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武功?”这下衙役奇怪了。
“我不会。”虞唯有点紧张地露出嫩白的小手,掌心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这几句说辞其实都是赵云笙教他的,尽管他并不明白低头看手心上的红痕有什么用。
衙役自然注意到了他的手,玉指纤纤,当是连个重物也没拿过,“手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昨天墙角有根木棍,我拿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这是实话,他昨天太紧张被电棍上凸出来的开关蹭到了,虞唯按了按手掌上遗留的印迹,追加一句:“不疼。”
衙役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但内心偏向于信他,那些晕倒的龟公经过大夫查看,很像是被雷电所击,早上的时候陆陆续续醒过来,其中被电得最严重的那个已经傻了,剩下的也说不出所以然。
据描述傻的那个是抓了一根木棍后,被冒出的电光击傻,但剩下的人都没碰木棍,突然大家就一起抖了起来,灼烧的刺痛深邃骨髓,身体没知觉时也是他们昏迷之际。
所以衙役得出个结论,这是坏事做太多,遭天谴了。
……
问完话的衙役回去复命,临走前还给荷包喂得鼓鼓囊囊,胡书海称兄道弟地亲自送他出去,送到门外时还和他嘀咕了几句话。
“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虞唯摸摸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
赵云笙道:“没有。”
“那我把王玲抖出去了,你会不会怪我?”耿耿于怀的虞唯又来了。
赵云笙揉了把他的头发,脸色有些深沉,“她与我无关,你说得罪证太清了。”只要是动了小少爷的,都不能忍。
虞唯露出个笑,随后皱眉思考,也没做其他事,乱给别人加罪名不好吧?而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呀。
送走衙役的胡书海走了过来,安慰道:“没事,刚才我问了大哥,那谁肯定也会被抓起来,贩卖人口可是死罪,不过第一次作案,犯罪也没成功,罪行应该要轻很多。”
虞唯听到死罪有些意外,这就是所谓的一念之差,虽然死罪免了,但活罪难逃,就是不知古代这块管理得严不严,塞两钱就能把人带走什么的,就令人烦躁了。
“对了,之前听衙役说龟公龟公,那是什么东西?”乌龟公公吗?虞唯感觉怪怪的,对于王玲要把他卖到什么地方感到好奇。
店铺里的几个大男人身体僵住,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之间相互求助着,要怎么给一位善良可爱的娘子或者夫人解释呢?
胡书海觉得这趟浑水他不能躺,还是交给老板来答吧,毕竟媳妇是他的。
“怎么都不说话?”虞唯越发的好奇了。
赵云笙摸了摸鼻子,昨晚虞唯给他讲事情的经过时他就有大致猜到,听衙役提起龟公时更加确定,他心里后怕,只想把小少爷再守严一些,突然面对这样的问题,并不想说出来污染小少爷的心灵。
虞唯眯了眯眼睛,他现在已经不像一年前刚这里时两眼摸白了,看他们态度隐约猜到几分,就问道:“难道是青楼里的人?”
赵云笙急忙摇头:“不是。”
胡书海大为震惊:“咦,你怎么知道?!”
赵云笙:……
他一个冷刀子飞了过去,吓得胡书海犹如受惊的老鼠,一下就窜逃到王淳背后,顺带蹲下抱腿,他算是看出来,老板心里不待见他,整个店目前最安全的就是老实人淳哥。
许漠走过去,弯腰拎住胡书海的后领,将他拖了出来,“老板,人在这里。”
“放手!你个没人性的,我就知道你会来拖我!”胡书海死死抱住王淳的大腿不松手,奈何命运的后颈衣被揪住,随着许漠的用力,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为保小命,他只好慢慢松了双手,王淳一脸愧疚地望着他,表示爱莫能助。
赵云笙冷冷地瞥着胡书海,被惊愕回神的虞唯抓住衣领拉着走了。呵,原来是想把他卖到青楼?
“阿唯,这不关我的事。”赵云笙为自己辩解。
虞唯头也不回道:“不关你的事?你前女友要卖我,你说不关你的事?!”
前女友是个什么东西?赵云笙不太懂,但不妨碍他一脸正直的点头,虞唯不依,吵闹着要一个说法,他想了想虚心求问:“那阿唯想怎么办呢?”
虞唯道:“回去就给你脸上画个龟-头!”看前女友还喜欢不!
赵云笙:……
店铺里,还保持姿势蹲在地上的胡书海:看来还是老板娘身后更安全一点啊!
不过验证方面得等下次,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揪住他后颈皮的小人算账,“王八蛋,还不快放手!”
许漠幽幽地松开,胡书海理了理衣服,突然从地上跳起,他本意是找许漠掐一掐,谁知用力过猛,一下撞到人鼻子上,顿时两道鲜红的液体就流了出来。
王淳抽了抽嘴角说:“你们……我去做饭,先走了。”
许漠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
发顶还有点疼的胡书海:“……哥,我错了。”
店铺里大家都是一起吃饭,为了抚慰虞唯受惊的心灵,中午一共有五菜二汤,其中两荤三素,除了自动留下来看店的胡书海外,其他几人都在后院的堂屋里吃饭。
小哭包已经先一步喝饱了奶,此时正在餐桌旁的摇篮里,餐桌上,赵云笙顶着王八脸默不作声,坐他对面的账房先生顶着塞了两团纸的鼻孔也默不作声。
气氛很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胡书海:感谢夫人救我狗命!
第69章 :完结
云烟楼可以说是梅丰县的第一名楼,楼里的姑娘腰细腿长, 一眉一眼都风情万种, 轻轻瞧你一瞧,那魂都得跟别人跑。
然而名头响亮了, 里面的人脾性也大了, 充当护卫打手的龟公当街贩卖人口不是一次两次, 奈何没人能压住, 这次也不知踢了什么铁板,被县令大人一口咬住死活不松。
县令大人带着官差上门都有好几回, 前前后后捉拿了几十号人, 最近这一次, 据说连头牌都给关大牢了。
梅丰县的上层风声鹤唳, 普通老百姓都以为是那天夜市上发生的状况惹恼了县令老爷,但有点头脑的都能看出,这是云烟楼走到头了, 那么大的一个销金窝, 指不定藏了多少腌臜事。
胡书海把打听过来的消息说给虞唯解闷, 虞唯也总算了解,怪不得不用他这个“受害人”上堂作证,原来他只是小小的诱因, 后面那些事根本用不着他出场。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他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对了, 听说流云镇金家的少爷也被抓了,金家得到消息, 昨天傍晚的时候抵达梅丰县,今天一早就到县令府上去,想要拿银子赎人呢。”胡书海继续八卦,手上不时推一把边上的摇篮,软萌的包子躺在里面,看得他一颗处男心都化了,恨不得立刻找个漂亮姑娘也生一窝。
虞唯的手放在摇篮里陪儿子玩,听闻他话后有些狐疑,“你怎么知道?”花钱消灾是常规操作,可有人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说出去吗?
“嘁,我是谁啊我,朋友遍地,随便打听打听就出来了。”胡书海一拍胸脯,其实主要是上次认识的衙役大哥,今天早上的时候碰上后透露给他的,“那金公子的夫人就是绑你的那个女人对吧?她比金公子还先一天被抓起,但第二天金公子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青楼里逛……哎哟!”
头顶突然吃了一个爆栗,胡书海痛得嗷了一嗓子,抬头一看,是鼻子被他撞出血的老兄,他气得怒目而视,可许漠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从旁边径直走过。
突如其来的一幕逗得虞唯哈哈大笑,胡书海本来想冲上去和许漠拼命,但看他这么开心,转念一想,还是讨好老板娘比较要紧,等他和老板娘建下了深刻的友谊之情,看那个小人怎么嚣张!
“你给我等着!”凶巴巴地放下狠话,胡书海继续和虞唯说:“夫人呐,我跟你讲,咦,刚才说到哪了?”
“金公子逛青楼。”挺想知道后续的虞唯连忙接口,午后外面太阳正大,店铺里又没什么人,所以才能趁闲暇之余坐一起聊天。
“对对对,金公子逛青楼,然后吧,正好碰上县令带兵捉拿,结果就一起被抓了,后来听说金公子和人口贩卖的嫌疑犯是夫妻,干脆把两人关一起,早上金家去赎人的时候,都没准备赎那谁,啧啧啧……”
胡书海有些幸灾乐祸,毕竟敢打他们老板娘的主意,简直不可饶恕!
身为团宠的虞唯弯着眼睛笑,视线忽然被挡住,一双大手捂在他眼前,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嘴角上翘道:“睡醒了?”
赵云笙点头,想起他看不见,才又“嗯”了一声,他的眼睛盯着胡书海,深邃的双眸宛如看待猎物的苍鹰,带着股狠劲儿。
胡书海被他看得身体一抖,打着哈哈站起来,“哎呀,趁着店铺这会没人,我去把大家的衣服洗了,哈哈,老板,老板娘,你们坐着聊,哈哈哈哈。”
脸上的手才刚放下,坐对面的人就跑了,虞唯不解,但也没在意,赵云笙接替了空位坐下,还把凳子搬到虞唯身边,他伸手逗弄了一下儿子,脸上全然不见刚才吓唬人的模样。
胡书海轻手轻脚地溜走,心想这醋劲也太大了!他只想赚钱糊口啊,人生简直太不容易了!
内心腹诽不停的某人感觉委屈巴巴的,走到柜台前的时候许漠道:“衣服都在后院水井旁边,有我和王淳,还有老板的,辛苦了。”
“不幸苦,为你们服务是我的荣幸。”胡书海咧着嘴角,实则背地里无声暴跳,差点就要控制不住一脑门砸过去。
许漠一脸淡定地瞥了他一眼,拿起毛笔整理了上午的收账。
由于店铺包食住,王淳的家在县城外的小村庄,一月才回去两天,许漠虽是本地人,但家距离铺子有些远,每天来回赶不及,便也住下了,一个院落除去老板和夫人,剩下的三个大男人衣服轮流洗,一般情况一堆就是一周。
虞唯知道这点,有些好奇道:“我的衣服呢?”
“醒来的时候我洗了。”赵云笙捧着他的手说,小少爷的衣服是绝对不可能让外人碰的,想都不要想。
……
云烟楼的事很快完结,官府给出的说法是里面私藏罪犯,表面温柔乡,实际上见不得人的勾当干了不少,天真如虞唯信以为真了,但赵云笙听到这个说法时,却想到了县令与静安王府的关系。
早有爆出云烟楼不干净的传闻,偏偏等到现在才动手,大人物们的博弈不是他们可招惹的。
金家赎人事件后续依旧是胡书海打听过来,据衙役大哥说,县令大人闭门不见,金老爷一天跑三趟,连堵两三天才见到人,然而身为一个小镇的富商,金老爷也没多大面子能让县令网开一面,但到底金公子没犯什么事,云烟楼查清后,收了点“谢礼”就把人放了。
可惜王玲买卖人口有铁证在,第一批被抓的龟公全是大罪,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王玲惹出来的,便恨得牙痒痒一起拉她入水,县令大人明察秋毫,知道王玲第一次犯事,而且还没成功,按律服满牢役放人。
金老爷原本不想管她,只是家里两个龙凤胎还小,为了孙子他也咬牙想花大价钱把人捞出来,然而县令老爷铁面无私,不为金钱所动。
胡书海跟唱戏似的说到这里,他观看了店铺几人的反应,想了想还是把衙役大哥告诉他的说了出来:“这只是一个说法,还有一个说法是王玲已经被放了,所以夫人你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虞唯握了握拳,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赵云笙伸手包住他的拳头,放到嘴边吻了吻,“没事,我不会再弄丢你。”
虞唯红了红脸,松开手掌和他十指相扣,两人身边像是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就连摇篮里呼呼大睡的小哭包,这一刻都没能融进。
边上的胡书海:……仿佛被塞了一嘴狗粮好像揍人哦。
许漠上前拍拍他的肩,顺便拉走这个没眼色的,每天都很认真工作,从不偷奸耍滑的王淳亦跟着他们离开。
……
云烟楼洗牌后另有人接手,在官府发出消息的第二天虞唯一家三口离开了梅丰县,本来之前说只待半个月,但因着云烟楼的事便多留了几天,回去的时候他们带上了小巷里的那条流浪小狗。
小狗全身的毛发是金黄色,洗干净后漂亮极了,因为还未成年,而且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它身材瘦弱,虞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狗狗招降,可除了他本人外外,别人一靠近就回发出威胁的呜呜声,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刚把狗狗抱回店铺那天,虞唯摸着下巴思索,金黄色的毛,又奶又凶,不如就取名来福吧!
正在喝水的胡书海被呛到,他猛咳了好几下,才震惊地询问出声:“夫人,这个名字和它的颜色,以及性格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没有,叫它来福是因为它是我抱来的。”虞唯认真地解释。
胡书海木着一张脸,恕他直言,既然没有关联,为什么取名的时候要嘀咕什么又奶又凶,还金灿灿?
赵云笙眼神宠溺地望着昂头挺胸的小少爷,无比捧场道:“好听。”
虞唯控制住自己即将笑眯的眼睛,对狗狗叫道:“来福!”
拥有了名字的来福和赵云笙如出一辙地捧场:“汪!”
然后名字就被这么定下了。
……
大船从梅丰镇的渡口出发,花了小半天时间抵达清水村,到处跑的小黑在船靠岸后第一个迎了上来,像是知道船上有谁一样。
小黑上翘的尾巴摇啊摇,当看到虞唯时简直要摇到天上去了,不过只有片刻,小黑的表情就从欢喜转变为了如临大敌,因为它的狗眼突然冒出了个趾高气昂的小家伙。
来福:“汪!”
小黑愣了愣,接着冲虞唯一顿狂叫:“汪汪汪汪汪!”
虞唯眼睛亮起,快速地跑下船:“我家小黑好热情啊!快来看看,这是我给你带回来媳妇!”
“小心脚下。”赵云笙在后面叮嘱他,眼看着来福也冲下船,小黑呜呜地往后退了几步,那模样可一点也不像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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