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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名士(穿越重生)——五色龙章

时间:2019-08-04 14:54:19  作者:五色龙章
  宋时压低身子笑了笑,趁着他难得老实的时候在他头顶揉了揉:“万一你被贬了,我把俸禄分你一半儿,供你做个潇洒名士。”
  桓凌笑道:“也罢,谏虽危身,不谏却须危君,两下相权亦是此身为轻。有师弟肯供养我,我还怕什么!”
  他收起奏章,跟宋时一道出去吃了饭,两人一道乘马出门,到大理寺前分别,宋时便去翰林院上班,桓凌则直奔通政司,送了那封弹章。
  通政司抄录副本之后,便将原章递进内阁,先由四位阁老拟批,这一本恰好落入四辅桓大人手中。
  桓阁老但看见封皮上“桓凌”二字便觉心跳,揭开封皮见着卷头题着“劾新调边防将官疏”几个字,更觉不妙,不必看后头便知他孙子是要闹出大事来。他简直想偷偷把这奏章塞进袖子里带走,然而这弹章又是必须直接进上的,他的手指在奏章边缘捏了又捏,几乎把纸边捏皱了,却也不敢把它怎样。
  只得看吧。
  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把折子捧起来细看时,身旁坐着的三辅李阁老却伸过头来看了一眼,纳闷地说:“这是哪里出了大事,看桓兄目中冒火,难不成又是边患?”
  不是边疆奏章的封皮啊?难不成是哪里出了灾荒?
  他看桓阁老严肃地盯了半天都没翻页,等也等不来他交接折子,只得自己去看,于是也一眼看见了卷头墨色浓重的、笔力纵横的“劾”字。
  “劾新调边防将官疏?真是边关又出事了?”李阁老素来性急,等不到他看完,便就着这姿势抢先念起来:“臣闻自今年春以来,达贼屡犯山、陕、甘诸省……”
  这本弹章写得十分简练,没有那些小官为炫耀文笔而作骈句的习惯。开篇直指边军之患,边关危势宛在眼前;弹劾诸将亦是有理有据,并非简单风闻而奏,竟将其家世、履历、交游状况列得清清楚楚,连同某日到某处花费若干银两也细细罗列出来。
  纵是世袭勋贵、将官子弟,俸禄也有限,那些银钱来历亦有可查之处。
  桓阁老越听心中越冷,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给马家交待,李阁老却越念越起劲,念到最后一个字仍意犹未足,感叹道:“好!这样有力的弹章我也多年未见了,边关连年内外忧不宁,内患未消,却又要将一群不急国难,只知花天酒地的庸将送到边城,岂得不出事?”
  若待他们掌了边军权柄,惹出大乱,兵部上下不得辞其咎尔!
  次辅张阁老也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本呈上,陛下必将追究这等误国之人,另派良将戍边,虏寇之危当不日而解,诚是值得庆幸之事。”
  唯有吕阁老跟桓阁老一样痛心。
  桓凌是他心爱的弟子,打从当初桓凌拜见他这个座师时他就觉得此子眼神清正,性情坚毅,是个可以成事的人。后来他虽然自请外放,做了一任通判,却并非真个自暴自弃,而是在外扎扎实实地造福一地,且又养了讲学名士的人望回来,在文人当中也有清誉。
  这么个优秀弟子,他是想好好保存,将来资历到了再培养做接班人的,并不想让他硬碰硬地弹劾外戚——当今膝下没有嫡子,兼着中宫虚悬,将来大位唯落到周王身上方是正统,这马家不是外戚而胜似外戚。
  这本弹章上去,马家必定记恨,便是周王心中也难免不悦。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又似有弹压诸王之意,倒还不妨事,但大郑自太祖以来历代天子也都非长寿之人,万一哪天宫车晏驾……
  他这位弟子虽是周王妃的嫡亲兄长,可后宫中自然不乏佳人,周王妃又不是没有堂兄可加恩,他自己的前程却难保证了。
  吕首辅暗叹一声,看向脸色黯淡的四辅,倒生出几分相怜之意,摇摇头道:“将这份奏章放上去,由陛下裁断吧。”
  无论弹劾结果如何,言官毕竟不会因言获罪,他们两把老骨头在日还保得住一个孩子。
  这本弹章就叫李三辅搁在最上头,别人倒也没去管他——既是拦不住要进上,搁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内侍来取走批过蓝的奏章,剩下的便只有等了。
  四位阁老只情等待,都察院里的桓凌却不只是等,还要想应对之策:应对陛下召见,应对祖父斥责,应对小妹怨恨,应对周王不满……
  等到下午午朝过后,一道上谕便传到都察院,召桓凌觐见。他搁下手中纸笔,整整衣冠,袖了这些日子整理好锁在自己值房的证词,沉着地随着总管太监入宫。
  新泰帝每五日上一次早朝,桓凌在京时一直做言官,位在百官前列,也算是常见御颜,在妹妹嫁与周王时也曾进过内廷,故此见驾时进退行礼十分端庄稳重,并无失礼之态。
  他跪在御前十数步外的地砖上,俯身说道:“臣户科给事中桓凌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泰帝手握奏章,向他微微扬手,问道:“这本奏章是你写的?你从何处得知这些将官之事的?”
  一旁的首领太监便提醒桓凌起来回话,桓凌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地答道:“臣正是端五节前到城内灵泉寺游玩,见一戏班子唱得好,问其来历,则答曰是世袭指挥使潘某家中所养戏班。数问之下,则知潘某父子仅袭祖上荫功,不仅未曾经过战阵历练,弓马亦极生疏,多年来沉浸戏乐中,既不知兵也不敢战。
  他垂眸看着脚前几块地砖,神色凌厉,声音却还沉稳如昔:“不久便是夏收,八月又是秋收,草原天寒粮少,之前又尝了抢掠中原的甜头,秋收前后必有再犯之举。臣只怕这样的将官调往受虏贼袭扰之地,一旦虏寇入侵,难免又要重蹈今春边塞诸城被贼所破的恶果!”
  他说得铿锵有力,座上的新泰帝不由得微微颔首,却压了压嗓子,沉声问道:“你身为户科给事中,只宜纠查户部之误,如何查到兵科所属将官头上?是谁教你行此越权之举,谁替你寻来这些人的履历!”
  桓凌低了低头,掩饰住嘴角没来由绽开的一点微笑,庄肃地答道:“臣当初在汀州府通判任上时曾学过些断案、捕拿盗匪的本事。查此事时是先知道了潘家之事,从他家关联之人查起,亦有兵部用将奏章、户部与兵部出入帐目可循,一点点牵出奏章上那些将军的。”
  这些“走访调查”的法子还是他刚到汀州府时,时官儿怕他不会办案,特地到府城相陪,旦夕相处间慢慢教他的。
  虽是在御前奏对这样严肃的场合,只消想起宋时,桓凌就忍不住心中快活。天子听说他这私访查案的本事,也自生出了几分好奇,命他细细将自己查访的过程交待出来。
  桓凌便把自己实地走访调查诸将的过程细细讲来,并从袖子中掏出自家留存的证据,念了上头记录下的详细时间、地点、事件,讲解自己是如何从比对出想知道的细情。还有些暗中取来的口供,其中几张上面还带着签押,便拿给首领太监查看。
  这一番奏对之后,新泰天子看向他时神情中更多了几分欣赏,声音也放得和缓许多,吩咐道:“且下去吧,朕自有裁断。”
  桓凌依旧端端正正地行礼退下,这半天紧张的御前奏对都似乎没让他感觉到半分疲惫,出门时依旧身形挺拔,神色坚毅。一路上不少内侍宫人目送着他身影离去,而进了翰林院里,又有一群给事中、御史如同英雄般迎接他来。
  他们言官专司弹劾、劝谏,与别的官员不同,都以做孤臣、诤臣为荣,哪怕天子有乱命也要封驳,更不管弹劾的人背靠着哪位皇子。
  桓凌身为王妃之兄,却能为国事不计私利,弹劾周王的外家,简直是他们诤臣的楷模!
  兵科都给事中与左右两位给事中自听说他弹劾了兵部尚书,便都有些惭愧自己只顾弹劾在外的将领,没能早早看出兵部之弊,递上这本该他们兵科先行之本。但如今也来得及,桓凌已然亲自入宫答对,开了个好头,他们也该拿出如刀利笔弹劾兵部尚书监管不利之举!
  众人纷纷回去写弹章,然而奏章尚未递上去,圣上便已下旨,命都察院彻查兵部此次呈上的将官名单,凡有不称职者,一律夺职,发往偏僻远方卫所历练。
  户科给事中桓凌纠察兵部疏漏有功,加佥都御史衔,出京代天巡查受贼寇袭掠最重的陕西边备情势。
 
 
第106章 
  这一道圣旨来得又急又狠,打得马尚书半晌回不过神来。
  言官弹劾他们这些六部长官是常有的事, 有时他们自己也收买个人弹劾政敌。可到了他们这位置上, 自然在皇上面前也有几分薄面, 总要先留中不发,容他们上表自辩, 哪儿有这样前脚有人递上劾章,后脚便让都察院彻查兵部的?
  岂止不等他自辩,连这些人也不许兵部自查, 直接就将他们定了罪, 由都察院纠察!
  桓阁老下午才刚刚过来跟他告罪, 还说要处置好此事,以后管束子弟, 不令他为难……这就是他管束子弟的结果?
  ——兵部上下遭都察院查处, 他这尚书的面子被狠狠踩在地上, 那凭着他与周王之力才得进内阁的桓侍郎的孙子却加了佥都御使衔, 立刻成了清正不阿的御使模范……这就是他处置的结果!
  马尚书年纪虽长,气性却还不小, 长臂一挥, 便摔了案上一片书牍。左右侍郎杨荣、王骥与四部主事皆站在堂下劝本兵大人熄怒, 先想想如何在都察院来之前先行查处这些人, 到陛下面前还有话可分说。
  马尚书倒也想先撇清自己, 只是怕难撇清。
  他自接着圣旨,便给来传旨的首领太监塞了银子,请他帮自己多说几句好话, 又欲到御前当面申诉,可那太监这回却不敢收他的银子,只看在周王面子上简单说了一句“陛下震怒”。
  陛下震怒,所以不给他这贤妃之父、周王外公的面子,一定要查到他任用私人的实证了……
  自从娶了这桓阁老的孙女,他们马家就百事不顺,连带周王都为婚事之故受了三年多磋磨,岂不知宫中别的贵人怎么嘲笑他呢。当年他怎么就看着礼部左侍郎傅静年长、脾气硬直古怪,不能引为援手,便借力将他排挤回乡,将桓家老儿拱上礼部左侍郎之位,还让他女儿选中王妃?
  若非当初选的这王妃不好,陛下岂能连拖了周王的婚事三年,连对他们马家的宠爱都淡了!
  马尚书怒火中烧,早忘了当初自己如何千挑万选选中了桓阁老做援手,又如何满意他这个将来不有太强外戚之力的孙女。
  他只顾着生闷气,堂下杨荣杨侍郎却已耐不住性子,主动请缨:“眼看着都察院便要来人,若使他们查出我兵部之事,本兵大人与下官等皆是面上无光。下官愿为大人分忧,抢先查出是何人在背后为那些武官履历做假,保举他们到边关担任实职。”
  那些人中有马尚书亲眷子弟,有走他门生故旧路子托献了大笔金银上来的,也有底下郎中、员外郎、主事等人私下办的……平日不查也就一床大被盖了,查起来却是枝枝蔓蔓,不知要牵累多少人。
  都察院不知派何人来查,但杨荣却是个又有手段又狠心的,若叫他查,必定要查出足以将他掀下兵部尚书之位的东西不可!
  此事只能想法儿压下,缓缓图之。
  他收敛怒色,改颜安抚众人:“诸贤稍安勿躁,此事我自有主张。”
  最好能让桓凌自己上疏认罪,承认自己调查不力、查证有误,中间请宫人周旋,下面再收买御史做出个漂亮的奏本,将他洗脱得清清白白;不然就只得丢卒保车,将收受贿赂的主事、员外郎处置几个,再请宫里的贤妃娘娘替他求情了。
  马尚书深深叹息,立刻安排心腹处理文书,又命家人给桓阁老传口信——这回他对桓阁老的态度可不似下午那么宽容,立逼着他叫孙子回去上表谢罪,不然就要令桓阁老后悔。
  他将人打发出去,正欲查看那些请托关系而来的将官档案,看有没有本身资质功绩可取之人,可以拿去反驳桓凌的奏本,外头却响起门子的报奏声:“老大人,左都御史顾大人领着兵科都给事中与两位给事中来了!”
  六科言官地位虽低,实权尚在六部尚书之上,每年年末考核、三年一度京察时,尚书到本科递考勤本时也要向审核的给事中们低头。
  马尚书便做了多少安排,都察院的人一到,也都来不及动手,只得铁青着脸到庭中相迎,请他们随意翻检兵部档案。
  这份怒火愈发加在了桓家头上。
  桓阁老听马尚书使人传的话,仿如当面被打脸,又愧又恨又恼又怕。愧的是他堂堂四辅,偌大年纪,却被小人当面羞辱;恨的是马尚书为这些须小事就要下他的脸面,坏他孙儿的前程;恼的是孙子自作主张捅出这桩案子,不顾两家亲戚、也不管他妹子的身份;怕的则是为这桩事影响了周王的地位。
  毕竟魏王、齐王年纪也不小了,二王身后的娘娘也都是高门贵女,有封号的妃子,且魏王今年选妃之事若不出意外,明年就能成亲开府,也颇有些威胁……
  他想起此事也深觉不安,立刻命人去都察院寻他孙子,让他到家后立刻来见——不,不等到家,立刻到翰林院来见!
  内阁值房在宫内,不是随便能进的,他兼着翰林侍读学士之值,到翰林院后僻净值房里见见孙子倒还不妨。
  桓阁老定了定神,收拾了这一下午送来的各种奏书、朝报,研墨铺纸替马尚书——很快还要添上他孙子——上疏辩白。然而他刚被马家的人来羞辱一番,心中郁郁,笔在空中虚悬许久都落不下去。
  恰此时出去寻桓凌的门子回来报信,说桓凌已在翰林院了。
  桓凌老终于有个借口搁下笔,叹了一声“他走得倒快”,便将桌上残稿扔进屋角烧水的风炉里,起身向门外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至少要先问到他在御前是如何奏对的,怎会令天子如此愤怒。
  他收起桌上的东西,借口要去翰林院看看新晋翰林与庶吉士修书的情况,便离开紫禁城,从长安左门出去,直奔他侍读学士的值房。
  到得那里,却是空空荡荡更无一人。
  他回身吩咐引路的门子:“去打听得桓给事在何处,叫他回来见我!”
  那门子去不多时,便回来报说:“小的方才从宋状元处问出,桓御史刚刚离开翰林院,说是这就准备离京察办军务了。”
  怎么他见了宋时便走,却不来叩见祖父!
  桓阁老险险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喝问道:“他怎地走了,你不曾与他说是我要见他么!”
  那门子唯唯诺诺地说:“小的去到都察院寻桓大人时,听他那里同僚说的他去了翰林院,又听老先生要在翰林院见他,便急着先报与老先生……谁知桓大人竟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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