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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明(古代架空)——兔形恶龙

时间:2018-12-02 10:52:35  作者:兔形恶龙
  “当年你就知道,我们……?”
  “不愧是哥哥啊。”叶吟表情轻松地默认了。
  恶行被揭穿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表情竟带上了几分甜蜜的依赖,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牵着哥哥衣角摇晃着撒娇的少女,而不是双手染血的未明楼主:“哥哥果然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那柳安呢?”
  叶吟状若无辜地眨了眨眼:“哥哥既然不同意,我不是没有杀他吗——我一向是哥哥的乖孩子。”
  叶凛没有理会他的东扯西扯,脑海中的重重迷雾中倏地闪过一线微光,他想起贤王的继子“司安”、柳安灵动地左转右转的猫儿眼、笑起来时脸颊陷下去的小小酒窝,天真又俏丽……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叶凛极轻极慢地开口:“……是因为他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世子?”
  叶吟唇边那一丝浅淡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他眼底终年不化的霜雪终于顺着眉峰蔓延而上,爬满了整张姣好的容颜。
  “哥哥什么都知道。”
  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道。
  “那还问我做什么呢?”
  “就因为他长得像昔日的仇人,你便可以在弱者身上随意宣泄自己的恨意吗?”叶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持正守心,宽厚恭谨的叶家祖训,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哥哥是不是忘了,世间早没有叶府,我也已经不是您的阿莺了。”
  这简直是在往叶凛的心上扎针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吟的表情甚至是有些恶意的,他漠然地等待着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亦或是痛心疾首的一声叹息。
  果然没有经历过同样的痛楚,世界上便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
  就连哥哥也不行啊。
  叶凛却是已经迅速平静了下来,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
  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叶吟吵起来。
  “我没有资格管教你。在你最需要爱护关照的年纪,哥哥不在你身边。对不起。”
  “……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叶凛藏于眼底的讥诮如融冰化春水,一点一滴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下一瞬,他的瞳孔深处却出现了货真价实的惊讶。
  叶凛突然对着他笔直地跪了下来。
  “可不可以再给哥哥一次机会……?”
  叶吟沉默许久,弯下腰,硬是用一只手臂搀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回到床沿。
  “哥哥是真正的君子,但我也有自己的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扣上了门,转身离开了。
  叶凛睫毛轻颤,表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叶吟路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的凌松,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好好照顾他。”
  凌松很想回他一个白眼,但还是以一个成熟男人的自觉勉强克制住了:“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但是你什么时候能懂点礼貌?
  叶凛仍然坐在床边久久回不过神来,却突然从背后被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凌松温柔地拥抱了他,安慰道:“不必想得这样严重,叶吟的心肠也并非冰冷如铁。”
  叶凛偏过头用侧脸轻轻蹭了蹭他,像一只寻求安慰的蔫蔫的猫。
  凌松于是从善如流地揉了揉他的耳朵。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清晰的看到叶凛和叶吟走上了两条截然相反的路。
  一个是“我知道这样有多疼,所以不想这世间再有第二个人尝到这样的绝望”。
  一个却变成了“凭什么只有我一个感受过这样的痛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被这样对待会有多难过”。
  然而冰冷的铁面之下,叶吟紧闭的心门也并非毫无缝隙。他始终冷着一张脸,却对旧人其实都还抱有几分藏得很深的温情,若不是他那次一脸嫌弃地把卫流光从鬼门关拉回来,凌松也没能发现这一点。
  这些人象征着他再也回不去的、被父兄捧在手心护在身后的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明亮天真的少女阿莺,已经死在了那年映红了都城半边夜色的熊熊火光里。
  留下的是踏尸山血海从地狱归来,挟仇恨的怒刃毫不犹豫地劈开前路的未明楼楼主。
  他的瞳孔深处已经被夜色浸染,甘愿与恶魔一同坠入深渊。
  然而那一刻,凌松却仿佛透过那片漫无边际的夜色,看见了隐约闪烁的一线微光。
  ——他仍有无法割舍的人,他对这世间仍留有眷恋。
  -------------
 
 
第74章 
  两人回到主卧时,在院外等候已久的柳璃迎上前来,向着叶凛盈盈下拜,诚恳致歉后再三承诺道:“安安此次走了弯路,我一定会尽力帮他回到正途,万望公子给他一个机会。”
  叶凛立刻托着她的臂弯将她扶了起来:“不必了,我已经受过了他的亲口道歉。而且我大概清楚了其中内情,他此番只是一时冲动,说到底也不能完全算他的错。”
  迎上柳璃略显迷惑的目光,叶凛微微一笑,没有再作解释:“去见他吧,如果他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人挂念了他许多年,一直默默地关心着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会知道自己并非被抛弃,也没有被随意贱卖,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天道无情,世事艰险。
  也不必将全副感情寄托于镜花水月,因为过执而伤人伤己了。
  那日之后,叶吟便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从将军府中消失了,要不是他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在,凌松简直要以为他幼稚到因为一场根本没来得及吵起来的架就这样跑了。
  起码他走之前还记得跟凌松说了一句是未明楼内有事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才没有让人太过担心——他竟是为了不在叶凛面前出现,宁愿正常开口跟凌松说话了。
  叶凛听到这句传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神情郑重地向凌松道:“也许我没有这个资格,但还是想代叶吟先向你道一声歉,他当初做过的那些事情,给你们带来了的伤害和麻烦,远非‘任性’二字可以抹消的……”
  “这也没有什么,我当时的确是不怎么想活……” 凌松说到此处,眼见叶凛面色有些不对,连忙改口道,“当然,现在就不一样了,我现在恨不得再活他个一百年呢。”
  叶凛笑叹着握了握他的手:“哪里又能这样算。”
  叶凛说着,突然眼神微动,若有所思:“实在不成,便让他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歉意吧。”
  “实际行动?”
  叶凛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要解答他的迷惑的意思。
  可还没等凌松猜到所谓的“行动”是什么,宫中便传来了消息:那一日押送王妃的卫兵全部都染上了怪病,高烧不退陷入昏迷,便连宫内的医师也一束手无策。
  凌松拧紧眉头:“她莫非还以为能凭此为筹,换取脱身之机吗?”
  叶凛的掌心却瞬间一阵冰凉,他想起那一天接触过王妃的不仅仅是卫兵,还有一个人。
  ……叶吟。
  他与凌松对视了一眼,后者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令人拎过来一个留在此处护卫叶凛安全的未明楼精英:“你们楼主呢?!”
  那个铁面人吞吞吐吐道:“楼中事务繁忙……”
  这种理由一听就是托词,叶凛当机立断道:“我要见他。”
  有楼主留下的吩咐,这位叶公子的话铁面人们自然莫敢不从。于是当天夜里,两人便跟随指引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未明楼都城的分部。
  叶凛没有猜错,叶吟此时的状况已经十分不好,不知为何——或许是王妃刻意想要折磨他,总之他没有陷入昏迷,但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他因此不得不清醒地承受蛊虫在体内各处游动所带来的痛苦,以及由此造成的内脏正在被啃噬的错觉。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因为疼痛发出半声闷哼,冷汗却不停地从额头和背后渗出,浸湿了他身下的褥子。
  屋子里安静得过分,仅仅两天时间,他原本饱满的脸颊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单是看着便能感受到鲜活的生命正从他身上迅速流失。
  ——他就要死了。
  叶凛心头巨震,耳边霎时间嗡嗡作响,若非凌松及时在身后扶了他一把,他几乎没有办法拖着酸软无力的双腿走到床前。
  他勉力定了定神,看向守在床边的黑衣人。判官手默然地摇了摇头,这位恃才傲物的医师脸色一向很差,却从没有这样糟糕过。
  叶吟却于此时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叶凛立刻低下头向他看去,叶吟努力地牵了牵嘴角,似乎是想露出一个笑来,最终却还是失败了。
  叶凛握着他的手都在抖,眼眶酸胀,只知道不停地唤他阿莺,跟他说对不起。
  “哥哥,”叶吟突然打断了他,脸上的表情无比冷静,甚至显出了些冷酷的味道,“我已经不是您的阿莺了。”
  叶凛愕然地注视着他,随即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阿莺永远是阿莺。”
  “我已经……”叶吟沙哑的嗓音细听之下竟似有些哽咽,“我已经不能给您唱歌了……”
  “那也没关系,”叶凛的目光十分专注,盛满了温柔与怜惜,“以后哥哥唱给你听。”
  叶吟感觉自己简直像是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抑或是被浸在流淌着的春水里,久违的安心感让他忍不住想要舒服地合上眼睛,但是又因为不舍得停止注视眼前这个人而努力地保持着清醒。
  他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丞相府的屋顶上,广袤无垠的深蓝星空下,少年将幼弟抱在自己的膝头,拿着桂花糖轻声地哄他唱歌。
  真好啊,如果还能……
  眼睁睁看着这世间仅存的唯一的亲人在自己眼前失去意识,叶凛差点就要崩溃了。
  凌松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哄道:“凛凛,凛凛,冷静一些。巫族的人已来了,她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凛在他怀中微微发着抖,冷到极点一般下意识地往他胸口蹭。凌松心疼地不得了,也顾不得面色黑如锅底的判官手还在一旁,在他耳边哄了许久才勉强让他平静下来。
  判官手:“……你们当我是死人可以,不过再等一会儿楼主怕是真的要变成死人了。”
  两名白衣白袍的巫族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进门内,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四、五岁左右,生得十分清秀可爱,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灵动地上看下看,看到叶凛时瞬间眼前一亮,向着他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饶是叶凛心中万般忧虑,此刻也忍不住半蹲下`身,微微笑着看着她:“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一个劲盯着他看却不说话,她身后较为年长的女子恭谨地代答道:“这是我族新任的圣女。”
  叶凛微愕,面前的小朋友却突然十足热情的扑进了他怀里,他只来得及仓促地张开双臂将人接进怀里,才没有被这样一颗小炸弹给直接冲到地上。
  “圣女天生会想要亲近灵魂澄澈之人,看来她很喜欢您呢。”一身白衣的年轻巫族女子掩唇而笑,“想来此次圣女是愿意出手,偿还楼主于我族的大功德了。”
  叶凛眉头微蹙:“大功德?他不是……”
  一心想杀了你们之前的圣女吗?
  侍立一旁的年长巫族女子但笑不答:“还是让圣女先看看楼主的状况吧 ”
  谁知小小的圣女就这样赖在叶凛怀中不愿走了,后者只好小心地将她抱了起来,向着屋内走去。
  小圣女一直乖顺地伏在他的胸前,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叶吟时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迅速从他怀中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床前,趴在床沿双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圆圆的小脸几乎都要皱成一个包子:“奇怪……”
  这个人灵魂的颜色,她看不清楚。
  小圣女茫茫然回过头,正好撞见叶凛满怀忧虑的目光,她便像下定决心一般转向叶凛,干脆利落地咬破了食指的指尖。
  在蛊虫闻来过分香甜的血珠泌出的瞬间,一粒小小的黑影从叶吟的耳中疾射而出。
  蛊虫嘶声叫着振翅欲飞,却被圣女像抓着什么小玩具一般牢牢地捏在了手心里,一晃眼便消失不见了。
  叶吟咳出一口黑血,长长的睫毛微颤,竟是很快便虚弱地缓缓睁开了眼睛。
  “每次治疗都要放血吗?”叶凛虽然欣喜,但是看着圣女小小的身体,还是难免目露不忍。
  “自然不是。”年长的巫族女子面上的笑容因为他的询问而越发友善了,“我们此行带来了巫族的秘药,每日两次以水煎服,便能逼出体内的蛊虫,只是如此中蛊人受的罪要大一些,转醒需要的时间也会更长。”
  年轻的巫族女子调侃道:“圣女这是太喜欢您了,不愿意让您有半点担心呢。”
  叶凛心中柔软,半蹲下来按照巫族的礼仪,抬圣女她幼嫩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谢谢您,圣女阁下。”
  小圣女呆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呀”了一声,转身脸红红地扑进了照料她的巫族女子怀中。
  叶凛忍俊不禁。
  和小圣女定下了有机会便去南疆寻她玩的约定后,叶凛近乎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床前,叶吟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看起来可怜极了,一点也没有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
  叶吟轻轻动了动手指,叶凛立刻关切道:“阿莺要什么?想喝水吗?”
  叶吟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简直气若游丝,叶凛不得不伏在他耳边,听着他软绵绵地问:“……哥哥愿意原谅我了吗?”
  叶凛心头一痛,颤声道:“我又何曾真正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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