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着腿正给自己翻换洗衣服的虞唯自然也注意到他，因为两人都是男子，平时也没多忌讳，只是赵申要教学不常在家，所以接触相比林素芝还是要少一些，他感觉赵申态度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哦，谢谢姨夫，你进来吧。”
“嗯。”赵申点了点头，正想当什么事也不知道地把点心放下后出去，眼睛就扫到了旁边洗脸架上的一堆换下来的床单衣物。
虞唯瞥见他的目光，突然醒悟过来，他抽了抽鼻子，闻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羞愤得想立刻拉回某个罪魁祸首锤死！
可现在捶死又有什么用！把自己摘出去才是正经事！
虞唯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赵云笙回来了，年轻人管不住火气……呃怎么感觉越描越黑？
赵申理解性地点头，其实一颗老父亲的心都要操碎了，他放下手里的点心盘子后转身一路往厨房走去，打算和林素芝商量一下，活了大半辈子，是时候管教一下儿子了！
家里的水井在厨房旁边，清水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水井，因为水利之乡，这片地泉眼挺多，村外的小溪都从未断过水。
赵家父子两人不巧错开了，所以谁也没碰见谁，但打水烧水的赵云笙和林素芝却在厨房相遇了，林素芝此时才知道她儿子在午后没过多久便回来了，惊喜的同时关怀地问他：“怎么样？在梅丰县生意好吗？累不累？晚上想吃什么告诉娘。”
“不累，生意挺好的。”赵云笙说道，因为他不挑食，也没特别想吃的，就没提出什么要求。
林素芝欣慰地点点头，嘴里张罗着说了一大串菜名，走到厨房门口赵申听在耳里，一颗老父亲的心碎得不能再碎，“笙儿，你……哎，也应该注意一下。”
赵云笙默默点头，林素芝在旁一脸问号。
这边如何发展虞唯尚且不知，等到洗了澡后，身上粘糊的感觉散去，他才终于舒坦了，勉强肯靠在赵云笙的身边听他讲一些梅丰县上发生的事。
虽说知道自己是个超级大土豪，但听说赚了银子虞唯还是很高兴，赵云笙把银子拿出来给他，如果单单按照贩卖的葡萄和硝石来算的话，刨去本钱，已经净赚两百多两银子了。
虞唯笑眯眯地数着床上的银两，忽然道：“你们这边是不是赚了钱喜欢拿去钱庄存起来？”
赵云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但还是认真答道：“嗯，放在钱庄安全。”
虞唯想了想，大概也了解，因为古代银钱交易面额一般是铜板银子，数目多体积大根本不好放，找个钱庄存起来，想用的时候就取，不见了还可高额索赔，反正和在银行存钱的兴致差不多嘛。
“算了，不管它，我们自己存起来吧。”虞唯一挥手，懒得想钱庄不钱庄的，要是他们赚的钱能塞满他和赵云笙的储物镯……嗯，那可有点凶，毕竟银钱的最高面额是金子，等赚到塞满储物镯里的空间，起码得富甲……三方！
赵云笙笑了下，暗戳戳地蹭过去让虞唯把银子收起来，虞唯照做后疑惑他看着他，他半磕着眼平静道：“该睡觉了。”
虞唯说：“你出去睡，今天天热。”
赵云笙：……腿麻走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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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审了咳咳……已改，希望审过……
第 59 章
拿没脸没皮的人没办法，虞唯只好忍痛割爱地让出半边床给某位腿麻的兄弟。
赵云笙这次回来没有长待, 因为果园第二批葡萄成熟了, 这次成熟的量大，足足有装了四十个装箱, 等采摘完毕后, 依旧在长河村雇佣了一条帆船, 向着梅丰县下游的小镇驶去, 抵达镇上后转乘马车到店铺。
这么做其实有些麻烦，又是雇船又是雇车的, 不过今年就先这么将就着吧, 等明年的时候自己造一艘船, 出发前就和店铺那边商量好, 等到了地方后，有人接应就能方便些。
赵云笙心里盘算着计划，他一直望着清水村的方向, 等到视线中的小村庄彻底消失后, 才回到了船舱。
另一头的虞唯这会儿在发呆, 明明人回来时他嫌弃得不行，可刚走又开始想念，觉得无聊得慌, 坐了半天后他起身想去庭院走走，谁知一出门, 就被太阳晒得躲回了房里。
得了，还是回房睡个回笼觉吧, 无趣的日子也只有睡觉能打发时间了。
……
有了前一次的成功售卖，店里新进了葡萄之后每日生意也很火爆，梅丰县的富商多，少爷小姐们就喜欢这些“新鲜”的玩意，每次的购买量也大，名头打响之后又吸引了不少周边镇子的商人，一来二去还有人打听店铺里冰和水果的进货渠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赵云笙表情颇淡，直接对胡书海说，若是下次再有人问，就把清水村他们家的种植果园散发出去，另外打听冰块的，直接带进来见自己。
靠卖冰已经赚取了足够多的银子，硝石的作用赵云笙一开始就知道瞒不了多久，趁着人明里打探的时候自觉说出去，免得惹了小人眼红暗里造访。
不过赵云笙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居然是梅丰县的县令大人，他和县令在房中谈了许久，等到送走县令时，手里多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一千两！”胡书海震惊地看着赵云笙手里银票，缓了好一会儿后才摸着下巴说：“梅丰县的县令这么有钱，不会是个贪官吧？”
账房先生许漠道：“上一任县令升职了，现在这任县令据说是洛云城静安王府的亲戚。”所有手头有点银钱不是事。
赵云笙把银票收起，看了两人一眼道：“以后再有人问冰的事，直接让他们去找县令大人。”
胡书海点头表示了解，那一千两银票就相当于封口费嘛，不过既然是静安王府的亲戚，想必还有后续，毕竟静安王不差这点钱，硝石制冰又是一个重大发现，县令估计不会独吞。
正在想会有个什么后续的胡书海和许漠对视一眼，随后就被一起轰去前面照看铺子了。
而扯了张虎皮后，前来打听冰块的人也少了许多，这期间里，赵云笙依旧在暗自收购硝石。
时间转瞬又过了半月，怀孕已有九月的虞唯除了晚上睡觉外，赵家已经很少放他独处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晚上睡觉时，偶尔起夜的林素芝也会过来看看。
果园里的梨终于成熟，在一个清晨，算着日子过的虞唯把赵云笙等了回来。
早上的太阳才冒了个脑袋，但整个清水村已经活了过来，今天虞唯起得特早，因为天还没亮的时候他腿抽筋，等到不抽后太阳都爬起来了，他干脆也跟着起床，趁着天气凉爽到庭院里溜溜，不然按照以往的生活规矩他现在应该还在睡。
此时虞唯正坐在堂屋吃早饭，林素芝在后院给养的家畜们喂饭食，赵云笙忽然出现在堂屋门口时他愣了愣，以为看错人他还眨巴了几下眼睛，等确认门口那个胡子邋遢眼下青黑的人的确是赵云笙没错后，他放下筷子，对着门口的人张开双手。
赵云笙走过去，精瘦的腰立刻被紧紧抱住，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怀里人的头发，脸上咧开个笑，露出一排白牙，“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虞唯的头埋在他腰上，听到问话后并没有说出原因，而是抬起头反问一句：“你呢？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就算是坐船也要花半天时间吧？”
赵云笙笑了下，扣住腰上的手拿到身前，他到旁边坐下，解释说：“天气太热了，所以和船家商量半夜的时候出发。”
虞唯拿眼睛睨着他，心里一点也不信，只怕又是像开春运送树苗那次一样，不知道给船家塞了多少银子呢，想想就很败家啊。
其实按照原计划，赵云笙昨天中午就能回到家中，在昨天之前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结果等到早上准备出发时，店铺里迎来了位贵人，那位贵人由县令带来，虽没表明身份，可从两者间相处的模式来看，也能猜测一二。
突然造访的县令二人打乱了赵云笙的行程，已经有两天没休息好的他再次被这么耽搁一天后，眼睑的青黑彻底挡不住了，先前商量的船家也不送他，导致傍晚时分他从新去联系，好不容易才劝服了一位肯半夜出发的。
赵云笙握着虞唯的双手放在下颌的胡子上扎了扎，并不想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坏了他心情，他换了个话题问：“阿唯，你是不是想我了？”
虞唯准备摇头，赵云笙赶在他之前说：“我也想你，所以这次回来后就不过去了。”
店铺的一切都交给了胡书海打理，虽然铺子还没贩卖过梨，但想必结果不会太差，不过不管结果差不差，反正这次虞唯不可能再把他劝去梅丰县。
九个月的身孕不小了，他心爱的宝贝或许这个月就要降生，作为父亲，自然要在场才行。
“真的？”打定主意不回头的赵云笙不知道，虞唯才没有他想的那么“大方”，劝一次就够了，次次劝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尤其早上腿抽筋把他疼醒时，更是巴不得赵云笙就在身边，现在听到赵云笙主动说出不走的话，他感觉辛福来得有点快。
赵云笙肯定地点头，虞唯低头看了眼肚子，直到用过早饭，和赵云笙一起回房补觉的时候都在期待着小混球快点出来。
……
清水村近来有些热闹，这个热闹来源于村外的渡口，因为赵云笙之前让胡书海放出去的话，清水村可谓是小小的“火”了一把，不时就有商人乘船过来看赵家的果园。
当然赵家的果园没什么好看的，目前才发展起来，但水果是一种昂贵的消费品，周边除了隔了好几个县城的果骊县在贩卖树种和水果外，就只有少数家里自己种了几颗果树的商贩在卖。
而果骊县说起来是在另一座城池管辖范围，生产出的水果大多都被达官贵人们预订了，少数分散给小商贩们，再加上路途遥远，如果离得更近的清水村有种植果树贩卖水果，当然要跑来看看。
赵云笙回到家中主要就是陪着虞唯，陪着虞唯，和陪着虞唯，可因为这一茬，不得不分出时间打理找上门的生意，毕竟还得挣钱养媳妇和奶娃娃。
前几天李年福刚把成熟的梨和葡萄送到梅丰县的铺子，如今果园能独当一面的人没有了，便事事都要他去操心，来清水村的大商人们逛两圈就回去了，心底希望下次来这个小村庄的时候，果园已经彻底发展起来，而小商贩们便和赵云笙沟通，能不能订购一批水果，让他们转手贩卖，从中获取利益。
对于这种事赵云笙自是答应，以后果园肯定还要办大，有这些商贩经手，便不用担心成熟的水果在手里堆积最后烂掉，今年可供收获的葡萄树所剩已不多，但梨树结的雪梨才刚刚开始成熟。
小商贩们进购量不大，他们不是盯着一种水果使劲卖，而是要跑各个果园进购不同的水果带回自己的水果摊，这样能吸引的顾客也能多一些。
夏季八月的气候吃一口汁水丰厚又味道甘甜的梨子，清心降火，还润肺生津，因着这一系列的药用价值，购买梨的顾客并不比买葡萄的少。
可除了对果园有兴趣的人外，还引来了一部分想打探冰块的人，狡猾的商人们抓住商机就不会轻易放过，之前梅丰县县令给赵云笙封口的银票时，打听冰块的人虽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人暗自探查，赵云笙曾担心过这些问题，不过回来的前一天和县令第二次交谈过后，他便不再把这些问题放在心上考虑了。
因为县令说硝石的用处要上报，到时候硝石是否会被把控尚且不知，他们这种小平民参与不了，前来打听的平民也参与不了，层次更高的“商人”得到消息，这时候可不敢乱来。
另外同县令的第二次交谈中，赵云笙还把硝石可重复使用的特点说了出去，为此跟着县令来的贵人大手一挥，再次严防，给了数目不错的封口费。
赵云笙说出硝石可重复使用的特点是为了给自己以后卖冰时留条后路，万一硝石矿被把控，他们制造出来的冰也有了解释。
光一个硝石的作用就卖出不少银子，虞唯之前根本没想到这点，按照他和赵云笙商量的对策，若是打探消息的人多了，直接公布出去最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也挺好，扯了虎皮挡住大部分人，剩下都是些没头没脑的小商人们，在和这群人周旋没多久后，一个消息忽然在清水村炸开——原来那些没用的石头可以变出冰来！
广场上大叔大婶们听着一个刚从镇上回来的妇人道，与那人同行回来的妹子说：“是硝石！”
妇人挥挥手，大嗓门叭叭地继续嚎，把最近来往停歇的外人们一起吸引过来：“嗨！不就是石头么，什么硝石不硝石的？我跟你们讲啊，今天镇上一个卖石头的人亲口说的，还端出水试给我们看了！那清亮亮的水啊，在我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冰！”
妹子接口补充：“据说是静安王府的王爷最先发现的，前两天官府就放下来消息了。”
不过村里的消息不灵通，直到今天他们去镇上时才知道。
村民们听了这消息开始交头接耳，一个说哎哟我的娘，想不到石头还有这用处！
另一个出声呛他，是硝石！怪不得昨天我看里正往家里运那东西呢，原来硝石有这用处！
广场上热闹成一团，今天虽说没出太阳，可天气还是很闷热，吵着吵着就流汗水了，有的人家想，是不是他们也应该弄点硝石回来回来降降暑？
这个念头不止一家起，但最后全都不约而同地打消了，毕竟硝石也是要钱的，家里儿子还要娶媳妇呢，可不能在这种事上乱花销！
就在这么各种声音的探讨下，其中一位忽然大声道：“哎！最近我们村子老有人来问赵家冰块的事，你们说……”
这位大嗓门的妇人成功吸引了一票目光，随后这些目光又分散落到了这两天留在村里的商人们。
商人们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搞半天那位赵老板原来是勾搭到了王爷！怪不得死活不肯张口！还有，这个破村子消息也太封闭了，居然隔了两天官府发放的消息才传过来，这群愚蠢的村民们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到底硝石有没有被把控啊？！
村里的商人们还是有两个钱，不然也不会老想撬开赵云笙的嘴，他们铁青着脸收拾东西，心里想不能再待下去了，现在就走！万一还没来得及把控，买点回家自己用也好！
等到几位外乡人离开广场，剩下的村民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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