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真是几年没出现在开学宴上的叶修。
他刚坐下,吴雪峰便从餐厅边上的一个小门里走了出来,带了一群新生,开始分院。
黄少天远远看见了于锋,向他挥手,显然于锋也看见了他,原本有些紧张的表情有了点松弛,朝他笑了笑。
分院顺利地进行,轮到于锋时只剩没几个人了。
于锋坐在分院的凳子上,看上去还是有点局促。他戴上分院帽,分院帽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黄少天看见他渐渐皱起了眉毛,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分院帽并没有用时太久,裂开一条缝喊道:“斯莱特林!”
“什么?”黄少天的声音在远处传出的掌声中有一些突兀。于锋好像是听到了,朝他匆匆看了一眼,然后又匆匆朝斯莱特林的长桌走去。黄少天意识到后,压低了声音问喻文州:“他妈妈不是麻瓜吗?斯莱特林不是只收……”黄少天不想说那个词,但一下子又找不到简洁的替代表达,只好对喻文州比了个“纯血”的口型。
“没这回事。”喻文州摇摇头。
分完院,叶修站了起来:“大家好,好久不见。”
餐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大笑。
“今天方教授没来,我觉得,连着缺两个人不太好……”底下的学生又笑了起来,“那么,先说一件事,你们应该也都猜到了。”
叶修微微侧过身子,朝着王杰希的方向伸了伸手:“我们迎来了新的魔药课老师,王杰希教授!”
王杰希应声站了起来,朝所有人鞠躬致意。他没说什么,行了礼便又坐下了。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起头鼓掌,然而更多的是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叶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也不多介绍了,大家都很熟悉。另外,他还是斯莱特林的新院长。”
刚微弱下去的讨论声一瞬间又大了起来,什么“嘿你输了!五个西可啊别忘了!”“跟你说魔法史教授是不可能当院长的你偏不信”“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再加上院长”等等,此起彼伏。
叶修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场面再一次平稳下来,陆续介绍其他教授。提到林敬言时,他又调侃说:“现在你们可以喊他林教授了。”
在热闹又喧哗的气氛中,他们享用了晚餐,黄少天高兴地听到吴雪峰宣布了魁地奇院队选拔的消息,他还朝魏琛挥了挥手,魏琛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去年七年级有三个人毕业,”回学院的路上,黄少天就迫不及待地提起了这个话题,他上一学年就摸清了各个学院队伍的情况,也算是为日后对战其他三个学院做准备,“守门员、击球手、追球手各一个。”
“少天还是想做找球手吧。”喻文州笃定地说,甚至不是一个问句。
“是这样没错,但我觉得还是先进院队比较重要,”黄少天认真地说,“现在的找球手是方队,他很出色,也不像是会为了N.E.W.Ts放弃魁地奇的人。”
他们来到了公共休息室门口,今年总算没忘记问级长,报出了“斗者意志”,一个听上去十分契合格兰芬多的新口令。
“可惜了,如果于锋来格兰芬多的话,说不定以后也会进院队,和我们一起打魁地奇,”黄少天说得好像自己和喻文州已经被院队录取了似的,“结果就一个分院仪式的功夫,朋友都做不成了。”
“为什么?”喻文州反倒不以为意,“也不是不能和斯莱特林做朋友。”
黄少天走在喻文州前面,猛地停下来,喻文州撞上他差点摔下楼梯,幸而黄少天手脚快稳住了室友:“你觉得,我们都这样了,还能和斯莱特林做朋友?”
“……我还是认为,交朋友是不分学院的,少天不也有一些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朋友。”他说得有些牵强,黄少天忍不住反驳:“你也说了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斯莱特林和他们能一样吗!”
喻文州想了想,放低了声音:“你还记得秋木苏吗?”
黄少天赶紧伸手捂住喻文州的嘴——他竟也有让别人不要说话的一刻——另一只手拉上喻文州马上回了寝室。两人到了房间,锁上门后,黄少天才说:“秋木苏怎么了?”
喻文州把和父母的对话大致跟他说了一遍:“他是格兰芬多,叶教授是斯莱特林,而他们还是‘特别好的朋友’。”
“……或许他们是进入魔法部之后才认识的,”黄少天不太甘心地给出了一个他认为合理的假设,“在工作中培养出了感情。”
喻文州想着分院帽给于锋分院的样子,又想起分院帽给自己分院的情形,不禁问道:“那如果是我呢?”
黄少天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我去了斯莱特林,”喻文州指了指自己,“我们还是朋友吗?”
黄少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我不知道。”
他看不出喻文州对他的回答是抱有什么想法或者情绪,继续说道:“这种事没法假设。事实上,现在你就在格兰芬多。”
“并不是假设,”喻文州说,“分院帽确实也想过把我放进赫奇帕奇或者斯莱特林。”
“看来你还真是让分院帽为难了,”黄少天说到一半,忽然笑了起来,“等等,这个假设,还是不太成立。”
他笑得很得意,像是在“谁是斯莱特林新院长”的打赌中赢了许多金加隆一样:“你说过,你当时也希望我们能分到一个学院。所以,就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你才来了格兰芬多呀。”
TBC.
新口令让我纠结了好久,备选的还有热感飞弹和蓄能火炮,最后还是觉得斗者意志比较帅气,就用了它。
第二十五章
眼前黄少天的表情,和他分完院后,入座后身旁一年级黄少天的表情渐渐重合起来。于是喻文州跟着笑了,黄少天说得没错,这种事没法假设,也没有必要假设。
“你刚才提到秋木苏,你父亲说他已经去世了,他自己之前也这么说,”黄少天的话打断了喻文州的思绪,紧锁的眉头遮掩了刚才得意的笑,“那为什么他会来霍格沃茨,而不是回到他的家人那边呢?”
喻文州本不想把父母工作上的事说这么细,何况这件事连他的父母都是欲言又止的,可他想起黄少天第一时间把秋木苏的存在告诉了自己,便觉得自己也不能让他蒙在鼓里:“据说魔法部消除了他家人的记忆。”
黄少天倒抽了一口气,旋即回想起喻文州父亲的工作:“不会是你父亲……?”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这是实话,不过喻文州也觉得黄少天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是,最奇怪的是,我父亲和我说,他不姓秋,而是姓苏。”
黄少天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通:“我不太明白,这么说来,秋木苏跟叶校长那位傲罗朋友根本是两个人啊?”
“少天,”喻文州不着急,像平时给黄少天讲题那样慢慢引导他的思路,“你想想看,秋木苏为什么就和苏沐橙认识?”
“他说苏沐橙可爱啊,”黄少天歪着头回答,“虽然是猥琐了一点,但我觉得这个理由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少天,他是一个幽灵,愿意的话可以去魔法世界的任何地方,只是想看可爱的女孩子,没有必要非得待在霍格沃茨。”喻文州对于黄少天采信了秋木苏一听就是糊弄的理由还是有一点意外的。
“你说得有道理,”黄少天从来不吝于认同喻文州的观点,“之前我就隐约觉得,他更像是早就认识苏沐橙,他不承认。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他不姓秋而是姓苏,感觉应该是苏沐橙的亲戚,之前认识就不奇怪了……对了说起来他名字里也有苏——”
他猛地刹住了话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喻文州:“你的意思是,把他的名字倒过来?”
秋木苏,苏沐秋。
喻文州郑重地点头:“我是这么猜测。”
这听上去可就不光是亲戚那么简单了,黄少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提议道:“那去问问苏沐橙不就知道了。”
“她不一定会承认,”喻文州回忆起苏沐橙对他说教室里没有人的情形,再想起他父亲的话,“更何况,她不一定知道。”
新的学年一下子多了两门选修课,三年级的学生们稍稍感到了一点学业压力。黄少天先上了古代魔文,和喻文州说起梁易春教授时直摇头:“讲课的时候还好,你没看到他那板书,根本看不懂在说什么啊!一个字就能代替好几个词,也是没谁了!”
“古代魔文就是那样的吧?”喻文州在查找文献时或多或少见过,凭着印象说道。
“是那样没错,但他也不至于刚开始上课,就直接把板书搞成那副样子啊,教科书上都比他写得更细,”黄少天不开心地抱怨,“虽然他讲得挺有意思的,但万一走个神,就算课后问别人借了笔记,估计也看不懂。”
“说不定他的目的就是要你们好好听课。”喻文州打趣说,黄少天倒觉得这不是句玩笑话,还真有点可能。
之后喻文州去上了麻瓜研究,不像黄少天有许多针对教授的话题,喻文州只说了任课老师伍晨教得还挺不错,他的父母一方是巫师一方是麻瓜,混合家庭使他对两个世界都有所了解,来教这门课也再合适不过:“幸好你没报麻瓜研究,否则课上就要研究你了。”
“研究我是什么意思?”黄少天叉走了喻文州盘子里的一块炸鸡排以示抗议,“说得好像我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
“课上别说是父母都是麻瓜的巫师,除了伍教授,连父母一方是麻瓜的都没有。”喻文州如实地说,言下之意,要是黄少天真去上了麻瓜研究,会不会被研究先不说,每每讲到一些文化差异时,被单拎出来提问或者比较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他们一起去上了保护神奇生物,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堂课上同时看见四个学院的学生——麻瓜研究课上没有一个斯莱特林,古代魔文课报名的人多,按人数分成了两个小班。以前报名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学生也多,但自从几年前爆出孙哲平是个狼人后,许多家长便不愿让自己的孩子选这门课了。有的家长还给学校写了投诉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校方以不可歧视少数族裔为由,明言拒绝了辞退孙哲平的建议。
这些年来,魔法部一直在宣扬种族和血统平权,作为巫师教育起点的霍格沃茨自然受到了影响,留用孙哲平的做法明确表达了校方对这类问题的态度。再比如,黄少天一年级向斯莱特林学生申请决斗时,有不少学生在听说缘由后对他表示了声援和支持,便是极好的证明。当然,后来他违反校规害格兰芬多被扣分,引起同院学生的反感,则又是另一码事了。
黄少天是在一年级快结束时才听说孙哲平是狼人的,当时他还吓了一跳:“孙教授是狼人?文州你确定这种小道消息是真的?”
他当然知道喻文州不会相信小道消息,喻文州也知道他这么问只是想听更多的故事:“不是小道消息,当年还闹得很大,上了《预言家日报》呢。”
“那他每个月月圆的晚上都会变成狼人吗?”黄少天好奇心大发地追问,又去翻天文学课的月亮盈亏表,赫然发现自己被关禁闭的那天是个月圆之夜,“那我那次去禁林,岂不是很危险?我竟然活着回来了……”
“现在服用了改良的狼毒药剂的狼人,月圆之夜也不会变身,”喻文州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黄少天心中刚刚燃起的自豪的火焰,“况且,我没记错的话,这药剂的发明人是林教授。”
现在,黄少天看着孙哲平对学生们一个一个地点名,小声问喻文州:“林教授走了,那他的药……”
“黄少天!”
“到!”他急忙喊道。不像喊别的学生会抬头看一眼,黄少天喊“到”后孙哲平头也没抬地在名单上划了个钩,黄少天心里犯嘀咕,难道一年级那次禁闭这位教授还记着?
“狼人的记忆比普通人更好吗?”他顺口就把心里想着的问题说了出来,喻文州对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有一些困惑:“没有吧?”
“虽然这门课不会让你们坐在教室里,对着黑板记笔记,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我讲课时保持安静。”孙哲平对所有人说,并没有指名道姓,可黄少天就是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
下课后喻文州表示,这叫做贼心虚。
“现在终于可以说了,”他们走在回城堡的路上,准备赶去上下一节课,“林教授走了,他的药怎么办?那个改良的什么药应该不是药店里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吧?”
“不是。”喻文州回忆起当年自己的母亲看了报纸后,对林杰大加赞赏。改良后的狼毒药剂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体质,配方会有所改变,因此对药剂师的要求很高,无法大批量生产,普及率也就不高。当时许多家长不信任校方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霍格沃茨方面由林杰接受采访并且介绍了这种药剂后,尖锐的不信任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那现在是王杰希做药?他才刚毕业,就能跟林教授一样,我不太信。”和许多学生一样,黄少天并没能把称呼纠正过来。
“马上就能知道了。”喻文州说,他们一起走进了魔药课的教室。
一节课过后,黄少天和其他学生终于彻底信服。与比较温和、讲得慢而细致的林杰不同,王杰希的上课风格就像他的决斗那样干脆利落,胜在条理清晰、重点突出。实践环节,他只对坩埚扫上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位学生的制药过程有无错误,有的话又错在哪里。
“就是以后复习起来肯定特别累,”黄少天数了数这节课上讲掉的页数,“按照这速度,我简直怀疑夏季学期他打算讲什么,难道让我们复活节的时候再去买新课本?”
“也可能是用一个学期来复习考试。”喻文州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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