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起身去把窗帘拉开了些,大雪连绵,纪明德看着窗外的絮白,突然来了一句:“你喜欢男人可以,但那个人不能是你弟弟。”
纪驰站在床边,映在雪中,知道他这是退让一步了,竟然笑了笑:“那怎么办,我只认他。”
作者有话说:
那啥……我还是说一下,这篇文最开始的文案是写了有点强制性质的,大家可以翻发文时候的第一条wb,后来因为题材原因把骨科和强制都去掉了,再后来想着反正都上不了首页,又把骨科加上来了,但是强制这一点没有贴上来,是我的不对(今天改了),所以新来的读者姐妹们可能不知道,让大家觉得雷还是啥的我很抱歉,但这篇文就是这样了,看文愉快(好像也没说个啥),海星评论么么哒
第三十九章
为后面去看纪明德做充足准备,林怀鹿与同事调休,最近连续上班,这几天小组其他人去外地学习,他就留在办公室画图纸写总结,把年边要做的工作都提前弄完,午休时才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
今天中午睡得太沉,没听到电话铃声,还是在楼下吃完饭上来的同事发现了,轻轻推醒他:“鹿鹿,你手机在响。”
林怀鹿立即醒了,睡眼惺忪,同事“啧”了一嘴,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大事,怎么没日没夜不要命地赶工。”
“家里出了点事。”林怀鹿抱歉一笑,似乎不愿多说,电话是纪驰打来的,因为他过时没接已经挂断,平常和纪驰通话都是在晚上,这个时点打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见同事去了茶水间,才重新拨了回去。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一阵隐忍的咳嗽声,林怀鹿就把所谓的要事抛在脑后,一心问:“你是生病了吗?”
“嗯,昨晚着了凉。”纪驰喝热水润了润喉:“没什么,就是暂时不能离纪明德太近,要是传染给他,会很麻烦。”
“那我过来好不好,反正纪先生也醒了。”林怀鹿说:“我可以陪他说说话。”
“那我呢?”感冒后纪驰嗓音喑哑,像海水里的细沙,又湿又沉:“你不管我?”
看不见那头的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林怀鹿光是被他的话就染红了耳廓,他们分别一个月之久,雪下了又停,积了又化,林怀鹿当然是想念纪驰的,于是看了看左右,同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红着脸皮,小声道:“也是管的。”
“既然如此,你就来吧,反正我也想你。”
得到同意林怀鹿乍然惊喜:“真的!?”
纪驰盈盈笑意:“我来机场接你。”
当晚林怀鹿就收拾好行李,周嫂听说后做了些甜点让他带在飞机上吃。第二天清晨出发,裹着羽绒大衣和围巾,司机把他送到机场,办好登机手续。他告诉纪驰晚上到达的时间,只是没等到回复就起飞了。
落地时他还有些担心纪驰没看见他的消息,拿着行李沿通道一直走到大厅门口,就在众多等候的人之中发现了那抹影子,身量挺拔突出,尤其惹眼,根本不用刻意寻找。
林怀鹿加快了脚步,心跳也变得急促,纪驰的目光锁定着他,朝他走来,林怀鹿最后几乎是冲进了纪驰的怀里,整个人被温暖的大衣包裹,额头抵在胸前,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才踏实地着了陆。
“坐了一天,累不累?”纪驰把林怀鹿从衣服里捞出来,稍稍向后退了退和他拉开距离,用视线仔细地去描绘眼前好久不见的脸:“我还没好全,你也要离我远一点。”
“我又不怕。”林怀鹿闻言更靠近一步,偏不听他的话。
纪驰低眉一笑,没再坚持,或许他刚才本就是随便说说,从林怀鹿手里接过行李,揽过肩往身边一带,在人群中往前走,洋洋洒洒道:“那就听你的,毕竟晚上我不可能让你去别的房间睡觉。”
他们先回了别墅,林怀鹿不曾想外面是一副冰天雪地的景象,宛如银白世界,这边的雪一点也不温柔,刮在皮肤上生疼,林怀鹿怕一身寒气加重纪驰的感冒,不敢在室外过多逗留。
“我带了周嫂做的蛋糕。”林怀鹿拉开行李箱,蛋糕被放在最上层,他满心欢喜抱着要与纪驰分享的期待,可是打开一看好几个盒子都遭压变形了,里面成了黏糊糊的一团,奶酪和水果片全都坏掉,幸而有袋子装着,才没沾到其他的衣物上。
“怎么会这样呢。”林怀鹿似乎不愿相信,蹲在地上仰头失望地看着纪驰,纳闷道:“我明明单独放在一间小隔层里,我以为不会弄坏,早知道我就拿在手上了。”
“没关系,我又不是吃不到蛋糕就会哭的小孩。”纪驰眨眨眼睛,其中光芒闪烁:“哄我的办法也不止一个。”语罢,他弯**来,拿指尖抹了一点奶油放在嘴里吮了吮,而后倾身去亲林怀鹿。
含着奶香味的亲吻一发不可收拾,在他们嘴里化开的甜腻恰到好处,舌尖的交融是这段思念的终结点。林怀鹿伸手攀升在纪驰的脖子上,一点一点挪到他腿上,后来干脆两人都坐在地面,相拥成一簇取暖的火。
房间里灼热的温度使腻香味飞速弥漫,仿佛那些蛋糕他们都吃到了,从唾液里,从彼此的呼吸里汇合在一处,直到这份甘甜全都入了喉,纪驰才肯放过他,舔舐着润泽的唇,眼里促狭,嘴上认真评价道:“很好吃。”
林怀鹿不仅唇红了,眼尾和脸颊都红了,抓紧纪驰胸前的毛衣微微喘气,一下子觉得屋子里又热又闷,令人窒息,两人拥抱着坐了片刻,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看纪先生?”
“你刚来,先睡一会儿,下午再去。”按照国内的时间来算,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
下午纪明德坐在窗台看书,治疗是伤身的过程,浑身提不起劲,他的眼睛也确实不行了,看久了就觉得眼花缭乱,干涩无比,女护工倒了杯热水让他歇歇,纪明德关上书,去看窗外渐小的雪花。
再回头纪驰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林怀鹿先开口:“纪先生。”
至始至终纪明德也只是林怀鹿的“纪先生”,连一句父亲都配不上,他戎马半生,到头来无一爱人陪伴,两个亲生孩子打破人伦的底线,宁肯被人唾杀与腐烂。可他为人父,还尚存半点良知,还想在这世上磊落地活。
见不得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只是到底无法对林怀鹿冷言相向,纪明德卸下惯常的一板一脸,问:“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中午到的。”病房里有些冷清,电视上在放着国际新闻,窗户开了一丝缝隙透风解闷,林怀鹿见他消瘦许多,想必是受了不少的苦,心里头难过:“我有好长一段假期,可以待上一阵子。”
“你哥哥让你来的。”纪明德睨了纪驰一眼。
林怀鹿摇摇头,说:“我也应该来。”
此后便再没有问答,走到坦诚谢罪这一步,大家反而被无形的顾虑捆束起来,纪驰二人深知纪明德的身体,耐心不做声,纪明德是心知肚明却不想多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天气越来越冷,霜雪覆盖了大片城市,连出行都困难。纪驰取消了带林怀鹿出门走走逛逛的计划,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林怀鹿就陪着纪明德坐坐,或者替他削个水果,这样一来护工就轻松了些。
纪驰和林怀鹿不会存心做出亲密的行为去刺激他,不过喜欢这件事是捂不住的,纪明德眼花但是不瞎,他一半的精力都在一场病痛中抽走,心情虽有好转,对着他们总是露出少有的倦怠。
这日雪停,房间里大家都齐了,药物之后纪明德昏昏沉沉靠在床头,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道:“你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大可不必。”
林怀鹿就坐在一旁,顿了顿,垂眼说:“您别怪我们了。”
纪明德眼中迸射出复杂的东西:“是不是就算我不答应,你们也执意不分开?”
答案显而易见,可对纪明德太残忍了点,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纪明德却将他们看了个真切,长叹口气,是作为父亲的脆弱和决绝:“我管不动了,你们都回去吧,也不要再来了。”
林怀鹿不解其意,只说:“等您好了,我们就一道回去。”
纪明德缓缓摇头,拒绝道:“不回去,我已经让人安排下去,以后就住在这边,你们怎么折腾我都看不见管不着,也不想管。”
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有什么不明白的,林怀鹿感到愕然,纪驰也是不由蹙眉:“爸,你知道的,我们固然有错,却没有这个意思,你这是何必。”
如果要以断绝来往来赢得这场胜利,那无疑是比道德败坏,堕落流俗背负的还要多千百倍,他宁愿跪下来挨一顿鞭子的打,血淋淋地磕头认罪,也没想过纪明德竟然会开这个头。
在两张黯沉的神色里,纪明德不难看出他们还是在意自己的,慢悠悠喝了口水,哼了一声道:“我只是在想,我和你们回去,定然会少活十几年。要是你们愿意来看我,也记得一个一个地来,我命不长,不想折寿。”
到最后时刻,纪明德还是松了口,做了妥协。
“您肯定会长命百岁。”林怀鹿说。
出了医院,又有点飘雪。
两个人走在外面的长街上,冰雪寒冻,行人稀疏,天色倒比刚才亮了几分,林怀鹿半张脸都陷入毛绒暖和的围巾里,右手被纪驰紧紧捂着揣进衣兜里,弯曲睫毛上沾了湿气,是雪化成的细小水粒。
街头转角处有商店在卖热饮,白烟腾腾,林怀鹿穿着一身米白,他展颜一笑,眉眼如波如画:“我想请你喝咖啡。”
“好啊。”
付了钱,人各一杯,交握的手却没有放开。前方道路笔直,雾气散尽豁然开朗,林怀鹿尝了一口咖啡,味道香浓,不过有些烫嘴,他说:“真是虚惊一场,我以为……”
以为会落得众叛亲离的地步,纪驰懂的,捏了捏他的掌心:“不存在的事不要说。”
“知道了。”林怀鹿点头,似乎很开心,他们最终心想事成,一双眼睛明亮得像会说话一般,装满了冬日里的笑容,极其明媚,连雪花都成了点缀。
纪驰恰好将此尽收眼底,他很难看到林怀鹿这样眉开眼笑,仿佛那冻得通红的耳根也成了另一种味道,他的心口注入源源不断的温暖和美妙,忍不住在陌生的国度街头拥他入怀,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爸爸这关终于过了啊啊啊啊日常评论海星
第四十章
纪明德的状态稳定下来,中途宋雲和丁朗来看望过一次,一是代替她的父亲宋教授对老友的问候,二则她有话找纪驰问个清楚,曾经试图从华元那里得到答案,但是一无所获。
宋雲从小就会讨长辈的欢心,一上午都陪着纪明德聊天,说了些趣事,病房里气氛娱乐,纪明德精气神也随着好了不少,中午吃过饭,她将纪驰拉到角落里,询问出她困惑已久的问题:“你和林怀鹿是什么关系?”
没有显得多少意外,纪驰一笑,不紧不慢说:“你看到是怎样的,就是怎样。”
宋雲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就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个究竟来,只是纪驰始终面不改色,并无丝毫的破绽,她反倒更加肯定了心中那个不愿承认的猜测,半晌道:“纪伯伯他知道吗?”
纪驰但笑不语,宋雲便没再多问:“总之你们觉得开心就好。”
赫伦宣布纪明德可以出院,办理好手续,纪驰就派人把他送回了郊外一栋崭新的别墅,几个佣人早早在门口守着。不比医院的压抑,这里环境幽静宽旷,是纪明德亲自选的,适合居住,也特别适合养病,虽然他已经不需要留院,但这不代表不用继续治疗。
在别墅的日子轻快飞逝,接近国内的新年,林怀鹿一个多月的假期也如约走到了尽头,纪驰和他一起回了国,公司里堆积了不少事务在等着他,须得赶在今年结束前全部处理干净。
临走那日大雪漫天,纪明德嘴巴硬,却还是杵着拐杖站在大门处目送,纪驰叮嘱他仔细身体,一个人熬不住就早点回家,纪明德一个字都吝啬给他,纪驰不在意,让林怀鹿先上车,然后走过去对纪明德郑重地说:“爸,谢谢你。”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发自肺腑去感激他的父亲,大抵是得到自己的幸福之后,就想和过去的那些恨意做个告别,纪明德仍旧不愿说话,纪驰说完就走,雪海中的背影有释怀的潇洒。
回国后两人意见一致,决定回纪家住。
让林怀鹿惊讶的是琥珀不知从哪里配了崽崽回来,肚子那块沉甸甸的,像个圆球吊在肚皮上,周嫂说它怀孕差不多一个月左右,食量增加胖了许多,不爱闹腾,喜欢安静的睡觉。
“这才是冬天呐。”林怀鹿略微可惜琥珀随便的就交配了,去摸它伸直的身体,不敢用手抱。琥珀半眯着眼,懒懒地瞅了瞅小主人又睡了过去,林怀鹿哭笑不得问周嫂:“多久就能生了?”
“一般是在两个月前后。”周嫂答。
纪驰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准备去公司,刚好听见他们的对话,说:“生一窝,以后有你忙的。”
林怀鹿盘腿坐在地毯上,顺着琥珀的黑毛:“届时英雄也会多几个玩伴。”
晚上纪驰把林怀鹿压在身下占有,情到深处竟然拿琥珀说事,问林怀鹿什么时候也给他生窝小崽子。
林怀鹿臊得不行,哀求了许久纪驰都无动于衷,他被逼得无法,只好说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纪驰听了更加喷张难耐,直到半夜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他,一齐攀上顶峰。
第二日林怀鹿走路都十分困难,后面胀痛双腿合不拢,身上嫩白的皮肤青紫斑驳,无一块完好的地方,对纪驰要抱他下楼的要求视而不见,蒙在被窝里不出来。纪驰知道昨晚有点过分,林怀鹿这是委屈地闹小脾气了。
挠他的脸,叫他的名字,如何招惹都没有回应,就这样晾了纪驰几天,林怀鹿其实有些坐不住了,心里一点也不踏实,夜晚等纪驰睡着,他就悄悄爬进纪驰怀里寻求熟悉的温暖。
黑夜里寂静无声,待平稳的呼吸声传出,纪驰才睁开眼,在他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清早,林怀鹿是被臀上作乱的手弄醒的,对于他的茫然,纪驰恬不知耻地说:“矛盾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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