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煜嘲讽地一笑:“让他们来,我还怕他们不来。”
樊鸿熙望向陶煜,问道:“琼光可是对那场天地大劫仍有疑虑?”
陶煜点了点头:“疑虑多了去了,我至今没弄明白为什么共工能撞断不周山,为什么夸父会变成那个模样……这其中肯定还有问题。那英招肯定不会说实话,那么来的人越多,就越能靠近真相。”
樊鸿熙问道:“如今我们便静待天界来人了吗?可需再寻找其他仙神异兽的踪迹?”
陶煜左右一看,发现他们在一片绵延无边的崇山峻岭之中,风吹而过,绿浪涌起。他不由皱眉说:“当然,谁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说真话。只是此处荒郊野岭,而且天地间关于那些家伙的灵机更为隐蔽了,我一时还真找不到他们……”
樊鸿熙含笑道:“不若先回问仙城,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线索。”
问仙城内,青玉台已然降下,密集的修士人群也已散去。当陶煜他们回到问仙城的时候,便发现大批的修士分别出城离去。
问仙城倒是没有什么损伤,原本一片狼藉的青玉台上通通收拾干净,问仙殿前恢复一片空旷。
留在问仙殿附近的修士们仍在议论纷纷。
“那妖王也太过嚣张!我们就奈何不了他吗?”
“竟把天巡祭典上的九鼎和供品都给破坏了,当真罪无可赦!”
陶煜环视一周,抱臂说:“那妖王看来也就这样了,闹了一通才只这个效果吗?”
樊鸿熙平和地说:“那妖王行事看着乖张肆意,实则应当是颇有分寸的。问仙城内如此多人类,若是他不管不顾肆意屠杀,也不知会有多少伤亡。”
陶煜嗤笑一声:“虽然他是强,但这里也还有十多个渡劫期的家伙呢。”
“樊道友,陶道友!两位无事便好。先前听闻听月道友先前说两位突然不见踪迹,可是去了何处?”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正在青玉台附近的灵隐尊上一眼便看见了容貌气质极为突出挺拔的两人,当即迎上来问道。
樊鸿熙含笑道:“先前好奇敬仰,忍不住往天巡神将离去的方向追逐了一番,只可惜天巡神将高高在上,我等无法触及,只能远远目送了。”
灵隐尊上一听,当即恍然。他理解地点点头,笑道:“先前神武道友第一次参与天巡盛会之时,也如两位道友一般前往追逐呢。”
高高在上?无法触及?
陶煜想起英招那在他手中挣扎不出的狼狈模样,不由挑眉看了樊鸿熙一眼,樊鸿熙则浅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灵隐尊上又微笑着说:“如今天巡盛典被迫中止,我等实在招待不周,不如两位前往我玄魂仙墟一坐?玄魂老祖让我等好好招待两位。”
樊鸿熙摇头:“实在抱歉,我等刚入天都大世界,对此界颇为好奇,特别是那些各种传说中从洪荒之时留存而下的仙神异兽,在下想前去寻找一番。”
灵隐尊上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他摇摇头,好笑地说:“原来两位也对这些传说逸闻感兴趣啊,两位先前在云罡中世界可是有所听闻,说天都大世界仍有上古洪荒之时的仙神异兽留存的传说?”
樊鸿熙和陶煜对视一眼,问道:“只是传说?”
灵隐尊上笑了笑,说:“这是当然,若真有上古洪荒之时的仙神异兽留存,我等也不会多年不得其门而入,无法飞升成仙。况且那些仙神异兽应当都跟随五帝大人一同前往仙界,我等又如何得见?”
陶煜心想,那他们先前在云罡中世界见到的应龙还能是假的不成?
樊鸿熙亦是若有所思,灵隐尊上又说:“若是两位对这些传说逸闻有所兴趣,先前为了帮助神武道友,我这里收集了不少这类传说逸闻,如女魃烛龙等等的仙神异兽所在,两位需要的话拿去便是。”
樊鸿熙拱手一礼:“多谢灵隐道友,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从灵隐尊上手里接过玉简,陶煜两人一扫玉简记载,连同先前从商会里买下的天都大世界地图,发现距离他们最近的便是赤水,传闻中的女魃所在。
陶煜当即拍板:“我们先去赤水看看。”
灵隐尊上一听,当即摇头笑道:“两位是去寻找赤水女魃罢?只可惜传闻终归是传闻,这无数年来也无人在赤水发现女魃踪迹。但赤水也是一个颇为奇特的地方,两位也可前往游历一番。”
樊鸿熙问道:“有何奇特?”
灵隐尊上悠然笑道:“天都大世界毕竟是最为靠近天界之处,因此天都大世界内仍旧留有不少上古洪荒的奇特之景,两位一去便知。”
灵隐尊上说的颇为神秘,陶煜两人拜别灵隐尊上,从问仙城中央的通天青玉巨柱上乘上灵船,前往赤水附近的望旱城。
灵船上,一块块斑斓的绿意从灵船下一掠而过,清风徐来,撩动了站在甲板上的陶煜两人的长发。
樊鸿熙问道:“琼光,看灵隐如此说,各位上古洪荒之时的仙神可是把自身隐藏起来了?”
陶煜曲肘撑在甲板的边缘,望着灵船前进的方向说:“想来是都躲进了秘境罢。如今天地变成这个模样,恐怕那些曾经的家伙都大不如前了,如应龙那家伙一般躲在秘境里很是正常。”
樊鸿熙若有所思:“如英招所说,如今已然天绝地通,人神不扰,那各位仙神异兽可是因此而避世不出?”
陶煜扯了扯嘴角:“也可能是死了。”
樊鸿熙静静地望着陶煜,浅笑着说:“找到他们不就知道了?”
陶煜闷闷地应了一声。
见陶煜还是兴致不高,樊鸿熙抬指轻轻点了点陶煜柔软的唇瓣。
从那双唇上,完全感受不到凶兽饕餮的凶戾。
樊鸿熙眼里不由晕出一丝笑意,层层叠叠的渐染,墨黑眼底的温柔浓得化不开。陶煜的嘴被众生灵恐惧,然而指尖轻轻点上,却是颇为柔软温热。若是双唇相贴,那更是柔软得不可思议。
陶煜瞬间嗷呜含住樊鸿熙的指尖,犬齿刺破肌肤,用力吮吸几口,才恋恋不舍地舔了舔樊鸿熙指尖上的血口。直到那道血口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迅速恢复,他才吐出了口中的手指。
樊鸿熙含笑着摸了摸陶煜的黑发,陶煜直接抱住了樊鸿熙的腰,埋头在他脖颈间挨挨蹭蹭。
陶煜凑到樊鸿熙耳边,小声地说:“我又饿了……”
樊鸿熙墨黑的双眸微微一暗,含笑着在陶煜的额间亲了亲,轻声说:“琼光稍稍忍耐片刻,待我们到达望旱城再说。”
陶煜满足地抱紧樊鸿熙的腰,心想管他的什么女魃,反正无论是生是死,该在那处的还是会缩在秘境,等他吃饱了再说罢。
第223章 赤水
两个男子之间虽也可以结为道侣,但毕竟少见,而且还是两个容貌气质如此出众之人。原本修士修为高深后,容貌气质都会提升一大截,但也少有如两人一般耀眼夺目之人,同在灵船甲板上的修士们不由连连看向他们。
樊鸿熙在这些视线里不为所动,只宠溺地轻轻拍抚陶煜的后脊。陶煜从樊鸿熙脖颈间探出视线,冷冷地扫过那些偷瞄之人,吓得他们连忙收回视线。
樊鸿熙揉了揉陶煜的黑发,笑道:“不必在意他人视线。”
陶煜轻哼一声:“你和我陶大爷是可以随便看的?”
灵船飞掠而过,缓缓在望旱城降落。望旱城名字颇为奇异,但从灵船上遥遥望去,便知此名由来。
望旱城坐落于一片润泽的大地上,也如先前问仙城一般以玉石建筑为主,只是规模和制式差了许多。距离望旱城不远处,就是一条水波发红的大江,赤水。
赤水把大地一分为二,望旱城这边的是一片润泽的大地,水草丰茂,青葱树木与茂密花叶灌木一片色彩斑斓,在风中微微摇晃。而赤水对岸,则是满目土褐,泾渭分明。
那是一片干涸开裂的土地,明明有一条水流滔滔的大江流经,然而无论是河岸边还是其后的一大片土地都没有丝毫绿意,寸草不生,干裂的深痕在土地上纵横交错,极为荒凉。
陶煜双眸一眯,低声说:“这里确实有女魃的气息,那片干旱之地便是女魃泄露出的力量气息所导致的。”
按灵隐尊上的玉简记载,传闻女魃为黄帝迎战风伯雨师,使得被风伯雨师纵大的风雨停歇,从此神力消失留在赤水北岸,导致赤水北岸赤地千里。如今一看,赤水北岸果然一片荒凉,传闻不假。
但想起先前灵隐尊上认定仅是传说逸闻的态度,恐怕是以为因为此地赤地千里,所以才有女魃传闻了。
陶煜嗤笑道:“就那些人类那点修为,怎么可能寻到刻意躲藏起来的秘境?即便大不如前,那也不是连炼精化气都还未跨过的家伙能寻到的。”
虽说找到了女魃的踪迹,但陶煜并不急着去找她,只拉着樊鸿熙在城中寻了一处上好的客栈,直接拉着他进了房内。
一关上门,陶煜当即直接抬手抱住樊鸿熙的脖颈,直接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樊鸿熙温柔地亲了亲陶煜柔软的嘴唇,张开口迎接他胡乱闯入的舌头。
唇舌交缠,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口腔涌入陶煜的嘴里,他愉悦地眯起眼,却被这滋味极好的灵力勾得肚子越发饿了。
他搂紧了樊鸿熙,知道还有更美味的东西。
樊鸿熙轻轻地揉了揉他的黑发,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探入陶煜微松的发间,轻轻按揉着他的头皮,安抚着陶煜。
他另一只手直接环起陶煜,走到床边轻轻把他放下。
身体合一、神识交融、丹田相合。
陶煜双眼微眯,眼尾发红,满足又贪婪地汲取着从樊鸿熙身上传来的灵力。
樊鸿熙双眸暗沉,低头亲了亲陶煜的嘴角,被陶煜一把叼住了唇,唇舌交缠相贴。
几日后,两人才从客栈出来,陶煜有些懒散地打了个呵欠,浑身散发着慵懒而又满足的气息。
樊鸿熙不由含笑着揉了揉陶煜头发。
一踏出客栈,他们便发现望旱城内热闹非凡,许多小摊摆设而开,无数修士和凡人穿着各式青衣穿行而过,手上拿着捧着各色鲜花灵果,往望旱城的北门,也就是赤水的方向而去。
樊鸿熙望了望众人前去的方向,说:“那边似乎在开设祭典。”
陶煜神识扫过,就见赤水两岸各有一座高大的青玉台,两座青玉台在赤水之上架起了一座高高的青玉桥,相互连通。
北岸的青玉台上有一座高大的青玉女子雕像,南岸则是一座广阔的祭台,众人围聚在祭台上,捧着一盆盆花草和灵果沿着青玉桥在两岸来往。
陶煜:“走,去看看。”
他们穿过望旱城热闹的长街,有人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大人可是去祭拜女魃大人?我这里的灵植花草和灵果可是极为耐旱的,定能在北岸多留存一阵。”
樊鸿熙含笑问道:“敢问这是什么习俗?”
摊主:“两位大人是外来的吧?女魃大人可是我们人族的大恩人啊。传闻大人乃是天女下凡,为了我们人族迎击妖族的风伯雨师,助我人族胜利。可祂也因此无法回到天界,所以滞留于赤水北岸。赤水北岸赤地千里,我们以灵花灵果祭拜祂,也算是为那片赤地点缀一番,让祂在赤水北岸不至于太过寂寞。”
陶煜嗤笑一声:“天女下凡?那是什么东西。”
摊主连连摆手,认真说:“大人您可别不信,如今女魃大人还在守护着我们望旱城呢。赤水北岸充斥着强横炽热的火属灵力,那处活动的妖兽也都极为强横,可那些妖兽从未靠近赤水,火属灵力更是从未跨过赤水,女魃大人这是心慈,不愿我等遭受危险呢。”
樊鸿熙看了看摊主摆放而出的许多盆灵花,从中挑了两盆花瓣由花芯向外晕染出一片蓝紫色的月华丝,微笑道:“那我便买下这两盆月华丝罢。”
摊主指了指一旁开着各种青色花朵的灵花,介绍道:“女魃大人穿着青衣,两位不如选择这些青色花朵的灵花?这些也是大家来祭典时最受欢迎的灵花。”
樊鸿熙摇摇头,含笑道:“我觉得此花不错。”
给摊主十块下品灵石买下两盘灵花,樊鸿熙把其中一盆递给陶煜,陶煜啧了一声,把那盆月华丝扔进了芥子空间内。
他们随着人流出城,穿过茂密的灌木,踏过柔软的茂密的草坪,便到了赤水岸边。
近看赤水,便能看到一片泛着淡红色河水。那红色河水在阳光下随着花白的浪花越发明澈显眼,伴随着两边河岸截然不同的景象,看起来很是奇异。
樊鸿熙从铺面而来的水意感受到了其中隐隐的力量,问道:“此处河水可是受了女魃力量影响,掺杂混入了火属灵力,所以河水呈赤红色?”
陶煜颔首:“不错,河岸边的也都是亲火的植物。”
南岸的青玉祭台上摆放了许多系着青玉的牲畜和灵果祭品,围绕着祭品摆放的一百杯清酒里各放了一块青玉。
祭台下,许多修士和凡人们把自己带来的灵果和祭品堆放在青玉台下,然后捧着各色花朵从祭台往青玉桥走去,把灵花摆放在北岸青玉台上青衣女子雕像的下方,簇拥着雕像。
陶煜和樊鸿熙踏过青玉台,在穿过赤水的瞬间,周围火属灵力和燥热之意骤升,就连天上的阳光也似乎炽热许多。
樊鸿熙蹲下身把手里捧着那盆月华丝放在女魃雕像的脚下,然而一蹲下,他便发现摆放了一大片的灵花虽然姹紫嫣红,却已然蔫软,显露出干枯之相。
即便祭台上有修士不断从储物戒搬出水来浇灌灵花们,还是无法止住枯萎之势。
赤水北岸赤地千里,即便是这点绿意,也无法留住。
一股炽热的风呼啸而过,一片片娇柔的花瓣摇晃着,从枝头上脱落下来,顺着风漂浮飞起。
众人抬头望去,有人惊呼道:“风把灵花带给女魃大人了!”
那些花瓣在无边的干涸大地上化为干涸发黄,随后碎成一片片细小的碎末,在风中消失不见。
陶煜抱臂说:“这里的木属和水属灵力都在快速消失,即便再耐旱的花也根本活不了多久。”
樊鸿熙低头看了看自己放下的那盆月华丝,渐变蓝紫的花瓣在风中飘摇,如今时日尚短,这盆花还未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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