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世俗冶炼出来的战甲,池青就像个顽劣的孩子,傻而天真,纯粹简单。
“现在就走吗?”许之从旁边打了井水给池青洗手。
“有点事情。”池青安静地将手上的面粉和黄油洗净,将手伸向许之。
没有半分介蒂,许之自然而然将池青的手捂进干净的毛巾中擦干:“小心开车。”
她看得出来,池青这种表情里没有她,也就是意味着池青并不会像以往那样,去哪里都要带着她。
“过完节就回来上班。”池青东西都不打算收拾,转身就走。
“用的是以前的老方法烤月饼,要到下午的时候,你的月饼才会好。”许之走在池青身边,想着送她到村口。
池青大概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她的神饼,神色柔和了许多:“反正我也不喜欢吃,给你吧。”
“做月饼不是给自己吃,本来就是要送人。”许之一点也不喜欢池青这种明明要送她东西,还一脸不屑的样子,替她解说道:“也可以说是互换,把你做的送给我,我到时候也送给你。”
“你做了八个要送给谁?”池青已经站在车门边了,她这时候的眼神里又跳出来些许的期待。
“四个一盒,齐乐和老刘各一盒。”
池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哦。”
“嗯?池总这个哦是什么意思呢?”许之说完有点想咬舌根,青天白日的说这种话有意思吗?晚上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说。
池青总算是展颜笑了开来:“你自己领会。”
“那么我那个月饼就当送给你好了,你得回礼。”池青到底还惦记着她那个神饼。
“没问题。”许之伸手帮池青打开了车门:“小心开车。”
池青嗯了下,忽然上前抱住了许之。
许之全身一暖的情况下感受到了是窒息,池青这一下很用力地抱着她。她不知道这一刻的池青又是紧张又觉得难过,都感觉自己控制不了双手的力量和姿势了。
“池总你……。”好香,好香。许之发现,虽然这两夜她和池青都是抱着睡觉,不过都是从背后抱着,每天早上起来都苦不堪言。正面还是头一次,感觉舒服多了——尤其是她的这个身高被池青抱在怀里,唇位正好卡在池青脖子边。
许之一说话,嘴唇就不可避免地在池青脖子上擦动。
池青缩了下脖子,打断她:“一个拥抱抵两天的住宿费,你赚大了,不用找零。”
等许之反应过来时,池青已经迅速地上了车,带上车门溜烟而跑。
“我是不是还要给你小费……。”许之原地跺脚,刚才那一下她就不应该开口说话,而是应该直接对着池青咬一口。
因着用的是传统烘烤方式,等待月饼出烤的过程很漫长,许之抱着满肚子的好奇就想知道池青躲躲藏藏那么久究竟在月饼上做了什么。
终于出烤的时候,她第一个挤上前,生怕因为池青的神饼会因为没有做标记给人拿走。
不过很快,许之发现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哎呀,这个可怜的饼都露馅了,是谁做的?”许之默默地将那个裂开了的饼收进自己盒子里。
池青根本就没有经验,完全把饼皮子当成了画纸来用。本来纹路应该是突起的,结果池青的完全相反,再加上有些地方描得太深,使里边陷都跑出来了。
许之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饼上七七八八渗出的陷弄干净,仍旧看不出来池青画的是什么。她回了房间里专门找了白色的纸和铅笔把饼上的花纹拓印出来才总算能看清一些内容。
池青在月饼周边勾了一圈非常小的字,许之反复拓了好多遍,才总算看清【诅咒之郎爱上我。】
类似的字重复了好多圈,绕了月饼两圈。
……这可不是一般的幼稚了。至于画的内容,其实并没有许之想的那么的复杂,就是一方桥,桥上有两个面对面的女生,若是画在纸上,这一定是个很美的画面,可是画在月饼上就完全不能看。
要不要拍照片给池青呢,许之纠结了。
“三儿,我们要走啦,你留在家里看家陪外婆。”忙完后,大妈们就又要出去浪了。许之则还在想着她的那两个月饼,她可不会像池青那样画那么复杂的东西在月饼上,她得先画一下草图。
诅咒青青爱上我?
刚在纸上写下这句话,许之就连忙划掉了。犯病了……许之拿笔忤了忤额头,原本不是这样想的啊,谁要跟着她一起幼稚。
终于确定大妈们都走了后,许之用手机给池青发了个短信【“池总,您到家了吗?”】
吃过晚饭池青才有了回应,不过不是短信,是直接回了电话过来:“我很早就到家了。”
“那就好。”许之坐在一堆凌乱的稿纸里突然觉得有些冷。这个时候的房间空荡荡的,想怎么滚就怎么滚,真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失败——大龄女青年在家里整天担心被赶……
☆、第一杯水
中秋假期第一天的回归上班, 许之带着双人份的午餐下了楼, 照常等池青的车来接。
“今天比我早啊。”开车的老刘笑笑地和许之说话:“今天坐副座, 还是后边?池总没来。”
老刘的一句话就好像使得天空阴沉了下来, 许之拎了拎手里的保温盒有些闷闷地上了后座:“她都没有和我说。”
“她可能有她的考虑吧,我也是刚才接到她的通知, 让我直接过来接你。”
“她没有回家吗?”许之有些不明白,老刘和池青住在一起, 有什么事情, 老刘应该可以第一时间会知道的。
老刘摇了摇头:“前几天放假后, 我就没见过她了。”
“原来是这样。”许之从包里拿出一盒月饼,放到了副座上:“这个是我给你带的, 节日快乐。”
“哟, 你还给我送月饼呢,谢谢、谢谢。”
许之把那个单做的月饼放到了池青桌子上,幸好有密封包装, 不然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许之拿出手机再看了几遍。
池青估计是已经把她这个小秘书完全忘记了。反正池青不在,许之手头几乎就没什么工作。
相对其他忙碌的人, 许之发现她更像池青藏在办公室里用来取乐的真人版玩具。反正正经事儿都不会跟她说。
池青是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来集团的。
许之正在吃午餐。反正保温盒有那么大, 她每次仍旧习惯性带两人的份, 工作又太闲,所以每次两个碗都装上饭。由于太闲,吃饭的时候她还能翻翻报纸,最近天池集团见报率很高。
报纸上提到了天池集团董事局的股权有所变动。原最大股东池振国持股占比超过百分之五十,似乎因为资金抽调, 出让了部份股权,现在成为占股第二的东家。
这意味着天池集团的话语权有了被动的可能。
池青进了门也不见外,也不客套,比进了家门还要随意,坐到许之面前,拿起筷子就开吃:“报纸上说什么。”
“没说什么。”毕竟都是些不太好的消息,许之猜想这些天池青应该就是被这些事情困住了。
股权变动的情况下,自然也会危及池青的地位,比如决断权就不完全在她手中。这种情况下,只要天池集团在运作上有什么问题,上边都很容易提出反对意见。相当于,原本池青可以自己拍板的事情现在可能还要被其他股东制约。
池青吃完饭便和往常一样收拾起了碗筷,慢条斯理地:“我爸娶了个新老婆。”
“第二春,听说这就怀上了。”
池青笑了笑:“他给我说,我可能要有个弟弟。”
许之再次看了眼报纸,确认到报纸上有提过池振国今年五十三岁,不过似乎外界还不知道池振国娶小老婆的事情。
“那就……恭喜他了。”许之吃不准池青此时此刻的心情,只好讷讷地应了声。
接连好几天池青都显得很阴郁,上边送来的各种合同变更文件也一直没有中断。许之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跟着池青一起去开个会。
池青最近在她面前笑得很少,在外人面前不要说笑了,几乎没有一个好脸色,进了会议式简直就像个□□桶。
再一次的,因为一个项目方案被董事第一股东否决,池青在会议室里当场就把水杯扫落在地,气得双眼发红。
就在这种时候,池青突然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了旁边正在收拾稿纸的许之。
若是换了以前,许之大概会以为池青又要撅嘴要她呼呼,或者表扬她。然而在这种场合——应该不大可能。
“你,出去。”池青说这话的时候,声调有明显地降低:“叫高助理进来。”
高助理是池青一来就被指定为总裁助理的人,只是由于许之占位,他一直在后边处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内容。
许之一直清楚,自己挡在了人家的工作岗位上。这种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池青面前的位置了。
“好的。”许之重新倒了杯水放到池青面前:“是温水。”
办公室的隔音算是很好的,不过许之在旁边站了会,还是听见了池青震怒不已的训斥声。会议结束的时候,高助理身上湿了好几处,满脸幽怨地把接下来的会进程表递给许之:“好事都让你占了。 ”
平时吃喝玩乐的局子,池青都带着许之,这种挨骂受气的事情偏生都让别人来顶。集团办公楼里早就总结出了这个规律。
池青连开三场会议,回到总办里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咖啡。”
“ 加糖还是奶。”许之问了一句。
“奶。”池青脱掉外套卧在沙发上有气无力。
“您的咖啡。”许之很正式地把杯子端到了池青面前。
大概只顾着生气了,池青的嘴唇显得有些干,神情里满是疲态,最近似乎上边有意和她为难,搞下来一堆事情,又正好进入年度各种工作收尾评测阶段,压力大也是自然。
池青才接手现在的位置不久,总是想做出成绩来的。许之再叫了一声:“池总,您的咖啡。”
“骗人,我闻到了是荼。”池青闭着眼睛,难得在这种休息时刻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也就只能休息半个小时,一会还得会客。有时候许之想,好在她的愿望只是当个小老板娘,没什么远大目标,不然像池青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她还真应付不来。
光是背这个时间表就让她晕头转向。
“荼好喝,提神醒目,清肠健脾,美容养颜。”许之把母上经常用的那些词拿了出来想哄着池青喝一点。
池青喝太多咖啡了。在办公室还好,许之会着量控制,可老刘说池青在家里有时候凌晨才睡,都是靠咖啡吊着一口气。
身体会跨的,本来锁骨就够明显了。胸都好像……瘦了些。
许之坚持让池青喝荼。
“我的颜不用养。”池青似乎倔上了,这个时候就要喝咖啡。
她就是担心会在外人面前一下子睡过去。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那样做,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和总裁的威严。
一进门就喊着要喝东西,肯定是很渴的。许之捧着荼在边上犹豫了会:“池总,我给您的茶里加点别的提神的东西进去,我想你会喜欢的。”
池青犯困地嗯了声没动,不过她能感觉到许之身上香香的味道有些挨近了,她刚想问加的是什么,刚启开一条缝的嘴唇被便堵上了。
她精神得睁开了眼睛,睫毛在许之脸颊上扫了扫。许之也睁眼看着池青想要闭上,又强行睁开的眼睛,最后她们默契地一起闭上了眼睛。
许之唇齿间的荼就这样一点一点渗进了池青唇内,最后她仍是有些把持不住地把舌尖也送了进去。
若是说池青在接应茶水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紧张万分,生怕被呛到的话,她在回应许之的吻时就是大刀阔斧,狠不能一口把许之吞进肚子里,贴在心尖尖上放着。
许之原本只是看着池青那么渴,小嘴巴有些干燥,所以想尽秘书的责任滋润一下她。嗯——是真的。
演变到这种突然被脱衣服的地步绝对不是她这种直女要的结果,她依依不舍地挣扎着从池青身上爬起来:“池总,料加好了,你再喝点……荼。”
池青还是倚在沙发上,胸脯起伏不止,原本有些苍白面上浮现出少许的潮红:“再、喂一口。”
有什么办法呢,她是BOSS啊。许之难为情地重新含了口荼水倚上去……如此三四次,总算是将荼杯里的水都喂完了。
“ 现在有没有精神一些?”许之将头发捋了捋,将掉到肩膀上的衣服拉起来扣好:“您还有一个重要的会面。”
是和董事局的会议。
许之拿湿巾帮着池青把脖子上的口红印擦掉。刚才有一些荼水滴上去了,她总得负责弄干净吧。
被侍候的时候,池青依然是个小鹌鹑,不过她一站起来就恢复了惯常的凛冽风格:“荼杯太小了,回头换个大点的。”
换大点的有什么用呢,你根本没有时间喝。许之这样想,不过还是点了头。谁让池青是她的顶头上司。
第二天许之就在包里放了个大杯子。
不过一进办公室,她就发现她的专座上坐着高助理,以及另外一个女秘书。
“哦,这是你的调任通知。”高助理显然对于现在的安排很满意,喜气洋洋,或者在许之看来就是幸灾乐祸:“去行政吧,反正那边的工作你也熟。”
许之看了眼池青的位置,那里空空的。
“池总知道这个决定,她也签了字,很爽快的。”高助理说着把一个箱子交到许之手里:“你的东西,你应该知道这个决定的不是吗,东西一早就收拾好放在这里了。”
她昨天一下班就忙着去挑选杯子了,哪里有时间来收拾东西。许之抱着箱子有些发愣:“有说什么原因吗?”
“能有什么原因,你本来就不是这一块的料,你看看你在这个岗位上做过什么像样的工作?”高助理直言直语:“总裁助理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了提升工作效率,把你换出来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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