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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攻”系统(原名:炮灰“攻”养成系统)——十三眼黑猫

时间:2019-08-25 09:26:17  作者:十三眼黑猫
  老人面对这具尸体时太失冷静,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温特弯腰将那卷轴取出,展开之后他看到是一张附于卷轴之上的油画,图画色调十分沉郁浓艳,几乎生出邪恶的意味来,那上头画的是一个脸上五官缺失的人,呈现出被禁锢的姿态坐在椅子上,空白的面上,约摸是人脸眼睛下方一点的位置,有一道红痕。
  不明其意的画。
  温特将油画从卷轴上撕扯下来,并不珍惜地将其随手折叠成巴掌大的四方形,揣入怀中。漫不经心里,他丢了一个魔法火焰在棺材内的尸首上。
  与此同时,在火焰彻底燃烧之前,温特俯身将被对方随意一掷的鞭子捡起。
  金色花纹的白色皮质鞭子,他打量着,掐着鞭尾,手指慢慢抚过鞭身,先前那种难言的情绪又冒上来了。而此时细细琢磨分辨,竟像是嫉妒混杂着不甘——不甘得显然带出几分怨意。
  这鞭子,明明就应该是他的。
  一直就是专属于他的不是吗?
  那人用鞭子,至少用这根鞭子的时候,打也应该是只打他一个人。
  棺材里这个死人,算什么?
  古早的尸体被烧得吱吱作响,温特根本没有心思再多看,只将手中的鞭子也一并丢进火里。最后烧得焦尸一具,他觑了一眼,伸脚踩上去。
  骨头很脆,一踩就全碎裂开来了,沾得他鞋面上好多碎骨粉末。
  去见大公之前,温特换了一身衣服。
  宋观坐直了身子:“都烧掉了?”
  温特回答:“都烧了。”
  半晌,宋观说了一句:“行。”
  此回他们一行人并未在“特拉维夫”这座城市多做逗留,甚至都没有过夜,而是连夜赶路,目标直指此次行程的最终目的地,一座被革命军占领了的城池。据说城主一家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挂在城墙上,场面十分血腥。革命军如此举动,与其说是威慑,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为了摆出挑衅当局掌权者的姿态。
  这一场血腥革命爆发最开始,众人所打的旗号名义,是所谓的去解放被关押在监狱里的平民。
  诚然,自古以来,法律条文对平民要比对贵族严苛得多,所以监狱里关押的向来都是没身份的小市民,没听说过有哪个贵族会被关在监狱里的,除非因谋反被国王直接收押。
  要解放监狱,当然,很合理。但,这整件事的可笑之处在于,那位在革命中死去的倒霉城主,一直以来都是位很温和宽厚且正听的人,至少在他的管辖时间范围内,没出什么死人的冤案,且监狱长期都是空的,无人关在里头。
  世事大概一直都是这样。鱼儿要拣新鲜的吃,柿子要挑软的捏。你看,最凶恶的大公领地管辖内就没人敢生事。
  此城被革命军占领之后就一直难以收复,原因是守城的有一个非常难搞的石头人傀儡。这具傀儡冒出来得悄无声息,从未在市面上流出过,没任何记录,只看模样是有点陈旧了,也不知是过去哪个炼金大师做出来的,亏得革命军有本事捞出这么个难弄的玩意儿,给王军添了许多麻烦,都几个月了,还是没将此城攻下。
  不过原主压根没把这傀儡放在眼里,觉得不值一提。而宋观对这一切都兴致缺缺,他是顺应大纲的意思,出来走个过场,再找一找原主那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孙子,以便顺利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剧情。
  守在城外的王军首领接见宋观,并汇报了近日战况。宋观一手支着下颔,半闭着眼听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正是这时,外头有巨大的轰响突然闹出不小动静,简直似要天崩地裂了一般。
  宋观睁开眼,王军将领额头冒着冷汗回说:“是革命军的傀儡。”
  闻言,宋观“嗯”了一声,他的这一声应得有点长,那位王军首领额头冷汗冒得越发惊人了,偶尔几颗汗滴交汇在一起,便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像是一道道泪。
  随手捡过桌上的纸笔,宋观道:“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继续。”
  站在宋观身后的温特,看着宋观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记着东西。那字迹他认不出写的是什么,或许是暗语。他再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明白,就不去多想了。只是到后来,他怀疑大公根本就没有认真听人说话,因为老人所写的纸张边沿处,渐渐出现一些简笔的小动物,全是身子滚圆滚圆的那种。
  圆圆的动物形象,令他忽然想起曾经作为“盲流”生存的日子。
  那时他遇到一个老奶奶,老奶奶教他认字画画。他将画完的画交给老奶奶,老奶奶看了,良久,叹出一口气:“小家伙戾气好重哦。”
  他不明白。
  老奶奶笑了一下:“没什么。”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你画画的线条这样尖锐,不害怕吗?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家伙,都喜欢画圆圆的东西。”
  他抬脸,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为什么要怕?”
  老奶奶说:“不怕被扎伤吗?”
  所以笔触圆润的老人,是像那些年幼不知事的小孩儿一样,看到尖锐一点的线条都怕被刺伤吗?
  宋观走着神在纸上乱画着,回过神时,已经不知不觉地添了一连串的小动物在上头。他有点烦闷地丢开笔,王军的将领被这动静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宋观道:“明日早上攻城。”
  就这么定了,反正原主带来的“黑羽军”也不是吃素的。
  夜里洗漱,因为条件所限,所以没得洗澡,只能拿湿布擦身而已。原本是个小兵侍候他的,宋观本来也打算胡乱地擦一擦就好睡了,没想到中途主角受过来接手了这个差事。宋观看着主角受,也不等他开口询问,对方先解释道:“大人,我怕他们照顾不周全,所以就来了。”
  宋观算是被人伺候惯了,没觉得如何,不过他对伺候的人选还真的是没要求的,但既然主角受想要来那就来吧,反正他也不怕对方捣鬼,总不可能现在这位小革命军就要动手杀他。哪怕温特真有这个心呢,那成功率恐怕都到不了两成吧。
  转了身由着对方拿着沾湿了的绢布擦拭他的后背。
  微凉的触感仔细地擦过肩背,一路向下,最终滑入股沟,宋观没有阻止,因为觉得没什么,可那隔着绢布的手指认真地替人清理擦洗的时候,他分明感到对方的手指,有那么一点点,尽管只是一点点,但的确就这么按着,指尖微微打了个转的,进入了他身后那个很私密的地方。
  宋观一下子打了个颤。
 
 
第268章 第十六单 贵族
  但对方的手指很快挪开,似乎也就只是方才擦得比较细致而已。
  宋观身子绷紧了一下之后便放松了,主要是想起自己如今是个糟老头,而且还是个贪图对方美色的糟老头,人家主角受不逃已是迫于革命使命了,还哪有其他可能。至于刚才那一下,大概也只是对方强忍着不适装贴心,结果紧张过度所以失手了吧。
  越想越是如此,宋观十分淡定地让人继续擦下去。
  他身后的温特已经换上了另一块干净的绢巾,以半蹲下的姿势擦起了他的腿脚。
  那手法很细致,太轻柔了,仿佛小心翼翼地在擦什么文物一样,宋观一时觉得古怪,这古怪又说不上缘由,总归是教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维持着镇定的神情,在对方擦到自己脚踝的时候,宋观开口:“好了,不用擦了。”
  温特跪在宋观身侧,微微仰脸,说话间的吐息落在宋观右膝旁侧:“大人,身后还有一处没擦。”
  宋观“嗯”了一声,根本没细想所谓的“那一处”又是哪出。温特起身,重又拿起一块新的绢布,经水再次浸湿之后,温特他半俯下身,是隔着湿透微凉的巾帕,用手掌包裹住宋观身后那一小节“尾巴”,然后轻轻撸了一下。
  顿时宋观整个人都软了,呼吸瞬间乱掉,根本站都站不住,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不是温特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住,宋观能直接跌到地上去。
  这尾巴……他妈的???
  陷在温特怀里,宋观还没从被摸了一把尾巴的感受中缓过来,就发现因为此时姿势的问题,对方指尖很不小心地勾到了自己的“尾巴根”。
  宋观控制不住地,脚趾都蜷缩起来,是本能地缩在温特怀里,浑身打颤,眼看着跟瑟瑟发抖没什么区别。而被对方半搂半抱着推到军床上时,缓了一口气过来的他,立刻忍无可忍地换了个姿势,将自己的“尾巴”藏到身后。
  这“尾巴”怎么这么经不得人碰?明明平时搁在身后也就只是导致他行坐不大方便,偶尔压着了便也仅仅是会比较痛而已,怎么被人触摸一下的感觉这么让人难以描述?!
  尤其两人之间巨大的年龄差,让这份微妙的无力触感变得尤为羞耻。
  “大人,你无事吧?”金发的青年,目光充满担忧之色地看着老人。
  宋观不得不佩服这位主角受,看看,这时刻在线的演技。
  尽管身前还没擦洗过,但宋观如今也不想再继续擦洗了,被摸“尾巴”的感觉还残留着,他一身恶寒地捡着睡衣往自己身上穿,只说:“这里没你的事,退下。”
  青年还扶着老人,没松手:“可是,大人……”
  宋观被摸“尾巴”摸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大好,此时被握住手就有点反应过度地几乎想踹对方了,然而他现在保持着护“尾巴”的姿势,要做这个动作委实不方便,所以最终只是动手将对方推开:“没有可是,退下。”
  谁想今天晚上这主角受,居然胆子颇大的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种过界不受控的感觉令宋观想也没想,另一只手抬起来就给了金发青年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没用多少力道,纯粹是侮辱的意思。
  反了天了。以为找到“尾巴”是原主大公的弱点,所以得寸进尺吗?
  宋观冷眼看着温特,眼见对方脸上泛起了被他打出来的红印,低声喝道:“退下。”
  此后的沉默是有片刻的,片刻之后,温特用很恭顺的声音回说:“是。”
  第二天,天刚擦亮泛起鱼肚白,“黑羽军”便已结集阵前。城墙高耸,黧黑颜色,瞅着颇为压抑。宋观远远地看了一眼城门口那个守城不退的傀儡,无意参与此事,同五位“黑羽军”交代几句之后,便转身回了营帐。
  那傀儡是许久之前的产物,做工的确精湛,但时代和技艺总是在进步的。“黑羽军”此回出发“平叛”,身上带着是的当今首屈一指的炼金大师们,合力完成的作品,魔炮——平分五份,不用之时,作为装饰之物,按在各位“黑羽军”身上,不显山水,真到用时,便组装成一体,威力绝伦。
  外面吵得很厉害,宋观施了法隔绝声音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城门口的傀儡人已经被“黑羽军”击碎了,王军已经进入城内,若无意外,今日定是能收复的。
  宋观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这座城被收复之前,进到里头找到原主的亲孙子见上一面,然后在恼怒追杀孙子未果的过程中,被敌方埋伏。
  当然这回死倒是没死的,但总得吃点亏。
  带着部下走至城门口,这个“部下”是包含主角受温特在内的。不过宋观因为昨日被摸“尾巴”的事暗暗恼了对方,这一日别说让温特近身服侍,就是看都不看温特一眼,完全把人干晾着,若不是剧情需要,根本这会儿出门都不想带着温特好吗。
  城门口有几个人正在清理傀儡的碎片,庞大的废物残渣令宋观见着了便多看了两眼,到底因为从旁走过去,于是有那么几句碎语飘进耳朵里。
  “溅得一地都是,好惨。”
  “可不是,也不知道这傀儡怎么发疯了。以前明明很狡猾,像活生生的人,知道躲,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疯,躲都不躲,就往我们王军的方向冲。”
  “想同归于尽?”
  “不知道。”
  “‘黑羽军’魔炮打了它好几下吧?”
  “是打了好几下,本来明明可以躲的,它硬挨着冲过来,仿佛活靶子。现在是死透了,你没看到之前它没死透的时候,手指还在地上爬,爬的方向就是我们王军所在的位置。”
  “真吓人……”
  因为都是无关紧要的信息,宋观听过就听过,并不多加理会。城里和城外是两个世界,城里有厮杀声,动静不小,但街上没多少人,道路两侧房屋都是门窗紧闭的,想必那门窗后头,躲着心惊胆战往外觑视的房子主人。宋观是在将要走完一段狭窄的小路时,才看到的,那道路尽头处站着的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
  或许实际年纪没那么小,但的确用“男孩子”这个说法来称呼会显得更为妥帖。暗红色头发的年轻人,面孔英俊,可能是因为常常笑吧,他眼角处有细细的笑纹,眼睛是紫色的,很明显的紫色,不是沉淀的紫灰,而是明亮的紫罗兰色,浓郁得简直像是要荡出来的染料罐。
  “黑羽军”之中有一个人神色震动了一下,脱口:“小少爷?”
  相处这些时日,宋观也是知道了,成为“黑羽军”的,都是眼盲之人。
  日常生活都是凭借特殊的魔力感应来适应,辨认人也是靠识别对方的魔气,而不是靠眼睛识别对方的面容长相。
  凭借魔气识人,一般很难把人弄错,但人会变,魔气也会变。原主这位出门在外躲了许多年的小孙子,那么多年过去,到底变成什么模样很难说。这位“黑羽军”能将人识别出来,要么就是小孙子多年来一直没变——当然这可能性很低,基本可以说是为零了——要么就是两人私底下有时断时续不太稳定的接触,再不然就其实这个孙子是假的,认出小少爷的此位“黑羽军”乃是个革命军的卧底,故意说了此话去坑原主。
  宋观心中飞快地分析完,便觉得接下来原主遭埋伏的情节就很好理解了。以上三种猜想,八成第三种是真相。原主一见自己孙子哪里能冷静了,再听旁边下属附和一句,脑子一热什么都思考不了。
  作为一个家长,原主可以说是非常残暴不讨人喜欢的了,难怪孙子要跑。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我方有没有敌军卧底并不重要,毕竟现在不是在玩推理游戏,此刻的重点当然是要顺其自然,然后成功地完成大纲剧情任务,他现在是要先去追这个看起来就假假的孙子,跟着再等自个儿落单被人埋伏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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