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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安源答道。
“季同不在意这些。”
“那你呢？你也不在意么？”
安源不再答话。
审讯官也没想着安源会回答他这个僭越的问题，冲他摆了摆手，快步追先前离开的队伍了。
安源站在墙角，这个位置监控拍不到他的脸。
他不在意。
甚至有点高兴。
因为，如果季同没有工作不再做演员的话…..
脑子里“莎莎”地响了两声。
安源知道自己触到了处理器的临界点，便停止了思索。
虽然很想为所欲为，但季同喜欢演戏，这一点他看得出来。
因此，这件突发事件，他并不想出力。
所以懈怠一下，如果能平稳度过，他会替季同高兴。
但如果不能….
他自己会相当满意。
第52章 阀值
“我听说侧精神力阀值的机器只有三台。”
走在路上，季同开始和督查官们套近乎。
“公众可以使用的机器确实只有三台。”
一个长的很和善，圆胖胖的督查官接过话茬。
“我们这里的机器是更先进精准的那种，破案专用，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
其他督查官没有阻止两个人交流，季同若有所思。
他们来到了一栋楼前，这栋楼整体的装修布置就是“尖端科技”的最好诠释，季同本来已经习惯了第三宇宙种种优越之处，到了这里，就有像个土包子了。
他们来到了靠里的一间实验室，季同全程不发一言，被震撼到了。
那些完全不知道作用的巨大仪器，让人眼花缭乱的信息数据，此起彼伏的明灭信号，很容易唤起人们对知识的敬畏。
他不说话，那个和善的督查官反而要主动和他讲话。
“这栋楼实际上并不是我们署独有的，而是和国家科研所联合，共同置办的。”
季同肃然点头。
两个督查官留在了门外，剩下的几个和季同一起换了实验服，进到了实验室内部。
宽阔的空间里，数个研究员穿着制服忙碌着，仿佛对访客漠不关心。靠近门的一个暂停了手上的工作，冷淡地问道：“有何贵干？”
督查官答：“我们申请了C3280仪器使用权。”
研究员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他把手里的记录仪器小心地放在桌上，站起身对大家说：“跟我来。”
“谁是使用人？”
“我。”
季同举了举手。
实验员瞥了他一眼，没有认出这张风靡大众的脸，语速很快的交代道：“我待会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乱碰。”
“好的。”
“你做到这里”
实验员令季同做到一堆导线和屏幕中间，给他的太阳穴和手腕上涂了点凉凉的药水，随后插了练了数据线的牛毫针进去。
针头很细，扎进去时季同只感到痒了一下，没有疼痛。
四根线连在一个稀奇古怪的银白色仪器上，实验员坐在仪器前，盯着屏幕上逐渐出现的一行行符号，时不时输入点什么进去。
季同在椅子上坐了十五分钟左右，这个过程就结束了，实验员拿着一张仪器打印出来的表单递给了一个督查官，说道：“拿去分析组分析。”
督查官点点头，看上去对这个流程很熟悉，冲实验员说了声：“打扰了，多谢。”
他们离开这间忙碌的实验室，和门口的两个人回合，又去分析组。
“一般来说，分析数据要分析三个小时。”
路上，和善督查官又向季同科普：“你可以先在等候室休息一下，我会给你带点吃的。”
季同果然在等候室等了很久，期间至少有一个督查官在他身边，不知道是在陪着他还是监视他。
和善督查官给他带了吃的，季同有幸尝到了警局的食堂。
说实在话，味道还挺不错的，而且肉很多。
现在他已经完全淡定下来了，看着群人的态度，不像是他犯了什么事，更像是他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虽然第一个审讯官阴阳怪气的，其他的督查官态度倒还不错，几乎算得上是有求必应。
除了不让他联系外界。
他被这些人带到警局时是晚上八点，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这些科研人员仿佛不用休息，走廊上静悄悄的，季同没看到任何一个人下班回家。
也许他们直接在实验室里睡觉。
一点二十的时候，分析结果出来了。
季同作为被测试人，却并不是第一个知道自己精神力阀值的。
一点十五的时候，有一个领导样的人过来休息室。他一进屋，坐在季同身边的督查官立马站了起来，向他敬礼。
季同也站起来，冲这个领导点头问好。
对方还挺平易近人的，先是为突然打扰季同表达了歉意，然后说了些希望季同能够体谅，配合工作一类的套话。不过领导就是领导，话说的很动人，季同心里的郁卒都被他的三言两语消弭掉不少。
他也顺势说了一些愿意配合的话，一时间宾主尽欢。
到了一点二十的时候领导收到了一条通讯，他低头一扫，面露惊诧之色，随即迅速收去。
此时，另一个分析师走出来，把一个文件夹交给了季同。
“这是您的分析结果。”
季同打开文件夹，把前面那些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一眼扫过，直接找了最后的数据。
“精神力阀值：239
评价：极其稀有，成长型，仍有上升空间”
239
影帝段振奇的阀值是98，被人评价为世间罕见，有人说他是“百年来阀值最高的演员”。
季同平静地合上了文件，他一边的督查官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把文件拿了过去，递给了他的领导。
领导认真地看起来，不过季同猜测，刚刚第一个出来的分析师已经把结果通过通讯告诉过他了。
“真是少年英才啊。”
领导看完，乐呵呵地把东西递给督查官让他拍照取证，他握了握季同的手，道：“第三宇宙需要的正是季先生您这样的杰出人物。”
“您过奖了。”
季同问：“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这个么，还不着急。”
领导道。
“您的心情很迫切，这个我们理解。不过还请稍待片刻，明天我们申请的 S5197机器的权限就能下来，到时候还请您配合我们，再进行一次测试。”
“这次是什么？我的能力么？”
季同问。
领导点了点头。
季同呼了一口气，半响隐忍道：“既然如此，贵署能否发布一则官方声明，澄清一下我的名誉？“
领导道：“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这件事情需要绝对的保密，希望您能谅解，我们也非常为难。”
他看季同脸色不太好，补充道：“当然，结果出来以后，我署将在第一时间发布官方声明，绝对不会影响您的工作的。”
“可是贵署的行为已经损害了我的公众名誉。”
“事后我们一定会给与补偿，但不是现在。特事特办，这是上面的命令。”
季同无法，个人的力量在官方面前渺小如沧海一粟，他心有不甘，无可奈何。
如果是配合调查，或是有某项嫌疑而无确凿证据，警方最多有12小时的拘留权。
如果明天他还是无法离开的话，外界有理由相信，他是触发了某条法律，并且已经有了证据，警方已经把他逮捕。
这对他的公众形象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这种打击，是没有回旋余地的，不可逆的。
事到如今，季同反而沉静了下来。
“好的，那我就等着贵署的公示了。”
到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第53章 解约
次日清晨。
在警局呆了一夜的季同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虽然房间不算小，床也不窄，对方提供的早餐也很不错，但终究是少了安源，这让已经习惯对方一直陪伴左右的的季同不适应，整晚辗转反侧，没能睡着。
衣服还得穿昨天的，好在有一套新内衣，勉勉强强能套在身上。
果然如昨天那领导所言，他们申请到了测试能力的机器的使用权限。
季同在开始测试时问了一下研究员这个测一次要多久，得到了一个令他心中一凉的数字。
仅仅测试，就要花费六个小时的时间。
更不要说以后的数据分析了。
这些时间加在一起，绝对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季同坐在消毒室里，用力地揉着太阳穴。
他在思考能带他走出窘境的方法，但一无所获。
根基太浅，他不认识能够力挽狂澜的贵人，也没有控制舆论的手段。
没人指望的上，每一种手段派的上用场。
机器已经调试好，实验员喊他进去。
季同抹了把脸，走进实验室。
测试开始了。
………………………………………………………..
“现实就是这样，我们无能为力。”
“好的。”
“等他出来，你告诉他，这也是公司的无奈之举，绝对没有雪藏他的意思。”
“明白。”
“总之，先去那边躲一阵子，等这件事热度过去了，我们再说其他的。”
“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
安源刚掐断通讯，就又有一通打了过来。
“对，是我。”
“取消合作？那违约金呢？”
“具体事项已经和我们公司谈过了？我需要先和公司那边联系。”
“好吧，非常遗憾，期待下次合作。”
墙倒众人推，季同一出事，那些有合作的品牌都窜出来要解除合约，他们甚至不用支付多少违约金——在合约里有艺人需要保证公众形象的条款，季同此次被带进警局，算得上是破坏了这一项。
安源雀跃地处理着纷至沓来的事务，满意非常。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背后的推手并不是针对季同，但是已经到了公司压不下去的程度。
乐维对此表示遗憾，他们知道，凭借公司一己之力是没办法对抗这股浪潮的，只有断尾求生，才能保存实力不被拉下水。
虽然季同是他们目前最出色的摇钱树和活招牌，在签约期内也没有任何不良表现，反而很为自己人长脸，但这些优点无法弥补他可能造成的破坏。
抛出这个烫手山芋——明智之举。
季同一直处于隔绝状态，他不知道，有心人已经把这把火煽得太烈，已经上升到了需要政啊界出马的程度。
高乐维层就要不要和季同解约召开了一次会议，小部分人坚决反对，势单力薄，毫无用处。
其中一位甚至被大股东指着鼻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挺他，不就是因为你老婆原雨是推荐他进来的那个人么！我告诉你，这个人我们必须踢走，不然就晚了！”
“这两年季同给我们公司的确带来很多好处，把关系撇得这么清就不怕其他员工寒心么!”
“寒心总比倒闭好！”
大股东冷笑道：“员工到处都是，人才市场上一个一个挤破头，好招的很。”
“可季同这么优秀的人才只有一个！现在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时候！如果我们不放弃他，对方会对公司产生多大的忠心还用说么！”
“我理解你对优秀人才的珍惜，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雪中送炭了，他季同能不能从这场暴雪里活下来还是两说呢！”
“可是！”
“别再争执了。我们现在表决吧。”
“好了，同意捞季同一把的按左键，同意解约的按右键。”
“表决结束。”
“表决结果，4比12.”
“现在向季同那里发解约书吧。”
安源满心欢喜地签下了解约合同。
也许心有愧疚，也许有人运作，乐维给了季同一大笔解约金。
然后安源又接到一通通讯。
在通讯里，《索多玛》的导演先是诚恳的表示了他的歉意，和他当初夸赞季同时一样诚恳；他说，希望季同这方面能理解他，电影不是他一个人的作品，他得为观众负责。现在网上已经出现了反季同影片的苗头，他不能冒这个险，虽然和季同的合作很舒服，他本人也非常欣赏季同，但是很不好意思，《索多玛》里的男配必须要换了。
“我很理解。”
安源靠着墙，垂着眼睛，看不出喜怒。
“季同…他没事吧？”
“他还没出来。”
导演欲言又止，复杂地叹了口气，道：“行吧。。这都是什么事啊！”
掐断这一通通讯，安源盯着手腕上的终端，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就又有人打了过来。
是段振奇。
“我打了很多次一直没人接。”
段振奇焦急地说。
“季同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
安源冷淡地说。
“他..他还处于隔离状态么？”
“是的。”
“…关于索多玛换男配的事情，我很抱歉，没能拦住导演制片他们。”
安源没说话，段振奇在短暂地停顿后又道：“我给他找了一个其他的角色作为弥补。
纪录片《天生王者》，季同可以在里面配一下音。”
没有听见安源的回话，段振奇又像解释什么似得急急道：“我知道配音对季同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但是，现在的局势是在对他很不利，在一段时间里他是接不到任何戏的，这对于事业上升期的人来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一定得保持曝光度啊，至少…让观众熟悉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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