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弗雷德说,“马尔福倒的茶。”
“这不能喝,不能喝。”乔治说,“得珍藏起来才行。”
“我最近在研究黑魔法创伤的治疗咒语。”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说,“关于黑魔法带来的永久性伤害,如果——”他飞速地说了一句什么,又放慢语速,“——是可以治疗的。”
乔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他和弗雷德一左一右架起金妮,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胡闹!”珀西皱着眉,也跟了出去——再明显不过的找个借口就跑。
现在,八个人转眼只剩了一半,德拉科的挨个打量了一下,放了心。
果然,四个人只是和德拉科闲聊了一会儿——韦斯莱夫人眼眶都红了——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反反复复地拍着德拉科的手背,显然为没能操办他和哈利的婚礼而感到遗憾。其实莉莉和纳西莎也邀请了韦斯莱夫人,不过她坚持认为既然莉莉回来了,就该由莉莉来办。最后,韦斯莱夫人包揽了婚礼上的食物问题,纳西莎请了很多优秀的厨师,她负责安排。
现在,德拉科面前只剩下一道关卡——“叔叔,阿姨。”德拉科拉开椅子,让莉莉和詹姆坐下。
莉莉温和地笑了笑,詹姆不满地哼了哼。德拉科感觉手心冒汗,给他们倒了茶后,几乎是颤巍巍地在对面坐下了。
“别紧张。”莉莉说,“我们不是来为难你的。”
您是不是,您丈夫就未必不是了。
德拉科在心里说,面上仍然带着礼貌谦和的微笑。
“詹姆不是为了你的事这么不高兴。”莉莉说,“婚礼上他要和卢修斯一起跳舞,搞得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
“我还以为只有您会和我母亲一起跳呢。”德拉科说。
“我和西茜会跳的,我们已经练过好几次了,那天保证不会出错。”莉莉说,“詹姆也对我保证了,不过……”她顿了顿,转而道,“我们昏迷的时候是在哈利的记忆里走了一遭,这你已经知道了吧?”
德拉科点点头。
“你——”“你以前就是个混蛋!”詹姆说,“哈利就是被你哄骗了——”“——给了哈利很多帮助。”莉莉笑着,在桌子底下掐了詹姆一把,“我都看到了,如果没有你,他这一次重来会过的有多难,我和他爸爸不敢想象。”
“哈利本身就是坚韧的人。”德拉科说,“他不会倒下的,只是需要一个人在他前进的路上心疼他,让他知道自己可以倒下。”
“是啊,如果说时间曾经剥夺了他的一切,这一次也算是加倍归还了。”莉莉说,“当然,我更愿意说,这是你们一起争取回来的。”
德拉科礼貌地笑了笑。
“我同意这桩婚事。”莉莉说,“你很爱哈利,你爸爸妈妈也很照顾他。我相信他成为你们家族的一份子,你成为我们家族的一份子,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谢谢您。”
“我不同意这桩婚事。”詹姆阴沉沉地说,“如果哈利能回心转意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这桩婚事。你记着,小子,我错过了哈利十八年,所以往后每一天我都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最好心里有数。”
“詹姆。”莉莉轻声说。
“没关系,我会的。”德拉科说,“我和哈利往后的每一天,我也会尽到伴侣的责任。我心里非常有数。”
詹姆用鼻子喷了口气,表情柔和了些。
“我同意这桩婚事。”他最后说,站了起来。莉莉对德拉科笑着点点头,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现在,德拉科终于彻底放松了。他扯松领带,往后一靠,毫无形象地灌了自己一杯茶。一杯茶喝完,德拉科重新打理自己的仪表,站起来,绕过桌子,打开门。
哈利已经等在外面,正热切地注视着他。
我们就要结婚了。
德拉科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喜悦,走上前,握住哈利的手,把他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如此像是一场美梦,又如此真实能够感受到体温和心跳。
哈利似乎明白德拉科此时喜悦到极致的惶恐,回抱了德拉科。
“我们就要结婚了。”他轻声说,“你准备好了么?”
“是。”德拉科轻声说,“我从上辈子就开始做梦,从五年级就开始考虑,现在终于要美梦成真了。”
原来美梦真的会成真的。
德拉科想要亲吻哈利,恰好哈利也要亲吻他。他们的嘴唇触在一起,往复时光都融化在阳光里。
第279章
哈利用力关上门,好像这能隔绝门外嘈杂的声音。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也只是把门打开了小小的那么一条缝而已。
哈利猛地坐在椅子上,靠着德拉科的后背——这椅子竟然没靠背,真是委屈马尔福——大声地说:“我们逃婚吧!”
德拉科下意识地点点头,似乎想要附和。但是紧接着,他用力地甩了一下脑袋,扭过上半身抓着哈利的肩膀:“你说什么?不行,不可能!”
“冷静,冷静!”哈利说,“不是‘我要逃婚’,而是‘德拉科,我们逃婚吧’!”
德拉科茫然地问:“你逃婚为什么还要带着结婚对象?”
“因为我只是想逃离婚礼,而不是逃开你。”哈利拨开德拉科的手,往后靠在他的怀里。德拉科用一个别扭地姿势抱着哈利,突然听到哈利说:“德拉科,你心跳得好快。”
德拉科心想我今天结婚我当然心跳得特别快。他刚要说出这句话,就感觉到哈利握住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比我跳得快一点。”哈利说,“看起来你比我紧张,这我就放心了。”
“我对和你结婚不紧张。”德拉科欲盖弥彰地说,“我只是不知道今天,你爸爸遇上我爸爸会不会毁了这个婚礼。”
“如果我们的爸爸执意这样做,我们的妈妈会阻止他们的。”哈利把德拉科的手举到眼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玩着。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这听起来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议。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德拉科和哈利几百个警惕地挺直了脊背。德拉科转动椅子,和哈利一起盯着门看。
“德拉科,哈利?”罗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到时间了!”
德拉科认真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觉得你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哈利,我们逃婚吧。”
哈利扑哧一声笑了。他站起来,转过身,摸了摸德拉科的脸。德拉科现在看起来简直是被逼成婚,脸色苍白难看。哈利力道轻柔地把他拽起来,给他整了整领带,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Scared, Malfoy?”德拉科似乎回过神来了。他看着哈利那双此时此刻满载着他的绿眼睛,突然觉得心头一片平静,什么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他现在通通不在乎。德拉科抬起手,抚摸着哈利礼服长袍的衣领。那里有一条蛇的刺绣,就像他的衣领上有一只狮子的刺绣。
“You wish.”他说,然后拉着哈利打开了门。
阳光照进来,门外是西装革履的伴郎团。哈利一边是罗恩、纳威、科林和塞德里克,德拉科一边是布莱斯、诺特、克拉布和高尔。
“你们现在得分开啦。”布莱斯调侃道,“就一会儿,可别舍不得啊。”
“往后一辈子都在一起,难道还会在乎这一会儿了?”诺特笑嘻嘻地说,“捧花呢?捧花在哪儿?”
“在这儿。”纳威捧出一个盒子,塞德里克将其打开,里面是一束水仙和一束百合。
“本来应该拿玫瑰的。”罗恩解释到,“但是金妮提议用’Narcissa’和’Lily’。”
“哈利可以拿这束水仙,德拉科拿这束百合。”布莱斯说,“潘西交代的。”
“真是个好主意。”哈利把水仙郑重地拿在手里。
“我们走吧。”塞德里克低头看了看表,“快,不要迟到了。”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握了一下哈利的手,然后转身,跟着自己的伴郎团离开了。
“紧张么?”塞德里克问,看起来比哈利还要紧张,“感觉怎么样?”
“感觉你得积极地抢捧花。”哈利戏谑地说。他知道塞德里克已经和秋求婚了。
“嘿,说好了给我留着!”罗恩不满地说,“我等着接到捧花就对赫敏求婚呢!”
“你怎么总是等机会啊。”纳威说,举起自己的左手,炫耀订婚戒指。
科林一直不说话,抓着照相机,笑得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羞涩。
“这是怎么了?”哈利问。
“他觉得自己抢了你的女朋友。”罗恩说,“别管他啦,德拉科离开有一分钟了。来,我们得快一点了。”
从等候室到婚礼现场入口并不是多遥远的路程,但是哈利感觉自己跨过了千山万水。
结婚似乎比赴死更需要勇气。哈利想。他一贯擅长牺牲自己,决定去死也就是一念之间。但是结婚,拥有自己的家,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这听起来就像做梦一样。也许就是做梦吧?他肯定梦到过这样美好的事情,就像德拉科说的……
罗恩和纳威停下脚步,往旁边让开一步。莉莉就站在前面,眼眶有些发红,笑容却是真切的喜悦。哈利快走了几步,站到莉莉面前。
“妈妈。”他轻声呼唤。
“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莉莉伸出手,近乎贪婪地抚摸着儿子的脸,“我还能看到你,甚至参加你的婚礼。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美梦是会成真的。
哈利感觉自己的眼眶也在发热,他抬起手握住莉莉摸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我也没想到。”他说,“我本来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我一直很遗憾没能好好照顾你长大。”莉莉轻声说,“而现在你已经要结婚了,以后就要由他来照顾你了。”
“我会常常回家的。”哈利说,“我会的。”
莉莉突然用力地拥抱了哈利,哈利能听到母亲在耳边的啜泣声。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静静地被母亲抱着,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哈利能看见对面纳西莎已经挽上了,但他不想惊扰母亲给他的拥抱。幸好他的结婚对象也善解人意,司仪也体贴的没有催促。等到莉莉从哈利的肩膀上抬起头,邓布利多的声音才响亮地传遍整个现场。
“请母亲带新郎入场,”邓布利多说,“走上十月怀胎、痛苦分娩的母亲的道路。”
“走吧。”莉莉轻声说,声音还哽咽着,“走吧。”
哈利抽出手帕,给莉莉擦了眼泪。然后他面向入口,右手拿着捧花,左臂曲起。莉莉挽上他的胳膊,踏上入口的红毯。两方以同样的速度前进着,渐渐的,哈利能看清德拉科和纳西莎的脸了。也许是因为纳西莎很早以前就有所准备,她没有太多感伤,还对哈利笑了笑。
他们越来越接近,哈利能听到韦斯莱夫人的抽泣声。他情不自禁对德拉科露出一个微笑,看到德拉科对他眨了眨眼睛。
突然,莉莉停住了脚步。她的对面,纳西莎也停下了脚步。然后他们握着儿子的手,转过身,交给他们的父亲,也就是他们出生之后第一个拥抱他们的人。
“请父亲给新郎戴上家族戒指。”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他是你家族的荣耀,家族的传承。”
哈利将捧花换到左手,让詹姆握住他的右手。
“我找了很久。”詹姆说,将一个造型古朴精致的戒指戴在哈利的右手无名指上——是波特家的家族戒指。“我想卢修斯肯定是有家族戒指的,波特家也不能丢脸。”他轻声说,“还是你妈妈提醒我,我放在了地下室。幸好放在了地下室。”
哈利头一次看见波特家的家族戒指,这感觉真奇怪。他低头看了戒指一会儿,詹姆握了握他的手,示意该往前去。他跟着詹姆往前走,现在只有他和德拉科走在红毯上。哈利重新用右手捧花了,真麻烦,因为同性伴侣是“对称”,所以他们的婚礼也非得“对称”不可。
哈利曲起的手肘不时碰撞到德拉科的手肘,他能感觉到德拉科肢体僵硬,他知道德拉科和他一样紧张得要命。
父亲带着孩子前往礼台,这条路比母亲的路要短不少。因为道路尽头还有人在等待——是新郎的教父。教父往往是在孩子出生前就决定下来的,这就使得父亲的路要比母亲的路短上不少。詹姆和卢修斯将儿子送到通往礼台的台阶前,在小天狼星和斯内普面前停住脚步。
“请新郎摘下家族戒指,交给伴侣的父亲。”邓布利多说,“从此你们的家族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哈利和德拉科摘下戒指,分别交给卢修斯和詹姆。两个父亲看起来都克制着什么,挺不高兴地接过戒指,随随便便塞在口袋里。哈利几乎听到德拉科的笑声了,他也想笑,但是恐怕自己会笑得很大声,所以只能忍着。
“请教父将结婚戒指交给新郎。”邓布利多和蔼地说,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哈利和德拉科。
“我不是德拉科的教父!”斯内普小声抱怨了一句,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小天狼星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哈利和德拉科将捧花交给教父(和代教父),取出戒指,走上台阶。他们的手终于可以握在一起了,十指相扣,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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