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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穿越重生)——孤注一掷

时间:2018-12-02 10:42:08  作者:孤注一掷
  白薇矜持颌首告退。
  她蹙眉,钟磬是魔魅,为今之计,只有燕无息这半人半鬼的体质,或许可以找到他。
  可是,到底是白薇害死的燕无息,他如今更是白帝城的督宫大宫主,如何能找上他?
  林照月与她背道而驰。
  他去见了一个人。
  从前的皇后,如今的母后皇太后。
  “多谢林将军为哀家张目。”太后尤带哀容,肃穆颌首一礼。
  “您客气了。在下只愿天下安定,太后多保重。”
  皇后出身贵胄,然而后宫不得干政,皇帝却对这个来路不明,曾经冒充先太后的江湖妖女爱慕至深。
  她虽忌惮白薇,却无法可想。
  好在还有一个林照月与白薇分庭抗衡,林照月暗中救助过她许多次,如今更是发誓会看顾保全太子。
  皇后想得很清楚,朝堂之上有两位宰相,本朝一直对外戚大防。她唯有倚仗林照月这个根基不稳的新贵将军,对方也需要她的助力。他们正好各取所需。
  她却不清楚,她眼里可以倚仗的林将军,与白薇的盟约关系更早。
  诛杀先帝,更是两人一起的手笔。
  这天下武林再厉害,如何能比得过皇权?
  想要实现自身所想,又哪里有比站在这天下之巅,掌控至高无上的权柄,更快的途径?
  林书意只是利用闽王的权势,利用天道流,他却是利用天下。
  林照月温润清透,璧玉无瑕的面容上,一丝淡淡的落寞和寂寥。
  他终于成为他所厌憎的那种人,越是如此,越是想要那个人,就像是徒劳无用的追逐。
  妄图抓住永不可得的美好,还有当初离那美好一步之遥的他自己。
  三千雪岭上,钟磬说的话,林照月并未告诉白薇,他也迟迟没有决定要做。
  即便他的少年时光过得并不顺利,但五百年麒麟世家纵使没落了,林照月一直以来也是以君子之则教诲长大的。
  玉门关为了将顾相知摘出闽王和顾莫问的争端,设计将顾相知囚禁玉棺,就已经不该,如今到顾莫问面前去,告密揭露……
  莫说那位神秘的方士根本不可能是鹤酒卿,就算是,他也做不到。
  使惯了阴谋诡计,从来杀伐果断从未有丝毫迟疑,如今这小小的挑拨之计,为何却不能?
  想到顾莫问那张与顾相知如出一辙的脸。想到那人目下无尘,眉宇倨傲尊贵,仿佛从未将他看入眼里。
  难道是因为那两张脸极度的相似,所以在这个人面前就更为骄傲,不屑被他看轻一丝?
  想到死人谷埋骨之地的山道上,莫问相知参商相会。想到落花谷铸剑祭坛,莫问相知那一夜的杀与救。
  还是因为他是相知的哥哥,怕那个人知道了,会更加讨厌他?
  亦或者,他只是忽然想到了他自己。
  鹤仙人也好,林照月也罢,大抵世间之人都有不堪知晓的一面,那一面或许是腐烂的疮疤,或许是黑暗扭曲的罪恶,或许是过去岁月的不堪回首,等闲自己都不愿想起,更不愿示人。
  纵使晾晒在天下人面前,被公开审判鄙夷唾弃,也不愿意最喜欢的人看见。
  越是骄傲之人,越是如此。
  这件事谁都能做,唯独林照月不能。
  因为林照月比任何人都骄傲,也因为这个神秘的方士无论是谁都好,他都帮助了林照月。没有那个人,林照月早就被钟磬融合,也许此刻就已经和林幽篁,和闽王一样,死在那把剑下。
  他不是好人,他也很想很想时光倒流一切重新开始,他真的好想那个人喜欢他,可是他是林照月,纵使他变得再卑鄙无耻阴暗歹毒,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因为他是麒麟林家的林二公子。
  ……
  在太白之巅,夏日碧霄湛蓝,云朵洁白如棉花。
  阳光暴虐,光下星白的茉莉让人想起春天枝上的玉兰,却白得如同阳光晕染的幻梦。
  背过阳光的一面,六月的山风却是冰冷的,无声呼啸,催人清醒。
  一面烈艳,一面清冷。
  但对方士而言,这是灵山秀水之地。
  山泉甘冽,可烹茶,可酿酒。
  山道之上,遍及寻访仙人的道观隐者。
  秦岭山内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泉眼,择其一处定居结庐,便能安心修道。
  木桥石阶,古槐古刹,灵音经乐飘渺,偶有通灵的动物饮水驻足倾听,见了来打水的僧道也不避人。
  有的山路通畅,常有达官贵人的香火供奉。有的偏安一隅,自给自足。
  听说是因为深山之中,有真的长生不老的仙人居住,所有这许多的人循迹而来。
  然而,只要身在人间,又何来真正的仙人?
  顾矜霄和那位传说中长生不老的鹤仙人,在太白之巅的云海之上,很是过了一段荒废无忌的靡丽时日。
  “鹤仙人,嗯?”
  尾音极轻的声音微带沙哑,便像汗水浸湿般冰冷又炙热,轻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眼尾阴郁危险的晦暗绮丽,不经意的华美靡丽,叫人惊心动魄。
  鹤酒卿的呼吸隐隐的不稳凌乱,白纱蒙着眼睛,清俊如仙的面容越发禁欲。晶莹的汗水从脸上滚落,滑过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顾矜霄着迷地看着这只鹤修长的脖颈,纵使是最失控的时候,鹤仙人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失态,更没有半分欲望,清冷得就像是不受人间七情六欲的仙君。
  但那仙鹤一样修长的脖颈,温玉雕铸丝绸摩挲一般生得极美。薄唇紧抿成冷淡,汗水沿着肌肤滚落,修长的脖颈无意识后仰,喉结会微微小小的吞咽滚动。
  好像挣扎摆脱,好像彻底的沉沦放纵,这个动作在清俊得的禁欲的鹤仙人做来,却是叫人怦然心动的性感。
  顾矜霄在烟霞月光里,微微颤抖地叹息一声,微凉柔软的唇落在鹤仙人的喉结上。
  就像亲吻猎物脆弱的命脉。
  被吻住喉结的鹤仙人比他颤抖的更厉害,原本清冷紧绷的面容不受控制的放空,懵懂纯澈,无辜得近乎罪恶。
  下一刻,却如寒水湛然而出的霜刃,清冷无欲,平息这微微迷乱的旖旎。
  顾矜霄被他吻着,手指无力的被打开,与他十指交握。
  泪水从濡湿的鸦羽眼睫渗出,沿着瓷白肤色的滑落,被轻轻吻去。
  “我是不是,有些过分?”
  温煦的泉水中,那人轻轻抱着他,抿着唇角微微的克制,唇角的弧度与清冷的声音都有隐隐懊悔。
  顾矜霄微微眯眼,垂眸看他肩上白衣下的咬痕。
  半阖了眼靠着他,轻轻地说:“我说过,你可以再过分一点,直到你觉得够了。”
  “鹤酒卿,贪得无厌也没有关系。杀了我也可以。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我对你,同样贪得无厌。”
 
 
第172章 172只反派
  六月在这无所事事, 唯有两个人的世界里,缓缓徜徉而过。
  弹琴, 阅书,靠在一起静静地听蝉鸣,夏风吹过瀑流。
  秦岭的夏雨来去匆匆,站在太白之巅看去, 有时候一半天穹还是晴空万里,另一半却是电闪雷鸣阴云骤变。
  连天珠雨之下,庭院的夏花却灿然疯长。
  河水从山顶的溪涧漫上, 自北方涨水漫溢而来, 漫过生着苔藓的山岩路面, 到他们脚下厅廊的柱下,带着几尾慌张懵懂的银色游鱼。
  顾矜霄坐在廊下钓鱼,支着一口锅, 亲手做羹汤。
  泉水镇过的西瓜摆在木桌上,鹤仙人在他旁边午睡醒来, 靠着他慢慢咬掉鲜甜的部分。
  顾矜霄侧首,自然的靠过去, 就着他的手咬一口不那么甜的。
  鹤酒卿喜欢甜,顾矜霄不喜欢。
  四周的小动物到廊下避雨,歪着头偷偷地看。
  鹤酒卿拿起一牙西瓜, 送到它们躲避的厅廊转角。
  那些小松鼠抱着尾巴, 一动不动, 等他走回去, 才试探地咬一口。
  这座庭院没了那些四季花灵植株化形的灵侍,鹤仙人也很久都不再用术法了。
  顾矜霄从来不曾过问,不是很需要的时候,顾矜霄本身也并不习惯倚赖方术。
  两个人就像普通人那样,过着人间寻常的生活。
  夜里的时候,外出去河岸边看萤火虫。或是牵着手,踏着月色漫无边际的散步。
  晴空的夜里,鹤酒卿会教顾矜霄看星象,如何推衍命盘。
  虽然都是方士,顾矜霄侧重的是方术,鹤酒卿这边更多是方仙。
  鹤酒卿是极好的老师,就像要把自己一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
  转眼七月流火,傍晚天际流星消逝而过。
  夏天结束了。
  夜风吹拂,庭院的蓝楹花和梧桐树叶交相辉映。
  白衣的鹤仙人站在树下,华美的白衣夜里泛着柔光,他回头对走来的顾矜霄缓缓而笑,白纱蒙眼的面容仿佛皎洁的明月,笑容薄暖,仿佛是用这世间极为美好的瞬间酿成。
  “阿天,你曾说过你去过九幽之下的荒原,有一个鬼魅带你走了出来,钟磬很像他。所以你要帮他解开封印,找回记忆。”
  顾矜霄颌首:“是,不过不着急,左右已经很久了,不在一时。”
  鹤酒卿轻轻地说:“鬼剑断了,是我折断的,你为什么不生气,也不问我?”
  “你有自己的理由,那把剑也不是能解开封印的剑,何况,我也永远不会生那只鹤的气。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那双寒潭一样的凤眸,纵使线条凌厉,眼尾的郁色如常年不化的雪,被他沉静地注视着,却会让人觉得被温柔以待。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人目下无尘,危险倨傲,喜欢他就像妄想走进无人生还的绝境天险。
  鹤酒卿那时候也觉得,余生或许都只能遥遥相思。
  然而他只是飞蛾扑火一样往那绝迹深渊进了一步,那团幽冷的火就跟他回了家。
  一直暖着他,照亮他。
  蓦然回首看去,明明是他那么喜欢的人,可是好像是那个人一直在纵容他,对他好,好到鹤酒卿觉得生在这个世界,真是美好。
  爱意像涨水漫溢,已然超过他自以为的贪婪无度了。
  就像是原本他想给对方自己小心翼翼珍藏一生的一罐子的糖果,却被送了一座糖果堆成的海。
  他也想,为这个人做些什么。
  “给你。”
  鹤酒卿一直有一把不离身的佩剑,像白玉雕铸的如意,剑身是细细的缠枝桃花,花瓣合拢,若是饮血,便会一瓣瓣绽开,染上绯色。
  顾矜霄记得,去年冬至,顾相知在长安街与鹤酒卿不期而遇,那个人曾说过,这把剑叫照影,是他的佩剑。
  也就是那时候,鹤酒卿说起,天道流的鬼剑曾做过他的佩剑。
  “它真美。”
  顾矜霄接过来,顿时无尽的天地灵气洗涤倾注而来,如同骤然看到清明雨后,万株桃花在山谷齐开。
  鹤酒卿神情清透,平静地说:“照影,就是三百年前,兵解封印那个人的剑。”
  顾矜霄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听到一个早就知晓的事实。
  虽然封印过万千恶鬼,和天道流那柄剑一样被叫做鬼剑,可是,这是方士之剑,自然是清正之剑,又怎么会真的如人们想象那样邪气冰寒?
  邪气冰寒的,只是人心想象的至恶。
  幽冥枉死城的神龙看着这一幕,惊讶得一动不能。
  原来,这就是那把方士之剑!顾矜霄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它骤然一寒,想到顾矜霄对鹤酒卿一直以来的温存包容,突然想起自己刚和顾矜霄一起来这个世界,对于这张暴君反派脸的瑟瑟发抖。
  若是按照正常套路,此刻拿到剑的顾矜霄,就该一脸深情拥抱这仙气飘渺的鹤仙人,然后笑着一刀捅死,一边推下太白山巅,一边温柔说:“谢谢你,不过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神龙的小心脏骤然一紧,被想象中顾渣渣吓得风中凌乱。
  顾矜霄拿着剑,上前静静地拥抱鹤酒卿:“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也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就如你信我一样。”鹤酒卿白纱蒙眼的脸上缓缓露出薄暖的笑容,“顾矜霄,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比起被他所爱,更想宠爱他。
  想倾尽一切宠爱他,让他开心,自己就开心了。
  从前的鹤酒卿,心里有一只焦渴的兽,喜欢得不知所措,唯恐贪婪的爪牙会扑伤那个人。
  但现在,那只兽有了新的主人,就只想乖乖温驯地亲近,献上柔软的腹部,也只是想被那个人温柔的抚摸。
  ……
  夏天过去了。
  钟磬行走在幽冥九幽之山,这里也有人间的日月流转。
  他望见天际的昏黄不落,捧着采摘自幽冥白骨荒原的花,走回到那个人身边。
  顾矜霄真的过分,用了顾莫问的身体,还把顾相知的藏在这谁也到不了的九幽山。
  但他是魔魅啊,只要找总会找到的,只是无法靠近那方士结界。
  这样也好,连他也不能,其他魑魅魍魉就更不能了。
  但每日都会有很多双眼睛,对这里跃跃欲试,左右无聊,每次想起那个人的绝情生气,他就出去杀一波。
  可若是想起他的好,就忍不住想走回来了,只是在旁边看着他入睡,就觉得安心。
  “真是的,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却偏偏只喜欢鹤酒卿。我明明比他好一千一万倍。”
  “你看,你又骗我,又欺负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可我看见你还是觉得欢喜开心。”
  “你就不能,两个都喜欢吗?我又不介意。”
  魔魅脸上笑容慵懒冶艳,桃花眼弯弯潋滟,没有一丝忧虑哀愁,眸光懒洋洋地,专注地望着那九幽山上沉睡打坐的美人,撒娇一样幽怨。
  “我就不一样了,顾莫问也好,顾相知也好,我一点也不挑的。最起码给我一个呀。”
  放在这里多浪费,明明上次顾相知出去,顾莫问还能陪在鹤酒卿身边的。
  “想想就生气,”钟磬的神情很快变得凌厉桀骜,“鹤酒卿为什么只喜欢顾莫问,不喜欢你,明明你比顾莫问那个坏蛋好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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