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箐当时面对着赖于声时很惊讶,十八岁时犯的错误无力承担只好把儿子放在孤儿院门口,现在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被领养变成对家的弟弟。
赖宗宪以自己的想法来定义弟弟,以为弟弟会曾恨抛弃他的生母,结果现在赖于声却更加厌恶他,厌恶他总是一切都私自做好决定,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要加害。
所以赖于声把哥哥的计划全都告诉了魏箐,魏箐年纪不小了,她不想再和后辈去斗去争,她深深明白哲科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挽回的余地,王哲也总是纵情声色,她在得知赖宗宪的计划后就开始寻找替罪羊,和赖于声一起把哲科偷税漏税的矛头指向王哲和替罪羊,自己得以完好无损的脱身。
赖于声也早早的就和魏箐坦白了自己要离开的计划,问她愿不愿意一起,也许是阿妈给他的母爱时间持续的太短,他和魏箐相认不过半年,他就把她列入了要带走的名单里。
魏箐答应的时候他很高兴,虽然多一个人就多一点风险,但是他多了一个亲人。
“你资料全都搜集好了?”赖宗宪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后牵着出了浴缸,拿着浴巾在弟弟身上擦着。
“嗯。”
赖宗宪想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递交上去?”
赖于声说:“明天,明天叫助理交上去。”
“好。那你早点回来。”
赖佑声正在吃奶娘给他剥的水果,看见妈妈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小脑瓜里有点想不通,刚刚不还是在书房里吗?
他跑到书房去敲门,没有回应,又看了一眼楼梯上的赖于声,确定了这是妈妈。
“你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我会变魔术。”赖于声在楼梯上的时候就看见小孩傻不愣登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故意逗他两句。
小孩信以为真了,两只大眼睛瞬间闪起来,惊呼说:“真的啊?”
“嗯,真的,我把你爸变没了,以后就我俩了,好不好?”
赖佑声将信将疑,还伸头往赖于声身后看,生怕他爸是躲在那后面吓他,没有发现人,他挤了一下眉毛,问:“他去哪儿了?”
早些时候赖于声不接受他,他爸给他的关爱虽然不及奶娘,也算是当时在他生命里第二对他好的人了,虽然现在他妈有抢占第二的趋势,可是还差一点儿。
小孩被他骗住了,赖于声下完楼梯走到儿子旁边,摸摸儿子的头,说:“爸爸睡觉呢,别去吵他,我出去一趟。”
他转身就准备去门口穿大衣,手却被小孩子拉住了,赖佑声问他:“你还回来吗?”小孩比旁人想象的敏感聪明很多,之前过年在本家的时候他妈妈就说以后会有旁人当他妈妈,他不乐意,现在又说他把爸爸变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总感觉妈妈很排斥爸爸,总有种会瞬间离开的感觉。
赖于声被问住了,他低头看着儿子,拿大衣的手停住了,说:“会回来的。”
开车去了公司,助理把他需要签的送了进来,有些其实是需要赖宗宪亲自签的,赖宗宪把权力给了他。
剩下的就是哲科的财务报表资料审核,厚厚的一沓纸质加上助理给他的电子报告并不是很少的工作量,开始时是下午四点多,审核中途助理端了晚餐上来他简略的吃了两口,快到结尾的时候一抬头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赖于声在椅子上伸展了一下因为长期低头而酸胀的肩膀,收尾工作交给助理并交代他明天准时上交资料后就乘电梯去了底下停车场。
停车场C区的一片区域上面的灯坏掉了,他路过时没有在意,突然身边的一辆车开着远光灯就照在了他身上,他看不清车里的人,皱着眉头捂了一下眼睛,走到车旁边敲了一下玻璃。
车门打开后就被一双手拉进了后座,祁钰山没回用的力气都很大,本来被灯照得就晕眩,他不耐烦的甩了下胳膊。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祁钰山靠近赖于声,想与人接吻,驾驶座传来一声故意的咳嗽声。
赖于声把祁钰山往旁边推了推,说:“疼!”
魏箐坐在驾驶座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俩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并不是很看好祁钰山和儿子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瞒着赖宗宪有很大的风险,而是他每次看见祁钰山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人眼睛底下藏着狡诈的心思,四十多的她看透过很多人,她觉得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但是一直没和儿子说。
“妈。”赖于声自然的叫了一声,自从和魏箐相认之后他就这样叫她了,赖于声觉得这样叫出来自己才有多一个亲人的感觉,魏箐也挺喜欢,实际上她对赖于声还是觉得有所亏欠的,所以她现在才会尽力的帮儿子求她帮忙的每一件事情。
魏箐把一张银行卡拿出来转身递给赖于声,说:“卖房子的钱存到这里面了,还有一套,你确定不卖吗?那套已经好多人找我要了,有个好价钱。”
赖于声摇摇头,那套是赖宗宪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宅子里还放了哥哥送给他的但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大多数是比较有价值的画和珠玉,收拾起来比较麻烦,卖出去的话动静也比较大,那就放在那里好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他还是挺喜欢那些东西的,哥哥送给他的,属于他的东西。
“好吧,你和佑声的护照准备好,一有机会就打电话给我,”魏箐停顿了两秒,儿子其实之前的计划里是没有赖佑声的,在前不久的悦盛娱乐的晚会里才告诉她要带上佑声,她挺惊讶,因为她知道儿子先前并不是很喜欢佑声,她又问:“你确定要带上佑声吗?”
“嗯。他是我的。”赖于声点点头,把魏箐递过来的卡放在了大衣内层的口袋里。
“好,那到时候我们分开走,你带着佑声,我和他一起。到了目的地再说。”魏箐指了一下祁钰山,不经意的瞪了那个人一眼,对方并不在意他的眼神,歪着嘴角冲她笑了笑。
“好。”
第二十九章
赖于声回到家陪儿子玩儿了会,说明天带他去欧洲玩儿,虽然赖宗宪没说要带上儿子,可是赖佑声生日将近,他不可能把小孩一个人留在家里。
赖佑声很激动,除了那次回赖家本家,这应该是他和家人第一次出国玩,他不知道法国在哪里,只能从妈妈嘴里大致了解是个挺远的地方。
他问:“哦……那我要在那里过生日吗?”
“应该是的哦。”赖于声躺在儿子的床上看着被窝里的小孩,床头黄色的灯光照得小孩眼里好像有太阳一样,他问:“你开心吗?”
这是他妈妈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他当然开心,咯咯笑了两声,想到了爸爸之前和他说的秘密,他嘴角更是咧到耳后根去了,大呼了一声开心,用鼻子蹭了蹭妈妈的鬓角,说了句晚安,不一会就睡着了。
从儿子房间里出来,他有些饿了,这几天都没有很规律的饮食,几乎是想起来就吃一点,晚上那两口晚餐已经消化完了,肚子空空的,有点心慌。
保姆这个点已经睡下了,他不好再叫人起来,自己去厨房简单的煎了一个鸡蛋,拿了两片吐司在面包机里面热了一下。
屁股靠在餐台上站着不过吃了两口,赖于声被突然而来的一阵腹痛搞的直不起腰,捂着肚子晃晃悠悠坐在了餐椅上,揉了好半天腹痛才终于缓和了。
自生下佑声之后,这种腹痛和先前小腹的垂坠感总是隔一段时间出现一次,有时隔两个月又时隔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食欲被刚刚的腹痛给减了大半,赖于声悻悻的随意把手里的面包放在了桌子上,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那一口也吐进了垃圾桶里。
楼上有脚步声,声音逐渐靠近,出现在楼梯那边,赖宗宪醒了。
赖宗宪一醒来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晚上十点多,弟弟没在身边,他起来下楼去找,看见餐厅里弟弟坐在餐桌边,噘嘴着捣鼓着桌子上咬了两口的面包,看起来既委屈又招人疼。
“饿了叫保姆起来就是。”赖宗宪走到旁边,把弟弟从椅子上搂起来抱在怀里,觉得怀里人瘦了些。
“不用,没什么食欲。”赖于声用胳膊搂住了哥哥的腰,大概是心理作用,alpha费洛蒙一围绕着他,他就觉得安心舒服不少。
“想吐吗?”
赖于声摇摇头,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哥哥是想着肚子里能有动静呢,他把人推开瞪了一眼说:“你想多了。”
赖宗宪呵呵笑了两声,把桌子上的面包和盘子摆到一边去,托着弟弟的屁股把人放到了桌子上之后,手撑着桌沿开始吻弟弟的脖子。
“你不会还想做吧?”吻一点点的落下来有点发痒,赖于声往后躲避,两腿却被打开固住,死死贴着面前的人。耳边哥哥嗯嗯轻喃的声音像是在和自己撒娇,他有些无奈,甚至有点后悔逼走了哥哥的那些情人,也许自己还好过一些,他问:“你就不怕我因为这个跑掉吗?”
赖宗宪没想到弟弟会问这样的一句话,他作为一个alpha又是正直壮年,他当然不觉得这些是在过度纵欲,弟弟的费洛蒙的气味让他很称心,他恨不能天天把人带在身边做那事,他回答说:“你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弟弟说要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时候还因为自己不让他和同学去旅游气得说要离家出走,结果大半夜又因为外面冷得受不了,悄悄的钻到他被窝里睡觉,他知道弟弟走不远,当他是闹着玩儿,况且他一直叫人盯着。
“你跑到哪儿我都能给你揪出来。”
这是赖于声当晚意识模糊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飞机上了,他被绒毯裹的紧紧的,儿子也躺在他旁边,头靠在他肩膀上,手里拿着手机看着动画片。
早上起来的时候奶娘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赖佑声在楼底下等着家里大人下来,等的时间倒是不长,但是却是他爸抱着他妈从楼上下来的。
赖佑声踮起脚尖去看怀里的大人,问:“他怎么了?”
“睡觉呢,走吧。”赖宗宪说。
昨天下午赖宗宪睡足了,起来后在餐厅里又折腾了弟弟两回,弄得弟弟到最后什么也射不出来,在高潮的时候只能扶着他肩膀发抖,前端可怜的挤出一两滴透明的粘液之后就昏了过去。
等两个人彻底停下来的时候天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浅蓝,快要天亮了,赖宗宪想着反正去法国要十一二个小时,在飞机上睡就是。
于是在飞机上,儿子都无聊的睡一觉醒来开始玩手机了,弟弟还没有醒的趋势,赖宗宪差点就以为弟弟叫他做坏了。
珠宝展是第二天,佑声生日正好赶在第三天,赖宗宪打算得很清楚。
既然情人已经都被弟弟逼走了,而且弟弟现在对儿子很好,那就是时候把弟弟留在身边了。
他和所有初次求婚的小年轻一样,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亲人,也就是佑声,告诉他自己打算在他生日的那天向他妈妈求婚,希望在那天的时候他能够好好表现,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运气好的话还能添一个小妹。
他是不把那些旁人眼里的伦理问题看在眼里的,只要弟弟愿意把戒指戴在手上,他也就没必要管别人怎么说。
赖佑声当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他上学前班的时候听别人的小朋友说爸爸妈妈结婚了才有的小孩子,他不懂,和别人争执了两句,说自己爸爸妈妈还没有结婚就有了他的,结果那个小朋友直接就否定了他的话,说他爸爸妈妈并不相爱,他差点和人打起来,索性有老师拉着才不至于。虽然他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结婚,也不懂兄弟之间的伦理,但是爸爸马上就要求婚了,他就没工夫究其缘由了。
到达法国时是那里的晚上七八点,小孩熬不住,俩大人就先到酒店让小孩子睡觉,赖于声在飞机上睡饱了,这会儿肚子饿,他哥带着他到酒店下面提前预定好的餐厅吃晚饭。酒店地处巴黎最繁华的地段,先前赖于声也不是没来过,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和他哥哥来这里谈生意,没有玩乐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在工作做完的时候在市区里晃悠一下,散散心,大多空闲的时候都被哥哥缠在酒店里做-爱。
服务生先给他俩斟好了酒,赖于声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葡萄酒的香气在靠近杯口的时候就吸了满怀,带着丝丝的花香。
赖宗宪问:“喜欢吗?”
他耸耸肩,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也许是从孤儿院出来后他的生活一直很优越,他反而觉得平凡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他之前甚至和魏箐诉说过自己幻想的和佑声离开后的生活,也许会在北欧的一个小镇上盘下一栋宅子,一楼开个不大不小的书店,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有一处打发时间的地方,白天他呆在书店里看书,儿子去上学,晚上可以在二楼学做一些新菜。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些幻想里面没有祁钰山。大概是因为和儿子关系缓和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对祁钰山似乎没有先前那么依赖了,他成熟到觉得两个人总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么一天,想着那一天会像自己离开哥哥之后度过的每一天一样平凡普通,好像也就没有那么不舍了。
“想什么呢?”赖宗宪的开口问了一句,弟弟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估计是没有休息好,他又说:“不是饿了?吃点东西吧。”
餐点十分精致,赖于声拿着小勺舀了一下前面的比较显眼的甜点,甜点上面浇了一层酸甜的蓝莓酱,他很中意,主食没有怎么吃,甜点却被一勺勺的舀干净了。
哥哥看着他笑,赖于声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没有的事,您甭想了。”
他哥哥拿起腿上的餐布擦嘴,眯着眼睛,装无辜说:“我想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赖于声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嘴,拿起面前的酒杯猛的把剩下的一口咽了进去,把空酒杯放在哥哥面前又想伸手去拿对方的酒杯,却被按住了,问:“你喝我的干什么?”
他挑了一下眉,用略带挑衅的口吻说:“没什么,今天高兴。”
哥哥一定是知道自己没有怀孕的,只不过是在嘴上面逗逗他,不然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喝酒的。
吃完后赖于声准备回楼上看看佑声有没有醒,被哥哥拉住了,说小孩子有人看着不用他操心,就拉着他去逛逛去了。
巴黎的夜景一向是最浪漫的,不远处的A型铁塔上面的灯光忽闪忽闪好像是镶了巨大的钻石,赖于声乖乖的被哥哥牵着并肩一起走,眼睛因为灯光的闪烁而有些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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