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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钦见状突然有几分醒悟，他惊讶地说道：“他的智力有问题……”
齐思元回头望了欧阳钦一眼，轻笑道：“也不算是，无非就是二十来岁的人，只有十来岁的智商罢了。十来岁的孩子，还是有基本的思考能力的。”
“或许我说得不太准确。”齐思元瞄了村长一眼更正道：“几十年前，这小胖子就二十多岁了，几十年过去了，他的年纪虽然很大了。可是他样貌和心智，却停留在了事件发生的那一年。”
这些话，齐思元算是说给村长听的：“在这个村子里没有变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村子的儿子。”他指了指地上的胖子：“另一个，就是王爱花家的儿子。”
齐思元说完，便半蹲在了胖子的面前对他说：“你可知道，你如今这样，全是你爹害的你？”
“住口！住口！住口！”村长终于暴怒了起来，他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四肢蹬着腿，满眼都是对齐思元的仇恨和怒火。
这几个人前两天来过之后，村长就猜测他们之后也许还会再来，他必须要保守村庄的秘密，早就建设好了心理防线，他会让这些人在他的身上什么都得不到。
只可惜，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白白长了一张好看斯文的脸，做事却如同恶魔一般！他根本就不来常规地问话，上来就是暴力加诛心，如今还直接就对他那个智力不全的儿子下手！简直就是恶毒至极！恶毒至极！
第114章 古村迷雾55
村长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嘶吼，可惜被肖莫航牢牢抓着，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肖莫航可淡定得很，他抓村长毫不费力，任他如何闹腾挣扎，肖莫航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的。
齐思元也根本都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对村长说道：“我今天来，是要对你讲一个故事的。”
“闭嘴！我不听！我不听！”
“这个故事，大概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候的你，正值壮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姓万，你当了村长，其实也就是族里的族长了，那时，正是你春风得意的时候。”
“那个时候，村子外面正在打战，但是这里与世隔绝，战火并未波及至此，正是因为如此，有一家四口人前来这里投奔亲戚。”
“这一家人都是外姓人，是这村子里某一户人家的外姓远房亲戚，来这里避战祸的。于是村子也便收留了他们。”
“一切本来十分安静美好。可是你——对！就是你！”齐思元走到了肖莫航的面前，手指几乎就是戳着村长的鼻子道：“你对那家的女主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那家的女主人长得十分美丽，总之，她的灵动和这个村子里灰头土脸的女人们都不一样，跟你家里为你生了一个傻儿子的老婆更不一样。”
“邪念就像春天里的杂草一样，在你的心里疯狂地滋生。”
“终于有一天，你害死了那家的男主人，事情看起来就像一场事故，或者你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病死的，没有人发现……不！是有人发现了，但是没有人说出来。于是，那个外来的四口之家便彻底失去了男主人，女人和孩子，也失去了他们的依靠。”
“你开始接近女主人，一开始，你大概还是比较含蓄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已经按耐不住了，恶念浇灭了所有道德的束缚，终于有一天，你使用了暴力的手段，你得偿所愿了。”
“你别说了，求求你，你别说了！”老头儿的嘶吼已经逐渐变成了哀求，他也开始像他儿子一样涕泪横流。
然而在场的并没有人同情他，俱是冷笑着旁观，而齐思元也依然往下说着：“其实，女人最后还是屈服了。在那样一个以男性劳动力为主、吃饱穿暖都有问题的年代，她太需要依靠和庇护了。她想，或许这样也好，你是村长，或许你能够给她一定的照顾和庇护。”
“然而，罪恶始终就是罪恶，它在阴暗中滋生，便注定着，它同样以黑暗结束。你们的恶行升级了！”
“因为，不止是你！村子里同样还有其他的男人觊觎着这家的女主人。只不过，他们不像你一样有胆量杀人！可是他们知道男主人离世的真相。所以他们找上了你。”
“也许你曾经想过要独自拥有。但是不行了，他们给你施加了压力。于是，罪恶的独享变成了罪恶的共享！每当夜里女人家的油灯亮起时，便会有不同的男人去到她的家里！如果她不点起这盏灯，或许去到她家里的就不止一个男人！那是你们对她不听话的惩罚。我猜，这种惩罚，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不仅如此，村子里的女人们也开始对那可怜的母子三人恶语相向！因为敏锐的她们也察觉出了，夜里晚归的丈夫们去做了什么。在传统的男权社会里，她们不但没有指责自己的男人，反而将不满和恨意倾泄在了可怜的母子三人身上！她们甚至认为，是他们一家的外来者，侵入了村子的生活，破坏了村子的平静！”
“就这样，你们全村的人，一步一步地，用你们的残忍将母子三人最终推向了地狱的深渊！”
“你们全都已经疯了。在这个闭塞的村子里，你们就像一群被长期豢养又渴望自由却无法挣脱束缚的牲口一般，被约束太久，便想要疯狂释放，你们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倾泄在了一个可怜的女人的身上。”
“你们的行为甚至越来越过分。所以，在那天夜里，你们甚至打起了女人家年幼女儿的主意。”
“我猜，那天夜里和你一起在女人家里的黝黑汉子，就是王爱花的丈夫吧！那天夜里，女人用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捅死了他……”
“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啊——”村长声嘶力竭地叫喊了起来，那声音疯狂而且凄厉。
他的声音极其尖锐，吵得齐思元也没法往下说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和燕南瑞说的差不多。但是齐思元想要知道的是，在女人和两个孩子死后，这个村子还发生过什么，女人的尸骨为什么没有和孩子们合葬在一起。
“闭嘴！否则我打烂你的下巴！”方之俞走了过来，恶狠狠地对村长说。
可是村长此时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是尖叫与挣扎。
方之俞知道齐思元还要问话，也不能真的打烂他的下巴，于是想了想，转身一脚踢向一旁的胖子，踢得他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之前止住了哭，现在又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把你儿子的骨头一根一根打断！”方之俞再次威胁道。
可村长不知道是不在乎了还是真的听不见了，依然扯着嗓子尖叫哭泣。
一时间院子里都是父子俩惨号哭叫的声音，仿佛这里真的是什么刑讯现场一般。
方之俞可是说动手就动手的人，见状又朝小胖子走去，走了两步却被齐思元拉住了：“让他们哭，哭累了再说话。他们不说话也没关系，总是有人会来找我们说话的。”
方之俞听得半懂不懂的，可是齐思元却已经转向了肖莫航说道：“给他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他们还这样，或者，五分钟之内没有其他人出现，你就把村长挂到外面的大树顶上去！我看谁更沉得住气！”
“好的。”肖莫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就将村长丢了出去。
村长没有落地，而是直接砸到了胖子身上，父子俩顿时滚作一团。
“唉！你们这又是何苦呢？这本是村子里自己的事，你们都是外人，等到下月十五便可离开了……”果然，确实有人是沉不住气了。
一个苍老而的声音在门外幽幽地响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门外待了多久。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燕南瑞冷笑着打断了。
“老东家，您又是何必呢？再演下去还有意思吗？客栈昨夜死了俩人，加上第一天死的，三个晚上，一共死了五个人了。照这种死法，我们还等得到下个月，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说话间，一个老头从门外迈进了院子，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东家。
“万爷爷，万爷爷，他们打我，他们打我爹……”胖子看见老东家便立刻哭喊了起来，还连滚带爬地朝老东家奔了过去。
老东家的名字叫做石万，当初石有粮提过他的名字。别看胖子叫他万爷爷，可他看起来却比村长还年轻一些。
石万对胖子貌似也没有什么疼爱怜惜之情，看见他脏兮兮的样子反而有些嫌弃。连说着三个“去去去”就将胖子赶到了一边，这才缓缓地踱步进来与众人说话。
石万扯着脸上的老皮对燕南瑞笑道：“客栈里头夜里是容易出点事。所以我不是让村子里的孩子们去邀请你们到家里住了吗？家里住着安全踏实，你看，咱们村子里的人，不都好好的。”
燕南瑞闻言更是冷笑，不等他说话呢，齐思元便抢先开口了：“老东家，说起这件事，我正好要问你，和我们一起来的、现在住在村民家里的游客们，他们现在还算活着吗？”
齐思元说话是一点弯子都不绕的，单刀直入地打了石万一个措手不及。
石万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不自然起来，他干笑地回答道：“小哥这说得是什么话！他们如今可不都是好好的么？”
“他们可一点都不好！”齐思元直接摇头否定。然后居然也不再理会老东家了，转身对肖莫航说：“你把村子和他的胖儿子挂门口的树顶上去。方之俞，谁敢阻止你就打谁。”
他口中门口的树是村长家门口种着的一棵老梧桐，长得很高了，枝繁叶茂的。
石万大概是从来就没遇到过齐思元这样的人，说话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开口便是开门见山，可是稍微只要有一言不合，他就直接动手，还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动动嘴皮子就有人替他把事情办了。
他做决定的时候果决得很，不绕弯子、不拖泥带水。
即使是这种时候，他的眼神也依旧平静得很，仿佛他要挂到树上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根祈福的丝带一般。
石万强撑着假装并不在乎齐思元的决定，齐思元也丝毫没有阻止肖莫航继续挂人的意思。直到村长家的父子俩，真的都被肖莫航挂到了梧桐高高的树尖上，齐思元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村长父子俩这时候也不哭了。树顶上的枝丫又细又嫩，时不时还随风摇曳一下，肖莫航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轻松地就跳到了树顶，将父子俩人放稳了。但是树枝却一直摇晃着，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它们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人类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村长平日里总想着这般活着不如死去了好，但是真的将他挂上树顶，他却又害怕得很，死死抱着树枝不敢让自己掉下去。
第115章 古城迷雾56
“方之俞，你看着他们。还是那句话，谁敢想放他们下来你就打谁。”齐思元淡淡地说，仍旧是看都不看石万一眼，仿佛石万在他的眼里毫无价值。
“他们要是掉下来怎么办？”方之俞问。
“那就随他们。他们要是掉下来了，你就来空地找我们。”齐思元轻飘飘地说。
“你们要去空地？去那里干啥？”方之俞诧异地问道。
齐思元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燕南瑞冷笑着对孙倩倩和欧阳钦挥了挥手，然后就领着他们率先朝外面的路口走去。
很快，齐思元也跟了上去，只有走在最后的肖莫航在刻意路过满脸纠结的石万身边的时候，扭头对方之俞说：“我们去挖树！”
听到这句话，石万脸上的神情终于崩溃了。他急忙跟在几个人的身后喊道：“哎！哎！小哥儿，有话好好说！你们可别乱来。”
可惜，并没有人理他。五个人依旧自顾自地朝前走去。只有方之俞留在原地守着在树顶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石万追上了几个人却不敢去拉走在最后的肖莫航，燕南瑞在最前头走着根本头也不回，于是他只好去拉齐思元的袖子：“小哥，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话可好？那空地的古树不能动！不能动啊！”
齐思元倒也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发脾气，只是脚步略停，扭头问道：“为何不能动？莫不是什么上古神树？”
“是是是。”石万连连点头。
可是，当他说出第一个“是”字的时候，齐思元就甩开了他，继续朝前走去！
“不不不！不是神树！不是神树！可是挖不得！真的挖不得啊！”石万踉踉跄跄地继续追。
这一次齐思元就没有停下来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口中就没有一句实话，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那就让他们见见棺材！
很快几个人就走到了曾经有老人跪拜槐树的空地上，槐树依然伸展着巨大的树干矗立在那里。
这棵槐树的枝干十分粗壮，大概需要三个成年男人合力才能合抱一圈。
等石万追着几人来到空地的时候，齐思元和燕南瑞已经在围着槐树打转了，那架势，基本就是在研究应该从哪里下手。
石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保持自己神秘的人设了，扑上去就将槐树紧紧包住，摆出了保护的姿态说道：“你们不能动它！不能！若是动了它，全村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燕南瑞冷漠地望着他说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难道不该死吗？其实你们早就该死绝了。如今村子消失了也好，省得你们再继续造孽！”
石万见他们是铁了心要挖树，顿时也是急得大吼：“你们以为，村子消失了你们就能活吗？女神当初的诅咒是村子里所有的活人皆不得好死，如有后代当世世代代受炼狱之苦！”
“人家女神说的是村子里的人，咱们是外来人。老头，收起你的小心机和危言耸听。别看这颗树粗壮，我几脚也就给它踹倒了。”肖莫航懒洋洋地说着，他今天基本都没怎么开口，开口就让石万瑟瑟发抖。
此时这个年轻人早就没有了几天前称呼石万为“老东家”时候的尊重与客气，慵懒的神情私下隐藏着极度危险的气息。石万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他动手，甚至不需要工具，只消几脚下去，他们辛苦供奉了几十年的“神树”势必就此轰然倒塌。
“你们究竟想要如何？就非要搅乱这个村子里的安宁不可吗？”石万垂死挣扎般地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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