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晟!”栖悟很少直言他的名字,但此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滚——啊!”
褚晟身子用力一顶,鲜血更甚,栖悟躺在地上几乎是生不如死。
“滚?你不是很喜欢吗?”言罢又重重一撞,看着身下的人不断的颤栗,眼里是无尽的喜悦。
“喜……喜欢个……鬼……艹!”
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流下的液体混杂了太多触目惊心的血色,平日里漂亮的长尾被也缩成一团,配合着主人微微颤抖。
手脚全被卸下,根本无力挣扎,他就像一只没用的人偶娃娃,随着人摆弄,完全不能反抗。
这是一种很绝望的感觉。
若是旁人,他尚能有一丝仇恨,在恢复过后疯狂复仇,亲手杀死这作践了自己的混账。
可这是褚晟……栖悟闭上眼,似有若无的笑了下,这个人是褚晟……
虽说每天都在嫌弃这狗杂种,恨不得一刀两断,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颗投入心湖的种子已经开了花,艳丽而心动。
要我杀你……干涸的眼睛突然涌出了许多的泪水,晶莹发亮,像碎掉的希望。
我做不到啊……
.
行白日以继夜的赶往连家,却四处找不到褚晟的人影。
家里的气氛太过微妙,他漂浮着经过,偶然听到下人们传言说在揪查内鬼。
出内鬼……行白顿了顿,转而飘走了。
他虽然也曾是一只鬼猫,但也是一只尚未发挥作用就惨死火中的猫,鬼王怜悯才让他好歹有一息尚存于世间,责任,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只能陪着自家弟弟,尽其所能护它周全。
可是近几日……那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栖悟那边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心中焦急,行白加快步伐,长廊转角处,他碰见了连安。
这个间接导致他与母亲死亡的男人。
连安面带憔悴,不再是往日那般意气风发,行白停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这人就是去找褚晟的。
踏过一望无际的山坡,映入眼帘的倏然是一座巨大的工厂一般的房子。
周围是牢固的铁栏,连安疲惫的向守卫兵出视了证件,行白跟着他走进,远远便看到了褚晟。
沙尘漫天,那个男人汗流浃背的默立,挺拔的身躯给予人一种狼般的敏捷。似是察觉到了这边,他转头看来,嘴角勾起了一丝血腥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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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成了漂浮的灵魂,应该就没有痛觉了。
可那骨裂般的清脆声响起的时候,猝不及防的疼让他跌倒在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某种东西无声无息的潜藏,行白蓦然睁大了双眼。
感应……对弟弟的感应……消失了。
.
茂盛的阔叶林阳光普照,离斯抱着黑猫漫步走过,斑斓的光点打在地上,铺就了一条明亮的路,潜在暗处的鸟儿歪头看向这奇怪的情景,扑扇几下宽厚的翅膀,飞向了高处。
隐隐起了风。
叶子打着旋儿飘落在肩头,离斯挥开参差交错的树枝,踏着一地干枯的落叶走过,细碎的声响回荡在空空的林子里,格外的落寞。
直至水流声晃荡在耳边,离斯走过,眼前倏然是一条小溪,他们站在上游处,溪水潺潺,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他将怀里的猫放入水中,水流争先恐后的淹没,他微带犹豫的攥住了小小的黑猫,却在下一刻松了开来。
“少爷,该回去了”
离斯沉默,看着平静如初的水面,半晌才应了声。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很抱歉,忙着很多事没啥时间更新。
不过今天起应该可以恢复日更了。
感谢大家支持。
鞠躬。
第29章 Chapter 28
四年后。
灯红酒绿的街道,明灯闪耀,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一个男人站在街道口,焦灼的张望。
“我擦,人呢?”
他烦躁的抓了抓毛发稀疏的脑袋,那模样就跟个随时会上前劫色的猥琐大叔一般,走过的女学生们瞬间退避三尺。
电话响起,男人迅速接起,对面传来一阵笑声“还没接到?”
那头应该是在什么极为嘈杂的地方,吵吵嚷嚷让这个男人更加烦躁,顿时吼道“给老子换个安静地儿说话!”
那人噎了一下,不多时,男人便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他这才开始抱怨“诶我说你这说的啥人啊,爷我好歹是个酒吧大管,让我来这做接应的事就算了,偏生还遇到个迟到的!艹,咱老板啥意思啊”
“让你接你就接,别BB”
男人从嘴里发出一声不屑,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决定先不谈这糟心事儿,语调渐渐变了,带着笑问道“五哥,问你个事,就是你……你……”
“嗯?”
男人搓搓手“你搞定咱老板没啊”
被叫做五哥的人笑了,颇具磁性的嗓音让围在他身旁的几个男孩红了脸“早晚搞定”
“哦……”男人意味深长道“搞定了可别忘了兄弟”
“嘿我说你这小子”五哥道“歪主意蛮多可一个也没做出件好事,现在还厚着脸皮找我……”
“诶五哥,等的人来了”男人打断他,看向不远处的人,再看了看手上的照片,确信道“肯定是,小白脸一个,贼显眼”
“你别惹他,阿年说是个厉害……”
“好了好了知道了五哥,给挂电话了”
男人掐断电话就给迎了上去,仔细一看这小白脸还生的不错,正儿八经的样儿,不过能来这地头的,能是什么正人君子。
男人鄙夷了会伪君子,又满面笑容道“您就是岳老板说的那人?”
那人微笑,礼貌的回应。
男人呆了半秒,反应过来忍不住唾弃自己,咋就看个小白脸给看呆了。
“这边请,老板在里头等您哪”
那人跟着走了,这是一条酒吧街,确切来说,是GAY吧。
此时不过华灯初上,就开始了一片熙熙攘攘的狂欢,两人走到一家规模较大的酒吧门口,那人还抬头给看了眼。
太子酒吧。
可不就是一群二世祖,岳年做这家酒吧也有五年了,找来一堆圈内好友,久而久之还真就成了太子们常驻的酒吧。
也算是小有名气。
从自己回来开始,这人就想邀自己来这边聚聚,不过每次都给自个儿推脱了。
不过这次……大概是家里心里都太过寂寞,鬼神使差的,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答应了下来。
听着好友惊喜的语调,到底是没再忍心拒绝。
“哟,大管,您这从哪儿找来的极品啊”
男人哼笑“怎么,看上了?”
千娇百媚的少年凑近来看,褚晟微微皱眉,轻轻推开,却还是礼貌的道“抱歉”
“莫不是……还是个雏儿?”
太过有调笑意味的暧昧话语让褚晟的脸稍稍有些冷,男人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岔“诶诶诶,老板请的人你可别放肆,喝你的酒去”
少年有些意兴阑珊的撅起嘴巴,一扭一扭的走了,眼神还死死的黏在褚晟的身上。
“真是抱歉,他本性就这样”男人笑笑“我带你去见老板吧”
褚晟点头。
这酒吧从外面看似是最常见的构造,但只有真正进来走过一趟的人,才会知道里面的别有洞天。
前院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二楼是包厢房间。而穿过一道吧台后面几乎与暗灰色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显现的就是一条长廊,一汪碧池。
在这种嘈杂之地,颇有种静心安神的感觉。
褚晟走过长廊来到后院,岳年正在逗他家那几只尊高的猫,见他来了,连忙起身。
“今个儿什么风把咱褚大少吹来了?”
言罢不等褚晟回应又道“你这一走三年,要不是你爹得到了消息,我们还真就要冲警局里报案了”
褚晟笑而不语。
“算了算了,回来就好……今年三十了吧大少爷,老婆找了没?啊?”
“还没”
“就知道”岳年无奈的勾过他的肩头“反正没老婆,走,跟我去前院看看,要是见到喜欢的就打一……哎哟,踢我干啥”
“注意言辞”
“卧槽这种地方还正经个屁啊,不就是打炮嘛,有什么说不得的……艹!又踹我!”
岳年捂着被踹的地方又凑过来“我说你这人,死正经,现在什么时代了还搞这样子……诶你不会是性冷淡所以人家姑娘都不要你吧”
褚晟“……”
如果栖悟能听见这话的话,大抵会把岳年给踹出外太空。
性你妈的冷淡!
褚晟忍不了这人的聒噪,三步并作两步加快步伐,企图甩掉此人。
岳年急忙追上“既来之则安之,你待会儿得跟着我,中途别走了!”
“知道了”
两人到了前院,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了,屁股还没坐热,有酒管上来对着岳年说了几句话,岳年愣了愣,转而问褚晟“你还记得咱当年那帮兄弟吗?”
褚晟见他表情严肃,不由得道“怎么了?”
“林理生了!”岳年激动道。
“……他不是个男人吗?”
“他老婆给生了!”
人家生了你他妈激动什么?
褚晟怀疑的扫了几眼激动到不能自已的人,脑中一个不好的想法成形,便小心问道“……是你的?”
周围偷听人士齐齐惊悚吸气。
岳年“……滚你妈的”
搞了好半天褚晟才给弄清楚情况,林理娶的是岳年他表妹,兄妹俩自小关系不错,他妹也快三十了还没个娃,此番得到消息,自然是激动的。
“这个畜生,老婆生了都有两月儿了也不告诉我,今个儿来这儿请客,待会就到了”
褚晟默然,孩子生了来……GAY吧请客?
奇葩。
林理他记得,当年上学时经常带着人翻墙逃课,家里背景雄厚,让老师头疼不已而又无可奈何的一个学生。
两人跟当时的班级和事佬岳年关系都挺不错,也就自然而然熟识了。
有几年未见了。
褚晟抿下一口酒水,听着岳年兴奋的在一旁聒噪,也不插话,静静的听着。
中途有几个人想围上来搭讪,岳年正说到兴头处,叫来酒管就随便给打发走了。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嘻笑声,褚晟抬眼望去,为首的几个身着光鲜的男人走进来,最前方的赫然就是老同学林理。
岳年见了人,甚为兴奋,拉起褚晟就上去打招呼。
褚晟粗略的扫了一眼,有几个熟识,几个半生不熟,还有几个……不认识。
他本想不言不语的用礼貌用语给混过去,却在目光无意间落在某个人身上的时候突然顿住。
那是个男孩,应该是某个二世祖的新宠。垂着雪白的脸站在原地,脑袋顶上挂了个猫耳发箍,一条长长的道具尾巴垂在身后,懒散的耷着。
“呜呜……”
岳年站在他身旁似乎听见了什么,他转过脸“你说什么?”
“没什么”褚晟微笑,双手却慢慢的,开始微微颤抖。
呜呜,呜呜……
有人察觉到刚才褚晟的目光所及,笑着把那个猫耳男孩往前一推“最近来了兴趣就给他安上了这玩意儿,褚少若是喜欢可就送你了哈哈哈哈”
岳年一听给惊了,心想这死闷骚不会发怒吧,还没等他打哈哈,就听见身旁冒出一句“好”
“噗!”
岳年不可置信道“啊?”
褚晟没理会他,只看着那少年“你过来,我看看你”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有人揽住岳年的肩就往一边走去“人家都三十了,哪有你想的那么正经,别□□那老妈子心了哈哈哈”
岳年“你才老妈子!”
他仓促的回了个头,总觉得褚晟不太对劲,但也并未多想,和着一帮人上了二楼的大包厢。
那男孩怯生生的抬头,看着这个被原主指明要伺候的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偏偏眼里起了血丝,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
男孩不禁瑟缩了一下。
良久,他听见这个男人轻轻的笑了一下,抬眼望去,却依旧是那副严谨的面孔。
……听错了吧,那么冰凉,似乎藏着极大痛苦的轻笑。
褚晟没再看他,跟着岳年他们上了楼,男孩在身后看到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像是大雪纷飞里依旧矗立的树,沉默,冷寒。
包厢里热闹一片,岳年见他俩进来,张嘴就道“怎么这么慢?”
“阿年你这问题问的……亲嘴去了呗哈哈哈哈”
岳年没理,怀疑的看着褚晟。
这个男人从一年前回来的时候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具体是哪里他说不清,只觉得浑身散发出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寂寥。
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敢多问,褚家早就东山再起,如今也成了商业大企。褚晟照常做着律师的行业,他有时候在报纸电视里看到庭审上他严肃的面庞,心里的怪异感却愈发浓重。
你到底怎么了?
褚晟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闹,笑而不语,眼睛在斑斓变幻的灯光下被映的反而黯然无比,男孩在一边倒酒,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很难过吗?”
他知道他的身份,教导他的人一直叮嘱,无论如何,不能问及客人的私事,可这次仿佛是着了魔一般的,脑子尚未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了口。
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男孩捂着嘴,轻轻道了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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