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吴用压着南夏首领从庞策身边走过,突然庞策一伸手拦下他问道:“潘晨亮是不是你们的人?”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对方的态度恶劣。
庞策笑着说:“不说没关系,那么我问第二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哪些人才是我派出的密探?”
对方脸歪向一边,不看庞策,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反正他抱着一个信念,打死也不说,只要自己不开口,庞策就一定抓不到他们联系的方式和暗语。
庞策一挥手,让吴用将他带下去,然后转身对朱雀说:“你们要注意方法,在审问的时候,重点问清楚这样的几个问题,一:杀死潘晨亮是什么人,他在城里卧底的目的是什么?二:他们的联络方式和暗语是什么?还有潘晨亮已死,他们接下去找谁来接替他的任务?”庞策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人也许不会什么事情都知道,但是一定要将他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撬出来,这样对我们以后对付南夏想必是有利的。”
朱雀拱手说道:“是。”
吴用那百倍千倍的折磨办法还真是好,从抓到那个首领,到撬开他的嘴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只不过得到的信息并不多,除了知道潘晨亮是南夏立铭堂的人,并且武艺高强之外,别的线索几乎无用。
不过知道潘晨亮是自杀而非他杀,这倒是让庞策坚信了,那个新入的卧底此时大概还没有就位。
至于那些联络的方式跟暗语,随着潘晨亮的死,都全部废弃了,想来就算知道了对他们的意义也不大,而最最重要的那个新入的卧底,这些被抓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因为那个卧底直接属于南夏最高层的领导,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他们的任务本就是配合潘晨亮在延州城里的工作,以及及时将上级的指示传达给他,现在他死了,那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之所以一直没有撤离,原因就是因为自我感觉良好,确定宋军绝对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还可以继续拦截去南夏探听消息的密探。
还有要在众多出城的人中间,找到一个宋军的密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潘晨亮生前就已经将方法教给了他们,他们只要记着这个标志,那么任何宋军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个方法就是马蹄印。
宋军的马蹄印是一个特殊的图案,半月圆形,中间是一个用象形字写出来的一个宋字,一般人看不懂象形字,自是不会知道那个字是宋,最多也就是把它看作是一幅图而已。
对于这一点,庞策却是没有料到,这每次出征他们也都是骑战马,哪里会想到有人从马蹄印入手,看来以后军中也要常备一些不打马蹄印的普通马匹,省的到时候又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既然端掉了南夏的卧底,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再遣人去南夏打探公孙明月的消息,这一晃又是好多天了,他不知道再这样等下去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在庞策和朱雀他们商量是不是要再派人去的时候,城门口传来一个好消息——展培回来了。
庞策立刻起身走到门外,只见展培快步跑了进来,一见庞策,就兴奋地说道:“庞策,终于找到你了。”
展培一脸风尘仆仆,浑身灰尘乱飞,脸上还有一些尘土的痕迹,他看到庞策比之前他们刚来时那会儿瘦了,脸色也更憔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庞策从来不计较他直呼他的名讳,反而有时候被他喊作将军会不习惯。
庞策拉着展培急切地问道:“你怎么回来的?”
“公孙大哥救了我。”展培憨憨地看着他,嘴角一个得意的笑容。
“公孙明月?”庞策的心仿佛漏跳了几下,他的心情此时已经凝结,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那份复杂,等待多日的焦急突然间得到了回应,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庞策沉默了很久,身旁也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凝神看着他,看他慢慢转身走到桌旁,轻轻地坐下,脸上透着各种奇怪的表情,似有无限话语想说出口,但却不知从何说起,片刻之后才从嘴间冒出一句话:“他好吗?”
展培有些不忍心,他皱起眉头看着庞策慢慢说道:“公孙大哥很好,就是比以前黑了也瘦了。而且他体内的寒疾似乎……”
“他生病了?”庞策突然站起身,一把拉住展培的胳膊,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想将他捏碎。
展培并不介意庞策如此对待自己,毕竟他也是因为担心公孙明月,不过疼痛却是无法忽视的,他还是忍不住摇了摇手臂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啦。”
庞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他尴尬地放开展培的手臂,咳嗽两声说道:“那你又说他的寒疾?”
展培一边摇头一边疑惑地问道:“虽然公孙大哥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但是以往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啊,你们看现在都已经春暖花开了,可是他还穿着棉衣呢。”
庞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没有当初千里迢迢来到延州,他就不会加重寒疾,再加上后来又是好水川一战让他的病更是重上加重,而且他还固执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去了南夏,这一切的一切如何不会加重他的病,当初大夫就说过,他的寒疾只能控制却无法根治,庞策想到这里,心里的痛瞬间上行眼角,原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眶更添红色。
“将军。”朱雀不忍地问道,“你不用太担心,只要多加时间将养身体,公孙公子的病一定会好的。”
“是啊,是啊。”展培跟着附和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啦,我都是胡说的,都是胡说的。”
展培不是故意要让庞策伤心的,虽说在曹州的时候一直觉得怪怪的,但是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今天看到庞策的表现,听到朱雀的话言,就是傻子也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以后他再也不敢在庞策面前乱说话了。
庞策惨淡地一笑,看着大家,言语哽咽地说道:“我没事,对了,他有没有交代什么事情?”
展培猛然想起什么,他急忙从胸前拿出一封信递给庞策说:“这是公孙大哥要我给你的信,公孙大哥说了,要你接到信之后,赶紧部署,以为南夏那边估计上过几天就要行动了。”
庞策急忙接过信,一目十行,他只想在信里行间寻找他的心,他那颗托别人带给自己的心,但是结果却是……。
庞策失望地说:“他没有再交代别的吗?”
“没有。”展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真的不忍心再一次伤他的心,但是公孙明月除了这封信别的确实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而关于梁仲轩的事情,展培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庞策终于死心地坐在桌旁,他觉得心很痛,可是头更痛,他不断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让头脑清醒一些,但是心里的感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我想先休息一下,至于部署的事情,等晚上大家再一起讨论。”庞策头也不抬的打发身边的人,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静下心来想一想,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任何消息,难道在他心里,自己真的比不上琰喜?
“庞策,你要快啊,公孙大哥在南夏日子可不好过,那个李秉昊一直打他的主意。”展培心里一急就把秋儿跟他说的事情,“上次居然把公孙大哥的衣服给撕了。”
什么?李秉昊撕他衣服?他想干什么?难道……
“展培。”看到庞策的脸色越来越差,朱雀立刻阻止展培继续说下去。
展培这才注意点庞策极其不自然的脸色,他捂紧自己的嘴巴,慢慢地走到朱雀身后。
庞策越想越气愤,右手忍不住重重地锤在桌上,下次有机会他一定会将李秉昊碎尸万段。
看到此种情景,朱雀知道再下去,说不定就迁怒展培了,于是他拱手对庞策说道:“属下告退。”转身拉着展培就快步走出房门。
此时此刻展培最想找到吴用,向他打听梁仲轩在哪里,现在也就只有吴用知道了。
庞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难道那李秉昊也看上他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的处境就太危险了,可恨现在不能去南夏找他。
正想着,门口又飞进一个鸽子,庞策看着扑腾的鸽子,软弱无力的起身去抓住,又是她的信,计划又变了,唉,他觉得心力交瘁。
第42章 自绝死路
幽竹的处境并不秒,当明浅借耶律俊才的名义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倚在牢房的柱子上发愣,明浅轻轻唤了一声:“夫人。”
幽竹抬头看他,嘴角一个凄惨的微笑,缓缓走到他身边,隔着栅栏说道:“你怎么来了?”
“将军让我来看看你。”明浅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幽竹,因为都是他的疏忽才会让她待在这里受罪的。
“不管你的事。”幽竹岂会不知他的想法,但是这一切本就跟他无关,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可是……”明浅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幽竹打断,“你先听我说。”
幽竹看看四周,那些看守牢房的兵士,此时正聚在一起喝酒,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她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样,计划知道了吗?”
“已经知道了,我都记在头脑里呢。”明浅指指自己的脑袋,忍不住的晃起来。
“好了,你的任务就此结束,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幽竹淡淡地说道。
“什么?”明浅不明所以地问道,这么多年他们都是并肩作战,怎么这次她说散就散,她有什么打算?
“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计划就行了,而你的任务就是继续跟在耶律俊才身边。”幽竹似乎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孤注一掷,她的语气没有半点妥协。
“为什么?”明浅疑惑地看着幽竹,心里的担忧之情不由爬上脸颊。
幽竹看着明浅,这个弟弟是自己最不放心的,以前有自己在他身边提醒还好,可是如果以后自己不在他身边了,有任何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做事不稳容易冲动吗?
“明浅,你要记住,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多看多想,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对耶律俊才一定要多个心眼,这个人的城府很深,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些相信你了,你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知道吗?”幽竹的语气跟交代后事一样,听的明浅心里颤抖不已,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姐,你不要吓我,你想干什么?”明浅不禁握住幽竹的双手,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里升起,他已经失去了义父义母,他不能再失去这个从小对自己最好的姐姐。
幽竹苦涩地一笑,宛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即将绽放自己最后的一丝美丽。
“姐姐有一个可以让耶律俊才对你更信任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还可以加深南夏跟乾国的矛盾。”幽竹的眼里有灿烂的光芒,她知道为了他必须要这样做。
“姐姐,我不准。”明浅大概知道了什么意思,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幽竹拉着明浅的手说:“明浅,你长大了,不用姐姐再在身边提醒你了。你赢得耶律俊才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姐姐已经暴露了,不能再连累你,而你的任务也是极其重要,有你在,他就会对乾国有一份把握,可是如果连你都不在了,那么他又如何能取得的胜利?”
“姐,你为什么总是替他着想,却从来不会想到你的自己啊?”明浅一着急,声音不由的高起来,惹得那些喝酒的士兵都朝他们看。
幽竹拍拍他的手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明浅立刻压低声音,脸上担忧的神情却一点都没有消失:“如果你什么时候自私一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幽竹嘴角一歪露出一个惹人心疼的微笑,是的,但凡她能稍微自私一点点,他和她的关系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上次她那样站在他面前,他还不是淡淡的给她披上衣服,最后什么都没发生。现在她不求他能真正接纳自己,因为自己的路只有一条,但是她希望在他心里能真正记得自己,不管何年何月他都能想起自己曾经为他无悔的付出过,这样也就够了。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的决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幽竹的眼神开始恍惚起来。她淡淡的说来,就像在回忆一般,“你不会忘记父母是怎么死的吧?”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明浅从怀里拿出几根羽毛,递到幽竹面前,恨恨地说道,“就是这些箭,它要了父亲的命,一根我将它射进了乾国太子的胸膛,还有一根我要留给李秉昊。”
想当初为了得到李秉昊的这些箭羽,明浅却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去皇宫里盗来的,李秉昊每次都会把这些箭羽藏的好好的,也亏得明浅有决心,终是被他找到了,当初偷盗没想过要嫁祸他,只是想将来用这些箭射死李秉昊,为父亲报仇,不过后来幽竹的建议让明浅发现,原来这箭羽还有这样的用处,于是他自告奋勇去暗算太子,其实幽竹本可以自己动手,因为她从小习武,本身也是武艺高强,但是明浅的报仇决心太大,幽竹也就不好跟他计较什么了。
32/54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