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小子长大就是不一样,越来越会找碴,我说笑的你还当真。』
『哈! 枫岫老师教得好,学生自然尽得真传。』
正聊得开心时,忽然房门传来碰地一声,拂樱吓了一跳,飞快在萤幕上打
『房外好像有状况,我去看一下,改天再聊。老师记得吃饭!!!』
说着,离开桌前,小跑的方式至门边将门打开。
第9章
将门打开,看到的就是门口一辆推车,上头堆满了物品,有些还掉到地上,估计就是刚才发出的异响。
拂樱四处张望着人去了哪,突然车边冒出一个头,拂樱愣愣的看着,地上那人分了几次才把掉落的东西捡完,发现拂樱望着他,自然的一笑「你好,绿毛仔,你也是住这间寝室吗? 那太好了,我们以後就是室友了。」
「你是?」冷冷的态度表示着不悦,这人什麽来头,还有什麽”绿毛仔” ,有够没礼貌。
「欸、我刚没说吗? 我叫香独秀,就是一支独秀,绿毛仔你可以帮我忙吗? 你看到了,东西有点多…..」
看着自称香独秀的人,张嘴开开合合不停的说,分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今天怎麽净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忍住欲发飙的情绪,拂樱的修养向来良好,但是遇上这种自大无礼白目的家伙,让过往个性中的狠又想出来发作,他不能给枫岫添麻烦,忍。
「我叫拂樱,三号床,你应该是四号床的室友吧!」如今也只剩四号床空着了,一、二床都有些东西。
随手拎起电风扇和床垫往房里走,暂时搁至四床附近,再来回几趟帮香独秀搬东西。
两人通力合作之下,很快将东西全数搬进室内。
「拂樱,多谢你。我先将推车送去还,等等再整理吧!」说完又走出去。
拂樱再次无语,这人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怎麽? 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不顾他人的想法。
罢了,出来住就是要适应的,当是另类的修身养性吧。
啊! 他的晚餐,冷掉了。
快步走回桌前,有点皱眉的望着冷掉难吃的便当,拿去一楼微波加热好了。
抽空看了一下msn的回言,对方已经下线了,有留言
『樱,我还有事先忙,你弄完早点休息。星期六我会要弃剑师去载你,不要乱跑。』
轻扯了个淡笑,明白这男人的作风一向如此,明明就不是这麽正经的人偏爱装得一副严肃样。
将msn状态改为离开,拿着便当准备去楼下加热,便看到香独秀冲进来。
「推车还好了,这麽快?」这人用飞的吗? 这里是十一楼。
香独秀连看都没看他,直接打开行李箱飞快拿出换洗物边回答「当然要快!! 不然就来不及了!!! 啊! 我的脸盆,回头见,本公子赶洗澡。」
最後的话尾飘荡在门口,人已经离很远了。
……
“怪人时时有,今年特别多” 这句俗语莫名从拂樱的脑袋里浮出。
不想了,还是去做该做的事要紧。
※
晚间休息时刻房内多了个人,拂樱照旧做自己的事,更正确来说应该是直接忽略眼前一道穿着浴袍大剌剌晃来晃去的人。
「拂樱,这一个星期你几乎都自己过? 」
「嗯。」
静静再翻过一面书页,他在看时尚彩妆杂志,这也是接下来枫岫要教他的课程,他想先知道大致的状况。
「你在看什麽呀?」
因为宿舍门禁没事做的香独秀很无聊的爬下床,坐在拂樱的床头边,摆明想聊天。
拂樱淡瞧香独秀一眼,反手将杂志翻至正面,让人看个清楚。
香独秀一看标题,立刻喔一声,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开口「你知道我们学校大学部设计系的龙宿学长吗? 喔对了,他原先是住这房的,可这学期好像搬出去,不知道这两个床位之後会进来谁。这不重要,重点是龙宿学长他家好像也是从事时尚相关,如果你对彩妆有兴趣,说不定可以去请教他。」
拂樱听闻,犹豫了一下,尔後点点头。
「搞什麽,反应这麽冷淡? 唉,算了,本公子要睡觉,保养皮肤,晚安。」
说着就看到某人再度爬回自家床上倒下去,没多久就没声了。
「……」
也太好睡了吧。
合上杂志,拂樱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差不多该睡,不过他的脑海还是想着香独秀刚才的话。
龙宿学长….疏楼集团的长公子吗? 疏楼集团旗下包涵的范围很广,时装界亦有,不过彩妆倒是甚少听闻,不然有机会认识的话就去请教他好了。
设定补充: L校是包办 普通高中、高职部、大学部。 文中小樱、香独秀、御不凡是高职部一年级新生; 龙宿、漠刀是大学部,分别是设计系(大一)、历史系(大一)生。
另,高中部、高职部有统一门禁,大学部无。
第10章
他没有机会遇到香独秀口中的那位龙宿学长。
刚好碰上假日,听说龙宿可能会回学校,不过不巧的是他得回枫岫那边上课,弃剑师约早上七点多就到宿舍门口接他,太过於早的时间让拂樱尚在半梦半醒间为了接手机差点摔下床,好险没有吵醒上舖的香独秀,洗整装後,提着行李准备出门,想想还是留了张便条纸在香独秀桌上交代去处。
拂樱坐上车後弃剑师立刻递来早餐,是7-11的三明治和热牛奶,看到手中的食物拂樱抬头看了弃剑师尴尬的笑,很无奈的叹气,仍是拆开包装希望尽速解决。
啜着热牛奶,拂樱还是忍不住问「枫岫….老师他有好好用餐吧!」
不敢奢望那家伙在繁忙时会有多善待自己,只期望正常用餐就好,不过这看来也是奢望了。
「老师他最近比较忙。」
「忙? 然後就可以不用吃饭了? 你们应该也都有准备,然後他还是忘了吃吧! 忙,藉口!」
没来由一股闷气上来,口气自然也不会好去哪,弃剑师愣住。
「拂樱你….还好吧?」弃剑师小心逸逸的问。
「….我很好。」意识到自己失态,拂樱乾脆转头看窗外,口中忿忿的咬着三明治。
弃剑师依旧开着车,思索着对方突兀的反应,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忍不住冒出一句「拂樱,你该不会….我是说可能啦、是我乱猜的,你听听就好不要放在心上….你该不会、喜欢上老师吧….」
「噗!」
因为一句话,拂樱就这麽极度不雅的喷了,弃剑师连忙紧急退向路肩停下,让拂樱处理被弄湿的衣裳。
连连抽了好几张卫生纸才拭净身上的牛奶,处理完後顺便藉着低头清理之便调整自己的心绪,缓慢抬头,发现弃剑师担忧的望着自己。
「我没事。」
「拂樱…..」似乎还想说什麽的弃剑师最後还是放弃,发动车子重新驶回高速公路上。
「这事我不会跟老师说的。」突地,弃剑师道。
拂樱没有回应,始终望着窗外的风景,低垂着眼睫,看不清思绪。
假装正专心的吃早餐,事实上也是有一口没一口。
那又怎样呢
即使被弃剑师猜中,枫岫依旧不会知道这件事,只要自己掩饰的好在那人面前他依旧是学生,依旧是那人收养的孩子。
这秘密不会被发现,且,绝不能,被发现。
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将包装纸捏紧在手心,似藉此将翻动的情绪掩盖下去。
什麽也不曾发生。
※
大清早高速公路上几乎没车,回到枫岫的公寓不过才早上十点,踏进门,枫岫已在客厅等他。
不等枫岫开口,拂樱直接进厨房,动作熟练的套上围裙,不打算理会枫岫疑惑的神情,冷着表情从冰箱翻出蛋、蛋皮、培垠等等食材,即便枫岫说早餐已经吃过,拂樱也不理,完全忽视的状态,看得枫岫满头问号,厨房外的弃剑师不禁滴落两滴冷汗。
这气势…….很熟悉
枫岫眯起眼,退出厨房让里头的人去自由开战,还不时发出疑似是泄愤的锅铲撞击声。
「发生什麽事?」枫岫勉强忍受着厨房那儿不断传出的”噪音”,低声问着弃剑师。
「这….」弃剑师不知从何说起。
「你、你该不会说出没按时用餐这事吧。」语气是肯定,枫岫略感头痛的扶额。
收养拂樱後开始,这小子什麽都好商量,就是三餐不定时是他的大忌,就算自己名义上是他的老师,他也照样翻脸不误,甚至可以气自己一个早上,甚至一整天。
「等等再跟你算帐。」冷冷丢下威胁给弃剑师,後者显然无语,也只能默默承受。
是拂樱太精明,又不是他说的。
此时,拂樱端了三盘一看就知营养价值绝对很高、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出来,纯白的瓷盘放在餐桌上放出好大一声异响。
缓缓抬头,没什麽表情的脸容,睁开紫晶色琉璃瞳,冷冷表示
「没吃完,三个人都不、许、离、开餐桌。」
特别强调那四字,然後再望向枫岫,露出带有深意的一笑「老师慢用。」
转身回房间准备等等的课程。
三人默默走向餐桌,在入座後,枫岫突然想起什麽,抬头对对座的弃剑师表示
「对了,弃剑师你这个月的薪水还没领吧?」
「呃、」弃剑师额上冒汗,不好的预感。
「老板拜托不要~~~」他可怜的薪水。
「厨房里刚被拂樱弄坏的餐盘需要钱买,看多少就从你下个月的薪水扣吧。」语毕,淡然的表情低头用餐。
弃剑师心中滴血呐喊,鄙剑师虽同情他,但也不好多说什麽。
谁叫他可怜被卷入这对师徒的战征呢
无语低头吃饭。
※
「哗啦」
掌心掬水泼了数次,将脸上的洗面乳冲净,闭着眼摸到架上的毛巾,将脸擦净。
看着镜中的自己,表情比刚才好多了,应该不会让那人看出什麽吧
「拂樱,你好了吗?」
「来了。」
双眸轻轻一眨,刚好落了长睫上的水珠,拨整额前的流海,确定完好後便踏出浴室。
枫岫在梳妆镜前摆了两张靠背椅,四周都是彩妆的工具,枫岫抬头正好与出来的拂樱接上视线
「来这坐吧,浪费很多时间了。」
挪了椅子给拂樱坐下,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
这是排定的课程,所以,他不能有异议。
略整心绪,拂樱落座,以平静的态度面对那人。
「首先、上妆前……」
枫岫沉稳的声调讲解边试范,逐渐拉走拂樱紊乱的心思,听着他的说明,一一记下上妆步骤。
静静的,视线及专注力都在男人身上,听着他的指示,执起眉笔,对着妆镜,在眉上落下第一次练习的痕迹。
※
第11章
连上一天半的彩妆课,星期天中午过後,由枫岫载回学校。
一天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感觉也才见一下子就要说再见了。
也好,才不会相处太久胡思乱想。
「樱? 怎麽了?」
有时候枫岫会私下这麽唤他,拂樱不知道对方是顺口还是其它因素。
别乱想。
「没、」
「又是没事吗?」枫岫难得叹气,拂樱诧异望着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正处於这种不上不下的年龄的关系,心事自然会增多,又不讲出来,虽然你是比其它同年龄的孩子沉稳很多,但是这样似乎也不太好,嗯?」
拂樱听完,半天不作声。
差点脱口而出” 难道在你眼中,我只是孩子在耍性子吗?” 还是忍下了。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至少我不是。」望向窗外,这是拂樱逃避问题时的下意识动作。
「是吗?」
「你真的想知道我在想什麽吗?」突然转过身,拂樱语气生硬的表示。
「你说,我就听。」依旧看不出枫岫有何情绪波动,倒是自己差点被套话,拂樱心中很气,这个人真的这时候最讨打。
「你从不问我的过去。」顺势转话,换到另件他也算暪他的事上。
「拂樱想告诉我吗?」
这次连气都懒得生,乾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但是嘴上仍是慢慢说出关於自己的过去。
「我骗了你,枫岫。」第一次,拂樱不以老师称呼,反而直呼其名讳,象徵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太简单。
对方没有反应,拂樱就继续说下去,淡然平静的语气,像是说着别人家的故事。
父母在他八岁时离婚,当时的他没有选择和任何一个人走,从来就不认为完整、温暖的家,他不想再依靠任何人,小小年纪因家庭功能的残缺,让他比一般同年龄的儿童早熟点,但再怎麽说一个八岁小孩生出离家的念头都太过惊世骇俗,加上完全没有生存能力,几次有好心人报社会局,社工将他安置在适合的寄养家庭里,没待多久就又偷跑,来回几次记录後,连社工都放弃管他。
没有外人介入他的生活,事实上八岁的他在遭遇破碎的家庭後对於印象中的大人完全不信任,他只相信自己。
还只是个八岁小孩,完全没有谋生能力,为求活下去,甚至躲在传统市场、或是偷溜进超市趁人不注意偷拿食物带走,几次差点被抓到,不过他太机灵了,每次都跑掉。而且他很聪明不会重覆去同样的地方两次以上,只要一个地方去遍了,就会换下一个地点或是市镇,就这样直到有次他发现附近的店家都大有警戒心,他根本偷不到,接连三天都躲在暗巷里不敢出来,因为人家在找他,渴了只好喝屋檐滴下的雨水,或是人家水管滴下来的水充饥。
待到第四天真的饿到受不了,几乎是爬着出暗巷,偷拿路边摊贩的包子跑,老板发现追着他跑,因为连日的饥饿体力不支倒下的那刻,他以为自己会被抓去警局,突然有旁人介入,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位女子,打扮的很火辣,身穿紧身大红皮衣配上褐色牛仔皮裙,对方表示愿意出钱向老板买下他偷的包子,尔後和老板讨价还价一阵,把人打发,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他。
那女子冷着声音对他说「想活下去,就不准哭哭啼啼,争气点,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人耻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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