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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不爱你了(近代现代)——漫写诗书

时间:2018-12-03 09:50:50  作者:漫写诗书
 
“我问了,我真的问了。”李关眠说,“如果他愿意回来我现在立马就走,可是他不回我啊,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保持着镇定,尽量心平气和地道。
病房里四个床位,旁边还有个阿姨在休息。他不想声张,尤其是在医院这种环境。可刘予娟大概没有体恤他人并注意场合的意思,她拿着手机似乎想发语音过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把手机塞回李关眠的手里。
 
“我知道,我知道……”她回应李关眠。她清楚李关眠在想什么,也想过有这样的儿子是她走运。但吴悔不一样啊!她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把他从小拉扯到大,那孩子不听话又叛逆,没少气她。
可那也是她生下的儿子。她最苦最难的时候都有吴悔陪着,现在这么多年没见,她早已想他想得不行。
刘予娟不配合治疗,饭也不吃,就这样僵持着。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她不打针李关眠就强行打胰岛素,吃饭时比较折磨人,从早到晚抓住机会就喂一点,也算是表面太平。旁边病床的阿姨看着李关眠啧啧感叹,说有这么大个孝顺儿子有福了,刘予娟从不搭话。
 
等到晚上,病房里有人出院,有人回家住,王姨出去买饭。明亮灯光下刘予娟更显憔悴,白发堆积在鬓角。
 
李关眠上了微博,他开了个新号,偶尔发直播预告,转转官方视频,性冷淡风格,谁的评论都不回,关注的都是灵光官方号。最新一条微博里大批人催他直播,质问他是不是把这件事忘了,有的粉丝情真意切实名催他滚回平台,李关眠笑了一声。
刘予娟顿时警觉,睁开眼问他,“怎么了满满,有消息了吗?”
刚松口气的李关眠被拉回病房,困在床前,他收回手机,摇头说没有。
 
刘予娟叹了口气,断断续续给他讲之前的事。包括他小时候如何如何听话,带出去别人都夸,以及她亲手缝制哄他玩的布娃娃。
“那娃娃可丑了,有一天不知道被谁给弄丢了,你找不着不肯睡觉,你爸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出去,结果在隔壁那大狗窝里找着了。”
“啊。”面对刘予娟有些期待的神色,李关眠笑了下,“我都不记得了。”
 
那布娃娃命运多舛,被李关眠丢过好几回。他知道刘予娟走那天就跑了出去,正下着大雨,水汇成小河似的向低处流。他跑到水沟前又返回家,把娃娃扔到了水里。小孩子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蹲在地上忍不住要哭,娃娃随水流了一段时间被石头卡住,李关眠哭着回家。
刘予娟说得对,没有布娃娃在身边是睡不着,纵然那娃娃丑得不行,针脚粗糙,身子不协调,但他还是觉得亲切。等到第二天雨停,李关眠跑出去找,在垃圾堆里翻出了娃娃,带回家洗干净,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直到很久以后李关眠才懂得一个道理,很多东西失去了就没办法强求,再找回来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
 
自己总是犹豫又心软。
李关眠想着,他别无所求,保持现状就好,等事情都过去了,再过上十年八载,换一个问心无愧。
 
自我安慰是很有效果的,李关眠过了这些年都没能崩溃,心越来越软。而他想不到的是,作为自己的母亲,刘予娟说的话轻飘飘飘的,落在他心上时却等同利刃,且伤人不自知。
缓解疼痛的方法还有喋喋不休的讲述,刘予娟讲到吴悔,难过不已。那些年她过得不太好,跟着的男人有家室,她与吴悔孤儿寡母住在一起,提心吊胆,形同做贼。好在经济基础足够,从不缺钱,想去哪里都可以,这些是在小镇生活的她永远体会不到的精彩生活,她懂得什么叫有舍有得,选了就不后悔。
 
“我是想如果我活不长了,能在临走前看见你们两个,我就……我就值了。”在那极为稀少的片段里,刘予娟美丽强势,几乎不会哭成这样,软弱不堪,轻轻一碰就能倒一样。
李关眠语气平静地说着,“别说这种话。”
而刘予娟丝毫没有意识到儿子的情绪发生变化,她还是忍不住哭。
她也怕死。
 
“别哭了!”李关眠甚少发火,对亲人更如此,而病床前堆积的怨怒和琐碎越积越多,堵得他胸口闷痛,哭声对他来说更折磨,他说,“你不是好强吗?吴悔不理你你就把病治好回去找他打他,现在就算哭死又有什么用?”
刘予娟愣住了,她显然没有想到一向孝顺的儿子说出这样话,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我就是太要强,才走到这一步。”
“可你并不后悔。”
在这点上,李关眠与刘予娟出奇的相似。别说不知道,就是明知自己选错了路也不肯轻易回头,不知道是什么基因里带出的毛病。
死鸭子嘴硬。
 
“妈妈有好多后悔的事,也知道后悔没用。我就是想不通,你说那孩子怎么能这样狠心,我当初送他去国外,也是为他好啊,他怎么能因为这个怨我呢。”刘予娟仰头流泪,几乎看不见灯光。她的视力越来越模糊,这几天更是如此,她没敢和李关眠说,有时李关眠坐在床尾她都看不见。她也不想当个累赘,可有遗憾在,哪敢死呢。
“够了。”
李关眠听够了,这些天除了吴悔就是吴悔,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不想再听了,那又怎么办呢,就这样走了,留刘予娟一个人在这?
“你能别提他吗?”李关眠镇定地说,真挚地恳求,“别再提他,好好治病。”
 
“那你要把我逼死吗?”刘予娟望着李关眠,不知道从哪蹦出这样一句话,她说,“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像是被突然点了引线,又或者是踩进了她的雷区。
李关眠不可置信地看她,完全、完全地不能理解她这话是从何而出,以前他只把刘予娟当成是病人,现在看来她确确实实是病了,也许一开始就没好过,从抛弃他的那一刻起,这个女人的一生就已经被改写成不可理喻四个字。
他承受着刘予娟的无名火,原本是要忍的,可情绪经常在某一刻突然失控,偏离既定轨道,驶向无法预测的未来。
当然如果此时的李关眠知道日后的事情,他绝对会闭上嘴一言不发,或者起身去削个苹果。
“我没想过你能说出这种话。”李关眠用着一贯的语气,平静又平静地继续说,“我认为,我不欠你什么。”
刘予娟听不懂了,她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中无法走出,儿子伤她的心,不肯为她找吴悔,她应该自己联系吴悔的,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看来与其把希望寄托于他人,不如依靠自己。
“你以后不愿意来就别来吧。”刘予娟说道,“我知道你每次来都不高兴,是我连累了你。”
“你……”
不是由刘予娟带大的,李关眠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人。母子亲情所剩无几,他忍不住,“我不来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
“是,我一个人可以。”
“我是不想来看,不想来照顾,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哭哭啼啼的样儿!”
“你以后就看不见了。”
李关眠气到快要说不出话,床是铁的,他一拳捶在床尾栏杆,冷冰冰地看着她,“我借钱来送你住院,给你做手术,天天晚上陪在这,你就告诉我让我别再过来?”
“我会把钱还你的。”刘予娟说着。
“来不及了。”
李关眠说,“你不是问我手术钱哪来的吗,我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了六十万,像你当初一样。”
“什么?什么卖身契?”刘予娟一时无法理解。
李关眠说完这句,心口一松,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预料中的轻松,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事。
“我说我不用你还钱,不用。”李关眠强调着这句话,“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后悔。”
接下来一整夜刘予娟都沉默着,两个人相安无事。
 
生活总会以自己的方式归于平静,上一刻情感迸发,下一刻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李关眠晚上在隔壁床睡了会儿,并且意外地睡得不错,直到病人家属来了才被叫醒。
他等到七点,王姨也来了,看了刘予娟一眼,他说,“我走了。”
刘予娟望着他的背影说走吧,气氛诡异到连王姨都看出了端倪,追出病房问李关眠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一言两语也说不明白。
王姨看着他叹气,“你妈现在心情不好,说什么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刚动完手术,脚也……唉,能忍着就忍着吧,体谅体谅,毕竟是个病人。”
“我知道。”李关眠保证下次再来时该干什么干什么,回家再去给她催催吴悔。
“那你慢点走啊。”王姨忧心忡忡看着他,“多吃点你看你这瘦的,别再把自己身子熬坏了。”
 
回家的路上李关眠买了一盒烟,一路上差不多抽完了,盒里还剩两根。因为魏春煊会去,他又不敢在家抽烟,每次都是下楼抽,回家一边刷牙一边开空气净化器。
不舍地把剩下的烟和烟盒一并扔进垃圾桶,李关眠上了楼。
 
客厅里有人,茶几上也堆了一些东西,李关眠心虚地退后半步。
魏春煊正在摆照片,朝李关眠招了下手,笑说,“傻愣着干什么?过来看看。”
 
李关眠扭头咳了起来,随后走过去站在一边,看到几十张自己的相片,莫名有种羞耻。他的手被魏春煊握住,捏在手里,紧接着便见对方皱眉道:“你抽烟了?”
 
“……嗯。”
“去洗一洗,换身衣服。”魏春煊碰到了李关眠的手,因此也要去洗干净才行,他们去不同的卫生间,魏春煊很快出来,等了李关眠一会儿。
 
“把烟戒了吧。”魏春煊搂着换好衣服又洗了澡的李关眠。
“嗯……”戒不了,李关眠在心里说。
 
“你看这个。”
魏春煊从一众照片中选出一个李关眠坐在沙发上的,他双手抱着膝盖,望向镜头的目光干净又空洞。魏春煊说,“我喜欢这张,你呢?”
李关眠原本就不是喜欢拍照的人,连自拍都没有,有时室友给他看一些他被同校小女生偷拍的照片,他简直是自惭形秽,觉得丑得不行,谁眼瞎才能看上他。现在哪怕是面对魏春煊的肯定,他也是同样想法。
 
“这个吧。”李关眠不走心地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其实上面自己是什么姿势他都不知道。察觉到他情绪,魏春煊与他拉开点距离,伸手刮了下他的脸,“怎么脸色这么不好,陪床累到了?”
李关眠:“没,我还睡了一觉。”
魏春煊说,“那吃饭了吗?”
“还没,想着中午一起吃。”
“那行,中午简单做点,晚上带你出去。”魏春煊说完去收照片,把整整一叠照片放回信封里,交给李关眠,让他收好。
 
李关眠一开始还怀疑魏春煊为什么在这,后来才知道今天周日他休息。不过他们交流一整天交流不多,魏春煊都在房间里工作,直到要出发前才过来叫李关眠。
“我用穿正式点吗?”
有的餐厅有着装要求,李关眠想确认一下。
 
想了下,魏春煊说不用。
“是私人聚会,穿得别太……幼稚就行,Tryna没带你买衣服?”
“我不太出门,以为用不上。”
“明天我让她带裁缝来,衣服还是要做两套的。”魏春煊说道。
 
第一次和魏春煊一同参加聚会,路上李关眠就有些后悔,早知道想个理由不去好了。他没见过魏春煊的朋友,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和他的生活圈子有交集,谁知道这一天就这样到了。
一路上李关眠心理活动十分丰富。
这是什么性质的聚会?
魏春煊见的人都是行业内大佬?
还是那种各自带着玩伴,有男有女,聚到一起,魏春煊应该不是那样人吧!
李关眠侧头看了旁边人两眼,又痛惜地想自己确实不了解他。
万一到了那后大家都玩得很开,魏春煊让自己去陪别人,他是要当场翻脸还是忍气吞声……魏春煊生气了怎么办,如果报警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完了?
 
胡思乱想没有终点,直到车停了下来,魏春煊出去后又叫他,“想什么呢?”
李关眠心情复杂地下了车,抬头看见一家养生会所。
李关眠:“……”
魏春煊看着他,“没关系,你什么也不用说,这是好朋友家开的,大家在一起聚聚。”
“哦哦好。”李关眠认真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过分粗长
 
 
 
 
 
第14章 14
还没进会所,魏春煊就在接电话,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进入大厅,看到一人急匆匆过来。
“来了来了,怎么也应该等我出去接你啊!”男人笑容满面,直奔魏春煊,同样是一手拿着手机的姿势。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挂了电话。
魏春煊不喜欢闹腾的社交活动,想放松时就来苏文昊这。一是私密,二是干净,按摩就是按摩,绝不提供特殊服务。这也和苏文昊本人的性格有关,见不得自己店里有那些肮脏交易。
苏文昊攒的局大多在会所里,人近中年注重养生,保温杯泡枸杞,他这圈子的人愿意折腾的少,大多数人更愿意在这里一边按摩一边谈生意,顺便打听魏春煊什么时候来。
 
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又认识了这么多年,最主要的是苏文昊有洁癖加鼻炎,也不喜欢乱七八糟的气味,正好和魏春煊一样,于是就一直保持着紧密联系,一个月少说也要见三次。
苏文昊是心明眼亮的人,目光扫到魏春煊身后的男孩儿,笑得更灿烂,“这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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