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闻砚:我知道你明天没课,下午去接你回家,好吗?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面对面说清楚。】
……
祁闻砚连着发了好多条消息,简一看得眼眶发热,祁闻砚是个大总裁啊,真的很难得了。祁闻砚这么好,显得他生气都像在无理取闹。
可简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祁闻砚,他先回了宿舍。
彭石源他们都还在睡觉,今天早上他们班根本就没有课。
简一蹑手蹑脚地打开门,不想吵到他们。但彭石源还是立刻就醒了,从床上探出头来:“简一,你回来了?”
“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简一低着头说。
彭石源说:“没事,我刚刚醒了。你,没事吧?”
“没事。”简一掩饰地爬上床,“我一晚上没睡,先睡会儿。”
彭石源便不再说话。
简一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里乱的很。纠结的还是同一个问题,但他无论想多久,都无解。
他犹豫了很久,给祁闻砚回了一条消息,说想一个人静静,明天再回去。
祁闻砚没有为难他,答应了,说明天再来接他。
上午三四节有课,简一没睡多久,起来洗漱,然后看到自己眼睛肿得吓人。
陆家壹也醒了,关心了简一几句。
简一向他打听案发当时的细节。
但陆家壹就是个群演的角色,碰巧在剧组被顺带捎上去吃个饭,其实根本没有近身宋斯霖的机会。案发的时候,他离得远,也没怎么看清。甚至很多消息,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这也在简一的预料中,他最后叮嘱陆家壹:“这件事情可能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别告诉别人。”
“放心,剧组早吩咐过了,我也就跟你俩说。”陆家壹犹豫了一下,问简一,“你是不是认识宋斯霖?”
简一也没瞒着他们:“算认识吧,我认为他不是那种会做小三的人。”
陆家壹还想再问,彭石源岔开话题:“走吧,先去上课,以后再聊。”
上课的时候,简一也有点心不在焉,老师点名都没听到,害得同学们都转过头来看他。
坐在他前面的阮白还发了微信来询问,简一也就草草回了个“没事”。
下午,陆家壹的异地女朋友来了,宿舍只剩简一和彭石源。
彭石源看出来他的情绪不对:“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我或许能给你个建议。”
简一想了想,问他:“你会与跟你家世背景都差很多的人走很近吗?”
彭石源想到昨天看到的电脑页面,说:“普通朋友可以,太亲近估计不会。两个人如果家世背景相差太大,容易出现很多矛盾,总有一个人要去迁就另一个人,这样的关系不平等,自然也不容易长久。”
这和简一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更沮丧了。
晚上,彭石源回家,陆家壹陪女朋友,宿舍只剩下简一一个人。
他有点担心今晚会闹鬼,却还是搬了凳子去阳台坐着。
宿舍楼渐渐安静下来后,一只阿飘悠然落在阳台外。
“你没事吧?”简一看到他,松了口气。
这正是之前帮他挡络腮胡的鬼,他担心这只鬼不是络腮胡的对手。
“你特意等我?”这只阿飘似乎很少开口说话,特别言简意赅。
简一说:“我不想连累你,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阿飘没再说什么,手腕一动,从旁边的树上摘了片叶子,放在唇边,吹起了曲子。
曲子悠远轻快,非常好听,简一第一次听就听进去了。
一曲终,简一心情好了点,鼓掌:“好听!”
阿飘随手扔了树叶,还是不说话。
简一只好主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阿胜。”
“阿胜,你死了有很久了吧?”简一打量他身上穿的服饰,根本不是这个年代的,“为什么不去投胎?”
阿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简一主动道,“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
阿胜没说,反问:“你不怕我了?”
“怕。”简一坦诚道,“但你帮了我,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对了,上次的事情,我还要向你道歉。”
阿胜疑惑:“上次?”
“就是阮白晕倒那次,我以为是你搞的鬼。后来和我哥说起来……”简一顿了下,他又想起祁闻砚了,“我哥说,你或许是想救阮白,是我误会你了。我本来还不大信,后来看你始终没害过人,昨天还帮我。我想,没弄清楚真相就误会打伤你,是我不对,应该向你道歉。”
阿胜对他这一番话没什么反应,也没说那次到底是帮人还是害人,只问了个不怎么相关的问题:“你哥就是让你苦恼的人?”
简一一怔,他的苦恼连一只阿飘都看出来了吗?
阿胜不再说话,耐心等他回答。
简一因为祁闻砚的身份憋得难受,在现实生活中又颇多顾虑,不知道该和谁说。现在对着一只阿飘,忽然有了强烈的倾述愿望。
他把事情大概说了,很苦恼:“我很舍不得他们,可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阿胜默默听完,说:“想知道他们的想法,为什么不直接问?”
简一沉默。
阿胜又说:“如果他们真防着你,问清楚不是更好?如果他们真心对你好,你还怕什么?怕别人说你攀高枝?”
简一摇摇头,别人怎么说他还真不在乎。
阿胜了然:“那就是怕你哥误会?”
简一迟疑道:“我们之间差距太大……”
阿胜沉默了一会儿:“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简一:“啊?好啊……”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阿胜说,“他是少爷,我是仆人,我不敢告诉他。”
简一想,少爷和仆人,阿胜果然死很久了。
不对,重点歪了。
阿胜又沉默了。
简一等不到下文,催道:“然后呢?”
“然后,我躲起来了。紧接着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彻底失去他的消息。”阿胜讲故事也言简意赅,“我死后,始终放不下,所以一直没去投胎。”
“原来你在等心上人。”简一问,“你等到了吗?”
阿胜不说话。
简一叹息:“按时间算,你心上人应该已经转世了吧?你就算等到了,他应该也不记得你……”
“没关系。”阿胜说,“我看到他好就够了。”
简一眼眶微红:“好感动。”
阿胜无语:“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如果因为身份背景的悬殊,放弃对你很重要的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简一:“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和你的少爷是爱情,跟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
阿胜语速都快了起来:“不都是很重要的人?你介意的,无非是他有很多钱,可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你会觊觎他的家产吗?”
简一急忙摇头。
阿胜微微一笑:“问心无愧,还有什么问题?”
简一心里豁然开朗,是啊,很简单的问题,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他这体质,说不准哪天小命就没了,总不能真的像阿胜一样死了才后悔吧?
小命随时不保的人,还在乎什么身家背景?
“谢谢你。”简一抬头,阿胜已经不见了。
他四处看看,没发现阿胜的影子,知道他确实走了,便关上门回屋睡觉。
这一觉,简一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
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扭头一看,整个人都清醒了——祁闻砚!
祁闻砚含笑看着他,简一却吓得一个转头,撞在了床架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祁闻砚心疼地伸手想摸他脑袋,“疼吗?”
能不疼吗?
但简一捂着脑袋,更关心的却是:“你怎么来了?”
“我们不是说好今天来接你回家吗?”祁闻砚说,“我来接你回家。”
简一:“……我是说,你怎么进宿舍的?”
“从阳台爬上来的。”祁闻砚轻描淡写道。
简一:!!!
“好了,逗你的。”祁闻砚无奈轻笑,“宿管担心你出事,帮我开的门。”
简一才不信,但他也没追着问。想也知道,肯定是祁闻砚担心他出事,才去找宿管开的门。
祁闻砚会不会在外面等很久了?
“不是说好今天回家的?”祁闻砚有点不明显的小紧张,“还不快起床?”
简一答应一声,翻身下床。
祁闻砚偷偷松了口气。
简一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才彻底清醒过来,然后咬着牙刷慢慢笑开了花。
没想到,祁闻砚竟然会亲自来宿舍接他,感觉有点……开心。
第29章 过生日
简一从卫生间出来, 看到祁闻砚在看他摆在书桌上的一只木雕小猫。
那是帮陆家壹雕的,陆家壹女朋友很喜欢猫。
简一暗戳戳地想,幸好昨晚上已经提前把给祁闻砚的木雕收起来了,不然让当事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他都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送出去。
“这个很漂亮啊。”祁闻砚转头问简一,“给谁雕的?”
“给家壹女朋友的。”简一如实回答。
祁闻砚抿了抿唇,把木雕放回去,隔了两秒又问:“还有没有别的?”
简一:“没有了, 还答应了给源源雕一条龙, 木头都买回来了,还没动工。”
祁闻砚:“……”
每个人都有, 唯独没有他的?
简一不知道祁闻砚心里所想,试探着问:“你想要吗?”
“算了吧。”祁闻砚说,“我看你挺忙。”
简一:“……”
看来他不喜欢木雕, 那个“媳妇”还要不要送?
从学校出来,两人去吃了午饭才回家。回到家两人坐在沙发上, 一时间都没话说。
祁闻砚站了起来。
“等一下。”简一以为他不高兴, 下意识拉住了他。
祁闻砚回过头来:“怎么了?”
“生, 生日快乐!”简一说。
祁闻砚重新坐下来,眼底闪过笑意:“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不容易啊。”
“我一直都记得。”简一如实道。
祁闻砚浅笑着看他。
简一有点不好意思,岔开话题:“你今天没有举办生日party吗?你们有钱人不都喜欢办party?”
祁闻砚微微挑眉,说:“没有人给我过生日。”
简一当然不信。
“只有你一个人记得。”祁闻砚打趣道, “所以你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吗?”
简一没办法, 只好把木雕掏出来, 犹犹豫豫地说:“这个,是我雕的,但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祁闻砚听到是简一自己雕的,顿时就眼睛一亮,伸手去接。
简一还有点迟疑,被祁闻砚一用力拽了过去。
然后,祁闻砚看着这个女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什么?”
“本来是想给你雕个美女,祝你早点找到一个好媳妇的。”简一咬了下唇,“现在看来,你根本也不需要,要不我重新给你买……”
“需要。”祁闻砚把木雕抱紧了一点。
简一看他喜欢,嘴角慢慢扬了起来,又摸摸索索把给祁闻砚父母的礼物拿出来。
给父母的礼物都是五位数的,加上祁闻砚的剃须刀,花光了简一之前拍广告挣的所有钱。本来简一很开心,觉得这下子能拿得出手了。后来发现祁闻砚的真实身份,都想把这些东西拿去退了。
现在虽然拿出来,却还是不免忐忑。五位数在祁闻砚家里,根本就不算钱吧?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会嫌弃吗?
“还有?”祁闻砚惊讶,“也是给我的?”
“给爸妈的。”简一又开始抠手指,“他们会不会,嫌弃……”
“当然不会,你这个傻孩子。”祁闻砚又感动又心疼,“我不是说过吗?礼物不在钱多钱少,看的是心意。你挣了钱就花心思选礼物,爸妈肯定高兴。上次的木雕,他们就很喜欢,一直放在卧室……”
“别提那个了。”简一捂脸,想穿越回去抽自己,“我竟然还真以为爸爸是裁缝……你能帮我把缝纫机偷回来吗?”
他很郁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
“怪我怪我。”祁闻砚听他肯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反而高兴,“一开始我真的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来,后来就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了。”
祁闻砚摸摸手里精致的木雕,拉过简一的手,说:“哥要郑重地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早该和你说清楚的。但是,我们交的是心,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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