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凡凡,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咱们出去玩。”崔灿坐在车里给水一凡打电话,阴了好些天,今天终于憋不住了,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了马路上、树木上,为它们换上了雪白的新装,藏住它们难看的内里,犹如人心一样。
水一凡正在检查芒果,最近芒果好像有点不对劲,越来越懒,吃的东西也特别少,湿度指针没有问题,温度也够,可为什么芒果就是不好好吃东西,“嗯?去哪玩?”水一凡用头和肩夹着手机,伸手去摸芒果。
“风度,潘文清组的局,你就当陪我好不好?”
“我和他们不熟,就算了吧,芒果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正检查呢。”水一凡无奈,自己也不是兽医,摸了半天也摸不明白这蛇到底怎么了。
听到水一凡不去,崔灿有点急,组织好不语言,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把水一凡从家里叫出来,“凡凡,沈判在家么?”
“嗯?不在,他这两天出差。”水一凡走到窗前,向下看,一眼就能看到许之乔那辆张扬的玛莎。
果然,连借口都一样样的,崔灿瞪了许之乔一眼,许之乔无奈的耸耸肩。
“你一个人在家不闷么?就出来吧,我都到楼下了。”崔灿抬头看向了水一凡的家,虽然离的有点远,但是还有能看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水一凡不喜欢太墨迹的人,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干脆的人,崔灿磨了一会他就没耐心了,“行吧,等着我换衣服。”
“呼”崔灿呼了一口气,终于把那祖宗说通了。
“你说你们的借口是不是都那么拙劣,就不能换一个?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说‘我出去和小情儿在一起呢,不回家了,你自己独守空房吧’。”崔灿边说边捏许之乔的脸,本来被空调吹的有点红的脸,被崔灿这么一捏更红了。
“哎呦,祖宗啊,您能不能不要拽着这事翻来覆去的说啊?不烦啊?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轻点捏,捏坏了你不心疼啊?”许之乔双手合十,向崔灿求饶。
崔灿也是见好就收,下手不能太重,捏疼了许之乔他确实是心疼的,松手又去揉被捏红的脸,“我觉得今天遇到沈判的事还是瞒着凡凡吧,我见不得凡凡伤心,他伤心我心疼。”
许之乔瞥了崔灿一眼,撇了撇嘴,“得,您这朋友啊,比我都重要,不行您俩凑合凑合过得了,我啊和沈判我俩合计合计?”
“把你那片汤儿话收一收,听着难受,你啊,还就是比不上凡凡在我心中的地位。”
水一凡边穿衣服边给沈判打电话,“判哥,小灿晚上喊我出去玩,我十二点之前准回家,成么?”
其实水一凡想去哪玩儿根本不需要和沈判报备,只是想给沈判打电话了,这个借口也挺好。
另一头的沈判在落地窗前,靠着那个超级大的泰迪熊,身边绒毯上的烟缸里已经插满了烟蒂,看着簌簌往下落的雪花,神情落寞,“成,玩的开心点。”
“判哥,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水一凡出门正在等电梯,照着反光的墙面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沈判熄了烟,嘴角微微往上勾,“快了,忙完就回去了。出门多穿点,不要着凉了。我也想你。”
唐雨泽端着熬的粘稠的银耳雪梨汤站在沈判身后,乖巧的等着沈判挂掉电话,从商场回来沈判的烟就没断过,整个客厅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唐雨泽没什么能帮忙的,只能熬点汤,“哥,喝点汤吧。”
沈判摆了摆手,示意唐雨泽端着碗离开,他不想喝,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想水一凡,想的想哭,想的头疼。
曾经听过一句话,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都会趋于平淡,想要保持爱情的新鲜感,就要在平淡的生活中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爱上这个人,而对于沈判来说,他的爱情,永远不会平淡,因为他至始至终都会非常非常爱水一凡。
水一凡也有不听话和沈判闹别扭的时候,像水一凡经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吃一些不健康的食物,然后引起肠胃炎,要不然就是很晚很晚都不睡通宵打游戏,把自己搞的精神不佳,沈判总会和水一凡生气很久,可是不管沈判怎么生气,在看到水一凡的时候,气都会消一半,而水一凡再温声软语的撒个娇冲沈判笑一笑,沈判的气就会全消了,爱情就是这么盲目,它遮着你的眼,让你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对它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沈判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脑海中想着在最后弥留之际可以替水一凡做点什么,爱之深,情之切,他想的不是自己怎么样,而是水一凡怎么样,爱到这份上,入了迷,融了骨,一辈子都改不掉的是对水一凡的爱恋,等拔出的时候,他得多疼,恐怕会撑都撑不住的吧。
唐雨泽端着碗,重新回到了厨房,锅里的汤一直保着温,等沈判什么时候想吃了再端给他。
今天在商场,沈判当着那两个人的面说自己是他包养的人,唐雨泽看看自己,被包了么?是的,沈判有给自己钱,应该是被包了,可是包养就是这样,收拾家?做点饭?这和雇一个保姆有什么不同?不对,保姆大部分是女的,那自己这算什么?男保姆?沈判的做法让唐雨泽哭笑不得。
第21章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许之乔开车到风度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家崔灿说不吃饭就跑来酒吧喝酒伤胃,所以硬是拉着水一凡和他去吃了顿烤鸭才来的,那边的潘文清等的都快长蘑菇了,在包厢里如坐针毡。
“哎呦,怎么才来啊,这肾好的不像话啊。”潘文清还想着下午打电话那会许之乔喘不匀气的事。
水一凡是跟在崔灿后面的,崔灿把水一凡遮了个严实。潘文清根本没看到水一凡,“小凡没来么?我还特意让你带他来呢。”
“滚你丫的,老子肾好不好问我老婆不就行了?”许之乔把崔灿揽在怀里,崔灿身形一动,水一凡的身影便藏不住了。“这不是?自个儿在家看蛇呢,好不容易喊来。”
潘文清一看到水一凡就苏了,软软糯糯的,看着就想上去舔两口。“小凡家养蛇了啊,这个我懂啊,有啥事你问我,我都知道。”懂?懂个屁啊…潘文清最怕蛇了,大的小的一想到蛇蠕动的爬行,吐着分叉的信子他就头皮发麻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许之乔拉着崔灿坐在了沙发上,水一凡跟着也坐了下来,环顾一周,每个人身边都有伴,或男或女,他们来的时间晚,这群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有的手已经不那么老实,水一凡看到霍斌的手已经伸进了一个少年衣服里,少年也见怪不怪,喝了一口酒用嘴给霍斌渡了过去,水一凡想,这少年今晚大概会被霍斌带出去吧。
水一凡不喜欢这种吵杂的环境,他总觉得音乐太吵,想说话还得扯着嗓子喊,
累,而且,他也不喜欢那些MB,他总觉得一个男人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做这个。
潘文清不动声色的坐在了水一凡的身边,拿起一杯酒,看样子是想让水一凡喝,水一凡也知道潘文清是东家,这种局不能扫了脸,就接了过来,让旁边的许之乔看着了,扯着嗓子喊“怎么的?想让他喝酒?我可告诉你,水一凡千杯不醉,我见识过,我们都趴了,他还精神着呢,这人啊,灌不醉。”
“别听他的,我就是看你进来也不拿酒,也不拿吃的,干坐着有什么好玩的。”其实潘文清的想法确实是想灌灌水一凡,要是能灌醉最好。
水一凡低头抿了一口酒,抬头,黑魆魆的眸子盯着潘文清,挪过身,在潘文清耳朵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死了心吧。”
湿热的气息喷在潘文清耳朵上,潘文清顿时失去了所有感知,水一凡的话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没错,今天这局是潘文清故意组的,为的就是让崔灿把水一凡叫出来,给自己多接触他的机会,潘文清在别人面前掩饰的不错,可是当他看见水一凡的时候浑身的气息就根本掩不住,他第一次见水一凡的时候是一年前许之乔的生日宴,当时是夏天,水一凡穿着一件蓝色的T恤,蓝色这个颜色,穿不好会显得特别俗,而水一凡穿刚刚好,衬的水一凡更加软糯,更加书香气,潘文清看了一眼,这个人便刻进了心里,后来也试着接触过,潘文清知道水一凡和沈判结婚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见到水一凡的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这句话成了潘文清的至理名言,他觉得水一凡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可他归根结底不也是个人?
曾经偷偷摸摸的给水一凡送过礼物,也曾关注过水一凡的朋友圈,微博,什么的,水一凡一般不出门,如果要出门也是和沈判一起,潘文清完全没机会,只能靠着崔灿和水一凡的关系,借着出来聚的借口,才能远远的看水一凡一眼,他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了,为什么水一凡还是能察觉到?潘文清不知道的是,喜欢一个人,就算是捂住嘴,眼神也会出卖自己。
听到水一凡这么说,潘文清急忙摇头,口是心非的否认着“没有,没有,你别生气。你不喜欢我,我坐远一点。”
说着潘文清就赶忙坐到了霍斌的身边,霍斌正和那个少年打的火热,劲爆程度就差来一场现场直播了,感觉到身边来了人,抬头一看,潘文清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霍斌被打断,心情有些不好,看着潘文清这样,更是心里着火,从桌上摸了根烟,少年很有眼力见儿的给打着火,“怎么了?小可爱不理你?”
潘文清叹了口气,“怎么就能让他喜欢我?那沈判有什么好?他比我长的好么?比我有钱么?怎么小凡看都不看我一眼?”
霍斌吸了口烟,缓缓的从鼻子里喷出来,“磨磨唧唧的,喜欢就下药啊,强上了,拍了□□看他还敢说什么。”
霍斌的家族,是在这里黑白两道都称霸的,从小见到的就是自己父亲大伯叔叔辈怎么刀口舔血,怎么杀伐果断。霍斌身上就有那种不用说话就能感觉到的狠劲儿,看人的眼神也是那种阴沉沉的。
“沈判近几年确实发展的有点太好,不过在你我这里,捏死他不就跟玩儿似的?你呀,就是心软,胆小,狠一点,那小可爱不就你的了?”霍斌说。
潘文清不是没想过,可是他不想靠这种下三滥的方法让水一凡就范,他想堂堂正正的让水一凡看到他,他会做的比沈判更好,对他更好。摇摇头“斌子,你的方法太极端了,这方法只能得到他的人,他的心肯定得不到,而我想要的就是他的身心都是我的,而且,我叔叔那天在医院见着沈判了,沈判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年轻,估计啊,沈判这玩意儿也是偷腥的猫,等着小凡发现了,我再趁虚而入,我不怕他不动心。”
“随便吧”霍斌拉起身边的少年,走到许之乔面前,“乔乔,我先走了。你们玩。”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水一凡一眼。
第22章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被霍斌看了一眼,水一凡浑身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追捕猎物的毒蛇盯着一样,瘆得慌,而霍斌是毒蛇,水一凡是猎物。
水一凡放下手中的酒,他的酒量随水建生,不能说千杯不醉吧,反正没怎么醉过,基本都是别人都趴了,他还可以撑一撑,而且解酒相当快,那会陪着沈判应酬的时候,水一凡就是凭着自己这独特的技能签了不少单子。能喝不代表想喝,水一凡真心觉得酒这个东西误事,所以一般都很少碰,他宁可喝果汁。
本来就不想来这个局,潘文清的心思,从他看水一凡的眼神中就能看个七、八分,不怪水一凡自恋,凭他的长相,他是很有自信的。
潘文清远远的瞄着水一凡,他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总怕水一凡不高兴,端着酒杯,就那么喝一口看一眼的,水一凡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更落进心里,就像有一根羽毛轻轻的拂过心田,轻飘飘的,一圈一圈的泛着涟漪,惹得潘文清的心不再宁静。
从小也没喜欢过什么人,第一次喜欢的人就难度这么大,潘文清觉得自己中了一个叫水一凡的毒,上了瘾,这辈子都戒不掉,而他自己也并不想戒,生生把自己逼到了水深火热的境地。
坐了一会,水一凡起身去卫生间,等着水一凡出了门,潘文清也紧紧的跟了上去,他不敢和水一凡说什么,只是觉得水一凡不在自己视线里面就觉得很慌,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躲躲闪闪的跟在水一凡身后,显得非常突兀。
从卫生间回来,水一凡就不想在这个地方待着了,他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了,答应沈判十二点之前回家的,“小灿,把我送回家吧,我困了。”
许之乔进门就喝了酒,肯定不能开车,崔灿让旁边的人起哄也喝了一杯,崔灿酒量差,基本是一杯倒,现在已经有点晕了,两个人都不能开车,水一凡也没有开车,不行了出门打个车算了,反正酒吧门口有很多出租车等着“捡尸”。
和崔灿道别之后,水一凡十分不想过去和潘文清说话,但是没办法潘文清还不能得罪,只能咬着牙走了过去,“文清,我就先回去了,家里的蛇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我得回去看看。”
“成,我送你吧”说着潘文清就去拿自己的衣服,水一凡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出,潘文清就站到门口等着了。
水一凡咋舌,这什么速度?太快了吧?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其实水一凡也没有那么讨厌潘文清,只是感觉到潘文清对自己的想法不单纯之后,就想离的远一点,他不想让沈判误会,这种事情还是扼杀在摇篮中比较好。
潘文清长了长便宜脸,不恶不狠,老少皆宜的,可不是便宜么,尤其是装起可怜来十分像那么一回事。
水一凡站在酒吧门口等着潘文清开车,雪越下越大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没有轨迹的落下,水一凡伸手接了一片想到小时候和沈判一起堆雪人的事。
记得那年冬天的雪,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水一凡戴着一个鹅黄色的帽子,拉着沈判在一个操场上堆雪人,水一凡的童心是很旺盛的,一些小孩喜欢干的事他也喜欢,自己嫌冷,不愿意动手,只能逼着沈判给他堆,沈判夯吃夯吃的堆着,水一凡就站在一旁看着,雪花慢慢的落了沈判一头,水一凡把自己帽子也摘了,陪着沈判一起变白了头,沈判抬头看着水一凡把帽子摘了,赶紧给他戴上,“你干嘛呢?头发湿了吹点风,头又要疼了,快把帽子戴上。”水一凡吐了一口白气,软软的说“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白头了呀。”沈判戴帽子的动作停了那么一下,伸手掸去水一凡肩上的雪,把他抱在了怀中,轻声说了一句“傻子”。水一凡抬头,轻轻吻在了沈判的唇上,在那幕天席地的风雪中,两个人美的就像一副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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