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百无聊赖,杜清随手登入了艾尔斯星际大学的内网,就在他浏览校内信息时,一则来自陌生人的临时视讯界面弹了出来。
“H0135441请求与您通话,是否接受?”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清风明月跳脱的样子……
迟疑片刻,杜清还是伸手划过“接受”一栏。
“清平!!!是我呀!!!我是清风明月!!!哈哈哈!!!快快快,我们互相加一下通讯!!!”
杜清:“……”嘴角一抽,默默将清风明月的通讯号加进了他的通讯界面。
“哎!你是一个人住吗?!”清风明月探着脑袋,一脸兴奋的模样。
杜清点了点头,解释道:“16岁之后我就从父母那儿搬出来了。”
“哇!!!我真是太羡慕你了!我今年18了!如果我也能搬出去住该多好……这样就不会被那两尊煞神欺压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挂断临时视讯,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
杜清揉着太阳穴,本来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的,没想到却被清风明月带偏了。
小机器人见自家主人和朋友聊完了,这才将保温状态的食物端了出来。
“主人主人!这是小米粥,易消化的!大少爷说,大病初愈要吃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
“这个好像是小白菜?我也不清楚……唔……这是个什么什么肉?我特意做的清淡口味哦!主人一定会喜欢的!大少爷说,饭菜都要吃光光才行!要吃光光哦!”
伸手敲了敲小机器人硬邦邦的脑袋,都知道用大哥来压他了,杜清颇为无奈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吃完的。”
……
云灵宗位于城西郊外的云灵山顶,若站在半山腰看,那一小处庙宇隐匿在层层云雾之下,青山环绕,虽不真切,却给人一种人间仙境之感。
云灵山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两千多阶石阶走过来,饶是一向活跃的清风明月,走到了云灵宗门口也有些蔫了。
相比之下,这一路上小皇子一言未发,默默牵着杜清的走完了石阶。
登顶时,一张小脸微微泛红,额头上遍布着细密的汗珠。
杜清有些不忍,拿着小方巾擦拭掉小皇子额头的汗珠后,又从腰间挂着的小锦囊中拿出了一颗牛乳糖放在了小皇子的手心。
这小锦囊里装满了牛乳糖,原是他备着哄孩子的……但小皇子总是摆出一副不需要人操心的模样,这锦囊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看清掌心的糖果后,小皇子的耳朵不由发热,哼!刁民!竟然拿本宫当孩子哄……不过,看在一片心意的份上,本宫就收下了……
一旁,将小皇子握紧糖果的动作看在眼里的褚寻,真觉得这孩子可爱得紧!
“诶?糖?清平清平!我也要嘛我也要!你看我爬了这么久的台阶,都快累死了!你也给我一颗吧?就一颗!”清风明月伸出手指,比了个“一”的动作在杜清眼前晃来晃去。
杜清无语,白了他一眼,拿出一颗牛乳糖,撕去糖纸,直接塞进了清风明月的嘴里!
“诶?真甜!”被塞了个正着的清风明月也不恼,反倒开心地进了云灵宗的大门。
小皇子:“……”幼稚!
云灵宗香火旺盛,一年四季,无论严寒酷暑,来宗里参拜的人都不少,今天也不例外。
长年来宗里参拜的人会自带香火,有多有少,样式不一。宗里也提供免费的香火,供参拜所用。
踏入宗门,早已不见清风明月的影子。
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杜清和褚寻皆是一愣,谁都没想到,云灵宗香火旺盛的原因之一,竟然是这个……
面前来往的男男女女穿着一致,棕色的小袖长衫配着一双白布鞋,一副清爽利落的打扮。
只见他们从一旁的偏殿里取了香点上,又争抢着插在中间这个露天的大香炉上,循环往复。
“清平!这儿是个出生点啊!你看他们,穿得比我们当初好多了!”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清风明月,此刻正为他悲惨的过往感到愤愤不平!
“哎!如果我们出生在这儿,我也不用捡上正正两天的草鞋了!!!两天呐!!!我们穿的是浸了泥的草鞋,再看他们?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真是个活宝,褚寻掩去笑意,伸手在清风明月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好了,知道你不容易,别抱怨了。”
他们刚出生时被新手村的NPC乱棍赶出来的那一幕,褚寻还记得清清楚楚。
小皇子觉得十分新奇。
其实皇宫里也有玩家的出生点,不过大家都穿着宫装。
再有,皇宫里对下人们要求严格,那些新生玩家们不出一天都会被调/教得服服帖帖。他还从未见过这样乱哄哄的场面。
清风明月描述的,好像比这里还要乱上一些?
避开人群,杜清牵着小皇子寻了个清净的地方。而褚寻则跟在清风明月身后,省得他一激动,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佛门乃清静之地,这一走杜清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庙宇在这座小殿的后方。而真正有心来云灵宗烧香拜佛的人,方才路过小宗时都绕了开来。
五十三参,参参见佛。跨过这五十三道石阶,才算到达了云灵宗。
正在杜清牵着小皇子想去正殿里参拜时,一个手里拿着酒坛,衣领处沾染大片酒渍,蓬头垢面的大汉醉醺醺地从两人面前走过。
这大汉浑身糟乱不堪,唯有手腕上系着的那抹金穗崭新得惹眼,反倒显得格格不入。因着奇怪的缘故,他也就多看了几眼。
隔着一米的距离都能嗅到大汉身上浓重的酒味。
他眉头微蹙,这大汉走到五步外的树下后,又倒了回来,不偏不倚的,刚好挡在了他们面前。
“小伙子……嗝!”大汉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最终停在杜清身侧,脏乱的头发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你这玉佩看着十分眼熟啊?莫不是……嗝!”
瞬息间,玉佩已经被大汉捏在了手里。动作之快,若不是看见玉佩被他捏在手里,杜清甚至没有丝毫察觉。
只见大汉将玉佩拿到眼前晃了晃,再晃了晃,沉声道:“有点儿晕……嗝!”
“哐”地一声,酒坛子砸在地上,顺势滚了个圈儿,半滴不沾地,坛中竟是早就滴酒不剩了。
小皇子被这声音惊得跳脚,整个人藏去了杜清身后,刁民!
恰逢此时,一个小沙弥迅疾地跑了过来,脚下不稳,差点儿栽倒到大汉身上。杜清见状,伸手扶了他一下。
惊疑之下,小沙弥拍了拍胸口,一口气险些没缓过来。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双手合十,缓过来的小沙弥对着杜清鞠了个躬,又解释道:“这位是禾元大师的故友,现在暂居在寺庙之中。”
第15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点儿出戏啊~!可看可不看~!对剧情没有影响!就是想把玉佩的事交代一下。 “真人!您也真是的,怎么把那位公子的玉佩给顺来了!”将清晖真人拉回院子后,小沙弥才发现那块玉佩还在真人手中握着。
方才小沙弥看得真切,真人撒着酒疯就拦住了人家的去路,他还没来得及制止,真人就把人家的玉佩抢了过来!
“这玉佩本就是我的。你仔细看,上边是不是刻着一个‘晖’字?”将手里的玉佩往小沙弥怀里一扔,清晖真人就自顾走进了房里。
“诶?真人您可莫要骗我……这明明是那位公子……”小沙弥将玉佩贴近了看,一面刻着“青留”,一面刻着“晖”,这玉佩果然是出自清晖真人之手!
“真人!您的玉佩怎么会在那位公子身上?”
追着清晖真人跑进了房里,就看见那人已经一脑袋栽在枕头上,睡死过去了。
小沙弥叹了口气,这清晖真人脾性真怪,而且,喝完酒就爱撒酒疯!
若不是禾元大师特意嘱咐过的,他还真不想每天诵着经跟在真人后边四处游走。
出家人当看破红尘生死,云灵宗如是,小沙弥如是。
可是清晖真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怡花坊看那些坊间女子跳舞!
每次回来都蹭得一身脂粉味,再喝上几坛陈酿,这身上的味道重得都能熏死一只老鼠了。
偏偏他还爱带着这一身味儿游走在上香祈愿的众人之间。
小沙弥摇了摇头,青留派也是武学大派呀,为何清晖真人如此不羁?正打算默默带上房门,就听见清晖真人问了一句:“方才那小子相貌如何?”
听了这不着边际的话,小沙弥差点儿跳了起来,立马冲进房间,对着床上的清晖真人就是一顿训斥:“真人!你素日里爱去怡花坊便罢,现在竟然打起了人家正经公子哥儿的主意!你你你……你顽劣无耻!”
平白被误会的清晖真人也不恼,兀自说道:“我记得好像长得眉清目秀……”
小沙弥此刻已经脸红脖子粗,见清晖真人如此顽固不化,跺着脚就走出了房间,还不忘“砰”地一下将门带上。
他这就去找禾元大师好好说道一番!若是去迟了,人家公子的清白就该不保了!
说来也巧,小沙弥才出院子,就一脑袋撞上了来看望故友的禾元大师。
“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急事?”
禾元大师早年被父母送上云灵宗修行,悟性极高,如今年纪不过三十,对佛法就已经有了自己的领悟与见解。
“禾元大师!这……清晖真人性格顽劣!他……今天他抢了一位公子的玉佩,虽然玉佩出自真人之手,但也不能就此打上人家公子的主意呀!他还问那位公子相貌如何!”
闻言,禾元大师笑出了声。
“大师!您、您怎的还笑呢!”小沙弥一副天都快塌了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忍。
“你误会他了。”禾元大师拍了拍小沙弥的肩膀,解释道:“当初我选你来跟着他,是因为你长相在宗里算得上乘。砚书这人什么都好,只一点,他过于看中样貌。无论是结交好友还是寻找对手,他一定要挑长得入眼的。”
听到这番说辞,小沙弥登时愣在了原地,疑惑道:“那……真人对那位公子……并无轻薄之意?”
禾元大师点头,脸上还留着未加掩饰的笑意,“怪我事先没有与你说清楚。不过,你也不是第一个误会他的人了。放心吧,他不会放在心上。你且去吧,我去与他聊一聊。”
“是。”小沙弥应下后便恍惚着离开了。作为一个出家人,带着偏见看轻他人,小沙弥很是内疚,他决定,要去佛祖面前自我反思一番。
院内。
“你也真是的,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一个心智不熟的孩子,你逗他作甚?”方才小沙弥一副要哭了的焦急模样,任谁看见都会于心不忍。
清晖真人翻了个身,枕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无辜地看向他,“你派了这么一个小沙弥,没日没夜跟在我身后,我这不是图个片刻清净嘛!”
禾元大师十分无奈,“若我不派这么个人跟着你,只怕云灵宗的房顶都要被你给掀了。”
“我们相交多年,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我可是每年都来这儿小住一段时间,你何时见过这云灵宗少了一块瓦砾的?”
在宗内,清晖真人有个众所周知的怪癖,爱和禾元大师拌嘴,说得禾元大师无言以对时,他就会像个小孩一般得意。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幼稚,没有一点儿长进。”禾元大师如是说。
清晖真人则一点儿也不在意,随意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说不过我。”
禾元大师不予争辩,直接岔开了话题。
“听说你今日遇见一位带着你玉佩的公子。”
“那块玉佩是多年以前我赠与他人的。当时我曾承诺,遇到任何麻烦,都能带着玉佩来青留山找我。”清晖真人一向重承诺,他不轻易许诺,许了便一定会做到。
“哦?那你今日遇见的公子可是那人的后辈?”见砚书的反应,双方定然不识,既然不识,又怎会是当年的故人呢?
“不知。”双目一阖,像个局外人一般悠然自得。
当年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大约是将这枚玉佩赠给了一个落魄穷书生。
……
那书生是个死脑筋,一心想求个功名,偏在赶考的路上遇见了外出游历的砚书。
砚书年满十五,恰是个心高气傲的年纪,最看不得这些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着另一套的文人墨客。
若真像他们口中所述那般为国为民,为何国界处民不聊生?疫病一起,连自己国土上的百姓都可以舍弃。
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劝皇上放弃边城的,也是朝野上那些饱读诗书,一口一个“圣贤”的百姓父母官。
“穷书生你说,这样的人可配为官?”砚书不屑,手上一柄利剑挥得恣意。剑痕过处,摩擦出道道花火。
被唤作“穷书生”的男子一身凛然正气,不似其他书生一般病弱,黝黑的脸庞透着几分俊朗。此刻正拿着一卷《论语》在钻习孔孟之道。
听闻砚书这番略带偏颇的话,也不着急反驳,反倒自顾沉思起来。
“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
片刻后,书生将手中的书合上,缓缓而谈,“这话是说,君子者,在危难时牺牲自己,在有所得时思考是否合乎义,在祭祀时严肃,居丧时悲哀,这便够了。”
“什么君子!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方为君子?”
砚书哂笑,他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每个人都该有生存的权利!害怕动荡就封锁边城,这便是治国之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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