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初却笑着拒绝道：“还是不了吧。”
李藤威赞同：“也是，毕竟你那么爱哭，到时候指不定要哭得多丢脸呢。”
丁明皓指着他说：“原来你小子经常让小初哭啊？”
李藤威冤枉道：“我哪有！就算偶尔有那么几次，那也是幸福的眼泪啊。”
丁明皓大呼肉麻，几个人笑成了一团。
肚子塞得饱胀，酒也喝多了些，卫小初有点醉了。
几个人把最后一瓶啤酒倒空，碰杯喝尽，终于还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李藤威自告奋勇去结账，丁明皓要跑一趟厕所小解，原地只剩了卫小初和甄纯。
甄纯突然叫道：“小猪。”
卫小初脑袋微醺，轻声应道：“嗯？”
甄纯笑说：“你走了以后，我和耗子会帮你盯着阿威的，我们帮你把那些喜欢他的女生统统赶跑，你放一百八十个心。”
卫小初晕乎乎地笑：“好啊。”
“但是如果——”甄纯垂下头，捏紧了手指，“如果他真让你伤心了，或者是你不喜欢他了，你来找我吧。”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属于自己的告白：“我带你去看萤火虫。”
卫小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接着脑海中隐约浮起了关于这句话的记忆，他震惊得愣住了，微微朦胧的双眼变得清明，不知所措地结巴道：“甄纯，你，你……”
甄纯用力地抱住了他，但只贪恋了一秒的温存就把他放开了。他退后几步，红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我回去了，再见！”
李藤威结完账走回卫小初身边：“我看到他抱你了。”
卫小初脑袋混乱，说话也语无伦次：“甄纯他，他怎么会，我还以为他讨厌我们……”
李藤威意外地没有因为那个拥抱而嫉妒，只是往甄纯离开的方向望去，那边已看不到他的背影。
和丁明皓道了别后，李藤威送卫小初回家，两个人来到卫小初家楼下时，终于到了要真正分别的时候。
“你回去吧，我看着你上楼。”
卫小初不愿：“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出去。”
两个人都想再多看对方一眼，哪怕只是背影。
最后是李藤威不得不对卫小初的固执让了步：“好好好，我先走，真是怕了你了。”
他笑着转了身，往小区外面走去，步子迈得利落，直到走了百米远，再回过头，看到卫小初仍站在那盏路灯下痴痴地望着他。
李藤威再也无法克制，当即向他奔跑过来，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不许哭。”
“嗯，嗯。”卫小初哽咽着。
李藤威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印下最后的深深一吻。
一轮缺月悬在空中，不甚美丽。但熬过了四季更迭，见惯了日夜交替，总有一天会等来属于他们的满月。
因为航班时间早，第二天卫母和卫小初在清晨五点多就出了门，来到离家最近的机场大巴站点，顺利赶上了六点整出发的大巴。
卫小初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总共没睡几个小时，上了车就开始犯困。他靠在椅背上补眠，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卫小初！卫小初！”
那声音极为熟悉，由远及近，但因为大巴开始起步向前，那声音又远了些。
卫小初猛地清醒过来，把车窗拉开到最大，探出头去，果然看到了那个人。
李藤威骑着自行车追赶着大巴，他见卫小初看到了自己，立刻松开车把兴奋地朝他挥舞双手，夏末初秋的风吹开了他的刘海，清晨的阳光照在那张少年意气的笑脸上。他迎着风不顾形象地大声叫喊，像个灿烂的傻瓜。
卫小初也向他挥手，眼眶漫上湿热，又听见李藤威喊道：“卫小初！出息点，不许哭！”
这时丁明皓骑着一辆小电驴载着甄纯也出现了，他加大了油门，边追边喊：“总算赶上了！小初，一路顺风啊！”
甄纯扶着丁明皓的肩膀，从后座站起来大喊：“小猪，再见！一路顺风！”
“再见——”李藤威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声音飘散在风中。
卫小初望着他最心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泪水滂沱地滚下，扒在车窗上探出头去，用尽了力气喊道：“再见！再见！”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再见并不是告别，而是一句承诺。
承诺着一定会再次相见。
第四十七章
卫母的家乡是一座北方城市，卫小初虽然曾跟母亲一起来过几次，但对他而言，这里仍然是陌生的。
外公外婆都是善良的老人，对他也很好，但因为从小分隔两地，卫小初与他们还是有一点生疏。
卫母进入了妹妹和妹夫开的连锁小超市工作，人到中年开始学习管理和经营，难免有些吃力，但之前被关在家里太多年，重新工作让她觉得新鲜。离开了丈夫，从此母子二人的生活都需要她独自承担，因而也更有了奋斗的决心和动力。
卫父发现妻子带着儿子突然离开时几乎疯了，请了假千里迢迢地追过来，痛心疾首地向岳父母和妻儿认错谢罪，只求不要让这个家庭破裂。毕竟曾有十几年的夫妻情谊，卫母见他真诚悔过，难免被触动，但最后依然没有心软答应回家。只是二人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虽然当下无法和解，也还是为将来留了一些后路。
卫小初凭着原来的成绩转入了本地一所重点高中，学校要求学生统一内宿，于是他不得不第一次过上了住校的生活。与原来的学校不同，这里的氛围严肃紧张，严格的作息和密集的考试让他差点喘不过气，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高三的压力。
每个人都忙着埋头学习，没有人在意他这个转学生，即便是住在一起的舍友也不过只是泛泛之交。卫小初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拎着桶去排队洗澡，在陌生的环境里努力学着适应孤独的生活。
在稍有闲暇，大脑得以从紧张的学习中暂时抽离之时，他总会想念李藤威，想念丁明皓和甄纯，想念那些他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这里的深秋来得很早，校园里的两排银杏树从碧绿变成一片金黄，卫小初最喜欢走在食堂和宿舍之间的这条银杏校道上。每天吃完了晚饭，天还没全黑，他会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上坐一会儿，用手接住几片被风吹落的金黄叶片，然后打开自己的钱包，在夕阳里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张夹层里的照片。
那是年初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一起去碧阳湖，丁明皓的哥哥为他们拍下的合照。
照片里卫小初和丁明皓坐在椅子上，李藤威和甄纯一起站在长椅后面，李藤威把手搭在卫小初的肩膀上，甄纯则在卫小初头顶比了个V字，像是长出来一对兔耳朵。那天的阳光正好，每个人都笑得灿烂，他们还不知道日后会有分别。
卫小初离开之后，李藤威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最残忍的并不是他们相距千里，而是他们曾经形影不离。从此抬起头再看不到那个清瘦的背影，再不能在上课时故意向他扔一块橡皮，看他回头朝自己抛来一个嗔怪的眼神。放学后的六楼厕所再不会传出暧昧的声响，也再不会有人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揽着他的腰和他开心说笑。
只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卫小初已经这么深深刻入他的生活、他的心，又这么突然地离他而去。
消沉的不只是他，还有甄纯。
两个人还是没有恢复以往的亲密，看到彼此的情绪都因为同一个人而低落时，却产生了一点惺惺相惜。某天丁明皓拉两个人组队去踢球，酣畅淋漓地踢完一场后，李藤威主动坐到了甄纯旁边，把水递给他：“甲醇，对不起啊。”他的心里始终怀有歉意：“我不知道你也喜欢小初。”
甄纯把水接了过来：“知道了又怎样，难道你会把他让给我吗？”
“所以我才说对不起。”
甄纯推了他脑袋一把，却笑了：“白痴。”
偶尔在放学后，李藤威会独自一人走上六楼，坐在男厕所倒数第二个隔间里的马桶上发呆。当初他在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欺负卫小初，然后又有了身体的纠缠，心也一点点沦陷。就是这个静僻狭窄的小隔间，容纳了他们一年来无数的荒淫与甜蜜。
后来他用硬纸壳做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暂停使用”，挂在了门把手上。
卫小初的学校纪律严明，学生在校时禁止携带手机，平日里他跟李藤威联系只能依靠宿舍里的公用电话。当着舍友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腻歪的话，甚至连心里的思念都羞于说出口。他面薄害羞，李藤威却觉得他态度敷衍冷淡，两个人也难免偶尔会有摩擦。
可仔细想来，如果两个人面对着面，这些不过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就能解决。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也并不是这不近人情的校规和千百公里的距离，而是他们现在仍太年轻，他们对现实无能为力。
秋去冬来，转眼已到了年底。李藤威常常担心卫小初，他那么怕冷，现在去了北方，一个人的冬天该怎么过呢。
卫小初在周日下午能有半天的休息时间，这天中午放了学，他回到外公外婆家，吃过了午饭便进到房间里和李藤威通视频。
卫小初早上起得早，午后有些困了，看着李藤威软声说：“好想你，要是一会儿能在梦里见到你就好了。”
李藤威再也抑制不住久别的思念，当即便做了决定：“元旦我去找你吧。”
卫小初顿时就清醒了：“元旦？可是我们元旦只放假一天啊。”
李藤威心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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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到了年末最后一天，卫小初以临近期末为借口，说要留在学校加紧复习，便没有回家。
卫小初只有一天的假，李藤威也不过只有两天，他又多请了半天假，中午放学后就匆匆赶往车站，坐上了前往北方的动车。
动车要行驶七个多小时，晚上九点才会到达，但卫小初下午一放学就兴奋地往车站赶去，他已经期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今天，等来这次久别的重逢。
九点零五分，列车进站停稳，李藤威立刻拎着背包跳起来，活动了一下坐到麻木的筋骨，快步下车出站。卫小初身上没有手机，二人无法通过电话互相确认对方的所在，只能循着心中的感应，拼命在人流中寻找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火车站不大，李藤威站在人头攒动的出站口转头四望，人流挡住他的视线，他急切地要从那些神色各异的面孔中找出他最熟悉的那张脸，却一次次失败。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间脚步一滞，看到了他的卫小初。
卫小初等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夜晚很冷，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两手塞在口袋里，身体瑟缩着。他把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帽沿有一圈细密绒毛，他的脸就埋在那圈绒毛里，脸部被遮住了边缘的轮廓，看着小小的，被冻得通红。
他向远处殷切地望着。
李藤威的眼眶突然泛上热意，连心尖都是滚烫的。他记得卫小初曾对他说过一句话，现在他终于也有了话里那般同样的心情——他可能再也不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了。
“卫小初！”他朝他叫道。
这声叫喊点亮了卫小初的眼睛，他循着声音看过来，立刻惊喜地奔向李藤威，李藤威张开双臂接住他，两人不顾周围汹涌的人流，在这个寒冷的冬夜紧紧相拥。
“李藤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卫小初兴奋地叫着，“你捏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李藤威捏捏他冰凉的脸，毫无顾忌地在上面亲了一口：“当然是我，都乐傻啦？”
卫小初难为情地把外套帽子又戴上了，拉着他往前走去，开心得滔滔不绝：“你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吧。你怎么穿那么少就来了，这边很冷的。对了，甄纯还好吗？明皓还好吗？”
李藤威从没见过卫小初这么雀跃的样子，几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一些，已经差不多到自己耳朵的位置了。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快餐店里喝了杯热饮，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李藤威打开手机的导航：“我之前订好了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就过去。”
李藤威预订的是一家火车站附近的便捷酒店，步行到达只需要十分钟。在前台办好入住手续后，两个人刚进到电梯里便迫不及待吻在了一起，电梯在八楼停下，两个人拉扯着穿过走廊进入房间，把东西往床上一扔，急不可耐地就去脱对方的衣服。
李藤威刚一解开裤子，卫小初立刻蹲下`身去含住了他的阴｀茎，渴望地吮`吸着这个给过自己无限欢愉的宝贝，伸出舌头舔弄得啧啧有声。李藤威闭上眼睛享受，却感觉到卫小初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去，只见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裆间，一脸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李藤威担心地蹲下去询问。
卫小初脸颊通红，自己刚才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竟忘了那么重要的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李藤威的手里。
李藤威定睛一看，那是一把小小的钥匙。这东西似曾相识，他在脑袋里搜索着关于这把钥匙的记忆，突然灵光一闪，惊讶地看着卫小初。
卫小初红着脸点了点头，脱下自己的牛仔裤，又把内裤也拉下去，只见那粉｀嫩的阴｀茎上正套着一个贞操带。
这东西李藤威曾经给卫小初用过，后来就一直放在他那里，之前卫小初搬家时也一起把它带了过来。今天下午出门前卫小初专门把贞操带戴上了，打算到了晚上让李藤威亲自用钥匙打开。
像一个仪式，把自己的身心、自己的情｀欲，都交给他一个人。
甚至不需要多一句言语，李藤威已经全然明白了他的心意。他心中酸软，把卫小初拉起身来，轻轻推倒在床上。他把贞操带打开，心疼地亲了亲那个因被束缚而不能勃`起的小东西，一口含住了它。
卫小初舒服得一阵颤栗，扶着李藤威的后脑享受了一会儿，又请求道：“让我也舔你的……”
两个人一边一头侧躺着，把脸埋在对方的腿间，互相为对方口`交。卫小初一边卖力舔弄，一边按压李藤威的会阴，抚摸他的大腿内侧。李藤威则去抠弄他的后`穴，把手指插入那久未承欢的地方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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