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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佑很为难，要不是小狗蹲在他出店的必经之路上，他肯定已经出去结账了。但现在走也不走，不走也不是，简直骑虎难下。这时候旁边桌有人“啧啧”了两声，小狗立刻转移注意力起身去了那边。虎佑松了一口气，看过去才发现是个穿着校服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生。那男生旁边还有几个人，但只有他从桌子上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把骨头剃干净以后扔在了小狗面前。
小狗摇摇尾巴，很快埋头把肉叼了起来。
那男生看的有趣，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盯着小狗看。等小狗吃完那块肉以后，又照原样剥了一块排骨把肉扔给它。同桌的有人开玩笑，“你都给它吃了我们吃什么？”
“它能吃多少？”男生笑着回答，“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肉，好意思么？”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虎佑，“不碰它就不会脏。”
“我不是嫌它脏。”虎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那么一句，“我怕狗。”说完以后没出息的脸红了。
男生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可能是意外吧，点点头没再说话。
真丢脸。
一个男的怕狗。
直到现在虎佑回忆起来都觉得脸颊上有点烫。对面的穆宇余又叫了他一声，“你要去跑步？”
虎佑想了想，“新学期第一天，不去不好吧？”
穆宇余揉揉眼睛，“那行，你去吧，代表我们314去露个脸。”
“我？代表314？”虎佑想说的是班里其他人都不认识自己，去了多半有点尴尬。可话要是真说出口就矫情了。
“不然你喊肖佐，让他陪你去。”穆宇余耸耸肩，“要是你能把他弄醒的话。”
虎佑果断选择了solo。
第三章
C3.
新学期的第一次晨跑比虎佑想象中的还要水。
负责管理签到本的人也是睡眼惺忪，虎佑换着字体一口气连签三个都没注意到，打着哈欠把本子和笔重新接了过来。
虎佑之前没干过这事，难免有一点心虚。所以当谭言拍他肩膀的时候直接跑出去几米远。
谭言在后面迟缓地追赶，“怎么睡了一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谭言这话歧义很大，身边经过的男男女女都在偷笑。
虎佑停下来警告他，“谭胖子你小心说话！”
谭胖子本胖没跑多远已经满头是汗，虎佑看的难受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塞给他，“赶紧擦汗。”这个点太阳刚露了个头，还有风吹着，体感温度刚刚好。
“怎么就你一个人？钢琴王子和小鱼呢？”谭言把纸巾拽在手里，脚下的步伐从竞走降级到散步。反正晨跑没人会计时，跑完以后再去之前签字的地方打个勾就可以，所以也不乏有人在中途就溜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再去打勾。
“他俩没起来。”虎佑摸摸鼻子，脑海里冒出来的是早上肖佐穿着卡通睡衣的形象。要是他没看错的话，睡衣上的好像是皮卡丘。
谭言咂咂嘴，“我饿了。”
虎佑无奈，“那要去买吃的吗？你说你一天天的，吃得多消化也快，什么时候才能瘦下来？”每过一段时间，谭言都会说出要努力减肥的豪言壮语，当然了，说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坚持超过一周。
“我这学期一定瘦下来！”谭言握拳，“不瘦下来我就请你吃饭。”
“别别别。”虎佑连忙摆手，“哪一次你说要请我吃饭不是比我吃的还多？有那个钱还是攒着吧，说不定到毕业能攒够吸脂的首付。”
谭言眼睛一亮，“吸脂还能分期付款？”
“可不是嘛。”整形医院的广告铺天盖地，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虎佑转过头，“你心动了？”
谭言摇摇头，“真有那个钱我宁愿去整容。”
“啊？”
谭言盯着虎佑，“想拥有一双你那样的眼睛。”
我还觉得我的眼睛太女气呢。
虎佑嘴巴动了动，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句话，“我有点饿了，我们赶紧走完去吃早饭吧。”
“好啊。”吃，是谭言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他拉了拉虎佑，“我们抄近路。”
新学期新班级新同学。
虎佑到了教室门口也不太好意思进去，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座位在哪儿，还不如站在走廊上等穆宇余。先前他发微信问过，穆宇余说还在食堂陪肖佐吃面，过会儿再来。虎佑不好再催，只能跟个守卫似的站在走廊上。
虎佑先等到了肖佐。
人一走过来他就下意识地探头探脑想看穆宇余在哪儿，毕竟从入住新宿舍到现在他都没和对方说过一句话。虽然他很在意自己在肖佐面前丢过脸，但肖佐不一定能记住他，要是贸然打招呼有点太......
“找穆余呢？”肖佐省去穆宇余中间那个宇字，看着虎佑，“去蹲厕所了。”说完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虎佑，那是一盒牛奶。
虎佑眼睛都瞪大了，“啊？”
“他让我带给你的。”肖佐神情自若，果真不像是把他认了出来。“走吧，先跟我进教室，站外面干嘛。晒太阳准备进行光合作用啊？”
虎佑接了牛奶，跟在肖佐身后从前门进了教室。
优质班果然是优质班，整间教室连聊天的都没几个。虎佑也是好奇，新课本都没有发呢，这些人埋着头在看什么呢？等他走进了扭头一看，全是各色辅导书。
行，学霸让人不得不服。
教室里还有几个空位。
肖佐走到最后一排的某张桌子前坐下，“坐前面吧，你旁边就是穆余。”说完他把椅子往前拉了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还睡？
虎佑心说你是有多困多缺觉，才从床上起来又趴在教室睡觉。他一会儿要问问穆宇余，肖佐是不是吃面的时候都能睡着。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和穆宇余求证，班主任老师也走进了教室。
穆宇余揉着肚子在虎佑旁边坐下，嘴里嘟嘟囔囔说着食堂的饭菜杀伤力极大，吃了就拉，堪称减肥神器。虎佑笑着说那是因人而异，想想谭言那个体型，学校食堂功不可没。
穆宇余回想了一下谭言的身材，点点以示肯定。
优质班的班主任姓陈，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听穆宇余介绍说班里人都叫他老陈。老陈是教数学的，讲课风格很是幽默风趣。之前还在普通班的时候虎佑就听说过。
老陈在讲台上开讲，除了新学期的安排以外，还讲了一些要团结新同学的话。穆宇余偏着头挠了挠耳朵，突然发现左边虎佑的桌子上摆着一盒牛奶。他一边观察台上的老陈，一边小声喊虎佑，“喂，你牛奶喝吗？不喝给我呗。”
虎佑倒没想那么多，反正也是穆宇余给他的，抬手就要去拿。坐在他后面的肖佐敲了敲桌子，声音并不算大，“穆余你都拉了还喝？不怕闹肚子？”
“我这不是饿了吗？肚子都腾空了。”穆宇余缩了缩脖子，“那我不喝了。”
虎佑扭头比口型，你怕他？
穆宇余笑着点头，有点。
老陈发完言就开始安排人去库房领新书。点到名的都是男生，只有一个叫代霜的女生跟着一起负责盘点计数签字。虎佑前后左右的男生都被叫走了，留着他一个坐在后面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虎佑默默举手，“陈老师，我也去帮忙吧。”
老陈看到是虎佑，笑笑，“你来，我正好有话跟你说。”他把虎佑叫出去，两人站在走廊上，“虎佑是吧？”
读音正确，加十分。
虎佑在心里给老陈评分，“是，徐老师好。”
“我还以为你来我们班多少会有些不习惯呢，现在看看，你跟大家相处的还可以。”老陈看起来很满意，“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我们班比起你原来的班级可能沉闷了一些，但我觉得那些小兔崽子们只是害羞怕生，等慢慢熟起来就会好很多。你不要有压力，该学习就学习，该玩就玩，好好享受高中生活。”
其实老陈口中的大家也只有穆宇余一个人，非要算上肖佐的话那就是一个半。
虎佑一边应和一边轻轻点头，“谢谢陈老师，我知道了。”
老陈拍拍虎佑的肩膀，手上的力度可不小。“怕你不自在，我就不让你上台做自我介绍了，等一会儿发完书我提一句，你在座位上简单说几句，怎么样？”
虎佑给老陈追加了九十分，老陈简直太贴心了。
第四章
C4.
发新书的时候教室里终于热闹了一些。
肖佐同桌的女生是个讲究人，新书一拿到手就从书套里掏出来一叠透明的自粘包书膜，准备挨个包在教材外面。她数了数，分别又给肖佐、穆宇余分了几张—当然也没有忘记虎佑。
虎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他连连道谢，结果对方很豪爽地摆了摆手，继续开始包书。
“穆余。”肖佐握着笔，用盖着笔帽那一头戳了戳穆宇余，“帮我写几个名字呗，我字不好看。”
穆宇余撇嘴，转过头去，“知道自己字不好看怎么不练练呢？也不用多，好歹把你的名字练好吧？我不写。你让凌可帮你写。”
凌可就是肖佐同桌。
凌可苦着脸，“怎么又是我？我也不写。”
“这下我看你怎么办。”穆宇余幸灾乐祸。他不经意扫到自己同桌，表情一变，“你让我同桌帮你写呗，他的字挺漂亮的。”说完拿起虎佑刚刚写上名字的物理书，展示给后桌的两人看。
肖佐清清嗓子，“那啥，小虎帮我写一下？”
穆宇余要笑死了，“人家姓mao。小虎什么小虎！”
肖佐像是完全不信的样子，十分迟疑。“小......猫？”
穆宇余更乐了。
虎佑不得不出面整理一下状况。他尽量严肃，“写作虎读作mao。是mao，但是不小。”
肖佐嘴快，“那你多大？”其实问的是年龄，但在座的几个似乎都误会了。
虎佑干脆沉默不语，用一种悲悯天人的眼神注视着肖佐。
“靠，干嘛都看着我？”肖佐表示抗议。
穆宇余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要我说的话，男人还是要大才行。”
凌可有点绝望，“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女的？”
“不好意思，真忘记了。”穆宇余说的陈恳，“这个话题我们回宿舍再谈吧。”只有肖佐不死心地还在解释，“我他妈是在问年纪，不是大小。”
然后被老陈点名批评了。
新学期的课程表令人窒息，一周有三天的数学课都是安排在下午第一二堂。虎佑很是不解，下午那个点不是最容易打瞌睡吗？还偏偏是数学课，怎么听得进去啊。想他原来在普通班，算了，普通班根本不配拥有姓名。
上午就上了两堂课，一堂生物一堂化学。
中午虎佑和肖佐、穆宇余一起去食堂打了饭。穆宇余肚子还是不舒服，没吃几口就把筷子给放下了。肖佐骂他浪费，还试图拉上虎佑一起指责穆宇余这种行为。
虎佑满心都是郁结和对原来班级的想念，根本没注意肖佐说了些什么。他愁啊，觉得自己就是宁**头不做凤尾里的那个凤尾，不，或许自己连凤尾都算不上。现在才刚刚高二，可能等这学期结束他就可以再次回到普通班，回到谭言的怀抱了。
虎佑的想象力惊人，就这么一会儿已经从学场失利想到了未来找不到工作，娶不到老婆的绝望黑色生活，表情也是一秒一变，看的肖佐和穆宇余目瞪口呆。
肖佐的脚在桌子下碰了碰穆宇余，“他怎么了？”
“不知道。”穆宇余不解，“刚才不还好好的吗？现在表情好可怕。”
肖佐咽下一口饭，“你问问呢？”
穆宇余自然是不好开口，于是三个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宿舍午休。
虎佑完全睡不着。
虎大王：胖，睡了吗？
不言不语：我的爱称怎么一天一换。没睡呢，你说。
虎大王：睡不着。
虎大王：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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