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
卫西盯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客户,赶紧趁热打铁地推销道:“你办一张我们公司的会员卡,我就替你解决此事。”
王悦:“……”
卫西看清她脸上的震惊,还以为是自己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她,赶紧开口:“或者这样也行,你给我二十万,我卖一张转运符给你。”
王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发现他竟然不是开玩笑的表情。
就听又一声追问:“那么,你刷卡还是转账付现金?”
卫西话音刚落,就见眼前这姑娘眼眶泛红,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捂着脸呜咽着跑开了。
他愣在原地,转头追随她的背影,心里一阵着急,怎么回事啊,客户怎么就跑了啊!
团结义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恨铁不成钢地跺脚道:“师父啊!您怎么回事!咱们推销也讲究技巧的啊!你怎么能说一个姑娘眼纹深重皮肤暗沉!你看人家听得气都气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再来买我们的东西!”
卫西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做生意果然还得靠自己大徒弟!
***
卫西吸取了教训,也不乱说话了,安静地吃起东西。
他吃东西的速度奇快,没一会儿就把方圆半米内的桌面吃空大半,会场工作人员一看这可怎么行!又不敢阻止他吃,只好擦着汗一直在后头跟着补充,场面堪称一绝。
好在正常宾客都是来这结识人脉拉关系的,实在没人会跟他这样躲在角落里一直吃,因此餐桌边上并没有多少人发现到他的壮举。
不过还是有人知道他是谁的,卫天颐正衣冠楚楚地端着酒杯,便见对面正在叙旧的老朋友谭富频频打量自己身后,然后终于憋不住似的面色古怪地开口:“老卫啊……没想到你大儿子还挺能吃的……”
卫天颐回头一看,看见跟在儿子身后那一大串端着托盘正在补充餐点的工作人员,脸立刻绿了。
他尬笑几声,额角青筋直跳,嘴角抽搐着上前阻拦:“别吃了你!”
卫西一口黑森林还咬在嘴里,被他按住夹餐点的右手,当即就是一怒,谁知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卫天颐身边的谭富。
团结义一见谭富也愣了:“师父,这人眼袋为什么那么大啊?”
谭富的眼袋真不是一般的大,几乎都要挂到脸颊了,看起来还一片青黑,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没精神的样子。
就听卫西理所当然回答道:“因为他是我们的客户。”
吸取到刚才气走客户的教训,卫西也不再胡乱推销,咽下蛋糕后竟表现得出奇礼貌,主动朝谭富说了句:“你好。”
还学着会场里其他人打招呼的样子,朝对方伸出了一只右手。
谭富见他模样漂亮又彬彬有礼,立刻把他刚才狂吃糕点的画面抛到了脑后,笑眯眯地跟他握手:“哎哟,那么多年没见,长大了不少。”
卫天颐看着眼前的画面,一瞬间仿佛坠入了不似人间的梦境,他抱紧内心几乎缥缈的幸福感,心说这孽障可算还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要给自己长脸。
下一秒,就听卫西开口:“这位先生,太仓宗的会员卡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卫天颐:“……”
“???”谭富迷茫地看向卫天颐,“你儿子现在开健身房了吗?”
团结义赶紧上前递名片:“您误会了,我们是专业替人消灾解厄的,承接算命相面风水驱邪多种业务,除此之外,还有养生保健私家侦探以及鬼屋游乐项目可供选择,您可以了解一下。”
谭富:“算命……驱邪……?”
卫天颐黑着脸死死地瞪着自家大儿子:“不用理他,他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用听他瞎说八道。”
谭富看到他的脸色,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老朋友家什么不可说的禁忌,沉默一阵后尴尬地笑了起来。他收起名片,笑着对卫西道:“叔叔祝你事业兴隆啊,不过会员卡还是算了,我也不需要这些。”
卫西跟他对视了一眼,目光几乎穿透他暗沉的瞳孔,谭富被看的愣了愣,笑着继续道:“你现在都二十多了吧?上一次见你时还在上高中呢。唉,时间走得可真快,一转眼变那么大了。我跟你爸好多年没见了,这几年逢年过节也没时间拜访,来来来,叔叔补个红包给你和承殊。”
他说着摸出钱包,递了张卡过来,笑着道:“臭小子拿去花吧,里头也没多少,就五十来万,给女朋友买个包还是够的,记得分一半给你弟知道吗?”
一旁的卫承殊闻言默默地抬头看向自己大哥。
卫西把卡交给团结义,对上对方的目光,眼神里写着你看我做什么?
卫承殊又阴沉地把头转开了:“……”
五十万虽然够不上门派金卡,不过也不算少了,因此卫西虽然被拒绝了办卡要求,收下钱后沉默片刻,还是示意团结义掏出一张普通会员卡来,递给对方。
谭富看着那张粗制滥造,还绘了不知什么奇怪纹路,仿佛是在路边小打印店定制出来的灰色卡片:“……这是什么?”
卫西:“会员银卡,你收下它,贴身放着吧。”
谭富迷茫地伸手接下,接到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竟震了一下,最近一直十分疲惫的双眼也仿佛轻松了一点,他回过神来,觉得这是错觉,又稍稍不安地觉得这错觉为免太真实了一点。因此怔怔地看了圈手里的卡片,他还是没来由地觉得玄乎了起来:“没想到还真有会员卡啊……银卡,是纯银做的吗?”
卫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当然是路边打印店里定的了。”
谭富顶着他那对巨大的眼袋沉默地看着他:“……哦。”
****
“那边没事吗?”宴会厅角落,夏守仁看着不远处跟卫西交谈的大眼袋男,戳了戳自己靠在墙上的好友。
朔宗上台前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拨散开了。他靠在墙上,一边扯开领带,一边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场景,眼帘微垂,不以为意:“没事。”
“你居然觉得没事!”夏守仁难以置信,“哥们,他差点把我手指头给咬断你忘了吗?还有你有没有看见他刚才到底吃了多少东西!这像是没事儿的表现吗?他大嘴一张可以吃完整个宴会厅的人啊你清醒一点!”
朔宗不紧不慢地解着衬衫顶端的扣子,闻言皱起眉头,瞥了朋友一眼:“小声点。”
话音落地,那边的交谈结束了,满脸隐忍的卫天颐带着满脸茫然的谭富以及神情阴沉的卫承殊径直离开,留下卫西和他的大徒弟继续在桌边吃喝。
卫西端在手里的托盘东西已经堆到快要放不下了,他嘴里忙着嚼动,目光四下一扫,发现了角落这边的休息室,带着托盘走了过来。
夏守仁看见他就手指头疼,不止手指疼,尾巴也跟着疼,吓得连退好几步,惊慌失措道:“我靠!他进来了!他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朔宗将手上的领带随手丢上桌面,拉开门让卫西进来,冷冷地示意夏守仁不要多说:“闭嘴,他没那么危险。”
紧接着便见卫西站住了脚步,端着那个巨满的盘子,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朔宗目光跟着一扫,才发现自己估计是最近被喂习惯了,加上刚才忙着演讲也没顾得上吃东西,对方进门的时候顺手就从盘子的顶端取下了一枚糕点。
他拿着那枚糕点,跟卫西沉默对视着。
下一秒,卫西将餐盘放上桌面,提拳就凶狠地扑了上来——
“这是我带给我二徒弟的!你好大的胆子!!”
朔宗:“………………”
夏守仁:“………………”
夏守仁无语地看着那边瞬间打得昏天黑地的俩人,果然是真的一点也不危险呢!
第三十四章 太仓宗终于有正经石碑啦!
休息室里的陈设被打砸大半, 夏守仁在漫天乱飞的玩意儿里仓皇地躲避着。
好在卫西终究是没能打过, 然而他诡谲的打架路数和连啃带咬的手段也给对手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跳到对手背上拔脑袋被扯住衣领一把拉下来的时候, 卫西依旧浑然不惧,目光凶狠地盯着朔宗,打算拼死一搏。
不过对方并没有如他所想地趁着优势继续缠斗, 而是黑着脸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盯着他,眼神里仿佛有未尽的千言万语。
卫西只当他要放狠话,气势一刻不停地针锋相对。
朔宗最后却只是烦躁地捋了把自己凌乱的头发, 一把将他丢开:“你他妈真是……那么多年了脑子一点没长。”
卫西一看他居然还敢无缘无故地骂人, 顿时大怒。
这时候外头的团结义可算发现了不对劲,震惊又迷茫地冲进来劝架, 才好歹哄住了担心误伤弟子的他。
团结义不分青红皂白:“怎么回事啊?师父你被欺负了吗?”刚才进来的样子好像是打架输了,欺负自己师父的家伙哪怕是国民高富帅他也不会原谅的!
朔宗看到他后脸色却更加不好了, 看上去简直一秒都不想多呆,披上外套就没好气地喊了声夏守仁, 预备离开。
结果他开门之前,又被卫西一把拦住:“把我徒弟的糕点还给我!”
朔宗低头跟他对视片刻,张口就叫:“夏守仁!去把后台剩下的所有吃的全部打包给他!”
然后沉声问:“满意了吗?”
卫西不是得寸进尺的人, 得到这样的补偿也觉得够意思了, 收回了拦住对方去路的手。
朔宗却没有露出解决麻烦的高兴样子,反而看起来马上就要气死了,临走之前还伸手重重地拍了他额头一把。
卫西躲避不及,想反击的时候,对方已经披着外套脸色铁青地离开了。他走得头也不回, 唯有跟在身后的夏守仁频频回首脸色复杂地张望。
卫西被打痛的脑袋心想,这人怎么这样!
***
这边的动静当然没几个人知道,宴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几个人会来角落的休息室浪费时间?等到后半场想来的时候,才有人发现此处的休息室停止使用了。
也没人多想,毕竟偌大的场地并不止这一处休息的地方。
卫天颐更是一整晚都没休息过,满场喝过一圈,临近结束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跟谭富道别。
谭富是他挺多年的老朋友,意义跟在本地打拼认识的其他商人都不太一样,总是格外地看重些。
因此临别前他看着老友的脸色,他忍不住关心了一句:“你一看就很久没休息好了,咱们这个年纪啊,也不能只顾着工作,身体才是革命的金钱。”
“你说这个啊。”谭富摸了摸自己的眼袋,自嘲地笑了一声,“唉,以前也没有那么严重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越长越大,可能真的是用眼过度了吧?眼睛确实累得厉害,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地胀痛。”
不过今天倒是奇怪得很,他居然一整晚都没有感觉到胀痛,谭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忍不住翻出口袋里卫西给的会员卡翻看,笑道:“几年没见,小西性格变了不少啊,开朗了很多,居然还做起生意了。”
卫天颐一听,顿时没好气地跟朋友诉苦起来:“你知道什么,这个孽子简直都快气死我了,做的这个什么狗屁神棍生意,居然直接把家里当成了办公场地,你看着吧,我早晚有一天得把他搞的那些破玩意给拆干净了。你也是,根本不用搭理他,他给你的这个破卡,你出去之后找个垃圾桶直接扔了就行。”
谭富笑着劝了越说越气的卫天颐几句,不过他也不太信这个,为了安慰老友,立刻承诺过会儿就将这卡片丢掉。
卫天颐可算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壕战友,心说这世上果然还是有明白人的。
结果没高兴多久,临走之前,他又看自己大儿子手上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购物袋,打开一看,袋子里装满了糕点。
这是吃完喜酒还要拿伴手礼吗?谁他妈来参加这种商会还连吃带拿?卫天颐简直要疯,然而大儿子一脸“你敢丢掉它我就敢打你然后让你一个月吃不饱饭”的表情,他又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车里,卫承殊一直沉默地盯着自家大哥,眼睛里写满千言万语。
一人一半的红包……
卫西专注地数完糕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你看我干嘛?”
卫承殊转开眼,表情比来的时候更阴郁了。
****
跟老友到别后,谭富一身酒气地离开宴会厅,下台阶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个垃圾桶,听到他跟卫天颐谈笑的助理便贴心地问:“谭总,要我帮您拿去丢一下吗?”
谭富愣了愣,看了眼垃圾桶,又看了眼自己手中那张平平无奇的卡片,当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鬼迷心窍地将东西又塞回了口袋里:“不用,我们走吧。”
下楼的时候他绊了一跤,差点摔在开来接自己的车轮下,好在被助理及时给扶住了。司机慌张地下车道歉,谭富捂住眼睛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用紧张。最近他总是看不清楚东西,有一次开车的时候还错判了红绿灯,要不是路上的其他车子在他启动的时候疯狂鸣笛,他差点就径直开出去挨车撞了,刚才也是忽然觉得眼前的台阶是平地才一脚踩空的。
谭富叹了口气,因为这个原因他已经很久没碰车了,也觉得自己真的是用眼过度才会出现那么多的失误。
司机和助理在公寓楼下跟他道别,谭富一边揉眼睛一边走进电梯,可能是天色比较晚了,大堂除了物业的几个值班人员外看不见任何住户。
他走进电梯,按下自家的楼层键,电梯上升过程中眼睛又胀痛了起来,他难受地眨了很久也没有改善,索性掏出兜里刚才路过药店新买的眼药水,想给自己滴上几滴。
摸眼药水的时候袖子好像带出了什么东西,他听到一声东西落地的脆响。
谭富下意识要俯身去捡,谁知正在此时,脚下轰的一声,电梯忽然停止了运行,灯光也随同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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