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不敢多要,跟村长几经商量,只决定申请二百万的投资,并签约任何农副产品交易,国企优先选择交易。
又是几天的忙碌,林谦带着考察团上山几次实地考察,整个人晒得跟黑泥球似的,还是何阳轩先看不过,天天按着他给他涂防晒霜。
自从获得了爷爷的认可,二人的关系愈见亲近,相处起来也愈发大胆。几乎除了最后一步,俩没羞没臊的都做得差不多了。
随着肌肤亲近的更多,何阳轩这边胆子也越来越大了。从一开始追求时的百般顺从,到后面快要翻身做主人了。
比如不洗澡不能上床,再比如穿裤子不能坐床上,甚至连用电动牙刷刷牙的时间都要监控一下。
明明刚住进来的时候能迁就的都迁就了。
林谦一再抗议,奈何何阳轩的口才忒好,一番话说出来,直接让林谦什么话都憋回去了。
“现在是夏天,跟冬天比不了。让你天天睡前洗澡,一是及时把汗洗下去,第二也是减少床单更换频率,而且对预防皮肤病的效果很好。至于刷牙,不说细菌吃进去容易生病,就说如果牙出现问题,去哪里看牙医?现在状态相对好些,还能去看牙,往后饥荒严重了怎么办?这叫未雨绸缪,老实听着吧。”
如此,林谦再也没有立场去反驳何阳轩的话。
不光林谦,连爷爷那边也沦陷了。本来就挺邋遢的老头,这么一弄天天干干净净的,其实自己看着也舒服,硬生生被何阳轩监督出了好习惯。
邻居家刘叔的儿媳妇肚子越来越大了,爷爷这边没事去他家做客,手里都会拿点东西,一把蔬菜或是几个鸡蛋,现在时候不好,好东西都吃不着,好在刘叔家里条件还不错,孕妇瞧着气色挺好的。
中午时分村里喇叭响了,大概的意思是有闺女和小孩的人家注意着点,最近这一带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人出现,或者说不是拐,是明目张胆的抢。一辆面包车开进村里,路上看着一个车一停开车把人拉车里直接走了。
能严重到村里喇叭来喊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林谦家里一没孩子二没适婚的女孩,自然不用在意。爷爷听完了站在窗前呆了半晌,林谦走到近前,爷爷感觉到他过来了,却没回头,只是轻轻叹口气。
“贩卖人口猖獗,可不就是乱世的前兆了。”爷爷道。
“有卖的,是因为有市场,有人买。去年一场瘟疫闹得不知道多少人家没了孩子,不知多少人为了要个孩子,或是要个能生孩子的女人不择手段,加上局势混乱,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电视里那些保护野生动物的视频常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种事情放在人口买卖上同样在理。只是之前的打击力度较大,很少有这么猖獗的情况。现在国家回归起点,奋力翻身,对这种事情上明显力不从心。
“你倒是明白了。”爷爷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其实以前咱们这村,媳妇十个里就有两三个是买来的。说是从媒婆那里聘过来的,其实谁都不知道媒婆手里的姑娘从哪儿来的,比如你姑奶。谁心里都心知肚明,可为了娶个媳妇,这种事情也没人去管。后来还是法律健全了,提倡自由恋爱,才慢慢的变成现在这样。”
虽说现在也有父母包办婚姻的情况,却也没有那么明码标价的卖人了。
“就没人跑?”听爷爷说这个,林谦打心眼里的厌恶。
“跑?你以为是现在这社会?现在女孩都念过书,知道啥是对错,以前那姑娘都是爹妈教什么是什么,三从四德,出嫁从夫。甭管是怎么嫁出去的,到了婆家就必须顺从,不然被婆家人打死了,也没处告去。当年你奶奶,就是差点被村里头一个老光棍拐去当媳妇。那个时候啊,要是姑娘真被人抢去怎么样了,那就是人家的了。不然名声没了,嫁给别人也不要,就是那么个吃人的社会。”爷爷说到这里,摇摇头,还是不太喜欢回忆过去。
“那您咋娶上我奶奶的?”林谦笑问。
“你奶那会儿好看着呢。”想起已故许久的老伴,爷爷目光温柔了些,“她年轻那会儿可傻了,我说啥她信啥。我说要娶她,她不顾爹娘反对自己收拾行李就搬过来跟我住了,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她住进来就不走了,这一住就是一辈子。”
那时候在黑暗中走过,留下的爱情也是最真挚的。
“彩礼都没过?那咋不说是你拐走我奶的?”
“拐个屁!是你奶奶跟我后屁股赖上的。”爷爷转过头不去看林谦,拿起遥控器继续看他的视频。
抢妇女儿童这种事情,没经历在自己身上,永远都是一时的谈资,没什么人会放在心上,尤其是家里没有什么可能会是受害人的人家。
只是林谦没想到,当天傍晚就出事了。
晚上爷爷正在做饭,何阳轩在那边打下手。林谦正在打扫客厅,听见外面有人敲大门,出门去看看,是刘叔的媳妇。林谦也管她叫刘婶儿,不过跟那个长舌头好挑事非的不是一个人。
“谦谦啊!你嫂子出事了!婶儿求你帮个忙,帮我把你嫂子送去县医院!这都见血了!”
第48章 恶人拐子
“这是咋了?”林谦吓了一跳。他清楚刘家对这一胎的重视程度,平时都是小心护着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孕妇吃,怎么会出事?
刘婶儿吓得都哭了,手还在发颤:“遇见拐子了……都说拐小姑娘,哪想连孕妇都不放过啊。你哥陪着她去路口溜达,你哥就去上厕所的功夫你嫂子就差点被拉走!幸亏你哥回来及时,差一点就被拉走了!”
林谦听明白了,忙打开门将人迎进去,进了屋换衣服,让何阳轩给沏茶压压惊,林谦去车库开车。
何阳轩将车钥匙扔给林谦,林谦的小面包还在城里,而且何阳轩的越野车速度更快。
刘婶儿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显然不适合跟着去,刘叔跟他儿子刘冬生带着孕妇王英上了车,车子一路飞尘直奔县里。
保险起见,车子开去县医院,直接进入急诊室。
刘冬生坐在座位上,手还在颤抖,林谦瞧着事情差不多了,拿出手机报警。
这时候问刘冬生关于拐子和车型、车牌号等讯息,他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满脑子都是媳妇跟那刚刚成型的孩子。林谦皱着眉毛,将已知的信息整理一下,这件事情,查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长兴村比较偏远,只有小卖店才有不算清晰的监控,现在又是停电,被小卖店拍到的可能不大。就算有备用电源给监控用上了电,那个监控顶多拍下车型,拍不到拐子,而且也未必拍得清楚车牌。
既然那群人能选择在这里下手,那就是吃准了下手不会被抓到尾巴。
所以这种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保护住人是幸运,没保护住那人就找不回来了。
一个怀孕的孕妇,真被得手了,大可找个地方关起来,孩子流了就直接埋了,若是孩子生出来,那就是卖两个人的钱。现在这社会,人越来越少,不知多少光棍苦于娶媳妇,生过孩子的可能市场更好,毕竟某些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
林谦分析了一下那群拐子的心理,对孕妇下手的原因也就出来了。
这群畜生,能想的这么周全,不知道得手了多少次,可眼下却对他们没有办法。
有警官过来做了一下笔录,然后去村里调查情况。林谦清楚,事情发生在村里,能够获取的线索太少了。
值得庆幸的是孕妇的问题不大,打了保胎针,住院观察两天就基本没问题了。
如此刘家父子才彻底放下心来。刘叔有心请林谦吃饭,林谦婉拒了,给家里打个电话,今晚看情况,若是没问题他先回家,若是孕妇情况不稳定,他还是要帮忙弄一下的。毕竟是邻居,遇见了这事不能不管。
再说现在没电,他们家父子的手机都用不了,现在叫车又麻烦,林谦走了再有事情不好处理。
一直到下午,刘叔在病房里瞧着儿媳妇没事了,下午查房也没什么问题,心安了,对林谦道:“你家里活儿也不少,先回家忙吧,过两三天等小英稳定了再接我们回去。今天这事儿实在麻烦你了,幸亏你动作快送来得及时,这两百块钱你拿着。”
说完刘叔就要给林谦塞两张红票,林谦哪里肯收,连连推辞:“我也正好去县里的家看看,顺带的事儿。这钱留着给我嫂子多买点好吃的吧,她这吓得不轻。那我先回去了,医院里头有电话,有事儿随时打给我,我给你们留一下我电话。”
林谦跟护士要了张纸,写了电话号塞给刘叔人就走了。
林谦开车出了医院,想了想回头又进了医院打算买些药。可惜医院规定必须医生开的药才能购买,且除非特殊病情,大部分的药物都是限购的。
现在生产力上不去,很多时候都是在消耗过去的库存。
林谦明了,这才开车离开。
径直回村。
刚进村里,就瞧见自家那一条路的路口有几个人站在路中间说着话。林谦停下车,他们纷纷避让,林谦开过去的时候,余光瞧见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身上有些邋遢,显然是刚回来,而且是步行回来的,很是狼狈。
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回来。林谦回忆,如果上辈子这时候的自己不是被那群人渣控制起来了,这时候也早早回村跟爷爷一块奔日子了。
可惜上辈子终是错过了。当他逃出那个魔窟的时候,人间已经是一片地狱。
等到了家,爷爷先问孕妇怎么样了。林谦把话说明白了,爷爷跺着脚啐了两口,骂拐子不是个东西,林谦又把回来时候瞧见的事儿说了。
“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真要是走回来,那一路上没被拐了也是幸运了。现在这拐子多猖狂,直接强拽人。咱们这一条路上的……那不是你同学吗?”
听爷爷一说,林谦还没反应过来:“我同学?”
爷爷道:“你忘了?就是之前跟你说过,考上大学她爹不让去,让她去打工,后来嫁人又离婚那个!初中时候听你说她在大榜上总压你一头!”
说的大榜就是年级榜。这个林谦印象深刻,恍然大悟:“是她?我根本没认出来。”
与其说是认不出来,不如说根本没往那边想。林谦在城里头待得太久,瞧见的同龄人基本都是保养极好的,看着显年轻的。尤其是女人,化了妆几乎瞧不出年龄。
而农村缺乏保养风吹日晒的皮肤当然不一样。林谦来年就三十的人了,跟他同龄的女人说白了胶原蛋白流失严重,林谦几乎不会往同龄的方向想。
就是余光瞧那么一眼,林谦潜意识的就觉得那是比自己至少大五六岁的人。
“这么多年了认不出来也正常。再说那丫头命苦,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自己带个姑娘不说还得赚钱打回家里。你有空过去看看,反正是同学,联系一下也不怕什么。”
何阳轩从厨房洗水果出来,当然都是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的。
“同学?”何阳轩带着些疑问。
林谦有些可惜的道:“我以前的同学。高考的时候还考上个挺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可当时村里头女孩念书没用的说法挺兴盛的,她爸就信了,硬是不让她读大学,随便找了个工厂让她上班。后来嫁人又离婚了,带了个姑娘。近几年听说一边打工一边养闺女,还得给家里寄钱。回来路上我看见了,跟咱们是一条街,我都没认出来。”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罕见,可是不论听多少次,心里头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也是一念之差。”何阳轩给林谦塞颗葡萄,又将果盘放到爷爷面前。
爷爷道:“当初不念我还过去劝过两句,可人家爹妈铁了心不想闺女念书也没办法。我前些日子听说,当初有学习不好的姑娘,爹妈铁了心砸钱让她上了三本大学,毕业后找了个挺好的活,现在在婆家都挺好。她这学习好的倒是因为爹妈不同意成了这样。现在她爸去年还因为瘟疫走了,家里就剩她妈还有病。一个女人伺候妈还带个孩子,家里没个男人以后日子不好过。”
爷爷这意思,就是有意让林谦多过去帮帮忙。
林谦点头同意,想一想又道:“这回不怕有流言了?”
瘟疫过后,虽说女人死得比男人多,可也有不少女人成了寡妇。少数在这半年里头又找人了,大部分还没找到合适的或是不想找了。有时候爷爷会提醒他少跟她们说话,村里头唾沫能吃人。可怜人多了,想帮也帮不过来。
“这不是你同学吗?再说你脸皮厚还怕人说?”
有时候爷爷的话是真的分人的。以前是怕被人说道不好,在村里事情越少过得越安生,这回又说林谦脸皮厚不在乎。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哭笑不得。
何阳轩转移话题道:“爷,咱晚上吃啥?”
爷爷当然清楚他的用意,瞧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面条。吃点过水面,这大热天的吃别的积食。”
其实屋里头空调开得凉爽,吃什么都不耽搁,不过过水面拌上调料吃着也爽口。林谦二人得了信儿,又聊一会儿天,爷爷去做饭,林谦去喂家畜,何阳轩再去温室里头看看,顺手给游泳池的鱼撒两把鱼食。
第二天上午,林谦才带着两把自家温室里出的青菜去看一看老同学。
这个女同学也姓刘,算起来跟自家隔壁的刘叔有点亲戚,人叫刘志凤。说来可笑,这么有寓意的一个名字,结果却因为父亲的一念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就此改变了人生。
林谦站在大门口敲了两下门,此时刘志凤正在收拾屋子。身子骨有些纤瘦的她瞧着像是使不上力气,七八岁的女儿在一旁帮忙,也没多大帮助。
听见外面大门的声音,刘志凤透过窗户瞧见是个男人,心里头有些奇怪,让闺女在屋里待好,擦擦手出门。
“是刘志凤吗?”林谦确定一下道。
“我是。”刘志凤走近看清楚了,带着不确定道,“你是……林谦?”
“是我,昨儿就听说你回来了,可有事耽搁了。咱是老同学怎么也得来看看,昨儿忙了一天,刚抽出空来。你刚回来肯定要多忙一阵,我就不打搅了。这菜是我爷让我送过来给你家我婶儿的,我这就回去了。”
林谦连院子都没打算进。不说村里的流言,此时刘志凤刚回村,刚刚安定下来,家里祖孙三代三个女人,两个都是没什么劳动力的,就靠刘志凤一个人撑着。这种状态是最容易被欺负的人家,尤其是男人。
此时也是她们一家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林谦不是个给人找麻烦的人,所以很懂得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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