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叶郝有点失神地坐在书房里。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放卫韶出府,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话已经被他说出去了,难道他还要出尔反尔不成?
时谨盯着叶郝继续道:“主子,太子殿下去百花楼肯定是有预谋的,他的暗卫便在百花楼……”
虽然时谨很担心这样让卫韶和时影直接接触,再加在百花楼的流苏和傅隐,这很明显会对卫亲王府不利。可是看自己主子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本王知道。”叶郝轻叹了口气道:“马上要过年了,你就负责盯着他们就好了。只要他们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或者是大的威胁就行。”
“我觉得,”时谨很认真地道:“还是应该防患与未然。”很多事情一开始看起来是可控的,可是等你看到它是不可控的时候,想要控制的时候已经根本控制不住了!
叶郝却摇头道:“先不要急。本王还想好好过个年。”
时谨心里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的主子回到擁州之后就变了,变得不像在战场上那么杀伐果断,反而犹犹豫豫迟迟疑疑起来。他也和于闻聊过,知道这可能和太子殿下有关。可是太子殿下却没有放弃自己的复国大计,自己的主子怎么就先优柔寡断起来了呢?
“他们应该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吧?”叶郝突然看向时谨问道。
时谨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就跟着卫韶吧。”叶郝对时谨道:“你只负责呆在他的身边,随时向我汇报他的一举一动就行了。别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这话让时谨皱起了眉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收人就收人吗?想培植力量就培植力量吗?还是说想造反就造反?
虽然时谨心里很是疑惑,但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做下属的有时候就应该相信自己主子的能力和判断。主子当然有主子自己的考虑。
于是时谨从王府里出来后便直接去了百花楼。
此时是百花楼最热闹的时候。因为擁州城里天气寒冷的原因,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事情做,更没有什么更好的娱乐,而此时又临近过年,因此人们都聚在百花楼里听着小曲喝着酒。更何况这里可比家里暖和多了。
卫韶在百花楼单独要了一间包间。里面有几个姑娘陪着。此时时影坐在桌边看着他。
“太子殿下,”时影打量着卫韶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若是时影知道时谨在叶郝回来后问的也是这句话的话,他可能会避开这句话,毕竟这句话很明显地暴露出主子有了很大的变化。
卫韶边喝着姑娘们递过来的酒,边抬眼看着时影道:“你看出什么了?”
时影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
“那本殿下应该是什么样?”卫韶冷笑了一声道。他没有发觉他现在的脾气变得非常的不好,不仅仅是行动还有语气和眼神。以前他并不是如此冷酷的人,哪怕经历了国破家亡。可是现在他的心好像冷了……
“可是,”时影有点疑惑地问道:“您这样明目张胆地到百花楼来,难道就不怕卫亲王怀疑吗?若是卫亲王对百花楼……”
“怀疑又怎么样?”卫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有证据吗?”卫韶的话像是小孩子在发脾气,令时影更是疑惑和不安。
时影低沉着声音道:“太子殿下,属下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是不要得罪卫亲王比较好……”
“呵呵,”听到时影这样说,卫韶不由得笑了。从一开始低声地笑到大笑,最后竟然笑出了眼泪!
时影简直被这样的卫韶弄得不知所措。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太子殿下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你知道吗?”卫韶指着时影大叫道:“人家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不怕
时影被卫韶所说的话惊住了,忍不住道:“他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卫韶却并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喝酒。这几日他好像都没有停下来喝酒,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喝好像都不醉。难道是因为自己越想醉的时候就越清醒吗?这种痛苦让他都无法忍受,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麻痹自己!
见自己的主子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影只好沉默。他想打听清楚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现在他又向谁去打听呢?以前还会从时谨那里听到点消息,可是自从他进了百花楼,好像就从来没有见过时谨。不知是自己把他得罪了,还是时谨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而就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有个侍女过来禀告说有一个人想要见太子殿下。
卫韶抬头看了那个侍女一眼道:“让他滚!”
时影终于看出了卫韶身上那一股子压抑的怒气,好像他经受了难以忍受的打击,却根本无处发泄。
侍女只得退了出去。不过这个时候会有谁想要来见太子殿下呢?时影很是好奇地跟着侍女走了出去。
当时影在大厅看到时谨的时候,他不禁一愣。他忍不住环顾了下四周,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以时谨的身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百花楼里呢?还如此的明目张胆?
“太子殿下呢?”见时影愣在那里,时谨开口道。他虽然也好久没有看到时影,但毕竟知道他在这里,事先心理上还有所准备。再者时谨本来就比较内敛得多,一般人并没有办法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时影则冷哼了一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时影由刚才的愣神一下子变得这么顽劣,时谨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找自己的麻烦。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与他针锋相对的时候,因此他道:“王爷让我来保护太子殿下……”
“你果然是卫亲王的人!”时影的脸色变得更加地不屑道:“回去告诉卫亲王,太子殿下不屑需要他的人来保护……”
时影的话音还未落,时谨便盯着他道:“你确定要让我回去这样说吗?”
时谨的反问让时影本来很是嚣张的怒气一下子平息了不少。虽然时影还是义愤难平,但明显比刚才语气软下来很多。
“也许我们可以先聊聊。”时影看着时谨道。
时谨却回道:“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聊的。”
没想到时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影还以为自己先缓和态度,时谨至少也会给自己一个台阶,却没有想到,时谨这个时候倒是把架子端得高高得。以前一直是时谨依着时影的,因此此时的时谨倒让时影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还好时影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因此直接转身走了!既然你说没有什么好聊的,那我又何必在这里与你废话呢?时影心里想着,那你自己去找太子殿下好了,你有本事,你就去应付好了!
见时影突然走了,时谨也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态度而有点懊悔。两个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一时竟然无法很自然地沟通了。明明两个人在心底都想好好说话,可是一开口就是对对方不满的话,让彼此只好再次把对方推开。
时谨往楼上走去。他知道卫韶在哪个包间,因此直接推门进去,连门都没有敲。
卫韶本来是想生气的,可是一抬头看到时谨走进来,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当然也知道时谨是叶郝的人,因此他忍着并没有发火,而是想看看时谨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时谨进来后,就直接坐在了桌边。然后也拿过一个酒杯,开始喝酒,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这让卫韶心里有点不满。他猜不出时谨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他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又他添了这样的一件事情,让他更是有点按捺不住!
卫韶推开姑娘递到嘴边的酒,盯着时谨问道:“你是来替本太子付酒钱的吗?”
听到卫韶的问话,时谨头也没抬,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回道:“太子尽管把酒钱记在卫亲王府的帐上,到时候自会有人替太子殿下付帐的!”
“叶郝派你来干什么?”卫韶只得直接问道。他觉得自己若是故意绕圈子,可能这个时谨会比自己还会绕圈子!
时谨这才抬头看向卫韶道:“太子殿下,你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是在这里坐坐……”
“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卫韶气道:“没什么事你赶紧给我滚!”卫韶最近的脾气真的是特别的大啊,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想发火!
时谨却不紧不慢地道:“我现在对太子殿下来说应该是个隐形人,就算太子非要让人显形,我也没有办法做到!”
对时谨这种无赖的理由,卫韶竟然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再说了,他总不能赶时谨走吧?他值得和时谨动手吗?
不过,卫韶马上便想到有一个人可以对时谨动手,那就是时影!
于是,卫韶对身边的一个姑娘道:“去把时影给本太子叫来!”
听到卫韶让人去喊时影,时谨不由得抬头看了卫韶一眼。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继续喝酒。
那个姑娘见时谨听到太子的话竟然无动于衷,只得跑出去把时影给叫了过来。
当时影走进房间看到时谨如此大方地坐在卫韶的桌边时,他大概也能猜出太子殿下叫他来到底是做什么了。
“把他给本殿下撵出去!”卫韶对时影吩咐道。
既然是命令,那就不容有任何的违抗。时影只得走到时谨的身边,对他道:“请不要让我动手。”
时谨却抬头望向他道:“请你动手吧!”
时谨的这句话让卫韶和时影都愣了下。他们没有想到时谨如今这般地让人厌烦,人家都不想看到他,他竟然还赖在这里不走!
无奈,时影只得伸手抓住时谨的一只胳膊想要把他从桌边拽起来。可是时影一只手的力量根本对时谨没有任何的威力,时谨仍然稳稳地坐在那里,还稳稳地喝着酒。
时影没办法,只得用两只手抱着时谨的一只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时谨拉起来,刚想再把他给拖出去,卫韶却开口了。
“让他呆在这里吧。”时影愣住了,没想到卫韶会突然改口。但是他在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要是真和时谨动手,他还不一定是时谨的对手呢。
可能也是卫韶看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因此才会这么说的吧。反正卫韶把时谨留了下来,至于时谨要做什么,他大概现在也有点理解了。叶郝只不过是想派个人跟在他身边罢了。而除了时谨,别的人根本不可能会被留下来。那就让他呆着好了,反正他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时谨见太子殿下把自己留了下来,于是挣脱了时影的钳制,重新坐回到桌边,再次喝起酒来。
卫韶抬头看向呆站在那里的时影道:“你也坐下来吧。陪他一起喝酒。”既然时谨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那就让时影一直陪着好了,这样他心里大概也可以平衡一点了吧。
时影也只得在桌边坐了下来。不过他可一点也不想喝酒。现在他呆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怎么能喝酒呢?他在做事情的时候是从来不喝酒的。
“不敢喝吗?”时谨不由得故意激时影道。
时影却是不理他,只是坐在那里。卫韶看着他们,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有点微妙,不过他现在还不好断定什么,只是有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时谨亲自给时影倒了杯酒道:“太子殿下亲自下的命令,你也要违抗吗?这不是让太子殿下很没有面子?”边说,时谨还边看了卫韶一眼。
卫韶望向时影。时谨当然是故意这样说想要刺激他的,不过时影却真的不是那样沉不住的人。时影见太子殿下看向自己便道:“太子殿下,属下这个时候并不能喝酒。若是太子殿下惩罚属下,属下毫无怨言。”
“那你别喝了吧。”卫韶只得回答他道。不管怎么样,他总不可能会帮着时谨欺负自己人吧。
时谨看到这个情况,只得笑了笑,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当卫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想去床塌边睡觉。这时时谨和时影还坐在那里。于是卫韶看向时谨问道:“怎么,本太子睡觉,你也要看着吗?”
时谨便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时影跟着时谨出了门,顺便把房门给带上了。
“你不会就站在这里吧?”出了门,时谨却站在门口不走了,时影只得问他道。
时谨看向时影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太子殿下,因此不可能会离开这里的。”
“可是你刚才喝了很多的酒,”时影打量着时谨道:“以你现在的状况,你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我需要有什么用呢?”时谨反问他道:“难道保护太子殿下不是你的职责吗?”言下之意,我只不过是站在这里罢了。至于里面太子殿下的安危则是时影的事情。时影很想问他,那你到这里到底干什么来了!
不过,时影突然想给时谨一些教训!谁让时谨仗着自己的武功最高就摆出这般我想干嘛就干嘛的姿态?
于是,时影不再也时谨纠缠什么,而是直接去找傅隐了。
只是傅隐这个时候却已经睡觉了,时影根本没有见到他。当时影有点失落地往回走的时候,他碰到了流苏。
流苏打量着时影道:“怎么,什么事情这么沮丧啊?”
时影看了眼流苏。他毕竟与流苏不是很熟,因此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往回走。
流苏却拦着他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沮丧,一定是因为那个时谨吧?他一直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让你无可奈何对不对?”
“我不明白,”时影开口道:“叶郝派时影过来,是不是已经知道百花楼里的事情了?”
听到时影的话,流苏却是笑了。
“他当然知道啊!”流苏很是肯定地对时影道:“我们在擁州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这让时影更加地难以理解了,“他明知道我们的一切,却为什么什么都不做,任由我们发展呢?”
“呵呵,”这次流苏笑得更欢了,她对时影道:“你想得太多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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