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谁还没有个喝多的时候?男人,又是新人类,可能脑子断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才打的人。你怎么还和醉了的人计较?”
这番论调,杜云停曾经在原世界线中看到过。当原主白夏慢慢忍无可忍,决定彻底与渣男决裂的时候,出面的同样也是面前这个老太太,用同样的话,将他劝了回来。
再找你也不一定能找个更好的。
男人难免都会动点手,大家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谁还没有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说不定是你当时做错了……
就当是为了两个人感情,而且,江小子不是都道歉了吗?
……
那时,活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心软的白夏。他真心诚意地在乎这份感情,生怕自己将它摧毁了。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选择了原谅,以为这样的暴力真的只是江文康的一时冲动。
况且,在每一次打伤了他之后,江文康都会对他加倍的好。
几乎要把他捧到天上去。
这些对他的好,似乎更向他证明了,这个男人实际上爱他、疼惜他、在乎他……所采取的暴力,不过只是一时的不清醒。
可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杜云停,他对这种所谓的真情嗤之以鼻,因此连脸色都没变,反而问站在那儿喋喋不休的老太太。
“姨怎么这么确定?”
“我当然确定!”王妈说,“我知道江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年耸耸肩。
“那不如,姨给他出份担保?”
老太太一愣。
“……啥?”
“姨这么热心地想把我俩再撮合到一块儿,我终身幸福都在您身上了,您当然得给他的人品担保下,”杜云停说,吩咐小孩把纸和笔都给拿来,“您现在就可以开始写了。要是江文康之后再动手,您会对此负责任的,起码得给我出医药费吧?”
一听说还要自己出医药费,老太太就停住了嘴。她看看杜云停,再看看身旁站着的江文康,已然打了退堂鼓。
“这个……这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杜云停把笔硬往她手里塞,“我现在觉得您刚才说的对极了,所以,您签个担保,我就能安心和江文康一块儿了。万一他以后再打我,您还可以给我出气。”
老太太表情都变了,看上去进退两难。
“这……”
她手把笔哆嗦着往杜云停的怀里头推,“这……我不干,我不干。”
她不过是中间扯条线,其实压根儿就不知道江文康是个什么样的人。传到她这儿来的消息,那都是从她所谓的姐妹团、相亲团里头传了四五道菜过来的,要是负责任,那肯定扯不到她身上去。
只是这么一推拒,就显示出心虚来。旁边几个邻居看她刚刚那么言之凿凿,把江文康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会儿却连给江文康写个担保书都不敢,都有点儿不相信她的话。
“姨,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不是对江小子没信心吗?”
老太太扎手扎脚,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又不是他妈!”
“是啊,”杜云停笑道,“您也不是我妈。”
言下之意是,你管我闲事干嘛?
王妈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张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将门一摔,大声嚷嚷着好人没好报之类的话回了家。旁边人见这会儿没什么瓜可吃了,也都纷纷散了,只剩下一个江文康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杜云停已经把门一关,重新把他锁在了门外。
不知是因为气还是因为爽,他这会儿浑身都有些发热,对商陆说:“下次看见他,都不开门。”
狼崽子没回应,眼睛瞪得溜圆,使劲儿盯着他屁股看。
怂怂被他看得心慌。
“……怎么了?”
“哥哥,”商陆声音都在打着颤,喊了他一声,慢慢把手伸出去,覆在了他腿间圆润的好像是一小团白球球的毛上,“你……”
青年无意识地被他揉得一哆嗦,诧异地回望过来。
商陆咽了口唾沫。
“你尾巴冒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狼崽子:尾巴冒出来了。
怂怂:哪儿呢?哪儿呢?哪儿呢???(因为尾巴太短,只能转着圈拼命探头看)
狼崽子:(被萌的说不出话并猛地将他扑倒!)
第65章 小狼崽(七)
杜云停:“……”
杜云停:“??!”
他终于察觉到, 商陆的手,好像正握着什么。
“你先把手撒开。”
狼崽子乖乖地放开手。杜云停自己的手臂向身后伸了伸, 先摸到了被顶的裂开一道小缝的裤子。然而杜云停这会儿没空心疼他的新裤子,只顾着往缝隙里头摸,软绵绵一团毛被他捏在手里头,揉弄来揉弄去, 尾巴上的毛都快被他揉塌了。
狼崽子目不转睛站在一边盯着看,小声道:“哥哥……”
他有点儿心疼那圆鼓鼓软乎乎的白尾巴, 又伸手把它给搓成一个圆, “哥哥这样,会把毛拽掉的。”
杜云停向前走了两步, 勉强维持镇静。
怎么回事?
他突然间进化了?……可怎么尾巴摸着这么短,这是什么物种?
商陆目光还在上头聚焦着, 拔都拔不下来。
杜云停拼命转着脑袋试图看。可那一小团实在是太小又太圆润,他脖子都快扭断了也没能看见到底长啥样, 反而跟只追着尾巴颠颠跑的短腿柯基一样在地上来回转了好几圈,只好问小孩, “什么色的?”
狼崽子咽了口唾沫, 眼睛里的光这会儿异常明亮。
“白……白的。”
杜云停更加狐疑, 什么野兽的尾巴是白的?
他啪嗒啪嗒跑去屋里头照镜子。商陆在后头看着, 白绒绒的一小团尾巴跟着他的动作上下跳跃, 活泼的不行,真像是只白毛红眼的兔子蹦着进去了。
他鬼使神差,也跟着走了两步, 就站在门口看青年使劲儿对着穿衣镜扒拉自己后头。
半晌后,房间里响起了杜云停冷静的一声粗口。
“……操。”
这特么是在玩我。
7777不赞同道:【不要在祖国的花朵面前爆粗口。】
杜云停拎起自己尾巴尖,面无表情。
【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它的宿主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进化结果?】他晃动着自己跟个棉花团似的尾巴,【兔子??!】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都是猛兽?给他个软呼呼的兔子……是指望他在下次被渣男家暴的时候,能竖起两只耳朵来让渣男拎着打吗?!
7777倒是相当冷静,道:【我之前告诉过你的,进化结果是随机的。】
杜怂怂面目扭曲。
【你这是消费欺诈!】
给我看的都是狼啊虎啊豹子啊,结果等我被广告骗进来了,里头的实物其实是它们的口粮!
【胡说,】7777道,【人家是自然成熟的,你是拔苗助长强行催熟的,哪儿能一样?而且,我们这种有道德的系统,从来不会消费欺诈。之前进化的都是猛兽,那是因为当时是末日,为了适应环境而进行的自然进化,当然要选战斗力更强、更能生存下来的物种。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自然不需要这么高的战斗力,当然是随机挑选了。这能怪谁?只能怪你脸非。】
真正的非酋杜云停:【……】
【抽卡从来没抽到过好的吧?】7777同情道,【这是人品问题。】
杜云停:【……】
字字扎心。
他把尾巴松开了,一时间心灰意冷,把自己摔进床铺里,脸埋进被子。
商陆还站在门口,神色有些踌躇,半晌才道:“……哥哥。”
他走进来,在杜云停身边坐下了,小声道:“哥哥,现在是新人类了吗?”
被子里隔着厚厚一层棉花传来青年模糊的声音。
“还不算,还在进化。”
小孩低垂着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并没张嘴问青年为什么还能够进化。他只是唇角微微向上一勾,捏紧了拳头,心里头欢喜的向上噗噗冒了几个泡泡。
哥哥没有骗他。
说是长出耳朵尾巴来给他摸,便真的长出来了。
杜云停在里头越想越气,怒拔尾巴毛:“啊啊啊!”
还没拔两下,先被手里头毛茸茸的触感给吸引了。
嗯?等等。
好像还挺好摸……
他翘起来屁股,手伸进被子里头薅自己尾巴毛。外头狼崽子听见动静,又看见他这动作,还因为他要把尾巴拽掉,急的赶忙拍他。
“哥哥,这不能拽,小心真掉了……”
小孩的手也探进来,牢牢把那一团毛给护住。
“不能拽!”
杜云停把手放下来,懊丧道:“不拽。你先松开,我就——我就摸摸——”
卧槽,手感贼好。
他要薅自己薅上瘾了。
杜云停走到哪儿都盘尾巴。刚刚开始进化,他还不能收放自如,盘的稍微有点过,一不小心带下来几根,把商陆心疼的了不得,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将地板上那几根细细白白的绒毛都给捡起来了,小心翼翼地搁在盒子里。
连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狼崽子都操心:“哥哥,尾巴要压扁了。”
“……”
杜云停木然地抬了抬屁股。
那不然能怎么看,侧躺着?
商陆有主意。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坐垫,中间有一个凹下去的洞,刚刚好在尾巴的位置,能让杜云停把那白软软圆啾啾的一团正好塞进去。
杜怂怂坐在上头,越坐感觉越奇怪。
这好像是个痔疮垫啊……
他扭头看看小孩,小孩这会儿正在给他切苹果,块块儿苹果都是兔子形状的,有两只尖尖翘翘的小耳朵。杜云停嘴边的话就吐不出来了,只好憋屈地再转回去,盯着电视看。
7777提醒他,【刚开始进化,你的一些习性也可能受到影响。】
杜云停捏着遥控器,还没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习性?
直到三分钟后,电视剧里的男女主红着脸关上了门。气氛恰到好处,蜡烛的影子摇晃,红酒在高脚杯中轻轻晃荡着,是要开个小火车呜呜呜的节奏。
小孩削苹果的动作慢了点,垂下头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垂处殷红了一小片。
杜云停贴心地伸出手替他挡着,不让祖国未成年的花朵遭到这等毒害。
然而看着看着,他自己反倒是越来越不对劲,浑身上下跟有一团火在蹿来蹿去一样。女主激动的一批,他比正躺在床上的女主还要激动,兴致嗖嗖地就起来了,速度跟开火箭有的一拼。
他将挡在小孩眼睛前头的手撤回来。商陆颤了颤眼睫,茫然地睁开眼睛,那眼里头清澄澄一片,越发让杜云停觉得自己污浊。
他站起身,道:“哥哥去一下洗手间……”
商陆微微张开些嘴,神色有些茫然。
洗手间的门被反锁了,杜云停往马桶盖子上一坐,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架势开始吭哧吭哧耕作。
半分钟后,他猛地往后一扬脖,目光涣散。
……我操。
我屮艸芔茻!
怎么回事?他虽然不是顾先生那种火箭炮型选手,但也绝对不是……绝对不是这种的啊!这什么情况?
杜怂怂慌得一批,然而很快,他就惊悚地发现,第二波也跟着涌上来了……
短短的半小时内,怂怂呜呜呜开了四五辆小火车,每次都是超短途旅行,出租车都只收起步价的那种距离。他好容易握上方向盘,做好长期抗战准备,结果油门刚踩上就要开门下车,憋屈的眼睛都发红。
几趟车开下来,不说神清气爽,倒要被这种超短途却高频率的小火车给磨的亏损了。
他把门推开,脚步虚浮,活像是脚底下踩着云。
商陆虽然坐在沙发上,目光却一直在朝着洗手间这边瞥。远远地看见他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担忧地扶住他,眼神里头满含关切。
“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云停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地方,只能摇头。
……他虚的慌。
小孩将电视关了,抿着嘴,扶着他向房间去。
“哥哥,要不躺一会儿?”
躺躺好,躺躺说不定就不想了。杜云停于是被半搀半抱着往床上去,被子一摊开,他就咕噜噜滚了进去,扯起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他含糊地嘱咐小孩,“小陆先自己玩一会儿。这里头东西都可以用,哥哥待会儿起来再陪你。”
商陆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低声道:“哥哥快休息,不用操心我。”
他见青年仍旧睁着眼睛,干脆学着杜云停方才的模样,也将手罩在了上头。他的掌心很热,虽然面上有些羞赧,动作却十分坚定。
“快睡。”
青年翻了翻身,说:“好,好……”
终于闭上眼,睡着了。商陆坐在他身侧,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过他不曾发烧之后,这才小心地将他的被子掖了掖。
杜云停睡觉不怎么老实,一个劲儿往床边上挤。那被子被他往上拽了拽,很快就将半个脊背和腰臀都露出来,许是因为刚刚开始进化的缘故,那一团圆尾巴还不怎么稳,没一会儿就像是变魔术似的收了进去。
尾巴毛虽然没了,裤子的缝隙还在。小孩的脸上跟有两片火烧云似的,看也不敢看,目光飞快地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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