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并未说话,他将灵力渡过去助云然平息,却遇到了阻滞。他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任性!”
云然将他的手腕抵在两侧,把他弄成了背靠墙的姿势,又低头吻了上去。
云铮简直要气疯了。纵使云然的灵力再醇厚,受了他一掌也不可能完全无恙。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继续闹?
就在他想着该怎样才能让云然清醒的时候,舌尖忽然尝到了血腥味,他猛地僵住了。
那血腥味弥漫在彼此的唇舌间,越来越浓。他终于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云然被他打到吐血了?
云铮的眼底顿时涌上一层雾气,他更加用力的推着,却不敢碰到云然的胸口。云然终于被推开,还没说话就被他抓住衣襟往两边一扯。
云氏的家服是三层纯色白袍,外罩天青色雪纱。那青纱薄如蝉翼,无论行走或御剑时下摆都会飘起,看着甚是仙逸。但青纱的质地却是经过云氏的秘法锻造的,一般兵器无法割破,也就避免了在打斗时会轻易被人损毁衣袍的尴尬。
然而这青纱却被云铮徒手撕了。
云然赶紧拦着,就怕他弄疼了手,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看到了那个掌印。
胸口的皮肤红了一片,那枚掌印看着很清晰,想也知道他刚才有多用力。他转身就去拿伤药,却被云然又拽回了怀中。
他下意识的想反抗,手刚碰到云然的胸口又僵住了。
“铮儿,看你这么心疼,我这一下挨得太值了。”裹着滚烫呼吸的情话忽然钻进了耳朵里,他却被那句称呼砸懵了。
“你……”他想问云然唤他什么,可还没问出口,云然就笑着又说了一遍:“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铮儿。”
云然眼中弥漫着温柔如水的情意,看着怀中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的云铮甚是可爱。他忍不住低头去吻,结果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回云铮打完却没像之前那样后悔,他只是茫然的摇头,声音都慌了:“你疯了!我是你的兄长啊!”
“你想用兄长的身份躲我一辈子?”云然不为所动,目光逼迫着他,完全不让他有闪躲的机会。
云铮本就比他矮一些,这会儿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想挣扎却又惦记着他的伤,一时间居然手足无措。而云然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却一直顶着他,顶的他浑身僵硬,脸红的像要滴血了一样。
他不得不将眼睛闭上,不去理会,他就不信这样云然还能逼他。
然而没多久他就后悔了,猛地把手伸下去,想要拉开那只作恶的手。可云然却铁了心的不放开,硬是把他揉出了反应,逼着他正视了眼下的情况。
“你真的疯了!外面这么乱,你怎可在这种时候还乱来?你简直……你……”云铮骂着骂着就骂不下去了,云然的手已经不满足于隔着厚重的袍服。两人的衣着相同,云然自然知道怎么解他的裤子。他的反抗快不过云然的动作,直到那温热的掌心贴上了最脆弱的敏感,他终于被逼到撑不住了,滚烫的泪珠沿着面颊滑落,消失在了鬓角。
第五十七章 铮儿,凤叔叔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云然禁锢着云铮的手一松,云铮却没有推开他。
两人眼下都是衣衫凌乱的模样,这秽乱的景象让云铮根本无法面对。他捂住了眼,任由滚烫的泪溃堤一样涌出,片刻就浸湿了掌心。
云然从没想过能再次看到云铮的眼泪。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几乎亲密到像一个人。
他三岁时母亲死了,父亲因为受打击过度而选择闭关。五岁的云铮扛起了母亲的职责照顾他,直到他六岁时父亲也死了。
他记得当时无论是本家还是旁支的亲族几乎都聚集在云水瑶的主殿上,逼着当时只有八岁的云铮将宗主之位让出来。
云铮将他藏在碧落园最安全的地方,可他却悄悄跑出去,只因他不愿让云铮一人面对。
当时的那一幕他此生难忘。
一百多个穿着云氏家服的长辈们将八岁的云铮堵在了主殿最高处,在那象征着云氏宗主的麒麟椅前,少年云铮昂首挺胸,哪怕脸色苍白如纸也没有退缩半步。
那时不断有人或威逼或哄骗,让云铮将已经故去的云起所持有的梵音与焚情交出来。
云氏创立了近三百年,梵音与焚情乃是历代家主的身份证明,由第一代宗主所铸。
而这两个名字,则是一位高僧所赠。
当时的云氏宗主因情爱入障,险些走火入魔,所幸遇到了那位云游的高僧。
高僧为了救他,将他带到了附近的深山中,逼着他在瀑布下日日打坐,对他传颂经文,希望用大道来感悟他,最后真的将他心中所有魔障都除净了。
那位云宗主起初恨不得杀了高僧,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平心静气了下来,最后却对高僧相见恨晚,结为了至交好友。
高僧见云宗主无恙,便告辞继续云游。云宗主不舍,却知道无法挽留,于是造了两把仙剑,希望由高僧来命名,以作彼此的友谊之证。
高僧希望他即便修道,也可日日聆听梵音,亦不再为情爱失智。于是便有了梵音与焚情之名。
而此教诲,亦成了云氏子孙需要谨守的最重要的一条家规。
少年云铮自然不会将父亲的剑交出来,他此举终于激怒了那些长辈。其中有人急不可耐,居然一掌箍住他细弱的咽喉,以死来胁迫。
云然急的不行,推开所有挡着的人,一掌打在那人手臂上才把云铮救了下来。
他尚不及开口,云铮就猛地把他拉到了身后,斥责他为何不听话。
云然却道:“兄长,那两把剑给他们吧!我只要你好好的,爹也不想看到你为了那种东西没了性命!”
他平素都在云铮的保护下,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对他而言云铮才是最重要的人,爹死了,这些人要什么拿去便好,只要别伤害他的云铮!
云铮却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那是云铮第一次打他,打完后他却呆住了。明明挨打的是他,为何云铮却流下了眼泪?
“兄长?云铮,你不要哭啊!”那是他第一次急的叫出了云铮的名字,可云铮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他挡在了身后,一双眼睛愤怒的扫视着面前那些大人:“我不会将剑交出来的,你们也别指望能杀了我。山下已经来了许多给父亲祭奠的世家宗主,你们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夺位,就不怕被百家议论吗?!”
他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却让满殿的人都无法反驳。
云起昨日刚去,此刻山下确实已聚集了二十多位世家宗主。有人因为云铮的这番话而打起了退堂鼓,却有人越发火大:“你们不要听他瞎扯,他一个孩子能坐得稳这位置吗?别忘了他天资有限,过去连云起都不喜欢他!又怎会允许他坐宗主之位?!”
这人刚叫嚣完便立刻有附议声响起,云铮怒道:“我从未说过要坐宗主之位!我是天资有限,但云然不是!这宗主之位由他来坐谁还有异议?再有便是心怀不轨,想要踩着云氏历代所有宗主的灵位爬上去了!”
他这番话是运着灵力说的,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人人都哑了声,却忽然有人鼓起掌来。
云然踮脚看去,一个霜白的身影从殿门外走进来。阳光在那人身后铺开,恍得他有些看不清。
但他却看到不少人都向那人行礼,口中纷纷说着:“凤宗主。”
凤君乾双手负于身后而来,俊朗的眉宇间神色无澜,一袭皓月暗纹袍将他衬出了莲华般的出尘淡雅。
周身唯一的异色便是腰间的紫色仙剑,不少人见到那把剑都纷纷倒吸气。谁都知道凤氏宗主平日从不佩剑,这把紫霄之所以广为人所知,是因为凤君乾每次用它时都杀了一些难以被遗忘的名字。
云然看着那对雪白的靴子停在了面前,一尘不染的靴面上是白色丝线绣的皓月暗纹。他虽然没见过凤君乾,却认得这皓月纹。
云铮对他说过许多次,碧灵凤氏的宗主与父亲关系很好。
他看着那人提起衣袍的下摆,居然蹲下来平视着他们。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云铮,云铮却对着凤君乾认真一礼:“凤宗主。”
“铮儿,凤叔叔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凤君乾摸了摸云铮微红的眼角,唇边的笑宛如月色下盛开的昙花,只一瞬便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他站起来,转身看着满殿的云氏亲族,从乾坤袖中取出了一纸信封:“此乃云起宗主逝去前,当着我与离尘长老之面所立的遗愿。他正是担心身故后一双幼子无所依,因此以云氏第五代宗主之名传位于云铮。”
他这话刚说完,满殿上的人皆大声议论起来。虽然吵杂,却能听出大部分的声音都是“不可能,怎会,荒唐”之类的。他也不多解释,一双凤眸冷漠的看着这些人,直到有人终于大声质疑:“为何我云氏的宗主要靠你凤氏之口来宣告传于谁?”
凤君乾冷笑道:“这便要问你们自己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云起宗主如此不放心,居然要借我凤氏之手来扶下一任宗主继位?”
他的声音犹如冬日的一道疾风,刮的殿上人人都面露菜色。云铮抓着云然的手,云然能感觉到他在隐隐发抖,于是更加用力的握紧他,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那叫嚣的最大声的,便是一开始箍住云铮咽喉的男子。他名唤云鹤,是云氏旁支一脉中身份最尊贵的。他亦冷笑道:“你说云起当着你与云离尘的面立遗愿,可云离尘人呢?云起昨日去后便再无人看到他,这封书信也可以是伪造的!”
凤君乾施施然的将信收回袖中,全然不顾在场的云氏亲族们的脸色,他道:“此信是否伪造,等百家宗主都到后我自会让他们看一遍,相信云起宗主的字迹与他的灵力符印大家都不陌生。至于离尘长老嘛,应该也快到了,各位稍安勿躁。”
他说完便不顾云鹤的叫嚣,又蹲在了云铮与云然面前。云铮看他一眼,似乎有话想说,凤君乾伸出一指,轻轻按住了云铮的唇:“铮儿,一会待离尘长老来了后,你便是云氏的第六位宗主了。这是你爹决定的,你可明白其中的深意?”
云铮惭愧的摇头,声音轻的只有云然与凤君乾可听清:“凤叔叔,铮儿天资有限,怎可担起宗主大任。”
凤君乾弯起嘴角,还未开口便听云然急道:“兄长你说什么呢!爹这个决定太正确了!除了你还有谁能坐上那张麒麟椅!”
云铮恼怒的瞪着云然:“你天资比我高,修为也已超过了我,宗主之位能者居之,应该你坐才对!”
云然急的一跺脚,凤君乾安抚的拍拍他,看着云铮道:“铮儿,你可知作为一门宗主最重要的是什么?”
云铮:“自然是修为与品性。”
凤君乾:“你只说对了一半。修为品性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懂得进退取舍间孰轻孰重。”
云铮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凤君乾又道:“云起曾对我说过你并非天资有限,只是太在意修为了。他总让你平心待之,可你却被长子的身份压着,给自己上了枷锁,不愿解开。”
他顿了顿,继续道:“云起总说他对不起你们,特别是你。他说夫人走后,这个家若没有你便真的不成样子了。他跨不出这个劫,只能选择闭关不去面对。让云然依靠你,你却无所依。他说你才八岁,却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他真的愧疚,却不能亲自与你说声对不起。”
云铮低下了头,白皙的小脸蛋爬上了红云,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在拼命的压抑情绪。凤君乾叹了一气,伸手覆上了他的眼睛:“铮儿,若你想哭便留着回到房间再哭。从今日起你必须撑住云氏一门的基业,照顾云然,这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亦是最后的拜托,你明白吗?”
云铮的眼前一片黑暗,但他却从凤君乾的掌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他确实太久都没有依赖过任何人了,以至于他都忘了,原来有个人护住的感觉是这样的安心。
喉咙酸涩到发不出声音,他努力吞咽了好几次才说出口:“凤叔叔,谢谢你。”
凤君乾收回手,终于看到了那双恢复清明的眼睛。他点点头,正想起来,身后又开始有议论声不绝于耳。
“凤宗主,劳您久候了。”云离尘带着两位云氏辈分最高的宗室长老,身后跟着四位弟子跨入殿中。
众人的议论声便是在看到那两位长老手中所捧着的仙剑时发出的,也有一些人脸色苍白,心虚的目光开始四处闪避。
凤君乾朝云离尘弯起嘴角:“辛苦离尘长老了。”
云铮浑身僵硬,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昨日父亲去后便失踪的两把剑居然被寻回了?
他屏住呼吸,看着云离尘对他行了跪拜大礼:“离尘见过宗主。禀告宗主,我与二位长老在云鹤的房中寻到了梵音与焚情。云鹤将它们藏在暗格中,还施了咒阵,显然是有不轨的企图。”
第五十八章 不可以,我是你的兄长啊!
他一番话说的简洁明了,先是对云铮行了云氏的跪拜大礼,认了云铮的宗主身份,接着又说了梵音与焚情被云鹤藏匿,惹来众人哗然。
那两位长老待云离尘说完,也上前对着云铮一礼。右边捧着梵音的那位道:“宗主,离尘长老寻到我们时,说了有人会趁云起宗主逝去后作乱。开始我们并不相信,但眼下看来,我云氏一门果然出了败类,居然要劳动凤宗主来帮忙,实在羞愧。”
他说完便与旁边那位一起将剑递了上去,云铮接过那两把沉重的剑,眼底动容,面上却冷然:“多谢二位长老相护。”
“宗主,既然事情已明了,是否该动用家法处置?”云离尘道。
云鹤身边众人闻言纷纷退避,将他四周空了出来。云鹤目光一寒,抽出佩剑道:“你们谁敢动我?他云铮一介黄口小儿,修为又低,你们是疯了才会助他上位!这是想毁了云氏吗?!”
他说的极为不敬,云离尘眼中已有杀气,那些宗亲们却又开始犹豫。
云鹤虽行为有差,但说的确实在理。若将修为不高的云铮捧上去,他日岂非谁都可踩着云氏?还谈什么家族颜面?
一时间众人又面面相觑,云鹤见状越发猖狂:“你们既然会犹豫,便知我所言非虚。我是藏起了梵音与焚情,但那还不是因为云起这些年越来越荒唐?自从他夫人去后,他可曾担起过一天宗主之责?终日便只知闭关逃避,族中大小事务何时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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