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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放弃么？要放弃这整一面的默写题么？
他默默的看了眼试卷上默写所占的50分，内心缓缓的流过一行血……相对的同时，腹间升起了一股酸意。
不……说什么腹间升起一股酸意……
小胖子挠了挠头，在开考还不过十分钟他居然想去厕所。
唔……可是给监考老师说自己想去厕所的话，好像显得他很多事耶，而且一般哪有考生考了十分钟就要求上厕所的？
就算老师不会觉得什么，别的考生肯定以为他是去厕所作弊吧？！
不行不行！
小胖子摇摇头，撅起嘴巴含泪告诉自己一定要强忍住！
可腹间的尿意随着时间却越来越急，再加上顾夜蕴看着试卷的焦躁，两种急缓慢的交合在一起，最后来势汹汹，逼得小胖子红了脸颊，竟实在无法忍耐！
憋不下去了……
要……要出来了……
小胖子微微的喘着气，在不惊动别的考生的情况下，屈服的举起了手。
那个很欣赏他的数学六年级老师注意到后，立刻朝他走了过去。
“老师，我……我想……”顾夜蕴有些害羞的小声，伸手朝门外厕所方向指了指，挤眉弄眼：“你懂得，老师……”
含含糊糊的话配合着手势，老师的话应该会明白吧？
小胖子不靠谱的想着：这样就算他去了厕所，别的同学也不会知道他去哪了。毕竟他根本就没提厕所两个字。
悲伤的是，他眼前站着的是个数学老师。
老头疑惑的看了看小胖子略带请求的模样，又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啊……
看到那手指尖指的方向，老头忽的恍然大悟！
难怪这小子说话的声音这么小，且还用动作笔画！原来是发现了什么！
他再度投给顾夜蕴一个赞赏的目光，随后信步朝那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夜蕴傻眼了……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走了？
他急了，腹中情况实在让他顾不得矜持，不得不准备开口将自己的意思完整表达清楚……不料却见那位走掉的六年级数学老师顺着自己手指指着的方向坐位，伸手将一个男生的后领提了起来。
“小子！居然敢作弊！”
顾夜蕴：“……”
某人生生的把即将出口的请求咽回肚中。
话说，卧槽这什么情况？
“要不是那个小胖子用手势告诉我，只怕这次就让你给逃过去了！”数学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将那个男生扯过身训斥着，对待作弊者丝毫不留情，老脸上除了震怒更多的是嫌弃。
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作弊的学生！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到的男生低下头，遮掩住眸内闪过的一丝狠毒。
居然有人告密？！
老师怒训的声音不过如一阵风吹过耳际，他更在意的是居然有人告密！
暗暗捏紧拳，他稍稍抬眼，找到数学老师口中所谓的用手势的小胖子，顿时眸光似利剑，恶毒的刺向顾夜蕴。
顾夜蕴欲哭无泪。
他只是想上个厕所而已，怎么就摊上这个事了呢？
要忍不住了……要忍不住了啊！
小胖子无声的抽泣抽泣，收紧十指，咬住嘴唇‘哐’的一下站起身，也不管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分，当着所有人的面忍无可忍的奔出考场朝厕所奔去。
什么考试什么分数什么的都去死吧！
现在厕所最重要，厕所最重要！
他去的愉快，被抛弃的身后考场现实中，另一位教五年级的监考老师面无表情的走到顾夜蕴所坐的地方，将那张被放在桌子上还空白一片的试卷收了起来。
六年级的那个数学老师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那个小胖子怎么就突然飞奔出去了？
不过眼下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两条发白的眉毛倒竖着，拽着作弊的学生恶狠狠道：“你，现在跟我去校长室！”
男生身子一颤，却是什么也没说的沉默的跟着老师走出了考场，只是在出去时，满怀深意的朝厕所方向投了一眼……
结果语文这一科目，顾夜蕴虽举报有功,却被算为了弃考。但因为他的优秀品行、正义的举报，学校在忽视他后来其余几门科目成绩出来后惨不忍睹的分数下，决定在期中考试后的新的一周中召开表彰大会。
误打误撞，在期中成绩中惨败的顾夜蕴被戴上了荣誉勋章，在学校的大礼堂里接受了全校所有师生的表扬……但其中，并不包括他的二哥和那个被举报的人。
坐在大礼堂的中间，顾夜涵冷静的望着站在礼堂讲台上那已经喜得找不着北的胖子。
据他所知，三弟这一举报，学校方面直接将那个作弊的学生退学处理了。
那个作弊的学生家里虽不算多大家世，但过往在学校里，他也偶尔的会和那和那个学生遇见几次。
那是个长得非常出色，但是却带着一脸煞气的人。
顾夜涵不安的皱起眉，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惶恐。
三弟这次的举动……或许已经会埋下隐患。
他难得担忧的想着，诚心的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第十八章 别扭
学校的荣誉那是在学校里的事，回了家，褪下书包，顾夜蕴受苦的日子才真正开始。
之前因为说了要和顾夜涵比赛，结果真是意料中的完败，他只得认命的接受对方的命令……成功减掉这一身肉，且在减肥成功之前，所有的零食不准碰。
也许对于女孩子们而言，有人督促减肥会是件好事，可是对于他这样的男生而言，这个年龄不是很注重外表，因此减肥几乎成了他最头疼的事。
……
傍晚，顾家兄弟们如往日般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上享受着晚餐。
为了犒劳少爷们这几日考试的辛苦，厨子使出浑身本事做了满桌子精美的餐点，色香味俱全，可以说让人食指大动。
然而还没开吃多久，顾家老三突然将筷子放到了碗上，一脸沉色的说自己吃饱了。
“夜蕴，多吃点啊。”
顾天蒙诧异的看着只吃了一碗米饭的小胖子，考试结束了，三弟应该恢复了往日饭量才对，怎么……怎么吃得更少了？他关心的伸手抚上三弟的脑袋，温柔的摸了摸：“还在长身体呢，不多吃怎么能行呢？”
“你不要摸我啦！”谁知顾夜蕴的反应出乎人意料，竟直接伸手将哥哥的手打到了一旁。
“额？”
顾天蒙一愣，呆呆的看着三弟。
“顾夜蕴，三哥！你在做什么！”护着大哥的老二和老四见到这一幕不爽的怒吼。
顾夜蕴只是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刚才大哥摸他的时候，他是感到很幸福的……但同时，心里却又突然想起了大哥不能生孩子的事情。
大哥不能生孩子，那就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这种念头简直要在他的脑中根深蒂固了，也正是因此，他才反应激烈的打掉大哥的手。
“小……小蕴……？”半晌，顾天蒙眨了眨温柔的眼眸，尴尬又有些受伤的轻喊起三弟的名字。
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三弟才会突然爆发吧，一定是这样，三弟……三弟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
他怯怯的重又将手伸去，却不再是碰三弟，而是拿起了三弟的碗，好言相劝：“再吃点吧，只吃这些你撑不住得……”
啊啊啊！
顾夜蕴简直受不了了！
为什么即使对大哥凶了，大哥还是这么温柔？
大哥不是应该也对他生气吗？
讨厌，他讨厌这样不会生气的大哥！“都说了我已经吃饱了啊！”啪的一下将顾天蒙手里的碗打掉，顾夜蕴顶着二哥四弟的冰冷怒意目光下了椅子站了起来：“还有，我今晚就回自己的屋睡了。之前你不是正好想把我们赶出你的那个屋子吗，以后你就和四弟一起睡吧。”
他说话这话时与顾天蒙的眸子相对，大哥眼里除了被伤害的不解，更多的只有温柔。
那是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下，大哥看着他们都会有的温柔。
不禁讨厌，而且刺眼！
为什么要对每个人都一样呢？
大哥看他和看另外两个兄弟一直都是一样的神色！
顾天蒙没想到三弟会突然说出这番话。他着急的跟着站了起来，拦住三弟想要离开的身影，急急解释：“小蕴……你误会了，我没有想把你们赶出那个屋子，我……”
“你好烦哦，让我上去休息一会。”顾夜蕴冷淡的打断大哥的话，不再去直视那眼里的温柔。
他第一次发现，他是如此的讨厌那片温柔。
如果说以前是喜欢的不得了了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讨厌得不得了。
大哥不能生孩子，他们又都是男生，所以没法在一起……不能在一起，那么他对于大哥而言就永远只是个弟弟。
他感到情绪很低落，为什么大哥不能是女生呢？
为什么……大哥要这么温柔呢？
为什么大哥……要长得这么好看……
讨厌……大哥真讨厌！
小胖子眼里涌起恼怒的涩意：“大哥，我先上楼了。”
说着他绕开大哥，一张肉脸拉得老长，走出了餐厅。
顾天蒙难过的看着三弟离开，餐桌上本是融洽的气氛在一瞬间沉默。
“大哥……”许久之后，身为大弟的顾夜涵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稳重冷静：“三弟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过几天就好了。”
“是、是呀，”顾夜漠也忙跟着安慰：“大哥回来坐下吧。”
顾天蒙垂着眼睛，心里沉沉得像是被重物压着。
过几天就会好吗？
他抿紧唇，从顾夜涵的角度看来那秀美的侧脸在灯光下覆着层忧伤的阴翳。
顾夜蕴这小子！
顾夜涵恨恨的咬紧了牙。
他虽然气顾夜蕴居然让他心爱的大哥难受，但是为了未来大哥只属于他一人，现在却只能忍着不去找麻烦。
疏远这个词，正是因为一个人心里有了事不愿意说出来，才会与别人相处中产生的。
这么想着，顾夜涵看着大哥的眼里一瞬间划过痴迷。
让所有的人都疏远大哥……只有自己……
“大哥，快来吃饭吧……”不动声色的掩去心理兴奋的情绪，他用平日里的声音喊着这人大哥，心里却轻轻的唤着另一个称呼……天蒙……
早晚有一日，他会让这个词取代大哥这个称呼。
第十九章 送你们出国
三弟态度的转变显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顾天蒙望着坐的老远默默啃着片土司的三弟，眼光不禁暗淡了下去。
已经过去一周了，三弟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甚至于是偏向烦躁的态度。
这根本已经不是考试压力了吧？这根本……就是自己被讨厌了吧？
他心情低荡，美味的早餐在嘴中也食如嚼蜡。
而同样食如嚼蜡的又何止是他一人呢？
……此时的顾夜蕴也是感同身受。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肚子饥饿的不像话！按理早餐里无味的土司面包对现在的他而言都该是极品美食，但只要一对上哥哥飘来的视线，他又感到什么也不想吃了，仿佛这几日并未饥饿的难受，有的……只是复杂的难言感。
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心中的这复杂中绝没有喜的成分。
默然无声的解决了早餐，顾家兄弟们像往日一样乘着自家车驶向学校……可即使顾夜蕴顾天蒙两人紧挨着相坐，也没有任何交谈。
车子开出顾家大宅，匀速的在平坦的路上行驶着，掠过窗子的叽喳鸟叫声与车内安静的令人不自在的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顾天蒙抿着唇轻微侧头注视着几净的窗外流水线划过的风景，脑内不由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同时也品起了弟弟们逐渐疏远自己的感觉。
以前那样的粘人，现在却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弟弟们……果然是长大了啊……
想着曾经的快乐，他的心就因现状而沉下一分，但随即又不禁狠狠的暗自斥责起自己：弟弟们在长大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难受，应该为弟弟们感到开心才是！
他不能让自己比弟弟们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作为大哥，自己应该更加的成熟面对弟弟们的成长才对！
想着想着，顾天蒙抱着书包的手慢慢的捏紧包带……
不能让自己的感情阻碍弟弟们成长，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忽视弟弟们长大的心性……他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弟弟们！
身为大哥……因为是弟弟们的大哥。
违背真实内心的压抑，顾天蒙眨了眨好看的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长长的呼出，好像这么做就能让自己更坚定似的。
而他也的确坚定了……坚定了一件几日前他考虑过的事。
当时只是想想，不过现在看来，也许这真是个对弟弟们好的决定。
“夜涵，夜蕴……等过段时间，哥哥就把你们送出国念书吧。”
……
……
……
车内比刚才更加死水般的静了。
顾夜蕴面部僵硬的转过肉脖子，石化似的看着哥哥，黑色的眼瞳在片刻静止的时光中无法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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