的文件。
里面有一沓零五六工程的图纸存档。
梁湾翻了翻，在绘图人员名单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霍中枢。
这个名字是在黎簇带来的那句干尸身上见到的。当时干尸衣服胸前的口袋里有张小卡片露了出来，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儿，就是“霍中枢”。
既然有绘图人员的名单，那应该也有这些人的个人信息档案。
梁湾去架子上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份人事档案。
这个时候，江潮突然来了消息。
[只剩两分钟了，赶紧出来！]
梁湾咬了咬牙，拆开人事档案，找到霍中枢，飞速记下了登记在上面的地址又把资料放回了原位，这才退出了这个隐藏了诸多秘密的房间。
梁湾十分感激江潮，把钥匙还给了他。
江潮问他：“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梁湾郑重地点头：“是的，谢谢你。”
江潮笑了：“能帮到你就好。”
我曾经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你们的二更！之后应该会暂停更新一段时间，等我们湾湾和副官的新戏份出来再说啦~
第24章 动身
顺京全福路杏儿胡同零四三。
这是人事档案上记载的霍中枢家的地址。
梁湾按着老地图一路找过来，始终打听不到霍中枢这个人的消息。
倒是有家小吃店，叫“中枢小吃”。
这家小吃店大概是生意不好，桌椅上积了好厚一层灰，地上也都是各种果核和瓜子壳。
梁湾走进去就看见一个老妇人坐在桌边打瞌睡，他试探着叫了一声：“老板？”
“……”
梁湾加大音量又叫了一遍，老妇人这才惊醒。看到眼前有久违的客人上门，欣喜地站起来招呼。
“小伙子来吃饭的吧？快快快，快坐。”
桌子上有一摞放了不知道多久的碗碟，看样子都没洗过；还有撒了一桌子的栗子壳。老妇人用手将它们直接扫到了地上。
梁·职业医生·稍微有点洁癖·湾：“……”
老妇人又用袖子擦了擦板凳，梁湾勉强挨了点屁股尖儿坐着，看了看老妇人拿来的菜单，点了一份招牌牛肉炒饭。
老妇人却一脸为难：“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买牛肉。”
梁湾顺势说：“那就算了吧！”
老妇人：“别啊！我们家番茄炒蛋盖饭也好吃的！”
梁湾瞄了一眼店里的厨房，还有那堆了一锅的脏碗，真诚地答道：“真的不用了老板。这样吧，我看您这栗子闻着不错，要不我就吃这个吧？”
老妇人笑得有些傻气：“小伙子你可真是会吃。我最会做糖炒栗子了，味道特别好。”
“来，尝尝！”
说着她就抓了一把放梁湾面前。
梁湾抓起栗子，边剥边问老妇人：“老板，我能跟您打听个人吗？”
“你尽管问！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了，谁都认识。”老妇人打着包票道。
那太好了。
“霍中枢。您认识吗？”梁湾问。
老妇人的神情一下凝住了。
“你是谁啊？”
“你为什么来找他？”
“他，他还活着吗？！”
梁湾拿出了一套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是他一远房亲戚。家里老人好久没跟他联系上了，我就代替他们二老来找找。”
老妇人愣怔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那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他们家早就不住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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