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洌和祝季忍不住都侧过耳朵,想听听这东西是什么来头,丢的是哪个门派的脸。
“听清楚了,老子是问道宗的,落雁峰峰主乔易年,听说过吗?”
啃着鸡腿的祝季:……你他娘还真是个人才。
而这猢狲话音未落,戚洌已经起身,带翻了凳子,两步走到那猢狲身前。祝季伸出他那油汪汪的爪子,愣是没扯住。
“你方才说你是谁?再说一遍。”戚洌这个子刚到人家肩膀的小少年抬头冷声问道。
祝季赶忙肉痛地把手里的半个鸡腿扔掉,给自己的嘴和爪子掐了个诀,收拾掉了上头的油,紧跟着过去。
这寻仙楼掌柜和这姑娘一行看不出修为高低,更没见过乔易年长啥样。因此面前这场面,也让他们一时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情况。
猢狲被他那师承论剑峰峰主祝宸的冰刀子眼神吓得一怔,接着便发现跟自己叫板的这小子不过是个五灵根的炼气期,不由得噗嗤一笑:“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乔易年耍横?信不信老子废了你的灵……”
他刚提到乔易年这个名字,戚洌便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他一把抽出剑来,便朝那猢狲攻去。
这猢狲剑法再不济,修为也比戚洌高了整整两个阶段。他没拔剑,一掌推出去,便就要打到戚洌身上。
祝季一剑拦下。
祝季使的这一招正是祝宸总爱给他加罚的斩风式。这个剑招干净利落,毫不花哨,在紧急时刻转守为攻最为适用。
他这一剑将猢狲击退了三步。
“我竟不知,问道宗乔老祖堂堂合体期修为竟然遭不住我这金丹后期五成灵力的一剑?”祝季手里松松垮垮地握着剑,活像个耍枪弄棒的大家少爷。
“竟是将脏水泼到了问道宗身上……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祝季逼问道。
这猢狲是料到了祝季和自己同为金丹,没法置自己于死地,于是没有应他的话。他许是想着先解决一个再说,突然勾手变爪,直取戚洌的灵脉汇聚处。
可他没料到这个金丹是个“天下第一剑”手把手教出来的金丹。
祝季反手一剑拦住他的手,接着几个招式之间,便干脆利索地废了他的灵根。
祝季慢悠悠地把剑上的血擦干净,铛地一声收剑入鞘,这收剑的动作隐约有几分像他哥。
于是,直到两人继续吃完饭,看到外头闹哄哄围着的一大群沂山派的人,才知道方才废掉的那个猢狲,竟是沂山派掌门的独生儿子。
这沂山派真他娘人才辈出。
乔易年听祝季三言两语地将事情讲完,心里不由得感叹道。
感叹完隐隐又有些后怕——乔老祖这闭关上百年,不会早就被外头那群东西黑成了个死色鬼老淫棍了吧??
这让我以后该怎么见人!
“原来如此,我竟是不知此事竟是这样的前因后果。”乔易年看向周乾。“那你们所谓的算账,是为了令公子冒用在下名讳抹黑问道宗之事赔罪的吗。”
在下名讳!
沂山派众人都get到了话里的重点,皆是一惊。
这就是落雁峰峰主,合体期修士乔易年!
在外头有人说自己是乔易年的话,那还有待考证,可这现在问道宗门口说自己是乔易年,那除非这人疯魔了,否则怎么会有假呢。
那边,周乾也吓软了腿。
这……门下小弟子闹事,怎么连乔老祖都惊动了!
一时间,沂山派瑟缩如鸡,一片肃静,没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我问话,你们是没有听到?我问你们是不是?”
“确……确是如此。”周乾颤巍巍地应道。
“那这账我们可需好好算算。”乔易年慢条斯理地开口。“且不论令公子强抢民女,砸人店铺,还冒用在下名讳。且说尔等殴打、捆绑我徒儿和论剑峰峰主之弟这事,该怎么了断?”
对于沂山派众人来说,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
我徒儿,论剑峰峰主之弟。
今儿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那边,周乾被他这话吓得双腿一软,竟是跪在了地上。
“在下闭关多年,而今甫一出关,不愿双手沾染杀孽,因而诸君的项上人头,在下不要。”乔易年接着说。
这群人的命算是活生生从阎王爷那儿扯了回来。
“那沂山派掌门之子,用的哪只手想废戚洌灵根的?”他侧头问祝季。
“回师兄,右手。”
“那就请令公子忍痛割爱。”乔易年对沂山派众人说道。“令公子这右手就请沂山派尽快处理掉吧。也请诸位理解,在下爱徒心切,不愿危及徒儿修道之物存留于世。”
“理解,理解。”周乾脑门上的冷汗滴在了地上。
“请尽快吧。若在下发现令公子右手还在,那沂山派恐怕危在旦夕了。在下虽不愿杀人,但也不怕因果报应。”
乔易年就这么负手立在那儿,讲话彬彬有礼,语气也是慢条斯理。
可却叫人连带着魂魄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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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仙君霸宠小狼狗(14)
戚洌是在这一年冬天筑的基。
这事儿引得问道宗上下皆为震动。问道宗自开宗立派以来,还从来没哪个弟子能够在一年之内从炼气到筑基的。
更何况是个三年才引气入体的五灵根傻小子。
“你就叫戚洌给这些弟子们开堂讲讲嘛!”柳浮生这几日缠着乔易年,活像个学生考上了清北的高中老校长。“不管是修炼的感悟啊,还是方法啊,都是可以讲的呀,别的弟子从中肯定是会受到启发的!”
“这小子不善言辞,师兄是知道的。”乔易年拒绝道。
“可是……好歹说上几句嘛!”
“不过是凭着股钻研劲儿。”乔易年回道。“单这一点,多少弟子知道,也是一生都做不来。”
“反正也没什么事嘛是不是?”
“这两日要到元宵节了,我原想着带他出去一遭。”
“这山底下过年是岁岁都有,师弟何时想着凑起这热闹来了?”柳浮生知道这乔老祖向来都是不爱凑热闹的主,峰上多来几个人都嫌吵得头疼。而这山下过年是最热闹不过的了,听乔易年这么说,他顿觉惊奇。
“戚洌这十几年来没见过,且自从上次沂山派来过后,这孩子再没下过山了。”乔易年答道。
“你这师父当的怕是全天下最操心的了。”柳浮生笑叹。
“此后我还打算带他去趟剑阁山。”
“剑阁山?你的凌霜剑不趁手吗?”
“不,是给戚洌寻把剑。”
“去剑阁山给戚洌寻剑?”柳浮生瞪圆了眼睛。
但凡世间大能陨落,这本命宝剑是无法带入轮回的。因而,剑若无灵,则随主而碎,剑若有灵,便归入剑阁山。
这修士若去剑阁山里寻剑,那不是人挑剑,而是剑挑人。因而这修士若不是顶好的天分,都不会上剑阁山里寻剑去。
而就算是天分上佳,没有几分机缘,也无法从剑阁山里寻来剑。
总而言之,不仅得优秀,还不能脸黑。
“这阵子也闲暇,带着他去碰碰运气。”乔易年说道。
在《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中,戚洌在问道宗一次秘境试炼中误入剑阁山,竟是从剑阁山内寻到了一把名为斩邪的上古宝剑。
虽说这小子命不好,拿了好秘籍好剑还是死了,可这辈子这些玩意儿可是得全乎了。
装备不齐全,以后怎么大杀四方走上人生巅峰呢!
“你说你这向来不收徒,原想着你是个凉薄性子不愿意带弟子,却没想到你这是攒起来对这一个小子好呢。”柳浮生乐呵呵地说道。
“缘分。”乔易年淡然道。
可不就是缘分嘛,这么多世界,就他戚洌是个倒尽了血霉的命运之子。
恰好此时戚洌回了落雁峰,跑到乔易年这儿问安。
“戚洌啊,你师尊待你如此,你可一定要戒骄戒躁,替你师尊争气。”柳浮生笑眯眯道。
戚洌认认真真地答应下来。
坐在旁边的乔易年隐约从柳浮生脸上看到了过年期间标准的远房亲戚的神态。
就像个跟孩子父母聊够了天的七大姑八大姨,转过脸去跟旁边儿玩的小孩子说:“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呀,你爸爸妈妈那么用心的栽培你,你以后一定要给爸爸妈妈考个清华北大,给你爸妈争光!”
这个时候一般小孩子面上答应着,心里却嫌烦,转脸就忘了。
而这戚洌,脑袋点得特别认真。点头的那个庄重劲儿,就像皇上朝圣旨上盖戳似的。
第二日乔易年便带着戚洌下了山。
乔易年穿了身布料厚实的锦袍,白色的底上隐有暗纹。头发束在头顶的白玉发冠中,又裹了件千年白狐皮毛制成的披风。
他这打扮让他这原本不沾俗尘的壳子像是天仙下凡了一般,终于沾染了些许烟火气。一边的戚洌将他这模样看在眼中,心里头一闪而过了个身为弟子不该有的念头。
但也就是一转念,快得戚洌自己都来不及捉摸。
虽说这修仙之人并不畏寒,但这下了山,服装衣饰还是需入乡随俗才好。
重点是,冠玉穿貂,一看就有钱。
而乔易年又深信有钱又能为所欲为这句话。他这个大俗人,就想让自己像个土财主似的,把钱全穿在身上。
而戚洌在这一年的生活下被养得颇为健康,如今个子蹿了一大截,身材匀称,头发乌黑,那尤其出色的五官如今也显眼起来,隐隐有了日后眉目锋利的影子。
已经隐约是个风华绝代的小少年了。
这一大一小师徒二人,便下了山去。
这允州城每年元宵节,最出彩的便是夜里的灯市。每逢元宵,这大街小巷皆是花灯闪烁。而穿城而过的允州河里也皆是花灯与画舫,好不热闹。入了夜,允州河畔还会燃放烟花,届时满天华彩,引人驻足。
因此,允州城的元宵节最是热闹。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皆会走上街头,欣赏这节日盛况,再在河中放下花灯,寄托心愿。而这元宵节,也是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相逢相识的好时节。
有道是,东方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乔易年带着戚洌到山下是方是正午时分。乔易年想着这晚上不定玩到几点呢,便带着戚洌先去定了房间,顺道带这孩子去吃饭。
放眼整个允州城,最好的酒楼客栈便是寻仙楼。
“客官呐,着实不巧,每年元宵节允州城都人多,咱们酒楼今天呐是一间屋子都……”寻仙楼的掌柜苦着脸对乔易年说道。可这话还没说完,眼睛的余光便看到了戚洌。
掌柜神色一变,笑呵呵地说道:“是这位小兄弟啊!”
戚洌点了点头,没想到时隔好几个月这掌柜的仍旧记得自己。
看到了戚洌,这掌柜便改口道:“原本寻仙楼是有间空余屋子的,就在二楼的天字号房间。可这屋子叫沂山派的弟子占了,他们也并未付钱,可我也没办法……”
“师尊稍等,弟子上去清场。”戚洌开口。
乔易年不假思索:“当心别弄坏了房内的东西。”
“是。”戚洌抱拳,飞身而上。
接着便传来毫不拖地带水的打斗声。
乔易年慢条斯理地从须弥戒指里拿出了两块银子:“劳烦掌柜,天字号房间住一夜,多出来的钱请掌柜备顿午饭。”
待掌柜收下银子,乔易年气定神闲地从地上那几个被戚洌扔下楼来的、正躺在那儿挣扎呻吟的沂山派弟子旁边绕过去,寻了张桌子坐下来。
寻仙楼的饭菜的确名不虚传。
面上不不动声色,实则大饱口福了的乔易年饭后便带着戚洌上了街。
戚洌发现,这跟不同的人逛街,感觉的确是不同的。
跟祝季出来时,这街上热闹归热闹,可终究也不过如此,没什么趣味,满大街都不如寻仙楼的一块桂花糕有吸引力。
可当身侧的那人是师尊,走在路上时鼻端缭绕着师尊身上冷清的草药香时,这周边叫卖的小贩,各色热闹的店铺,路上来往的人群,甚至路边翻垃圾的流浪狗,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胡思乱想间,一根裹着薄而脆的一层糖浆的糖葫芦被身边那人递到手边。
戚洌抬头,便看到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手拢着狐裘,一手执着糖葫芦,低头看着自己。
……师尊可真好看啊。
戚洌晕晕乎乎地把糖葫芦接过来,就抬手递到了乔易年嘴边。
乔易年暗地里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
高冷的师尊怎么能张开大嘴咬糖葫芦吃呢!乔易年无不沮丧地心想。长得帅真不好,偶像包袱太重了。
自己吃不了,又很想吃,所以只好买一根给徒弟了。
师尊吃不了的糖葫芦,徒儿帮师尊吃了吧!
戚洌坚持着又举了举,乔易年又摇了摇头。
偶像包袱在身,宁死不屈!
戚洌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将糖葫芦递到嘴边咬了一口,霎时间满口酸甜,舌根处的津液一下便被激得分泌了出来。
这是戚洌此生第一次吃糖葫芦。
“好吃吗?”师尊声线平稳地开口问道。
戚洌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尊欣慰地又咽了一口口水。
随着那渐晚的天色,路边上商家们的花灯也都一盏一盏地点燃了摆出来,一时间颇有种华灯初上的气氛。而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地,颇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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