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他无奈笑道,“我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那种程度就像是拿恐怖故事吓小孩子的家长。
任性的、总是擅自做出危险事情的孩子总要得到教训。
“触手对你的身体侵蚀的很厉害,接下来一段时日需要静养。”金木解释,“休息时间大家会帮你做课堂笔记,所以学习方面不用担心。”
“但是茅野同学,如果你不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的话,大家也不会继续信任你了吧?”
每个人都有一点故事。
茅野的故事是个悲剧。姐姐被迫嫁给不喜欢的男人,相处时间减少,然后死得不明不白。
唯一知道的是凶手。
恶魔。
怪物。
为了杀死对方自己也不得不变成邪恶的存在。
可是无所谓,即使死去也没关系。
只要复仇了就好。只要为姐姐复仇了——
“那听听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怎么样?”
金木平和地提议。
“虽然说本人直接讲会比较好,但你可能会不信。”
茅野愣怔。
从金木口中复述出来的,由意大利友人插手调查的事件。
政.府与大规模实验室合作,因为徒弟出卖而被捕捉起来的杀手死神。
被实验,被改造,被变异。成为不该存在的事物。
一切分崩离析的那天,意外发生了。
为了拯救失控暴走的触手生物,一直以来在冰冷实验中给予死神温暖的女性不幸死亡。
官.僚主义得到了自身创造出来的混乱的报复。
地球会在来年三月销毁。并不是出于超生物自身选择,而是肉.体细胞老化等等带来的连锁反应。
实验人员放置在月球上的小白鼠,炸掉了三分之二的卫星。比其体积更大的超生物,只会将整个世界拖进深渊。
“以……有相似经历的人的方向出发。”金木挑选了一下词汇,还是没用上有点不可思议的“知己”或者“友人”,“我是想救它的。就像我以前一直想有人来救我,让我恢复正常。”
他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但回想一下往日那不正常的从身体中生长出来的武器,还有偶然会与杀老师产生的惺惺相惜。学生们大致能明白。
“以同僚的方向出发,”金木微笑,“我还是想替日本社会留下一名好老师的。”
“我有方法,可以救它,也可以救我。”
换而言之,就是救世界。
茅野沉默无言。
大家都在等着她开口。
至少说一句“我没有一直以演技面对大家”。
将近一年的时间,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快乐。从漆黑的压迫环境中被老师所拯救,找到合心意的伙伴,学到有趣的东西。
只有这点时间,他们不想被人称之为欺骗。
“我……这一年,我的确是抱着仇恨的心态的。”茅野抿了抿唇,“进这个学校,也是想着复仇。就连给渚君扎和我一样的双马尾、一直和渚君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隐藏我自己。”
潮田早有所料,可心里难免难受。
赤羽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无声安抚。
“可是,这一年下来,和大家一起相处的这些时光,我也忍不住想那位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迫不得已。”她捏紧了拳头,“可是没到这个时候,触手的杀意就会明显的膨胀,不允许我放弃复仇……”
“所以才会说你是任性的孩子。”
金木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抱着莫名心态这么说着,看向教室外贴在玻璃窗上的杀老师。
“这个时候就不要勉强,去找能信赖的友人和长辈帮忙啊。”
看,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哥哥”吗?
“扭、扭呀……”杀老师别扭地蠕动进教室里,到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属性上线,变得突然不会说话了。
茅野望着它,期待着什么。
金木看看手机。
“我该走了,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他起身,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众多学生,“真的可能是最后一课,我就再传授一下我最近学会的一件事情吧。”
金木回忆了一下恋人认真的话语,玩笑着用相同语气重复出来。
“信任很伟大喔。”
作者有话要说: 咳。
昨天学校有点事忙不过来结果没来得及更新……
更对不起的是我原本说要甜甜一章结果变成了有点严肃但是南先生自己又写不好的一章。
是想跳过这里直接到金木生日,结果想想还算是暗杀线的一条重要情节,所以插入了一下
后面开始快进收尾
另外,上次说的魔法少女永研开文案了,你们可以去收藏一下,预收破百我就开~
明天考试,搞不好会不会更新,要是不会的话我就后天双更(认真保证
——
修文x
第122章 那个午后
实验结束得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天才科学家的名头没有辜负永近夜晚的许愿,早早完成了任务将金木送回他身边。
“我以为会赶不上生日。”
永近缺水——缺金木——现在甘泉摆在了他面前,而同样缺乏必需品的甘泉回抱住对方。
“突然之间执着起了生日?”金木轻笑。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不以朋友身份庆祝生日。”永近慢吞吞回道,“当然要纪念一下。”
两个自带磁性的家伙分开了。永近闲着没事,拾起盖在沙发上的侦探小说继续看。金木回房里拆开行李箱,抱了脏衣服去洗,来回又将纪念品抱了出来,放了一地。
黑糖好奇地用爪子拨弄一匹木质小马,它摇摇晃晃倒下了,奶猫吓得一缩。
金木蹲下身顺手揉了揉它。底下几盒巧克力被压着,他抽出来拆开有散包装的,朝着永近脑门上就是一丢。
“哎哟。”
击中头部那颗弹跳落进书页中间。永近下意识嚎了一声,然后惊喜地剥开塞进嘴里了。
“情人节礼物?”
“早着呢。”
金木也塞了一枚进嘴。甜腻的味道渐渐化开,让他有点不大习惯。
他还是喜欢清淡的。咖啡就不错,这次特地买了意大利的摩卡壶,用来冲泡好喝的咖啡正好。
要是说以前喝咖啡是因为身体只能接受这一种饮品,现在的话是喜爱了吧。柔顺的口感和那股醇香,单是闻到芳香都会产生愉悦感。
不过,生活所迫啊。
金木在心底忍不住喟叹。
除了冲泡的壶,金木还买了几包咖啡豆。牛奶没办法带过机场,所以只能回来路上买国内的。
“我等会儿给你冲一杯拿铁喔。”他边往橱柜里放东西一边说。
“要很多奶!”
“你还是小孩子吗?”
话虽如此,奶都买回来了,总不能放着不用。
“巧克力我放冰箱了。我还给你买了奶酪。今晚不如试试看汉堡肉夹奶酪吧?”
“好高热量!”
“所以要跟我去运动。”
永近不看书了,翻身趴在沙发背上看向金木。
“你现在要经常吃糖吗?”
“没有,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吃啦。”
背景音是洗衣机咕噜咕噜转的响动。黑糖一蹦一蹦,自己对着空气玩了起来。
过了那么一阵子时间,它的身体抽长了不少,但脾性还是像极了小时候。
金木回去收拾一地的杂物,摆件放上电视机边上的柜子里,郑重地合拢柜门。
试了好几次,即使对黑糖严肃命令说“不许弄掉东西”,它也只是会发出长长的委屈的呜咽,事后继续当个小混蛋。
棉花糖就不同了。长大了之后它依旧喜欢粘着永近,但不是光明正大的。它会远远望一阵子永近,要是他发觉了,招呼它过来,它就会默认允许玩耍,还主动叼来玩具。要是永近在忙,它就安静地凑过去靠着他大腿睡下。
不过现在是它的午睡时间,正在猫房里伸着小舌头睡得超香。
“你给前辈他们送了什么?”
金木收拾好东西,叉着腰满意地扫一眼自己的杰作,应答道:“手表和皮包……那些的。我给惠令奈姐送了威尼斯的玻璃制品。”
长姐与兄长都是喜好奢侈品的。金木走前各个城市都借着彭格列的飞机转悠了一下,米兰去了,水上城市也去了。看威尼斯的表演艺吹玻璃时还特地开了视频通话直播给永近。
“你是第一次离我那么远那么久。”永近当时用手帕擦着不存在的眼泪,用力表达内心悲伤的情绪。
金木戳戳手机屏,如同用指头揉抚黑糖脑门,笑他像个第一次放孩子出去玩的母亲。
“你过来。”青年招自己的恋人。
永近依依不舍地与柔软舒适的沙发告别,蹭到金木面前。
他拥住他,手圈上脖子。
永近感觉到胸前多了个硬硬的东西,等金木松开怀抱,就看到黑绳串着一颗金黄色的玻璃珠子,摇晃挂在脖颈上。
“嗯,很适合你。”金木笑道。
“呜。”
永近发出奇怪的呜咽,整个人赖到金木身上。
“这个时候不应该惊喜地送一枚戒指吗。”
“你要求好多喔。”金木送他一个脑门镚儿。
“呜,我不依。”
“不依我也没办法。”他坏心眼戳永近腰眼,后者惊得一个弹跳,旁边黑糖模仿着也跟着一跳,“难不成你要我现在再去意大利一趟?”
“那我也不要。”
他无赖极了。金木干脆推开他,自己起身进厨房准备冲咖啡。
“我晚点给你做吃的,咖啡要优先。”
永近用长长的猫叫回应,与委屈时候的黑糖一模一样。
炒过的咖啡豆放入研磨机,手摇它嘎吱嘎吱地搅碎成粉。
看书的人配着一重一轻力道不同的声响左摇右晃。
开着稍低温暖气的空调呼呼吹。
冬节日光摇进了窗帘里,温馨的下午时光充斥着白噪音。猫发出舒适地呼噜,在地上翻个身。
有另一只伸爪子扒拉扒拉门缝,就出到客厅里来了。它跳上主人之一的后背,努力蹲在肩头,跟着一起摇晃。
洗衣机的声音停了。变成粉的深褐色物被倒入装好水与滤网的摩卡壶中,白皙的手指在边上拢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满在壶里的粉末以下到上、左到右的方式抹平。
“英——帮我晾一下衣服——”
“哦——”
金木舔了舔指尖沾上些许粉末,苦醇的味道令他满意地眨眨眼。洗洗手将拆开了的上壶和下壶拧回一起,打开火炉把它放上去蒸煮。
接下来就是等水沸腾了。
永近用衣服篓子端出被甩干的衣服,金木脱下临时穿上的围裙,过去帮忙。
“明天你有别的事情吗?”
“会跟意大利的人联络一下?他们说查到政.府有大型武器要用来对付杀老师,我们要商讨那个武器的针对属性……”
“你说过你们很像,那你也会受到那个武器的伤害?”
金木抖抖白衬衫,挂上衣架:“唔,所以我们在商量对策。毕竟还要让杀老师装死呢,需要人接应。”
“我脑子很好使的喔?”
这种程度的暗示金木怎么可能听不懂。
他无奈抬头,恋人笑嘻嘻地看着他。
“好啦,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我会叫你的啦。”
虽然建立了可靠的交易关系,但是能信任的程度只有纸张那么单薄。尽管了解很多事情瞒不过黑手党的耳目,他还是不大想将英直白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一箩筐的衣物被两个人的努力迅速消灭。火炉那边嘶嘶声与冒泡声接连奏起。金木赶紧过去关火。
棉花糖静静地仰脑袋,看他在流理台前左忙右忙,眼睛跟着一转一转的。看累了就低头舔舔爪子洗洗脸,再继续观望。
在做什么呢——它歪了头。
金木拿起摩卡壶倒液体入一个大容量杯中,等待片刻让一些较细碎的渣沉淀后,再拿起永近放在被炉上的情侣马克杯之一(其实不怎么明显,是为了避免南姐她们拜访时看出端倪),倒入少量浓缩咖啡。
糟了——金木喃喃。他忘记煮牛奶了。
匆匆忙忙打开冰箱,一大罐牛奶触感微凉被放置于流理台上。棉花糖跟着金木到处移动,看他手忙脚乱地穿起围裙拿锅出来煮奶。
永近送了衣筐回浴室,出来就看见金木把围裙绑带扎得一塌糊涂在倒牛奶进锅,忍不住上前帮他解开。
“诶?”
“我帮你重新搞啦。”
永近示意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金木僵着腰给锅盖上盖子。
他那里很敏感的……
幸好永近真的只是绑带子,没做出什么让他手抖打翻牛奶的行为。金木赶紧缩缩往边上躲了点,顺便给自己倒小半杯纯咖啡。
要是凉了就没那么香了。
他吹了吹表面,轻轻啜了一口——
“我也要。”
明明自己杯子里也有,却总是要提出任性的话。
换句话说,永近其实是故意的。他就是喜欢看金木纵容他。
“很苦的哦。”想起之前喝白俄罗斯鸡尾酒时永近一副舌头都要被苦掉的表情,金木连忙提醒。
但他已经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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