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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明(古代架空)——兔形恶龙

时间:2018-12-02 10:52:35  作者:兔形恶龙
  而且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责任归谁的时候,将军咬着牙,侧脸肌肉微微抽搐着,终于还是暂时将怒火压了下来,哑着嗓子吩咐道:“带我过去。”
  这一次副官倒是变得机灵了很多,告了声罪忙不迭地上前引路。
  虽然想象过可能发生的场景,但是真正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将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跟在身后的副官感觉到不妙,已经心惊胆战地悄悄向后退了小半步。
  他跟了将军这么多年,第一次揣测上司的心情偏离原意十万八千里,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默默哀叹自己即将小命不保,一边在心底将那个擅用私刑的傻`逼骂得狗血淋头。
  军妓的四肢都被粗硬的麻绳紧紧束缚在刑架上,粗粝毛糙的绳子显得他本就苍白纤瘦的手腕更细了一圈,一时看起来简直弱不胜衣,单薄得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他低低地垂着头,乌黑的头发长长地落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截苍白的皮肤,看上去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气。
  站在他身前一边挥鞭一边和同伴调笑的男人手上拿着竟是审讯专用带倒刺的鞭子,即使是身体健壮的士兵也扛不住几下便要嘶声惨叫。他身上已经鲜血淋漓看不见一块完好的地方了,竟然由始至终都死死忍着一声不吭,只时不时实在无法忍受一般从喉咙深处泄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这番姿态似乎更加激怒了施刑者,往他身上招呼的手法也越发狠辣起来,像是要看看他还能忍到什么程度。周围的兵士们也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起着哄。将军隐隐约约听见一句“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骨头还这么硬……”一时间额头青筋暴起,简直怒不可遏。
  ——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
  而且行刑的士兵似乎格外不怀好意,鞭子都往他敏感处招呼。青年身上穿的似乎还是那天将军随手披在他身上的薄薄白衣,现下胸前和下`身都已经是衣不蔽体,在冷风中不由自主地轻轻发着抖。
  将军瞥了一眼便转过视线去。
  他怕自己再看多一会儿就要按捺不住当场杀人的冲动了。
  一阵不明来由的怒火包裹了他,将军向前跨了一大步,在长鞭再一次划破空气气势汹汹地抽下时,伸手牢牢抓住了鞭梢。
  “什么人……将、将军!”
  施刑者手一软,鞭子便被整个夺了过去。
  将军差点无法维持声音的冷静,深吸了一口气才神情冷肃道:“给这人定罪之前可向我禀报过?”
  施刑的士兵显然没想到他居然亲自过来了,连忙上前两步陪着笑道:“这等惊扰了您的卑贱之人,哪里需要劳烦将军……”
  “哦?”将军顿了顿,一贯线条冷硬的嘴角微微弯起,竟是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然而在场没有一个人因为他难得和缓的表情而放松下来,反而有几个已经忍不住开始面色发白牙齿打颤。 无人不知白羽骑有位任何时候都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将,若他脸上出现了多余的表情,怕已经是怒火攻心到无法自控的程度了。
  “如此说来——”将军死死盯着额头渗出冷汗的执鞭人,一字一顿道,“营中何为大事,何为小事,日后是不是也要由你来一一决断了?!”
  他此言一出,身边便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刚刚被他盯视的那个男人更是几乎是栽倒在地,抖若糠筛地颤声求饶道:“……属、属下不敢!求将军恕罪!”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可没看出来。”将军漠不关心地抬起靴子从他身边离开,向绑着军妓的刑架走了过去。随风鼓荡的黑色斗篷一角轻飘飘地扬起,柔软的衣料擦过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脸,却带来如同刀锋划过皮肤般的刺痛感。
  而副官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被捆缚在刑架上的白衣青年低低垂着头,呼吸似乎也变得十分微弱,像是如果不是被麻绳牢牢固定着,眨眼间便会支撑不住身体,重重摔进一片泥泞里。
  将军停在他身前两步踌躇不前,直到青年在冷风中轻轻打了个冷战,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拨开了对方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看着那半张狰狞半张清俊的苍白容颜。
  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愧疚瞬间牢牢地攫住了他。
  ——是自己把对方害成这个样子的。
  是自己强拉着对方上了床,粗暴地对待了他,在刚刚有过肌肤之亲的次日早上居然还冷眼看着他被人被拖走受罚,变成现在这样遍体鳞伤命若悬丝的样子。
  自己借着那天夜里偷来的半分温暖做了个好梦,却在他发着抖被带走时连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的也不记得为他披。
  他该有多害怕啊。
  将军腰间截云锵然出鞘,束缚着青年四肢的粗绳应声而断,他整个人身子一软便直直向前倒去,跌进了早有准备面无表情地向他张开手的将军怀里。
  将军看着他腕间刺目的红痕,面色越发冷沉,转向刚才还威风地挥着鞭子现在便跪在地上冒着冷汗都快将头埋进土里的男人,肃容道,“逢事不禀、私设刑房,目无军纪,犯者当斩!把他带下去!”
  他说完,不再理会面无人色地瘫软在地的男人,利刃一般的目光缓缓环视了一圈正瑟瑟发抖的兵士们:“尔等知情不报,自去领二十军棍。”
  利落地处理完这堆糟心的犯事者后,将军反而犹豫了一下,才一只手虚虚揽着青年的腰,单手扯开披风的系带,解下来抖开轻轻罩在他身上,代替那件残破不堪的单衣遮住了他满是伤痕的身体。
  军妓缩在他怀里,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的脸,又很快一言不发地垂下眸,盯着脚下被自己滴落的血染黑了的一小块地面。
  将军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黑得十分纯正,像是一片吸走了所有星光的夜幕,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两个人身边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将军还在想着从那双眼睛里惊鸿一瞥的自己的倒影,竟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说话。
  “将他送到军医那里去。”
  他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又不太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好生照顾。”
  副官自然喏喏连声莫敢不从,只不过挨了军棍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也不能阻挡他胡思乱想:将军此前从未表现过此类需求,没想到睡过一次反而对这个长了一张这样可怕的脸的妓子产生了兴趣。
  想到最后,竟还隐隐约约升起一点莫名其妙的敬佩来:将军不愧是将军啊……
  副官已经伸出了手打算接收军妓了,而后者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冷了,居然往将军怀里缩了缩,将军顿时就撒不开手了。
  他不想再像那天早上一样将这个人推到另一双手里了。
  将军心中暗叹,终于还是没能放手。
  “罢了,我亲自送过去。”
  他说着,小心地避开青年的伤处揽着后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后者没有挣扎,只是在被抱起来的瞬间下意识地揪住将军胸前一小块黑色的布料。
  将军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大走得也快,很快就把小跑着试图跟上他的副官和跪了一地的兵士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没有低头,但能感受到怀中的人慢慢放松了下来。来到军医的营帐中试图将人安置在塌上时,才发现已经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的青年无力的手指还勾着他的前襟不肯放开。
  将军感觉好笑的同时,又不由得满怀怜惜地摸了摸青年冰凉苍白的侧脸,动作轻柔地从对方手中抽出自己的襟口的布料,叮嘱了军医几句转身离开了。
  过了小半个月,直到将军渐渐都以为自己快要将这个人忘掉了。
  副官突然来回禀,道是军妓好转得差不多了。
  将军正随意地把玩着虎符的手指顿了顿,似乎是出神了一小下。
  见将军久久不曾示下,副官小心翼翼地请示到应该把军妓送到哪里。
  将军想起青年苍白清俊的半脸和那双暗若沉渊的漆黑眸子,总觉得不能再将他扔回去那个不是人呆的地方。
  “……送到我的营帐里吧。”
  副官掩下眼底的震惊,应了声是静静退了出去。
 
 
第3章 
  除去前些日子那桩糊涂事外,副官一向十分可靠。也是抱着些将功赎罪的心思,这一次将军交代下来的事他也很快安排好了,当年晚上将军掀开营帐的帘子时,便已有一人只着轻薄的白衣,安静地跪坐在案几之后,像之前几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微微垂着头。
  他身上的衣服单薄得有些不像话了,简直就是勉强能蔽体的程度,明显就是被做过了即将迎接某种事情的准备。
  将军:“……”
  他油然而生一种想要暴揍自己脑子里充满了数不清的污浊想法的副官一顿的冲动。
  不过稍微冷静下来想了想,也怪不得副官。
  一个将军让下属将军妓送到自己的营帐中,一般人都会理所当然地以为除了“那种用途”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也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将军揉了揉太阳穴,认命地走到案几前,选了一个离青年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发现青年竟然因为他这个动作打了个寒颤,一副想要往后缩去又不太敢躲的样子,像是什么被大型猛兽惊吓得竖起了后颈的毛的小动物,感觉心疼的同时不由得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于是将军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别害怕,不碰你。”
  说完这句话,见青年还是深深垂着头不敢看他,身体十分僵硬的样子,便也没有继续开口,想给对方一些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放松下来。
  将军从左上角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就着不算特别明亮的烛火拿在手中慢慢翻着。
  白羽骑整装完毕已经开始班师,这几日需要他亲自过目的重要公文便少上了很多,白日基本能处理完毕,故而现下他看的其实是出征之时随手塞进包裹的、套着正经封皮的几本话本。
  过了一会儿,将军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少年侠士仗剑救美人一章,正打算放下书让眼睛休息一会儿,却发现青年颤抖得有些不正常,皱了皱眉,前倾身体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人被触碰的那一瞬间似乎抖得更厉害了,脸色苍白地轻轻摇了摇头。
  将军不知为何有些不满,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那双乌黑得几乎见不到一点光亮的眼睛温顺地凝视着他,眼角微微湿润,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泪水从其中滴落,将军竟从其中读出了几丝小心翼翼的祈求之意。
  心头一软,语气却还是又冷又硬的:“说实话。”
  青年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今天晚上第一次开口:“……有一点点。”
  他的声音清润中带着些沙哑,将军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夜里隐忍压抑地在耳边响起的低低浅浅的呻吟,突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闪电般收回了托着对方下巴的手,起身吩咐副官去寻个暖炉过来。
  然而现下天气其实还远远算不得冷,军营里一堆大老爷们,又不是娇娇贵女和千金小姐,一时间又哪里找得到这种东西。
  将军于是从箱底翻出自己厚重的狐裘给青年披上了。
  青年本身就很瘦弱,被埋在毛皮中一时间简直像是找不到了。
  将军看他自从自己开始解衣服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呆的,又被毛绒绒的领子淹没了半张脸,像是什么被雨打湿了之后连擦干自己也不会的,呆头呆脑的小动物。
  将军于是忍不住对他更温柔了一些。
  将他的脸从狐裘中挖出来一些好透气,时不时伸出手摸摸他的手腕,确认不像刚才那样冰冷了才勉强放心。
  青年一开始被他摸还会忍不住发抖,被摸多了几次之后,发现将军揉他就像揉什么兔子一样毛乎乎的小动物,不带一丝绮念,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默默地垂着头看地板。
  发现将军不打算要他之后,他就一直静静地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打扰将军办公。
  然而打完仗了,正在回程,将军其实正是清闲的时候,捧着一本套着正经封皮的话本就这烛光看。然而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将军到底没办法静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到虽然地上铺着毯子,但是青年没有内功,身体底子看上去又不太好,这样一直跪在地上怕是会寒气入体。
  于是他试探着向对方伸出一只手。
  青年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甚至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迅速地看了将军一眼。
  将军也没有催促,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像是捧着鱼片表现得安静而沉稳,小心翼翼地屏息等待过分警惕的野猫靠近的投喂人。
  过了很久,直到将军以为青年打算就这样无视他到底的时候,几根有些粗糙的修长手指才犹犹豫豫地搭上了他的掌心。
  野猫谨慎地收起了利爪,喵的一声亮了亮肉垫。
  将军低下头打量着这只手。
  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极爱干净的,即使是落入了这样狼狈的境地里也不忘仔细地打理自己,利用有限的条件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它明显是被认真清洗过的,指缝间没有一丝脏污。
  这样干净,便更显得长期劳作带来的茧子、冻疮好后留下的疤,和其它难以判断来因的伤痕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甚至食指的指甲被别了一块还没有长回来,一小片红黑色的肉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
  将军忍不住皱了皱眉,简直不忍心继续将视线在其上停留。
  那时候……一定很疼吧。
  然而这些也许再也无法抹去的痕迹固执地留这只手上,却竟没有减损半分它的风华。
  它依然很美。
  指节修长、骨肉匀称、带着薄茧的指尖甚至还泛着玉石般莹润的光泽。
  这不是一双应该用来干粗活的手,它更适合轻轻地抚在琴弦上,就着沙沙作响的的竹叶临窗拨弄一曲流水淙淙;徜徉于油墨间,极其细致地抚平被调皮的清风哗啦啦翻起的书页;又或者在午后晒得人懒洋洋地发困阳光里,拎起羽觞壶向白瓷盏中蜻蜓点水,杯底缓缓绽开的茶球便溢出满室清香。
  一阵极熟悉又极陌生的感觉攫住了他,将军眼底浮上淡淡的怀念,竟出握着青年的手微微出了神。
  直到感觉到那只手在掌心有些不安地微微屈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流水一般从自己手中溜走。将军这才小心地绕开对方手上的那些伤疤,握住他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温和又不容拒绝地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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