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今晚我不回去了,你等我一会儿。”说完,莫之就下了车。
郑慕臣在车里等着他,他莫不是幻听了?莫之他,他说他今晚……
莫之很快回来:“我和一个朋友说了,他会给外婆带信。走吧,镇上有几家旅馆的,有一家条件还不错的,如果你嫌弃……”就算他嫌弃也没用,莫之心里默默……
“我怎么会嫌弃,只要和你一起,哪里我都舒服。”郑慕臣笑得一脸荡漾。
莫之无语地想,这人是情话输出机吗?李树说他是他的初恋?就他这情话水平,鬼才信呢!
就这样,两人进行了第一次“同居”。事后郑慕臣是这样毫无遗憾地回忆的。自己媳妇儿那精细的腰,紧致的皮肤,迷蒙的小模样,压抑的声音,冒着细汗的鼻子……要是那天能做到最后就是死他身上也值了,不过人生不能太圆满,会遭上天妒忌。
以上是郑慕臣圆满的回忆……
婆媳关系
海岛的傍晚,凉风习习,莹亮的浮游生物又开始活动,对面的海滩如同罩着一层朦胧的蓝色光纱。
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心里都能变得平静,只是一想到郑慕臣那边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忍不住担心。
莫之坐在阳台上,给旁边那位医生讲着他和郑慕臣的初时与相遇,他并不擅长于讲故事,特别是他自己的故事,但是国内的风波毫无消息,唯有倾吐还能让自己暂时免于忧虑。
郑慕臣的电话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但是莫之从他疲倦的语音都能体会到形势的艰难。
私生子,未婚先孕,甚至是同性恋……他不知道郑慕臣还能有什么方法去应付,从来没想到普普通通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大众拿来议论,还真是世事难料。
外婆,当初你带着我选择远避,是不是就是担心这一天呢?只是莫之不孝,没能照顾好您,也没能照顾好自己,让您失望了。
陈深本是面对着荧光海滩,许久不见旁边的人说话,不由地转过头来,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清秀脸庞染着淡淡的忧愁,望着海滩的眼睛被映照出盈盈的蓝色星光。
原来,郑慕臣认定陪伴一生的人身世如此可怜,生活给与他困苦,但是他不埋怨,坚强地面对。看似冷清实则温和善良。
生活困苦,温和善良?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想到这里,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突然,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随之而来的抽痛差点让他缓不过气,他哆嗦着按压着心脏,躬下身,右手无力地撑在木栏上,神情痛苦……
“唔——”
莫之惊醒,赶忙起身扶过他,“陈医生,你怎么了?心脏痛?你——”莫之扶着他向屋内走去。
等陈深缓过那阵儿劲儿,勉强提了一口气,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没——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他一沾到沙发身体就直直地栽了下去,曲着身子,嘴皮子都白了。
莫之看他实在不对劲儿,刚刚还好好的,平时看着也挺健康,怎么……莫之还是将急救电话拨了出去。
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陈深勉强喝了,救护车还要一会儿,莫之摸摸他的额头,已经冷汗密布,他忍不住问道:“陈深,我打了急救电话,你这样,我不放心,你究竟是什么病?”
弱弱的声音传来:“莫之,你说死了的人真的可以投胎转世吗?这辈子他这样苦,下辈子是不是能投个好胎呢?”
这个问题实在不像一个现代医生能问出的问题,还有他?他是谁?莫之压下心里的疑虑,又给他细细地擦了汗。
缓了一阵的陈深感觉好多了,果然不一会儿就恢复了精神,脸上也有了些血色,莫之看着他越发奇怪。
陈深倒是一脸无所谓,看着莫之眉毛深蹙,不由地笑道:“你可别再这样看着我了,我也是喜欢男人的,倒不是说怕郑慕臣,只是有个人……算了,话说回来,看见过郑慕臣为你颓废丧气的样子,还没看到过吃醋的样子呢!”
他说完还配合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让对面的莫之感到一阵无语,这人还是刚刚要死不活的那人吗?他的救护车是不是白叫了……
“喂,你真的没事吗?你自己是医生,讳疾忌医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呵,我当然知道,没什么打紧,死不了,我倒是想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吧!”陈深拿上外套准备出门,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那边的事儿快处理完了,郑慕臣应该计划过来了。你可得好好做复健,我可不想被他怀疑我的医术。”
砰地一声,那人关门离去……
莫之无语地打电话给急救中心,撤回救护车,一边想着郑慕臣快要来了,好像整个身体的细胞都活过来了一样,嗯,的确要好好做复健,一瘸一拐的样子太有损形象……
等郑慕臣来了还得问问他陈深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儿……
郑慕臣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自己的事情给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他必须亲自站出来说话,至于网上的言论,也需要正确的引导。虽然这方面,莫之的母亲那边能够处理,但是毕竟牵扯到莫之和他的感情,他不想假手于人。
事情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能让那些人闭嘴,本来想着他和莫之怎么样是他们两的事,但是如今看来是不行了。郑慕臣揉揉鼻梁,想着不久之后就能去找他,不由地心神荡漾。
李树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家臣哥笑得那副傻样子,得了,这人只要一有空闲就想那位冷美人,这都撞见好多次了……
“臣哥,机票订好了。”
“嗯好,我先回家看看,这里交给你了,回头给你放长假。”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都计划欧洲一月游了。”李树摩拳擦掌着跟着郑慕臣出了公司。
家里,郑明远和妻子等着大儿子回来一起吃饭,慕曦考试早就过了,录取学校也定下来了,他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兴奋,反而对久不见的哥哥他更上心。
莫之哥哥是自己嫂子这件事,他消化了近一个月还是觉得神奇,好不容易自家哥哥说今天要回家,他终于逮着机会能问他了,关于网上的谣言他可是一句话也不信,还熬了几天夜,和网上的喷子们大战了三百回合,直到黑眼圈一天比一天严重,才被郑母发现,阻止他继续下去。
郑慕臣一回到家,就看见慕曦那张大脸出现在门后。
“哥!你终于回来了。什么时候去接莫之哥哥,我也要去。”
郑慕臣无奈地看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弟弟:“你去可以,但是到时候不可以在你莫之哥哥面前乱说话。”
慕曦这小子长这么高了,转眼都要出国了,之前自己在国外留学都没回来,郑慕臣心里实在觉得亏欠,所以他的计划里也是要带他去的。
两人转身进了屋,郑母倒是憋着一肚子的话,但是看着慕臣明显消瘦的脸也只剩下心疼。还有我可怜的莫之……
她还记得,莫之出事的前一晚,明远告诉自己当年的真相,她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呵护的弟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互相陪伴着长大,那个时候,外婆将他抱过来的时候,她还记得,小小的一团,小脸冻得红红的。
等他长大了,有一次高高兴兴地跑回来,告诉她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她还记得那天他憧憬着往后的小家庭,扬起的笑脸让她至今难忘。
可是,可是后来……
后来,他出了车祸,他喜欢的那个人却成了大红大紫的明星。这么多年,她以为是那个狠心的女人踩着他上位,在利用完了之后冷心冷情丢下他,他去找她的时候出了车祸。
直到莫之出了事,明远才告诉他,撞人的和当年撞弟弟的是同一个人。而莫婷当年为了保护莫之,隐蔽地生下了他。
莫之是米之的孩子,那她,这让她只觉得对莫之万般好都不够,在她还没来得及见到莫之,就出了事,连着好几天网上的谣言也只让她除了心疼,什么都顾不上。
郑明远接受来自妻子急切催促的目光,望了望扒饭的儿子,“最近的舆论也逐渐消下去了,公司毕竟这么多年也经历了很多风波,你能站出来也算是给员工们一个交代了。伤害莫之的那个人我相信你会让她得到惩罚,现在最重要的是,听说莫之的复健很顺利,你什么时候去接他回家?”
“对啊,哥哥!你什么时候去?带上我!”
郑慕臣看着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心里感动,该死的他以前怎么会这么任性,一走这么多年不回来呢,不仅耽误了自己和莫之,还让家人替他担心。
现在,处理幕后黑手这中间的细节,他并不想让妈知道,他和爸爸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那人是黑哥的情人,但是网上曝光,她以为莫婷的孩子是黑哥的儿子,呵,怎么可能呢,莫之是他可怜的小舅舅的儿子,美好纯洁,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的莫之。
是啊,现下,最重要的是接莫之回来,他笑了笑:“已经订好机票了,给慕曦也订了机票,刚好慕曦的护照也申请好了。”
一边早就急不可耐的郑母说话了:“好好,你们俩好好地把他接回来,再要是磕了碰了我跟你们急。”
“……”这是不是以后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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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这几天很是浅眠,下午还接到了他……他母亲的电话,在电话里,她的声音和她的歌声一样,温柔婉转,她反复嘱咐叮咛他安心养病,国内的形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他现在只需要好好休养,她还“唠叨”了一大堆,还说到了郑慕臣,还祝他们幸福,莫之在大洋彼岸这头都能想象她没话找话的样子,莫之是勾着唇耐心听着的,还时不时回答她,最后两人都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回神,紧紧捏着手机,这是第一次,莫之感受到了一种名叫“母爱”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莫之果然听话地渐渐放宽了心,整天慵懒得骨头都快变软了,于是,难得地,每天饭后他都会邀陈深一起去小镇上散步,那天那样危险的情况发生以后,陈深又恢复了以往对任何事情都淡然处之,运筹帷幄的样子,莫之有时候觉得他无所不能,医术涉及各个方面不说,陈深的主攻专业竟然是金融,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医学本就艰涩难懂,金融更是随着市场千变万化,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域,竟然也能让这个人玩转自如。
不过,通常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并没有多少话说,除了那天,陈深极耐心地听莫之讲了他和郑慕臣的故事之外,这两人交流都很少,在一起的时候都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陈深心思深沉,有时候走在街上,都能望着某找个地方发呆,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而莫之,只顾着自己隐隐地期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所以两人走在一起怎么看气场都很违和,表面上都冷冷的,面无表情。
这天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只是到了小院门口,陈深突然叫住他:“明天我就走了,自然会有人来照顾你。”
莫之潜意识里知道这个人是郑慕臣,但是心还是不由地一紧,突然有些紧张,好久不见他了,就像其他正常的情人一样,有些紧张,期待,忧虑,又有些兴奋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不过,陈深他……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你们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吧。”
“呵,你不知道吗?我们天生不对盘,谁也不服谁,再说,我可不喜欢留下来看你们虐狗。”他无声了笑了一下,但是莫之却能看出来他这笑容里无尽的忧伤。
莫之也索性不再劝他,以后问问郑慕臣吧。
陈深不经意地看了看暗处,嘴唇一勾,突然伸手,摸了摸莫之软软的头发:“你进去吧,我就先走了,莫之,再见,你会幸福的!”
刚刚他是在摸自己的头妈?莫之反应过来,一脸黑线——莫名其妙,这个人做这个动作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你——”还不待莫之说完,就见他隐入了淡淡的暮色中,那背影孤寂,寒凉,让人不忍再看。
莫之心底叹了口气,陈深,你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不过不容他深想,啪——的一声,后面房屋的灯亮了,连眼前的院子都挂上了白莹莹的灯,一闪一闪地,和不远处的荧光海滩交相辉映。
一向冷静稳重的莫之就那样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望了望眼前的院子,又回头看了看屋里,就在他跨步准备进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那声音一辈子都不会忘,带着莫之熟悉的磁性,穿过耳膜,透进心里。
“莫之!”是郑慕臣,他牢牢地盯着他。
莫之也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缓缓走进,走到自己面前,他还没作出反应,就看着他单膝跪地,虔诚地望着他,从未有过的认真,莫之隐隐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手微微有些颤抖,待他慢慢地打开小盒子,两枚精致简约的男戒静静地躺在一起。
“莫之,都是我不好,把你丢在这里这么久,五年前,也怪我,我没有等你,我心气高,没有找你问清楚,就和你置气一走了之,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离开的那五年,只要每次想起都是噩梦,现在是我这些年所有的念想了,莫之,我现在会做饭,会洗碗,会照顾你,只会照顾你,你看你所有的喜好我都知道,你身上每一处只有我最了解,我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看你能不能收了我?”
郑慕臣颤颤地说完,目光仍然紧紧地锁住他。
莫之被他逗得想笑,但是碍于郑慕臣将这个仪式一样的告白搞得这样浓重,他如果笑起来,他得生气了。
不过他更多的是感动,慕臣,这一幕也是我的念想啊!
他眼含泪花,却是倔强地淡定着,随手拿了那枚看着环小一点的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举着手,对着光,细细的看。
郑慕臣看着他,也被他得想笑,自己傻逼似地让慕曦帮忙出主意,不过目的达到了,他看着兀自观赏着戒指的莫之,甚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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