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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在圣元宫前面停了下来。
第105章 面见圣上
福喜率先掀开帘子, 车夫已经将凳子放在一侧, 他扶着车辕下了马车，朝后面的几人道：“几位等在此处稍等片刻，咱家去禀报陛下。”
楚瑾瑜朝福喜颔首, “有劳福公公了。”
福喜朝他及几人笑笑，交代一旁的小太监伺候好几人，这才上了台阶进了宫门。
楚瑾瑜与几人站在一旁, 并没有东张西望, 但是就视线所及之处便能看出, 这皇宫与紫禁城一样, 巍峨壮丽，尤其这圣元宫，可皇帝办公的地方，这一砖一瓦，尽显皇家威严, 大兴的繁荣。
须臾之间, 福喜有出来了, 朝几人抱歉道：“让各位久等了。”
杜巍摆手：“福公公客气了。”
“皇上有请 , 几位这边有请。”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等走了几步，这才小声道：“几位大人以及他们家的公子都在, ”他看向楚瑾瑜和宋驰, 提点道, “前面几天你们见过。”
楚瑾瑜与宋驰相视一眼, 心下明白，感情是那几个官二代与自家老爹在搞事啊，不过，有了福喜的提醒，楚瑾瑜和宋驰两人心中有底，大概猜测到皇帝叫他们一行人前来是所谓何事，反而不紧张了。
圣元宫不愧是大兴最为权威的象征，从宫门宫墙到里面沿途的雕刻，比起紫禁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里的建筑风格，更倾向于宋朝的风格。
权势的集中营，自然守卫深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虽然有些夸张，但隔一段距离就是一名士兵拿着真枪实弹，呃，真刀实剑笔挺挺的站在那里，那魄人的气势，实在是震撼人心。
好在楚瑾瑜从小崇拜军人，对军人敬畏却不恐惧，即使对放身上带着沙场的杀气，但他知道，这些可爱的人只会将刀剑挥向敌人。
他们这些纯良无害的，自然不会受到特殊关照。
还没到门口，福喜停了下来，转身交代了楚瑾瑜和宋驰两人待会儿见到皇上行礼的注意事项以及言行举止需要注意的地方，两人一字不漏认真的凝听，等福喜交代完了，点头表示都记下了。
福喜本来想着自己要多说两遍，没想到这两人聪慧过人，一点就透，也难怪能够受到这么多人的信任和关注。
看着两人虽然年少，却稳重老成的模样，暗自点头，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也是一方名人。
福喜朝几人颔首，率先进殿，再次出来，则是站在门口高声喊道：“宣白云山高僧慧善大师觐见，宣国公府世子觐见，宣楚瑾瑜觐见，宣宋驰觐见。”
楚瑾瑜和宋驰紧张忐忑的心情反而在福喜的唱声中莫名的平静下来。
两人面色严肃，跟在慧善和杜巍两人身后，一步一步往殿前走去。
进了殿，两人按照福喜的提醒，紧跟在杜巍的身后，学着他的样子跪下行礼：“臣（草民）杜巍（楚瑾瑜）（宋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慧善大师并没有跪下，而是双手合十朝坐在上首的人颔首。
大兴的皇帝，也就是景盛帝看着下面的几人，赶紧伸手，“众位快快请起，福喜，给几位上座。”
“谢皇上。”
几人起身，立即有人搬来椅子，各自在对应的位置小心坐下，楚瑾瑜这才有机会扫了一眼整个厅的情况。
嗯，坐在左侧上首的一定是传说中的平王，景盛帝当年登基，有福喜这样的随从，更有平王的大力支持，也因此，景盛帝对平王这个同母兄弟特别信任和看中。
为什么说楚瑾瑜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是平王，原因无他，一时因为对方与平王世子长的有几分相似，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对方正坐在平王的身后。
按照现在座位的安排，前面老子后面儿子，慧善此刻已经被人请到右侧为上首坐下，杜巍也坐在了自家老子身后，而他和宋驰两人，好吧，正坐在正中，与几梯台阶之上的景盛帝纸上对着正着。
如此一来，上下左右，他们与众人正好形成了一个“口”字。
若不是屁股下面坐着皇帝亲自赐下的座椅，两人绝对会以为是三堂会审现场直播呢。
也只是这么一眼，他快速的收回视线，敛眉垂眸，生怕遇到喜怒无常的帝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敢再多看。
楚瑾瑜不敢看，却不代表别的人不敢看，这时，包括上面的皇帝在内，都在暗中打量着他和宋驰。
两人只感觉到身上无数道视线，可又不能认怂，只得强壮镇定的受着。
“你就是楚瑾瑜，那个救了临死产妇和那个受了重伤被判死刑的伤患的楚大夫？”
良久，高台上的景盛帝率先开口，却是将楚瑾瑜之前做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他语气平和，好似在陈述一件事情，并不带任何感情，可言语中却多少有些不可置信，但听在其他人耳中，却是却对方的惊叹。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楚瑾瑜的年纪太年轻了，纵使从小见过太多的天之骄子，也对这个年纪轻轻却医术超群，就连慧善大师都自叹不如的人有些怀疑。
但是，他作为一国之君并没有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给人的感觉不过是对这人的好奇罢了。
若是一般人恐怕要被这样的场景吓到当场失了方寸，可楚瑾瑜是谁？虽然第一次见这个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但他的心性和见识却不是这个朝代的任何人能够比拟的。
嗯，现代那么多的宫斗权谋剧，还有小说，让他对皇帝这个身份还是不陌生的。
他立即起身，抱拳，“回皇上，正是草民，”他不卑不亢道，“草民不过是竭尽全力进到了沈巍大夫的职责，不值得一提。”
在楚瑾瑜起身的时候，宋驰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与他一起，抱拳行礼。
景盛帝话落，视线一直看着楚瑾瑜，见对方沉稳镇定的坐在那里，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他对这人高看了不少。
这不愧是大师看中交好的人。
第106章 景盛皇帝
“嗯, ”景盛帝发出一声鼻音，见两人虽然颔首站在那里, 却也背脊挺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也没有因为见到自己而谄媚奉承，却在言行中带着对自己的敬畏崇敬, 一切那么随性自然, 随即满意点头，“果然英雄出少年, 楚大夫年纪轻轻一表人才, 是我大兴之幸啊。”
“谢皇上谬赞, 草民惶恐，”楚瑾瑜道，“草民的医术还需要时间的磨砺和不断的进取。”
“楚大夫谦虚了, ”景盛帝随即转移话题，“朕听了你们的计划，很是好奇，所以请你们来聊聊，你俩不必紧张, 坐吧, ”他的手往下压了压, 随即又看着宋驰道：“这位就是宋驰吧？我听大师说过你们。”
两人正准备坐下, 听到对方的话又站了起来, 并且诧异的抬头, 正对上对方那双深邃睿智，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神。
按理说，面对天子，若是这般直勾勾的看过去是对天子的大不敬，极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两人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垂首，抱拳弯腰，“请皇上恕罪。”
景盛帝叹气，“你们放松些，别紧张，今日叫你们来只是闲聊，不关政事，别这么拘谨。”
他说着，摸摸下巴，“这样，你们随意一些，不论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朕书恕你们无罪，唔，在场的众人都能作证。”
宋驰和楚瑾瑜两人更加震惊了，这皇上，果然与慧善说的那般，很随和大度。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的确让他们放松了不少，也自在很多。
两人恭敬道：“谢皇上，草民遵旨。”
“行了，别动不动就站起身行礼，你们不累朕看的也累，坐下吧。”为严重带着温和，让楚瑾瑜和宋驰两人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两人再次谢过，坐了下来。
景盛帝看着下面的两人，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容易让人紧张，唔，紧张还算好的，很多人面对自己，害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两人的反应表现，还算满意。
他不再开口，而是朝下面的平王使了个眼色，平王接收到自己兄弟的视线，微微颔首，看向楚瑾瑜两人，道：“我们听说了楚大夫的计划，很感兴趣，不知楚大夫可有性质可行的方案和想法？”
这是要考验对方有没有挑起这个重担的能力了。
楚瑾瑜既然能够提出这些想法，自然早就有所准备的，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按照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谈。
他主要是就学院和医院的建设，发展方向以及具体包含的内容进行讲解，关于管理经营方面，他并不擅长，那些薄弱的地方就需要擅长来补充说明，两人配合默契，言之有物，浅显易懂，不会因为陌生让众人听不明白，也不会因为显摆而故意卖弄，让众位大佬暗自点头表示满意。
景盛帝颔首，其实，慧善大师提及此事的时候，他对这人就很是好奇，只是，当初只是提到剖腹产，他虽然重视，却也没有抱有过多的期望。
在他看来，对方能够减轻很多孕产妇的痛苦，挽救他们的生命就已经是功德一件了。
他的母后，就是因为生他难缠突发大出血离世的。
如果当年也有这样的技术，他和兄长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可后来，下面传来的消息一件比一件让人震惊，当看到对方与人合作计划开办一家专门培养大夫的书院，还有相对应的一个新型医院，他就更加上心了。
这些人的计划，他在凌峰那边的合作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知晓，后来的具体方案，他也是清楚的，尤其是那天明月楼的聚会，在众人离开明月楼的时候，具体情况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桌案上，越是了解越是震惊，越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按理说，这些事情应该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去考虑的，没想到对方不过是傻了十四年的少年，居然有这样的心胸和魄力，而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他当即拍板，地他出，需要什么人怎么配合做什么，可以找他们几个。
他们，自然是指平王，侯爷，国公爷，大学士谢大人几人。
他知道这几人已经有了初步的合作计划，自然也不会做出抢人的事情，但又他的口谕，下面的人做事也会尽心很多，对楚瑾瑜这个白身才会更加尊重。
几人相视一眼，直接起身，以平王为首，几人面向皇帝，抱歉，“请皇上收回成命。”
景盛帝莫名其妙，“众卿，你们这是怎么了？”
要他收回成命，难道是不想负责？还是不想要地？他眼睛微眯，面上古井无波，不动声色的等着几人解释。
平王道，“此时重大，利国利民，臣等恐怕无法胜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请您亲自牵头。”
其余几人也跟着道：“请皇上成全。”
景盛帝愣怔片刻，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哎，朕是那样的人吗？”
国公爷也说道：“皇上，这等大事，只有您才适合，有您，下面的人才会更加尽心的做事啊。”
大学士谢大人也点头：“此等好事，定然要普及整个大兴，没有人能比皇上您更适合了。”
楚瑾瑜犹豫着要不要发表一下意见，便接收到慧善投注过来的视线，看懂对方的意思，起身，道：“草民愿为皇上效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水土之滨莫非王臣，楚瑾瑜虽然不想与皇家牵扯上，但也明白，这个时候必须表态。
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也终于想明白了。
一国之君掌管着全天下人的生死，都说自己这些计划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却与皇上无关，这说出去，别人会怎么想？皇帝本人会怎么想？
知道的是了解他只是想要为医学出一份力，让更多人免于痛苦，不知道的，就会说自己目无王法，不知天高地厚，更有甚者，成为别人争权夺势对方工具，毕竟，这事真要做成了，就是民心所向。
楚瑾瑜越想越后怕。
第107章 收回成命
楚瑾瑜能想到, 宋驰自然也想到了。
他们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虽然努力让自己融入进去，但思维还是停留在现代的法治社会，所以当时即使想到有权势做靠山好办事, 却也没有往皇权上多想，如今这般想来，真是后怕不已。
众人都在等景盛帝点头，对方却是摇头道：“现在这样就好。”
对他来说，是谁牵头都无所谓，整个大兴都是自己的，这些人也是自己的子民, 利国利民的好事，百姓得到实惠了, 大兴强了, 最后得到好处的还是自己。
他要的是国富民强，国泰民安。
只要将此事办妥了, 自己的圣明，一心为民的名声也会流传千古。
况且……
他深藏功与名。
宋驰见景盛帝的样子并不作假，想到凌峰当时的保证, 再想到那天的崔逸，再看看上面之人的神色, 他不禁心惊, 或许, 不论他们怎么做, 这位都是最终赢家。
这位不愧是一国之君，才是真的深藏不漏啊。
当然，帝王之术在于权衡，帝王的心思也让人无法捉摸，哪怕景盛帝说的是心里话，在场的老狐狸们也会将之掰开了细想，绕几个弯的想。
所以，即使皇帝拒绝了大家的提议，几位肱骨之臣也不放弃的齐齐劝说，誓要陛下亲自主持才行。
楚瑾瑜和宋驰在这个时候就没了用武之地，毕竟都是站在权势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的对话，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有插嘴的资格？即使有，也不准备说什么。
少说话多做事，这才是当前最佳保命之法。
两人安静的当着布景板，只是拿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上面的人，唔，皇上说了，让他们随意，他不会追究。
在大家的努力下，景盛帝终于有些松动，但还是有些为难，“你们这样，岂不是让朕抢功吗？”
别人会怎么想自己？
众人惶恐，赶紧解释。
景盛帝摆手：“行了，你们这般作甚，朕又不会对你们怎样。”
这时，前面一直没有开口的慧善停下拨弄佛珠的动作，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景盛帝看向慧善，依然威严，言语中却带着恭敬：“大师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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