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一个人,那个人不知道,我要怎么开心?”
“爱一个人就去表白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沉胥搂着晋骁肩膀,神秘兮兮:“跟我说说,是哪家姑娘?我替你说媒。”
“他成亲了………”
沉胥脸色凝重,收回手,用兄长的语气对晋骁说:“人家成亲你就不能破坏人家,这是道德问题,知道吗?”
“他成亲了……本来他们成亲是因为利益,可是我后来发现,他动心了……他对那个人动心了……”
“什么?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晋骁,你是不是喝醉了?”
“胥公子,我喜欢你,为什么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从初次见面,你为我挡了一剑,你开玩笑说,你不是变态,你是断袖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真的喜欢你。”
沉胥呆若木鸡,等反应过来伸手把晋骁手里的酒坛夺走,去扶他:“晋将军,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桃花错开(2)
沉胥和黑风一人架着晋骁一个胳膊往将军府去。
晋骁一路都在说胡话。
“那日,你为了国家不被奸臣夺走,向我下跪,说得那番话,此般风骨,怎么可能是一个男宠说得出来的?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动心了,可是我不敢,我不敢……”
“我应该早点收复失地的,我要早点回朝,早点为你出兵南照。这样你就不会与他一起出征,你们不会有生死与共的机会,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被你那么快判死刑?”
“我们放弃这一切好不好?我不当将军,你离开景辕,我们一起离开皇宫,离开北商,去闯荡江湖,好不好?或许你不相信,以为我在开玩笑,但是我说的是真的,是我的真心话,我……呕!”
晋骁在路边吐了,吐过之后睡着了,一路都很乖,没再说话。
“俺有二嫂嫂啦,神仙嫂嫂是大嫂嫂,他是二嫂嫂。”黑风用唱歌谣的语调唱出这句话,沉胥急忙捂住他嘴,四周看了看。
“黑风,你记住,你只有神仙嫂嫂一个嫂嫂,没有二嫂嫂,知道吗?”
黑风脸色白白地点点头:“神仙哥哥,你抓疼我了。”
沉胥放开手,又对黑风说:“今晚你听到的所有话,都要装作没听到,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神仙嫂嫂,知道吗?”
“黑风知道,黑风听神仙哥哥的话。”
“乖,明天给你买十箱糖。”
把晋骁送到将军府下人手里,沉胥背后已是一身冷汗。
醉酒吓人,以后一定不能让晋骁喝酒。
从将军府回到皇宫,宴会还没有结束。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皇帝都走了,只有几个大臣围着景辕在敬酒。
看他喝酒跟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沉胥心里慌,才喝醉一个,可别又喝醉一个。
不过,景辕喝醉酒是什么样子?他还真没见过,他会不会闹?会不会说胡话把自己的秘密给吐露出来?
这样想着看到景辕朝他走过来,大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离开了。
在他没来之前景辕肯定被灌了很多酒,虽然他面不改色,但是他走路的步伐是飘着的。
他的目光,一直望着他。
“胥儿,回家。”
说完这句话,就直直倒进沉胥怀里。
果然是醉了。
喝醉的景辕一路都很乖,让抬手抬手,让抬脚抬脚,让张嘴张嘴,让喝水喝水,让他不准睡就睁着眼睛……
“小辕辕,听话,告诉大哥哥你的秘密?”
“你的仇人是谁?”
“你有几个朋友?都是谁?”
“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最讨厌的呢?”
“你的梦想是什么?”
“喜欢什么天气?”
……
景辕一直到王府都没有闹过,只是大脑有些迟钝,问他个问题半天才理人。
“胥儿……秘密是,胥儿……”
之后倒床上彻底睡着了,沉胥给他擦了身子,抵挡不住睡意,穿着衣服就在景辕身侧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有人在脱他衣服,他死死拽着衣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拽着拽着就醒了,景辕那张美丽的脸在旁边对他露出笑靥。
“胥儿看起来放荡,没想到在梦里还颇有烈女气质。”
沉胥低头看了看,衣服果然被扒过,他拉拉衣领,瞪着景辕:“你要趁我睡觉对我做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要乱来,何须等你睡着,你醒着不是才有趣?”
沉胥往后缩:“大清早,耍什么流氓?”
“好了不逗你了,我刚才醒了看见你穿着衣服睡,这样不舒服,而且容易生病,我才想帮你把外衣脱下来。”
沉胥得寸进尺:“对啊,你昨晚喝醉,我照顾了你一夜,又是喂水又是擦身,现在腰酸背疼,睡眠还不足,你要怎么补偿我?”
“带你去泡温泉如何?青竹寺有一处温泉,这个季节最适合去。”
景辕是行动派,说去就去。
青竹寺不是北商最大的寺庙,却是民间传闻最灵的。寺里的月光潭更是出名,传说是仙人沐浴的,有净化心灵的功效,只有寺里的住持才有资格享用。
“等等,景辕,你说的温泉,该不会是月光潭吧?”
“胥儿真聪明。”
“月光潭不是只有寺里住持才能用?”
“规矩是人定的,规矩也是人破的。”
景辕说得底气十足,让沉胥以为寺庙住持是他家亲戚,可以给他开后门。
月光潭。
水是澄清的,可以看到水底的鹅卵石,靠近山的另一边有一条水流缓缓顺着石头缝隙流淌下来。
沉胥捧一捧水,还真是温水。水潭有两个卧室这么大,沉胥已经很久没有游泳了,也不管景辕看没看他,迅速扒了衣服就要往水里跳。
景辕抓住他裤腰带,他完成一个原地起跳。
“你干嘛拽着我?松手。”
景辕凑到他耳边:“小声点,万一把和尚招来,十八铜人阵可不好破。”
“你……住持不是你家亲戚?”
“和尚没有尘缘,怎会有亲戚?”
“不是啊!”沉胥抓抓脑袋:“我们来泡温泉你不知会人家主人?”
“知会了人家住持可不会让我们泡。”
“……”
好吧,沉胥已经接受堂堂一个摄政王做偷鸡摸狗的事实。
于是,不能游泳,两人轻手轻脚踩进水潭里,坐在水底的鹅卵石上。暖气从脚底蔓延上来,舒服是真舒服,至于能不能净化心灵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摄政王即便再净化,他手上的千条人命也不可能抹灭掉。
可是他手染千条人命,却是因为自己……
他才是罪人。
想到这里,他觉得泡澡不再是种享受,而是折磨,于是爬起来穿衣服。
“你不泡了?”景辕问。
“嗯,起来走吧,等下被和尚发现,我也打不过和尚。”
才套了一只袖子,就被景辕抓着脚拖下水。他在水里呛进好几大口水,鼻子里都进水,一边咳着一边用埋怨的眼神看着景辕。
水下有一只手伸过来环住他的腰把他搂过去。
“刚刚骗你的,守月光潭的和尚已经被木离打晕,我们还可以再泡一会儿。”
“我不想泡了。”
“不想泡澡?那不如我们做点别的。”手伸向他的腰。
沉胥大骂禽兽,但还是没有躲过被禽兽做禽兽事情。
泉水本就热,熏得皮肤粉红,两个时辰后沉胥脸更红了。
“你死变态!下半身思考的禽兽!离我远点!”沉胥骂骂咧咧穿衣服,景辕也从池子里上来,披上衣服,还露出刚才差点让他流鼻血的地方。
“我不想只和胥儿在府中幸福,我还想跟胥儿在水中,野外,草地……”
“你是不是变态?”
“我只对胥儿变态。”
“那你也是变态。”
“我说的这是情话,胥儿不讲道理哦。”
“说你个……”
沉胥话没有说完,景辕脸色一变,两人双双看向一个地方。
“你听见野鸭子的叫声没?”沉胥问。
景辕略一颔首:“我听到那个声音了,不过那绝对不是野鸭子的叫声。”
“难道是家养的鸭子?”
嘴上开着玩笑,身上迅速把衣服穿戴整齐,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过去。
沉胥好奇心重,走在前面,突然被景辕一把拉进草丛。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前方的小路上出现一群人,一共七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年轻公子,面容俊郎。后面的六人皆是仆人打扮,两个人背着包袱,另外四个人各自挑着担东西。
七人走了以后沉胥问景辕:“他们是商人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起来像是商人,不过,你注意看没,后面四个挑担的人脚步很轻,可以看出箱子是空的。如果是商人,会刻意挑四担空箱子吗?”
“嗯,而且他们口音很怪。”
“那是西辽口音。”景辕说。
“北商与西辽从未通过商。”
沉胥睁大眼睛。
景辕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是西辽奸细。”
林子里很静,能听见蝉鸣。茂密的枝叶间,有阳光透进来,在枯叶浇灌的泥土上留下光斑。
景辕说得没错,有时候,你不惹敌人,敌人也会来惹你。
这时景辕打个手势,木离不知从哪跳出来,景辕吩咐木离跟着那七个人。
木离走后,沉胥吞吞吐吐好久:“木……木离一直跟着我们?”
景辕点头。
“一路都跟在我们后面?”
景辕点头。
“所以,我们在月光潭嗯……木离也……”
景辕轻笑出声:“想什么呢?木离没有那种癖好。”
沉胥放心了,景辕又说。
“不过,树林这种地方声音传得比较远……”
“你……”
景辕望着远处:“和尚应该快醒了,胥儿我们回去吧。”
回到王府,景辕去处理府上堆积的事务,沉胥坐旁边看,看一会儿无聊,出去庭院里嗑瓜子晒太阳。
“王妃,晋将军来找您,已经来了很久了,现在在梅园。”
晋骁是那种没有事绝对不会主动登门的,他来找自己一定有事。
把瓜子皮吐出来,起身往梅园去。
晋骁来找他做什么?讨论战术兵法?不太可能。
难道是昨夜醉酒的事?
沉胥冲进梅园,晋骁从椅子上站起来:“胥公子?”
那眼神太过于暧昧,沉胥收回目光,掩嘴咳了咳:“晋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吗?”
晋骁愣了愣,他看看外面的大门,看看里面的熏香,望望天,看了沉胥一眼,又望向外面,最后又把目光移到沉胥身上,沉胥看向他,他又快速闪开。
“嗯……今天没什么事,想过来你这里看看梅花。”
沉胥看着外面院子里只剩光秃秃枝干的梅花树,又掩嘴咳了咳。
晋骁摸摸鼻子:“哦我忘了,现在已经过了梅花盛开的季节。”
沉胥:“是啊,梅花已经落了,要看只能等明年了哈哈。”
晋骁走到柜子前,指着一个东西:“你这熏香真香,真好闻,是什么香?”
“这个,我也不太懂,都是宫女点的,回头我帮你问问宫女,哈哈。晋将军口渴了吗?过来喝点水。”
沉胥在桌前倒了两杯水。
晋骁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这是什么茶?味道很独特,香味很醇,苦味不重,还有一些甘甜。”
“……”沉胥:“这就是白开水,我这里茶叶刚好没了。”
“……”
沉默,沉默到诡异。
今天的晋骁太奇怪了,不说昨夜的事,也不说正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可两人一直都不说话太奇怪,毕竟他是地主,有活跃气氛的义务,他看了一眼天,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晋骁:“是啊,太阳也很好。”
沉胥:“天空很蓝。”
晋骁:“嗯,云彩也不多。”
……
一直这样尬聊也不好,沉胥把他们在青竹寺看见西辽奸细的事跟晋骁说了,想听听晋骁的意见。
晋骁说:“西辽资源丰富,能自给自足。这些年一直闭门修炼,不外交,也不侵占别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看来南照的灭国给他们带来危机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你觉得西辽会率先出击吗?”沉胥问。
“他们养精蓄锐多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在作战中,孤军奋战是下下策,胜算极低。而且他需要对付的并不止北商,还有南照,以一国之力,想消灭两个国家是没有什么可能,西辽可能会与其他国家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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