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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前辈最近可能会收到很大的惊喜哦。一直到下午训练的时候真琴脑子里还全都是这句话，直到练习开始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转移。
他明显感觉到了渚和怜之间的不对劲。
怜一直都不在状态，经常会在练习的间隙看向渚的方向。渚的表现和平时倒是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见人就打打闹闹，但是“小怜”这个称呼一次都没出现过，也不会像习惯的那样粘着怜不放。 他的样子就像是和怜是没什么交情的同班同学。
惊喜什么的他马上放到了一边，倒是唐泽说渚和怜不对劲的话浮现在脑海里。 吵架了？从小时候认识渚开始，渚似乎就从没和人争吵过，但是两个人的表现，又分明指向这个答案。 训练结束的时候怜在门口磨蹭了一会，渚像是完全没有注意他，只是赖着遥一直说笑。由着怜一个人走掉。 这样的不对劲实在也太明显了，他免不了有些担心。
遥钻进水里做加强训练，渚抱着膝盖坐在泳池边。真琴坐过去把刚才买的饮料递一罐给他，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说吧，今天怎么回事？和怜闹别扭了？”
渚像是有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吐了吐舌，笑嘻嘻的：“什么嘛小真，闹别扭这种事我才不会做呢。你猜小遥的心思成习惯了吗？连我的也想要猜？”
真琴直视渚的眼睛：“虽然不会有猜小遥那么准，但是我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我也不是笨蛋。” 永远笑着的渚，其实正是他们之中想的最多的人。在别人眼里他是根本和眼泪无缘的人，但是他一样会伤心难过。
真琴喃喃的说道：“你总是这样笑，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会不高兴的，说吧，就算不能帮忙说出来也会比较好吧。”
渚微微一僵，咬了咬唇移开了目光。
“被小真说的好像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他吐了一口气收起嘴角的笑意他轻轻覆住自己的额头，“我啊，也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怎么也放不下的。”
“怜的事？”
“唔，或许小怜都不知道我在不高兴什么吧。”他像是想到好玩的事情一样，突然又捂着肚子笑起来，“小怜果然是笨蛋。”
真琴只是看他。
渚向后把手撑在地面上望着天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喃喃说道：“小真喜欢一个人的话，大概是只要对他好就够了。但是我不像小真，我啊，有喜欢的人，会有想要欺负对方的心情，而且，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哦。”
他语气里认真的意味让真琴一滞。
真琴有点讶异的盯着渚的侧脸。那么亲密的互动后面隐藏的意味，他并不是毫无觉察，但是渚居然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却完全没有预料到。
不过这也正说明渚并没有打算在自己面前伪装。
真琴看着他，缓缀的说道：“如果不想一直忍耐的话，那就大吵大闹一次好了。” 以一个朋友的立场，他真心的希望，渚能够好好地宣泄一回，不要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压在心底。 渚转过头看他，这次却是笑意盎然：“小真会和小遥大吵一架吗？”
不会。真琴心底立刻的浮现了这样的答案。稍微思考一下，他不由得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看已经站起来，正用了然的眼神看着他的渚。
先不说他们都不是会和人争吵的性格，和遥吵架这种事，就算一次他都不想。 “如果一次就让对方讨厌了要怎么办才好呢？”渚笑吟吟的说道，“小真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次换他说不上话来。
“小真不用担心我啦，”渚冲他挤眉弄眼，“倒是小真才是笨蛋，担心一下自己吧。” 突然被调侃让真琴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喂，你说什么啊！”
“当然是说实话啦。”渚眉开眼笑，似真似假的说道，“比起很多事都还想不明白的人，我当然要好很多！”
他还没来及辩驳，渚就挥了挥手里的易拉罐：“今天谢谢小真请客，我先回去咯！” 他看着渚的背影，好久都没有动作。直到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
“你不必太担心渚，他自己可以解决。”遥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语气和寻常无异。 真琴回头，微微挑了挑眉：“遥虽然这么说，却特意加练，制造机会让我开导渚，不是也很在意？” 因为知道真琴比他会说话，所以把事情交给真琴。被看穿心思，遥撇过头没有说话。 他侧过头看遥。
比起很多事都还想不明白的人，我当然要好很多。渚的这句话猛然浮现在他脑海里。 或许他真的没有办法开导渚。自己正深深的困惑，可他苦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其他人却像是一清二楚。
番外——知道不知道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龙崎怜压低声音问道，背景音是电车轻微晃动的响声。 旁边两个同校的女高中生好奇的转过头来看他，让龙崎怜不由得有些尴尬，却还是直直的盯着对面坐位上的人。
几秒钟的沉默让他觉得有些漫长，直到他无法忍耐想要随便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叶月渚却突然抬起头，睁大眼睛好奇地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的眼神里全是无辜，仿佛是在说小怜你是不是睡蒙了，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又不是笨蛋，每天都吵闹不停的人昨天突然变得异常的冷淡而沉默， 部活之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赖着自己要一起走，根本是反常的过了头。
而更不正常的大概是自己吧，明明每天都说着“真的好烦”的自己，会因为这个人这样的态度而莫名的在意，甚至会因为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仅看书看不进去，连晚上也一直想到失眠。 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啊，可是却忍不住一大早上就等在车站，直到看到有叶月渚的那班电车才走进去，简直是一点都不符合美学。明明这样想着，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小怜在想什么啊？昨天是因为我找小遥有事啦，忘了跟你说了，嘿嘿。” 渚笑嘻嘻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破绽，好像一切真的都是自己凭空的猜测。
可是根本不是这样的，龙崎怜稍稍眯起眼睛。
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都在想些什么呢，明明每天都是一副笨蛋的样子，但是渚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似乎从没有完全了解过。
这又激起他新的一层烦躁，可自己这样的动摇却又逞强的也不想被对方知道。 “喂，小怜你在想什么啦！走啦走啦，不是要跑步吗？”
被渚扯住衣角，他才发现差点就过了站。他跟着渚的脚步，侧过头看他，然后怜马上抛下了那些杂乱的心思。
还是这样灿烂的笑容更适合这个人。
前面的人一直和自己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呼吸稳定，不会像自己喘个不停。 叶月渚抬起头看着龙崎怜的侧脸。
早上怜目标明确的冲进车厢，向自己发问的时候，他真的吓了一跳。说好不会再和怜闹别扭，渚自然是做好了先低头的准备，他想着装疯卖傻的话怜大概很快就会心软。但他却没料到竟然是怜先来求和。 他或许比自己以为的，离那个人更近。
明明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只觉得他有着十足的优等生派头，不过就是因为他有和自己一样的女孩子似的名字，自己才会特别留意，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留意会演变成喜欢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 但是那个人还没有感受到吧，就算自己每天都说着“最喜欢小怜了”，他也并没有当真吧，只会有些不自在的告诉自己不要乱说话。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小怜完全不知道吧，坐在他后面的唐泽，会用很专注的眼神看他，会特意凑上去和他搭话然后让他哑口无言，会看和他一样的很深奥的书，会特意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简直就是迟钝的笨蛋，女孩子的表现已经那么明显，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会有女孩子喜欢小怜一点都不奇怪，小怜的确是很优秀的家伙。只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 会喜欢这个人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的事，他并不是不坦率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他并不打算隐藏，只是直到看到唐泽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说唐泽是不是多漂亮，多温柔，至少和自己比起来人家的性别是正确的。 他可以十分坚定的说我就是喜欢这个人，但是他是否会觉得这样的感情很奇怪呢，又能回以多少的感情呢？ 因为感到有些挫败，所以忍不住想要任性。
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这些担心都没有必要，你会用这么在意的眼神看着我，应该我也并不是一个人在瞎想而已吧？
到达校门口的时候叶月渚撑着膝盖粗喘起来，看来一个学期还是不足以练到可以毫不苦难的跑完这一站路。 “给你。”
渚抬起头就看到怜撇着头把一罐草莓汁递向他，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罐麦茶。 是从家里一路背来的？
渚接过来，笑吟吟的说道：“所以说我最喜欢怜酱了。”
如果一直这样说，总有一天我真正的心意一定可以传达给你吧。
第12章 .
去参加决赛这天正是难得的好天气。渚和怜也像是完全抛下了前几日的不愉快。兴致很高的玩闹，渚一直塞自己带来的美味棒给怜，几次都差点插进鼻孔里，惹得怜一直低声咆哮。 看到他们没事，真琴和七濑遥交换了一个眼神。能够在比赛之前排除所有的干扰，全心的面对比赛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路程过了大半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他本来就有些晕车，因为不太严重也就没太在意，没想到因为今天走的这条路碰巧在施工的关系，路上塞车赛的厉害，车子也一直走走停停，因为是租车的关系他实在不想给别人制造麻烦，只能一路上他拼命忍耐，等到下车的时候终于再也忍受不住。 “呕——”真琴趴在洗手池上吐，他早上喝了牛奶，经过消化腥味更重，他抱着水管漱了好半晌，那个味道依然挥之不去。
他感觉到有人用适中的力道拍着他的脊背，他回过身，勉强扯出笑容：“遥可以在外面等我，我没事的。”
遥看了看他发青的脸色，没有反驳却也没有真的退出去，而是等到他稍微好了一点把他安顿到最近的长椅上。
真琴只觉得头晕眼花也顾不得自己在哪里，直到手心有微凉的触感他才猛然清醒了些。 “给。”是遥把还挂着水珠的饮料罐放在他手里，“喝完应该会好受一点。” “谢谢。”
“渚和怜还在外面等着，一会儿你先去旅馆。”
真琴赶忙摆了摆手：“不用我没关系的，可以和你们一起的！”
遥眉头蹙了起来，明显是在不满他的抗议。
真琴侧过头对他笑笑，眼角还留有刚才因为剧烈的刺激留下的泪光：“小遥不用担心，我现在觉得舒服多了。大家难得一起出来一次，我也想要一起而且也不想要扫大家的兴嘛。” 看遥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他更加软下声音的说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晕车而已，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迁就七濑遥，但不代表真琴就真的拿对方束手无策。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事，那这样的语气对遥说的话，遥多半不会拒绝。
气泳池，用百米跑的速度狂奔而去，也顾不上什么舒服不舒服，真琴赶忙将他死死拉住，并在心底默默吐槽为什么要在店门口摆这种东西还偏偏要注满水。
七濑遥一边被他推着走，一边还回身恋恋不舍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那个可怜的眼神让真琴差一点就妥协了，还好他保住了最后的理智，狠狠心把他拖走。代价是请客晚饭的青花鱼。 晚饭后他们又一起在山顶遥遥的看了看在夜色中闪耀的比赛场，真琴不由得再一次庆幸没有一个人窝在旅馆里真是太好了。
他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降了下来，匆匆洗了个澡就赶紧准备休息。不过躺在床铺上，纵使身体确实已经非常疲惫，但是一时间他却如何也睡不着。
“遥·····睡了吗？”
“没，醒着。”
“真希望明天能留在决赛。”你也是在想一样的事情吧。
“嗯。”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久到他以为遥不会再说什么，很快就被睡意包围。 “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七濑遥偏低的声音突然打破夜晚的沉寂，困意一下子消失无踪，他傻住，猛地翻坐起来，大脑里被这句话充满一时竟做不出别的的反应。他盯着遥的背影，想说的太多，最后却只能浅浅的唤他的名字。 “遥······”
七濑遥坐起身仍然背对着他，语气别扭的丢下一句“我去跑一圈”，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房间。 直到门被关上，真琴眼睛里都只有那个人发红的耳尖。那一点点淡淡的红色在他眼睛里印下小小的光亮，就像是一簇火苗却能燃起燎原的大火，让他整个人都燥热的不像话。
他想要狠狠灌一杯冰水，双脚却不受控制的走向了窗边，他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的身影。在路灯暖黄的灯光下，遥被风吹起的发留下了一片闪亮的光点。
然后七濑遥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留在真琴视网膜上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最后融进了夜色里。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向后坐在了床铺上。然后他马上意识到，这是遥的位置。他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的闻到那个人惯用的柠檬沐浴液的味道。
他向后躺倒在床铺上，手紧紧攥住身下白色的床单。
身体的燥热依然无法消退，但是真琴思绪却越发清晰。过去的一幕幕却像是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不停闪过。 那个奋不顾身救他的七濑遥。
那个为他捞金鱼的七濑遥。
那个能看穿他不安的七濑遥。
那个想要和他并肩作战的七濑遥。
那个会难过也会微笑的七濑遥。
那个，他喜欢的七濑遥。
他的口是心非，他深藏着的温柔，他小小的坏毛病，甚至是他的痛苦和眼泪，自己都想要独占。 原来在自己意识到之前，他已经跨越了那条线。
只要是七濑遥，他就无法不喜欢。
他用手背轻轻覆住双眼。
厨房里弥漫的青花鱼的鲜味，上课时偷偷传过去的纸条，等待过彼此的台阶，用同一个耳机分享的乐曲，承载着梦想与热情的泳池·····每一样好像都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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