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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古代架空)——麟潜

时间:2018-12-18 10:25:06  作者:麟潜
  但是。
  你最好别是个奸细,影七。
  茶碗被捏得吭吭响,李苑心中不静,随手翻了两页战国策,靠在躺椅里合眼小睡,心中烦躁,哗啦一声,好好的鎏金玉杯砸在地上碎了好几半儿。
  好不容易寻见一个让人惦记的,怎么就是丞相府来的呢……糟心。
  让人惦记的……李苑一想起影七那张白净的脸来,又没那么生气了,明明刚刚还怒着,却忍不住扬起嘴角。
  傍晚,影七换上了鬼卫的黑衣,腰间佩着百刃带,在世子的书房顶上盯梢。
  天凉了,影七裹了裹衣裳,风过时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忍不住反手去摸自己右肩胛,隔着轻薄衣衫摸见一块凸起的烙印,是出影宫时烙上的影字,伤口还没痊愈,摸上去刺痛难忍。
  尽管痛得厉害,影七仍旧没什么表情,缓缓抚摸着那烙印,甚至虔诚地闭上眼睛。
  这烙印下其实压着一朵天香牡丹印纹,可惜殿下已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与他游山玩水的温裳,却不记得从前同他死里逃生的温寂。
  无妨。终究是走到他身边了。
  从今日起,世子殿下的安全也有了影七一份责任。
  影七平静了一会儿,悄悄扒着书房顶的瓦缝往下看,目不转睛地盯着悠哉窝在躺椅里的李苑。
  不经意间,望见世子嘴角微扬,微微一笑。
  屏外烛光洒在李苑侧脸,显得温柔宁静,披着一层淡雅柔光。
  影七抬手捂了嘴,打量主人是为失礼,是影卫的大忌。
  世子今年二十有二,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束白玉之冠,饰青鸾雕纹,剑眉朗目,脸颊下颌棱角分明,一袭雪青妆花缎袍,衣裳穿得薄,还能隐约瞧见锁骨胸腹的轮廓。
  影七默默看着,垂着眼睑安静地趴在瓦片上。
  已入秋了,殿下不多穿些吗。
  这月份蚊虫尚未匿迹,一只飞蛾被屋内的烛光吸引,从窗缝飞进书房,扑腾着翅膀要落到李苑肩膀上。
  影七微微皱眉,手摸到腰间的百刃带上,抽出两根飞针,右手一捻,两根飞针相继射出,一根正穿透那飞蛾身体,另一根精准押在前一根上,把那飞蛾打出了窗缝外。
  李苑浑然不觉,不知有人在瞬息间从自己肩膀旁射死了只飞虫,只觉有阵极其微弱的凉意拂过,还有轻轻叮的一声响。
  他不动声色地抬头,目光在堂顶房梁间搜寻,发觉屋瓦有条缝隙,视线便透过那缝隙看过去,可惜缝隙太窄,什么也看不见。
  影七看见世子抬头不知寻找什么,不经意间竟与世子视线相接,影七心里一颤,顿时移开视线翻身躺在屋顶。
  齐王府楼宇连绵不绝,夜色中,影四和影五坐在不远的飞檐上,看着影七的小动作。
  影五坐在影四旁边儿,坐在飞檐上晃着腿,一手捧着个烤红薯吃,望着对面的小鬼卫,低声笑道:“精力旺盛,居然尽职到这个地步,惭愧惭愧,若小七真是奸细,也是行内典范了吧。”
  影四冷冷盯着对面影卫的一举一动:“对任何一个新任用的影卫都不能掉以轻心。”
  “好好,我派人盯着影七了,先盯个一两年再说。啊,哥哥,好高兴,这个买着啦特别甜,给你吃。”影五掰了一块红薯塞进影四嘴里,又舔了舔自己手指。
  “对了,听说影七轻功不错?”
  “不,那是一种轻身术,与生俱来的天赋身法,又师从轻功高手江霓衣,他的确很快,所以接替了上一任无影鬼的封号。”影四淡淡道,“只可惜是飞廉组鬼卫。”
  影宫按其中影卫擅战方式分组,饕餮组负责正面强攻,白泽组辅助战斗和医疗,九婴组纵观全局随机应变,而飞廉组……取妖物“飞廉”御风而行之意,组中影卫皆以轻功见长,负责追踪传信,窃取情报,根本上不了战场。
  “飞廉组……影宫里最无用的一个组,居然出了个鬼卫……他能干什么啊?”影五挠头,“咱们队里负责辅助的鬼卫比出战的鬼卫多太多,再来一个擅长轻功窃情传信的鬼卫……意义真的不大,我们需要一个能打架的……就算不如我……跟我相差不多的话至少可以配合。”
  “要是能再来一个饕餮组的强攻鬼卫就好喽……”
  影四冷然眺望,道了一句:“既是鬼卫,必有所长。”
  影五笑笑:“但愿如此吧。”
  一直默默守着世子的书房的影七倒没发觉远处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从头至尾都粘在世子身上,书房方圆一丈内连只蚊子也飞不过影七的守卫。
  李苑浅眠一阵也就醒了,睡得格外安稳,兴许是天凉了,嗡鸣吵闹的蚊虫都不近身了。
  翻了个身,抬眼便瞥见屋顶上的缝隙——总觉得有人盯着,而且是一直盯着,连李苑都发觉了。
  有个小丫鬟叩门,脆生生道:“殿下,用晚膳了。”
  李苑打了个呵欠:“嗯。”
  小丫鬟才端着膳食进来,一样一样摆到桌上,一边轻声细数:“王爷吩咐给您熬的清炖鲫鱼羹,殿下尝尝可还合口味?”
  李苑扶着碗沿抿了一口:“嗯,不错。”
  小丫鬟正要行礼退出去,却不想被世子叫住,问道:“流玉,今晚我身边是谁当值。”
  流玉愣了愣:“回殿下,是殿下今日选的那个,影七大人。”
  “他现在在哪?”李苑悠哉夹了一块鱼肉,缓缓问。
  “一直在您书房顶上呢。”
  “他爬那么高做甚。”
  流玉掩面笑了:“殿下,鬼卫大人们一向是在房顶上护卫您的。”
  李苑挑挑眉,是吗。
  贵为世子,李苑从未想过那些神出鬼没的影卫隐藏在何处,有吩咐只需敲敲桌面便是,当值的影卫自然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们似乎不用休息不用吃饭,似乎也永远不会受伤,没什么人情味,每一个都无坚不摧。
  正出着神,筷子剥开鱼肉,满是鱼刺,李苑正无聊,一根一根给摘干净了。
  他浑不在意,问流玉:“父王这是在敲打我呢?”
  流玉一怔:“奴婢不懂。”
  “父王嫌我刺儿多。”李苑笑笑,“得罪了孔雀山庄,给他惹事了。”
  “明日我去给父王请安吧。给我放水沐浴。”李苑放了筷子,随口/交代道:“鲢鱼羹只动了一小碗,别拂父王心意,赏给外边当值的。”
  “还有,把房顶上那个缝隙堵上,天凉了,漏风冷。”
  “啊,是。”流玉连连点头:“奴婢马上去请匠人。”
  说罢,屈膝行了一礼,端着食盘退了出去。
  李苑抬头朝那缝隙望去,托着下巴,眼神玩味。
  没了缝隙,想护卫是不是就非进屋不可了。影七这小家伙,刚来第一天就敢趴墙头偷看,还看个没完没了,李苑哭笑不得。
  那缝隙不是给鬼卫偷窥主子起居用的,其实是传声用的,主子在屋里敲敲桌面叫人下来,有缝隙传声,屋顶上的当值鬼卫才能听得见。
  流玉出了世子的书房,差了个小厮去请匠人修补房顶,站在墙根底下,扬起小手绢声音轻快叫上边的人:“影七大人,下来一下,殿下有吩咐!”
  话音未落,流玉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影七已出现在面前,冷冷看着自己。影七眼神冷寂幽深,盯着她淡淡问:“何事。”
  “哎呦,好怕人呢。”流玉扶着心口抱怨影七眼神太凶,把食盘端到影七面前,交代道,“殿下亲口吩咐赏你的,趁热喝了。”
  影七怔了一下,眼神里的冷厉倏地褪去,规矩放在身侧的双手动了动,犹豫着抬起来,又不大敢接。
  不多时,小厮把修补房瓦的匠人请来了,流玉见影七磨磨蹭蹭不知在想什么,把食盘塞到影七手里:“趁热吃,没事的,殿下好说话。”
  说罢就跑去招呼匠人:“师傅师傅,就是这边儿有个小缝儿,殿下吩咐让给修缮了,福子,去搬个竹梯过来。”
  一个胖嘟嘟白净净的小厮乐呵呵地抱着竹梯跑来跑去,小福子嘴里亲热叫着“小玉姐小玉姐”,乐得让玉姑娘使唤。
  影七静静站在周围有些喧闹的庭院里,犹豫半晌,咬着嘴唇眯起眼睛,拿起世子用罢的银勺,托起小碗抿了一口。
  手里攥着那小银勺,盯着看了半天,僵硬地把世子用罢的小银勺伸到自己唇边,舔了舔,含进嘴里。
  忽然惊诧醒悟一般,把小银勺拿出来,攥在手心里,愧悔得脸颊耳尖通红,自责地咬紧嘴唇,好像谁再碰他一下,他就要羞得钻进地缝里了。
  好在周围人不多,也没往这边看,影七才松了口气,低头盯着地面,眼神自责又失落。
  他以为没有人注意他,然而其实李苑就托腮趴在窗台看着他,嘴角带笑兴味盎然,心道,这小影卫背地里居然表情这么丰富,以后要好好开发一下,让他在自己面前也改改那冷冰冰的模样。
 
 
第九章 世子无双(九)
  流玉招呼着匠人修缮,忙活半晌终于送走了几位匠人,拿手绢按着额头的香汗走过来,见影七仍旧一动不动地端着食盘站着。
  “影七大人?”流玉叫了声。
  影七把食盘递还给她,盘里的东西几乎看不出动了哪道,他淡淡道:“试过了,没毒。”
  流玉瞪圆了她那一双大眼睛:“嗯?!”
  ……
  流玉懒得再与他多讲,想来也是讲不通的,夺了食盘哼了一声就走了,心道还真是不识好歹,殿下一年里能有几次会想起来赏人东西吃呢,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影七手里还攥着那把没来得及搁回去的小银勺,犹豫半晌,叫了流玉一声:“姑娘。”
  流玉心情才好了些,站住脚回头等着听他要说什么。
  影七拿起小银勺问:“这个给我吧,在我俸银里扣。”
  流玉逗笑了,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用过了不干净,于是道:“府上有得是,您拿着吧。”她转身便要端着食盘去清洗。
  影七犹豫了一会儿,又叫她:“姑娘。”
  流玉疑惑回头:“大人还有事?”
  影七低声说:“天凉了。”
  “嗯?”流玉不明所以,大眼睛茫然眨了眨。
  影七皱皱眉,又冷冷重复了一遍:“天凉了。”
  “我知道,然后呢?”
  “多添衣裳。”影七道。
  流玉愕然,心想这新来的鬼卫大人居然这么关心我这个小丫鬟,这可是大忌,于是敷衍道:“是是,您快去忙吧。”
  走时这小姑娘还自言自语嘀咕:“天凉了,该去吩咐织院给殿下缝几身保暖的里衣了。”
  影七听见流玉自语,微微抿了抿嘴,眼神温和起来。
  还算伶俐。
  这一幕全被无聊闲卧窗边的世子殿下看在眼里,李苑脸上的笑意就没褪下去过,捂了捂心口,被影七给可爱到了。
  越发觉得自己眼光独到,挑着了一个宝贝。
  李苑望着影七郑重地把小银勺揣起来,踮脚跳上了屋顶,表情一如既往冷淡,但李苑就是莫名能看出他挺高兴的。
  待到影七重回了世子书房的房顶,看见那处被修补得严严实实的瓦缝,愣了一下。
  咦我的缝儿呢。
  忽而听见另一边的里屋传来微弱水声,影七微微竖起耳朵听着水声方位,呼吸间整个人已消失,落在这宅院的另一角。
  原来殿下去浴房沐浴了。
  影七顺着房瓦而行,没想到,这屋顶上所有缝隙都被封住了,这下别说想偷偷看殿下两眼,连护卫也难。
  影七在外边儿静静等了一会,世子还在浴房里没出来,又耐心等了一会儿,天已全黑了,世子还没有出来的声音,房顶上的缝隙又全被封住,看不见里面情形,影七揽着一条腿侧身坐在飞檐上,有些焦躁。
  他坐在飞檐的青铜螭吻上,手指下意识模仿着之前背过的暗语在瓦片上敲,指尖敲两下桌面,就是要当值的一个影卫立刻出现在他身边,多敲一下表示加一个人;掌击桌面是要当值影卫全部下来听命,大多是要清理门户时才如此;握拳轻叩,便是要身边影卫在暗处警惕待命,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影七抱着一条腿静静坐着等待着,没发觉世子其实一直看着自己。
  浴房里雾气蒸腾,李苑悠哉靠在池沿,托着杯梅子酒缓缓抿了,目光透过墙上的小窗望着。浴房有个透气散雾的小窗,正对着小窗的寝房有面驱邪挡煞的碧玺镜,镜中刚好映出坐在飞檐上的影七。
  李苑沐浴时正百无聊赖,便盯着飞檐上的影七找乐子,小影卫安静规矩地坐着,指尖在瓦片上划拉暗语,李苑看出他在瓦上轻轻比划的是召用他的暗语,忽然哼笑一声。
  这么急着被我使唤吗。
  严丞相府上送来的人,却是不能轻信的。
  若说是细作,看着也挺单纯的,不大像。
  李苑捏了捏眉心,轻吐了口气。人心冷暖见得太多,对不惜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人也防备起来了。想活得简单点却一向身不由己。
  他撩了些水,清水沐浴在胸前的一块早已结痂的剑痕上,再缓缓滴进水面。
  天潢贵胄之躯,若不是身边人反水,身上本不会留这样的疤痕的,所以他才格外厌恶叛徒,格外多疑。
  李苑咳了一声,浴房外候着的小丫鬟流玉便捧着素锦薄服进来,给世子擦身更衣。
  浴房外,影七正站在窗边,再晚一瞬就借着窗口跳进去听命了。此时靠在浴房外,眼睑低垂,默默回忆了一遍,发觉原来召用影卫的暗语里没有咳嗽这一项。
  影七额头抵着浴房的外墙,面无表情地靠了半天,失望。
  忽而听见世子殿下的脚步声已至寝房,影七怔了怔,提气踮脚,微微一跃,双手攀上屋檐,用力一荡,轻轻落到屋顶,俯身一跃,刹那间消失,几个呼吸间便已落至世子寝房外,顺着房梁钻了进去,侧身坐在细窄房梁上,静静守着李苑,偶尔趴在房梁上,托腮看着殿下抚琴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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