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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明(古代架空)——兔形恶龙

时间:2018-12-02 10:52:35  作者:兔形恶龙
  正好此时不远处吵吵嚷嚷起来,似乎有不少人在唤着“公子”向着这边找了过来。
  “好了好了,我的人来了,”司安慌慌张张地挣开他的手,丢下一句“下次再聊”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第66章 
  叶凛思虑重重。
  他是知道王妃和司刃之间不伦的关系的。
  跳脱出当年的怨恨去看这整件事,司刃会走上这样极端的道路,虽然归根到底是因为他本性恶毒,然而畸形的家庭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被软禁在贤王府的日子里 司刃虽然在自己面前常常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却也时不时会像失去控制一般崩坏了翩翩公子的形象,乱摔东西、打骂下人,甚至偶尔还会用力抓着头发蜷缩在墙角,喃喃自语一些任谁听到都会觉得荒谬无比的王府秘辛。
  叶凛由此知道了他  一心望子成龙却在其他方面对他漠不关心的父亲、从他小时便对他行猥亵虐待之事的母亲……甚至那一本记载着破译密件的方法的旧书,都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看到的。
  或许是为了找补,每次发现自己神智崩溃以后,司刃都会换着花样翻倍地折腾他,似乎是这样做就能证明自己并不是只能无力地任人摆弄的、最软弱的那一个。
  从那时起叶凛就看清了,面前的恶魔不足为惧,甚至比他更可怜。
  叶凛其实并不后悔当年和凌松一起救下了离家出走的、小小的司刃,把对方送去医舍,还看护着他直到他醒来。
  且不说自己根本不可能预见未来,就算他真的从微时就察觉了一切悲剧的起源,见幼儿流离于路边而不施以援手,和内心毫无底线的恶人又有何区别?
  毕竟人生在世,总有些不得不去做的事。
  只是安安,又怎么会……
  叶凛暂时收起繁杂的思绪,向着一旁帮他掀起帘子的护卫点了点头,摘下幕离,弯下腰走进了小楼。
  都城里身份最尊贵的男人正在等待他的觐见。
  司安的背后都是冷汗。
  正如刚刚将捧在手中的画匣交给化妆成装裱师的碰头人时,对方低眉顺眼半点不动声色,他展开画卷的手却已经快要抖如筛糠了。
  他刚才假借迷路之说勉强搪塞了过去,向着几位侍从露出了一个纯真到有些发傻的笑容。
  跟着他的下人姿态虽然都仍恭恭敬敬的,有几个却已经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司安心里清楚,与其说这些人是来服侍他的,倒不如说是贤王派来监视他的。
  他脑海中偶尔也会浮现出一两个怯懦的念头,感觉这样如履薄冰、随时都可能丧命的日子,甚至不如在他人身下婉转献媚来得轻松,但转眼又会斥责自己不知好歹,特别是难得有机会独处时,想想恩公将他送进贤王府前、手掌轻轻落在他肩膀上的温度,便似乎又重新有了力气。
  恩公救了他,把他从死人堆里挖出来,把他残破的身子重新缝补好,还给他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这是司安之前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他能为了恩公去死。
  恩公总是不太开心的样子,即使那张脸始终被严严实实地覆盖在冰冷的铁面下,擅于察言观色的司安也能敏锐地觉知道。只有听见他带来的消息时,恩公的声音偶尔会带上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凉笑意。
  司安已经足够满足。
  有一次他被王妃伤得厉害,却还是吊着一口气避人耳目凭着命把消息送了出去。当天晚上半梦半醒间,便见恩公站在床前,背着月色负手而立,语气难得柔和地夸他做得很好,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司安惯于插科打诨撒娇卖乖,身为来历不明的外人在波澜诡谲步步惊心的王府都能一路活到现在,在对方面前却磕磕巴巴了许久,才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开口:“请您……摸摸我的头吧。”
  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今夜的月色太过明亮,他喑哑沉抑的声音里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温柔的意味:“乖孩子。”
  司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发间温暖的感觉一触即离,像是一缕清风拂过他的侧脸,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吹皱了夜色下一片湖水。
  男人离开之后很久,司安还忍不住时不时摸摸自己的头顶,然后无声地抿着嘴止不住地笑。
  他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盛满了天真的憧憬与倾慕。
  再铁石心肠的人看见他这幅样子,也会忍不住有一瞬间的不忍吧。
  他想搜集更多的消息,让恩公更开心一些。
  这样一来行事便难免有些激进,有几次险险被发现,幸好王妃只把他当做一个小玩意一样宠爱与亵玩,王爷也其实只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影子,并没有多在意他,便被他心惊胆战地蒙混过去。
  还没到约定好的传递消息的日子,抱着给恩公一个惊喜的念头,也没有告知和平时他接头的柳四娘,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摸到了未明楼的临时据点。
  ……好啦,其实他也是想找个借口见恩公一面而已。
  自从上次被摸了头,他已经有很久没见到恩公啦。
  虽然这“很久”也不过半个月而已。
  但是那次被稍微温柔地对待了之后,司安便像是上瘾了一般,对拂过他发顶的那只温暖的手念念不忘。
  司安堪堪行到院门外,心情已经止不住地雀跃起来。
  恩公会不会也期待见到我呢?
  这一次冒险拿到了好像很有用的消息,恩公还会再给我奖赏吗?
  ——还会再摸摸我的头吗?
  柳四娘静立在一旁,听着未明楼主安排后续的行动。
  停了一会儿,见楼主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似乎已经交代完了所有需要着重注意的地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楼主,那安安怎么办?”
  她性子泼辣,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再楼中站到这么高的位置。
  安安与她是本家,性子又活泼乖巧,两人向来投契,她便忍不住时常照看着些。
  斜倚在塌上的那人掀起眼帘,极轻极慢地瞥了她一眼。
  柳四娘顿时噤声。
  过了一会儿,她终究是有些不忍:“楼主,安安他对您一片忠心……”
  “啪”。
  未明楼主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将捧在手中的书翻过了一页:“安安这样聪明,自有他的去处。你如此担心,还真把他当亲弟弟了不成?”
  柳四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树后,司安死死抓着树皮的指尖已经沁出了细小的血珠。
  ——楼主这是,要将他抛在龙潭虎穴,任他自生自灭的意思吗……
  他脚下一个踉跄,茫茫然地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心中怅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他想起自己曾经笑着对凛凛说:“……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不会觉得伤心啊!”
  彼时的他并不觉得难过。
  他从来便轻飘飘地行走于世间,绝不妄生念想和寄托,从未触碰过炉火腾起的暖意,便也从不畏惧独自走过漫长的冬夜。
  ——可是后来他得到了。
  又失去了。
 
 
第67章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柳四娘差点被丢了魂一般呆呆愣愣站在树后的青年吓死,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抄了小道拉着人退出了院子。
  待到终于确认了四下无人,她才双手扶着司安的肩膀,严肃地叮嘱道:“看着我,安安。不管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全部都忘了,知道吗?”
  司安看起来仍有些茫然,他轻轻歪了歪头,开口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飘忽:“……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曾经在贤王府上呆过的那个人复仇,对吗?”
  “这……”柳三娘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安安,听我一句劝,不要关心这么多,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我知道了。”司安静默片刻,乖顺地点了点头,像是真的听进去了一样,“谢谢您,我不会做傻事的。”
  柳四娘打量了他的神色许久,终于缓缓舒出了一口气。
  贤王听完了侍卫的报告后,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发现司安和将军府的人有联系,他疑心顿起,第一个反应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不是该派人把司安除去。
  虽然平日里表现得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但是若是有谁可能妨碍到他的大业,贤王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动手除去。
  王妃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不轻不重地帮他揉着肩膀,抬眸对着两人面前的镜面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您在怕什么呢?有我帮您好、好看着他呢,从今日起,他便不必踏出贤王府一步了。”
  贤王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便如石如泥潭般重新恢复了平静:“你也别太荒唐了。”
  “只要您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贤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刃儿死后,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对他唯一的儿子做过这种有逆人伦的恶心事情,几乎恨不得立刻亲手将她斩于刀下。
  然而冷静过来后,他便明白,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他仍然需要借助巫族的力量,用以控制自己的部下和暗卫。
  比如说,韩末虽然好用,但最近实在有些不听话,是时候好好敲打一下了。
  ——再忍忍。
  等到自己登上那个位置……那个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位置!
  王妃袅袅娜娜地迈出了门槛,心情看起来居然还不错。
  许是巫族自有神奇的驻颜之道,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容颜依然美艳如初,只是手背微微皱缩的皮肤泄露了岁月的痕迹。
  她把玩着一方丁香色的帕子,抬了抬护甲扬声吩咐道:“去,将小公子带到我房里来。”
  凌松动作别扭地翻了个身。
  他睡姿一贯端正平稳,仰卧平躺,双手覆于小腹之上,大部分时候一整夜都不见得会变换姿势。
  然而许是因为大战在即,即使这世上他最信任的人正陪在他身边,这天晚上他却意外地睡得不太安稳。
  凌松仿佛见到那时年少同游,叶凛在道路尽头打马回望,招招手朗声笑道让自己快些跟上来。夕阳的余烬越过城墙温柔地落在他的旧友挺拔的肩背上,给对方轮廓柔和的清俊侧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浅金辉光。
  叶凛身姿挺拔地立于古巷的长街,背后是大片大片灿金烈焰般熊熊燃烧的绚烂晚霞,像是一个因为过于美好而显得不够真实的、一触即破的幻梦。
  仿佛后退半步,这个梦便要溶进落日最后一缕余晖,被黑暗挟裹坠入沉沉的夜色。
  在每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瞬间,他曾经无数次徒劳地向着叶凛伸出手,然而指尖相触后却是一次次地擦肩而过,只能眼睁睁看着挚友被暗夜的爪牙重新吞噬。
  他咬碎牙齿,抓破掌心,嘶喊到喉咙破裂,眼中血泪滚滚而下。
  然后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什么也做不了……
  凌松在梦中不安地挣动了一下。
  叶凛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凌松曾经安慰瑟瑟发抖的他那样温声安抚着对方。
  “睡吧,别怕,没事了……”
  斗转星移,世事茫茫。
  他望向对方时眼底浅淡却温柔的笑意和当年一模一样。
  晨光熹微。
  凌松掀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正看见爱人抱着一个软枕趴在一旁,一只手支着下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努力眨了眨眼睛,简直怀疑自己还没有清醒过来。
  见他醒来,叶凛牵动唇角露出一个明亮的笑来,眉眼弯弯道:“早上好,容雪。昨晚睡得好吗?”
  凌松谨慎地点了点头。
  “没有梦见什么吗?”叶凛突然放下软枕朝着他凑近了一些,像什么试图取暖的小动物,“梦见我了吗?”
  凌松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掀开被子将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后,耳尖不易察觉地染上了几分绯色。
  叶凛有些迷茫。
  ……怎么,原来噩梦里发生的是想起来会脸红的事情吗?
  不过他毕竟知凌松至深,这样一点点突发情况并不妨碍他继续往下说。
  “容雪。”叶凛微微皱起眉,露出一个有些困扰的微笑:“你不必把我当瓷器花瓶或者陶罐子之类……易碎的东西。”
  他扬了扬眉,居然还开了个玩笑:“上一个这样看我的人,可是死得很惨喔。”
  凌松悚然一惊,不着痕迹地向后缩了缩。
  他恍然间回想起多年前某个勇于作死地撩了叶莺的裙子、逗得丞相千金抽噎得停不下来的卫家小公子最后是怎样被叶凛整治得连续倒了一个月霉,最后还一脸蠢样地绕着后者转来转去傻乎乎地叫大哥的。
  把冒着两个鼻涕泡的卫流光从脑海里抹去,凌松回过神来,就发现叶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用手背垫着下巴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别害怕,”带着笑意的轻叹羽毛般拂过侧脸,凌松感觉耳朵尖痒痒的又有些烫,“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
 
 
第68章 
  转眼便到了密信上约定的日子,惜春楼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
  惜春楼在这些年间几经易主,难得却始终不坠都城第一楼的美名,仍是不少平民和权贵都喜欢来消遣的地方。
  凌松还记得司刃当年最喜欢预定的那一间包厢的名字。
  他的印象之所以这么深刻,是因为叶府尚未倾覆的时候,从这个角度,能最好地欣赏到当年“无弦公子”低眉抚琴的风采。
  有这样一个阴阳怪气的人时刻用变态一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挚友,他怎么可能不能不随时防范着?
  凌松本打算护着叶凛呆在将军府里等消息,但是后者担心若是事情发展不顺利,身在现场还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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