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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陵歌(古代架空)——水在镜中

时间:2018-12-01 10:33:05  作者:水在镜中
  宁舒等了又等,只看到他提起野兔,往旁边收拾去了。于是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流云。山林寂静,偶尔有一两声鸟鸣。月亮在轻薄的云中缓缓穿行。他扭头看了一眼韩旷若隐若现的影子,低头思量了片刻,复而又微笑了一下。
  待韩旷将野兔收拾干净架在火上,回头只见宁舒坐在篝火旁,身边堆了厚厚一打野草。那人戴着一副银丝手套,十指翻飞,正在飞快地编着什么。
  韩旷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困惑道:“草制的篮子本不结实,你那篮子太小不说,又松松的都是孔洞,能拿来做……做什么呢?”
  宁舒笑道:“都说无用之用,是为大用。我也不指望它有大用,能换几个铜板就是了。”
  韩旷认真道:“盘……盘缠够用的。”
  宁舒将草茎打了个结掐断,提起那只精巧的小草蓝细细察看:“倒不是盘缠的事。”他将篮子放在一旁,又拿起了几根草:“这本是一门小巧功夫,唤做如意天罗手。这一类的功夫,若论名气,华山派的拂花弄影手当占其一。不过太师父说,拂花弄影手虽精妙,但风雅之意过重,失了道家的抱朴之理。不论是修心还是克敌,如意天罗手的境界都在拂花弄影手之上。只是这门功夫难学难练,枯燥无味,非大成者不能用以对敌。这样一来,自然无人肯学。这门功夫,也就渐渐被人忘了。”
  韩旷若有所思:“可你还是学了。”
  宁舒微微一笑:“是啊。学的时候不过是贪图有趣。如今想来,有朝一日,若是厌倦了行走江湖,便可以在一处住下,拿这门功夫当个谋生的手艺。不过太师父说我性子太轻,与这门功夫的路数不合,便是练了,只怕也没有大成的一日。”
  韩旷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宁舒自顾自说下去:“太师父过世了,我又天资有限。我瞧你倒是心定之人。将来有一日,等你大仇得报,我便将这门功夫传给你吧。”说着抬起头,直视韩旷,目露期盼。
  韩旷摇了摇头:“我不去想那么远的事。”
  宁舒静了片刻,那点期盼之意渐渐消失了。任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不成,都是要心累的。他心中渐渐涌起了一股浓浓的疲惫之感,只觉得自己一言一行俱是十分无趣。垂下眼睛,宁舒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你有你的要紧事。”
  韩旷看着他神色,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痛苦之意。他低下头,慢慢翻动着手中的兔肉。一时两人都是无话,只有夜风簌簌,吹来的都是冷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底是韩旷忍耐不住,瓮声瓮气地寻了个别的话来说:“待此间事了。我想,想回少林寺一趟。”
  宁舒淡淡道:“做什么?”
  “问一问明觉师傅,可知……知道凤九这个名字。”
  宁舒想到怀里的册子,心情更低落了几分。也不知凤九那般的真心,他的师弟是不是也是一般。于是怏怏道:“还不知此间事到底要如何收场。中间种种变数,又有谁能看得透。若是一拖数月,耽搁下去……”想到韩旷身上的蛊,低声道:“虽然离来年春日尚有些时日,但是蛊终归是蛊,能解,还是尽早解开的好。中间若有耽搁,一旦发作,你从此将心智全失。惊蛰是活物,可不像三合截血散那般有药能医。姨母要你杀徐紫雾,那话你听听就罢了。她自己筹谋多年,都做不成的事,你又如何轻易能成……你不知道我姨母的心思和手段,她其实……”
  抬头看见韩旷波澜不惊的面色,心中那个盘桓许久,他始终不愿深思的阴影终于落在了实处。
  宁舒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时日到了,你没能杀掉徐紫雾,该当如何?”
  韩旷手下微微一顿:“我说了,不去想那么远的事。”
  宁舒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可你知道,我是会想的。你也知道,我不会任由姨母杀了你。”
  韩旷眼睛盯着火焰,低声道:“你是个好人。”
  宁舒笑了一声,声音里毫无暖意:“所以,你算计我?”
  韩旷默然。
  宁舒突然什么都明白了。他鼻子不知怎的,猛地酸了一下。恍惚了片刻,自顾自笑起来:“反正从我认得你那日起,便知道……你其实精明的很。”
  韩旷犹豫道:“我……”
  宁舒打断他:“罢了。是我先招惹你的。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吃?”
  韩旷只得重新沉默下来,将兔肉一块块割给他。
  两人将一只兔子分着吃了个干净,韩旷将杂物收拾埋了,盘膝坐在篝火边行功。
  他自与宁舒双修之后,入定之时比从前更为沉静。这是心神合一,内功进益的缘故。待收功睁眼时,篝火仍在燃着。月明星稀,四野俱寂,先前宁舒坐的那处有一排精巧的小草篮,只是宁舒人却不见了。
  他心中猛地有些慌:“宁舒!”
  冷不丁身后有人接近。韩旷回手便捉,入手却是一只雪白柔软的手腕。
  宁舒带着冰冷水汽的身子贴上了他的背,声音慵懒,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欲之意:“韩师兄,来双修么?”
  他们之间数次肌肤相亲,但这一次却与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韩旷迟疑道:“你……你怎么了?”
  宁舒吻着他的后颈,媚然道:“没怎么……就是,想得厉害……”他轻巧地扯开了韩旷的衣衫,从腰侧熟练地抚了上去:“保不齐后头还有大敌,功夫进一分是一分,你说呢?”
  韩旷慢慢攥紧了拳头:“只行功,不做其他……”
  宁舒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这个你说的不算。”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总归都是快活。有些念想,终归只是一个人的念想。既是一个人的念想,喜也罢,悲也罢,和旁人是全无干系的。
  有花堪折直须折,如此而已。
 
 
第42章 上
  两人在林中绸缪一夜。
  宁舒从前与人行事,多半要顾及对方性命。虽然媚态万千,到底仍然是时时收敛的。待到同韩旷肌肤相亲,一面体谅他的心事,一面要念着内息的相合,总归都是温柔小心,从不恣意妄为。盖因无陵诀虽不及合欢经那般阴毒,到底仍然算是一门邪路的功法。修习者如果当真狠下心肠,交合的对象除非内力深厚过人,必然逃不脱身体损伤之害。
  韩旷如今阴阳双修,内功早已今非昔比。宁舒与他双修,只要并非故意加害,绝无伤人之虞。只是因为心生情意,却不知对方心思,所以终究时时不忘拿捏着分寸。
  如今他既然想通,那分寸自然淡了。
  前半程双修吃的苦,自然在后半程要找补回来。韩旷知他善媚,却不想一朝心事没了遮掩,宁舒竟是这般媚色如刀。
  宁舒居高临下看着韩旷苦忍,唇角尽是轻薄笑意:“如何?”
  韩旷热汗自额角淌下,终是忍耐不住,双手掐住他柔韧细窄的腰身,低吼一声,将人翻身按倒。
  这一番相合,宁舒处处惹人失控,既不体谅韩旷,亦不怜惜自己,一进一退皆是恣意索取。韩旷从不曾经过如此这般,虽仍强自咬牙,到底还是节节败退。只是两人体力与内力终究悬殊,到得最后,反倒是宁舒一溃千里。
  夜深露重,宁舒骨软筋酥,气力全无,目光散乱地躺在地上,只望着将熄的篝火发怔。
  韩旷俯下身来,贴着他的脖颈,似是想吻,但最终只是将额头埋在他肩上,极深地叹了口气。
  宁舒气若游丝:“你要亲……便亲。亲一下,我又不会少块肉……”
  他这样说着,身上却是一冷。韩旷默不作声起身,将衣服盖在他身上,走开了。宁舒昏昏沉沉地闭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自己被人抱住,湿热布料在皮肤上轻轻擦拭。他眼眶发热,心中却涌上一股没由来的怒意。当下毫不犹豫,张口便咬。身上人动作顿了顿,却由他咬着,手下越发轻柔。
  宁舒浑身脱力,虽然发了狠意,却禁不住对方的皮糙肉厚,牙齿只在韩旷手臂留下了一个淡红色的齿印。于是闷闷不乐地松开嘴,翻身冲外躺了。哪知道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对与自己视线碰在一处。
  见宁舒望来,那眼睛处发出一声轻呼。
  叶小姐从马车上跌了下来,气息奄奄道冲韩旷道:“你……我早知你不是好人……你对他都做了什么……”
  韩旷走过去,想要将她抱起。那叶小姐却踢打起来:“你……你这淫贼!休来碰我!”
  韩旷轻巧地避开,将她塞进马车。那叶小姐声促气短,兀自在骂:“你逼奸同门,良心何在……”
  宁舒本来心中黯淡,听了这几句,终于轻轻地笑起来。待看见韩旷回过头来脸上的神色,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嘴角。他又累又困,总算还没有将正事忘了:“你……你明早带着草篮到城中去,找一家何记杂货行的老板。告诉他,那几件篮子,是贵人先前要的,请他尽快送过去……旁的,都不必问。他若问什么,你也不必说……”
  说完眼皮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42章 下
  再醒来时,只觉得身旁躺着个人。宁舒动了动,转过头去,看见叶小姐正睁着两只大眼睛向自己望来。
  他猛地坐起来,腰身和隐秘处同时一抽,几乎当场重新倒回去。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倒是还穿得整齐,于是悄悄松了口气。撩开车帘,外头天光已经大亮。篝火早已熄灭,韩旷和草篮都不见了。
  那叶小姐仍然躺着,细声细气道:“那人走了。我身上没力气,驾不了车。你来赶车吧。”
  宁舒奇怪地看着她:“赶车?”
  叶红菱有气无力道:“是啊,不逃还等着他回来么?你听我说,我们往东去,可以乘船。你送我回家,我爹必然不会亏待于你。若你无处可去,我便让他给你在都督府中谋个差事,好过留下来受那人欺负。”
  宁舒一时失语,好半天才慢慢道:“你怎么瞧出我受他欺负?”
  叶红菱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层薄红:“你神色那般伤心,又张嘴咬他,难道不是受了欺负?不过,你也别难过。古语有云,抗暴蒙污不愧贞……”
  宁舒神色越发古怪。抗暴,蒙污,不愧贞。这三个词不论哪个都同自己毫无关系。只是此情此境之中,被叶红菱这样一本正经地讲出来,到底还是令人心头生出了一点暖意。他浅笑了一下:“我做什么要难过?”
  叶红菱一呆:“对啊,你是男子……”
  宁舒摇头:“便是女子,也不该难过。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便是了。再者说,心智坚定,忠于原则方为贞。至于旁的说法,不过是卫道士编来唬人的把戏而已。”
  叶红菱愣了一会,小声道:“你讲得也有道理。不过旁人可未必这么想。”
  宁舒摇头:“别人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干系?”
  那叶小姐摇摇头,幽幽道:”说大话,总是很容易的……别愣着了,快驾车呀。”
  宁舒躺回她身边,学着她的口气幽幽道:“我身上痛得很……为什么你不起来驾车呢?”
  叶小姐难过道:“我……我身上没有力气……”宁舒伸手摸了摸她的经脉,只觉脉象极细弱:“你的身子怎么虚弱成这样?”
  叶小姐有气无力道:“我吃了一丸药。给我的人说,假如遇上重伤中毒一时无治,便可把它吃下去。若有人来救,就有一线生机。”
  宁舒惊道:“你中毒了?还是受伤了?”
  叶小姐摇头:“都没有……”她神色变得恐惧起来:“是有一个人。他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却想……却想来脱我的衣服,说要同我‘共证大道’……我实在怕得紧,想着若是能假装死了,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宁舒道:“那人是孟连山么?”
  叶小姐茫然道:“我不知道……有个人说是华山派的弟子,姓段,来接我回家。我见他同段辰生得有八九分像,还以为是那人的兄弟,于是便跟他走了。马车行到路上,我不知怎么睡了过去。再醒来,眼前就只有那个人了……”
  宁舒心念急转,思量起来:“她不认得孟连山。若是当真指认起来,孟连山想要驳她是很容易的。谁都知道这世上有易容之术,那个假扮段辰将她骗出来的人,便是个最好的例子。”想到这里,不仅惆怅起来:“那药是谁给你的?”
  叶红菱低声道:“是段辰。你怎么还不驾车?那人万一回来了……”
  宁舒摇头:“你难道还没瞧出?”
  叶红菱不解道:“瞧出什么?”
  “我同他是一起的呀。”
  叶红菱呆了呆,忽然把脸一板,正色道:“他那样欺负你,你还不走,岂非糊涂?”
  宁舒笑了笑:“万钟那样骗你,你还伤心,岂非同样糊涂?”
  叶红菱脸上一空,低喃道:“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唉,我身上难受得紧,头也晕晕的……”她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不可闻。宁舒凑近了一看,发现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假死数日,醒来本就得恢复一段时间。叶红菱身体又格外脆弱一些,想来要比旁人花费更多的功夫。
  他望着车顶,慢慢想着这中间的一件件事。叶红菱的药得自段辰,想来是段辰为了弥补愧疚所赠。段辰的药,大概是从掌门或者叶夫人那里得到的。不论他父亲是谁,看来叶夫人确实对他爱逾性命。瞧那日的架势,她非但极爱段辰,对段辰的生父也是一往情深。名门宗师,那是谁呢?一连想了好几个名字,都觉得不太沾边。隐约觉得自己漏掉了谁,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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