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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陆遇舟道，“我这一辈子都不够。”
最遗憾是不相知，错过一世相思。
他活了二十多年，终于明白人不能怀抱戾气，刺猬还有柔软的肚腹。何况那副模样，也不能与温柔相配。
陆遇舟低头，拥吻他的爱人。
第91章 《国士》
八月，《囚笼》开始陆续放出个人的海报图。
在万众期待中, 属于池重乔的海报终于放出来。
龙被缚在石柱上, 俊秀眉目像笼着一团水汽。他龙角残缺, 有细小的鳞片在眼尾微闪，锁链之下肩骨与胸膛削薄。
上身是人, 下/身却是龙尾，垂落水池中，带血的鳞片散得到处都是。
然而他的眼睛冰封了一整个海洋的浩瀚, 令人神迷。龙虽然被束缚在狭小的密室, 但仿佛只要一凝眸，冰霜风雨转瞬就能至。
“卧槽！这也太太太太美了吧！”
“美哭了（也可能是惨哭了）”
“呜呜呜战损战损！又想起小将军了！”
“我想弄哭他！弄哭他！（对不起我是魔鬼）”
“啊啊啊明明这么惨但真的一点都不弱气, 呜呜呜真是什么神仙啊！”
八月中，《国士》制作完成并且通过审核，宣传正式开始运作, 首播权卖给了地方台，正剧将于十月播出。
八月中旬的大部分时间, 池重乔就跟着剧组跑宣传了。
而好不容易打发了陆卓的陆遇舟：“……”
陆总深刻地意识到——两个人在一起，只有一方有时间显然是没太大用的。
池重乔一向是个很有职业素养的明星，但陆遇舟从来没见他这么积极主动地配合过宣传, 要是问起来，池重乔就懒洋洋地往他身边一趴，笑着并不回答。
杜宇声也从来没见池重乔对哪个片子的宣传这么主动过, 差点以为池重乔在米国出了什么事故。
以前池重乔也很配合宣传, 但在宣传过程中还紧盯着电视剧本身是从来没有过的。池重乔对《国士》的关注度让杜宇声觉得不可思议——电视剧的所有海报和宣传片, 池重乔都在刚刚制作完毕的时候就看了。
这位小太子要是不满意，他敢直接联系相关人员改。
没人敢不改，谁让这小太子是制片人。
不过池重乔的状态还是有点奇怪。
他一天内第二次晃悠到杜宇声办公室的时候，杜宇声给池重乔倒了一杯茶，试探着道：“是不是网上说什么了？”
池重乔摇头：“没有啊，最近挺好的。”
“别逞强了，这是你第一次电视剧担男主角还是制片，是不是压力特别大？”
杜宇声仔细观察池重乔的面部表情。
池重乔缓缓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压力？还好。”
杜宇声道：“你明明就很紧张！以前宣传你都没有这么积极过，而且你一回来就扎进于导那边了，跟编剧一样天天盯着，成品是你亲眼看着做出来的。以前《校草校花》也没看你寸步不离地守着啊，你是不是担心……”
杜宇声灵光一闪，脱口道：“牡丹奖？！”
池重乔双手交叠抵在下颌，闻言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否认。
他想要牡丹奖的视帝。
杜宇声在这个笑容下陡然明白了。
明年四月十六日，华语电视剧牡丹奖的颁奖仪式将会举行，对去年和今年所有报名的电视剧以及演员进行评选。
《国士》恰好卡在了这一届报名的时间点上，报是肯定能报上的。至于能不能拿奖，拿什么奖就很难说了。
杜宇声私心觉得池重乔当得起视帝。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池重乔一回国就赶过去盯着剧了，也难怪池重乔在拍戏的时候会那么倾尽全力……他在一开始，目标就是牡丹奖视帝。
杜宇声觉得很惊奇，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池重乔，第一次在这个过于俊秀温吞的年轻人身上看到“野心”。
而且那野心里几乎有点势在必得的意味了。
池重乔低头喝了口茶，然后道：“宣传跟能不能拿到奖其实没多大关系，我在宣传期间这么配合跟拿奖也没多大关系。”
杜宇声露出疑惑的眼神。
池重乔莞尔道：“虽然我不能完全视功利如无物，但《国士》在还是剧本的时候就来到我面前了，我当然和编剧一样热爱这部剧。”
是的，对于《国士》，池重乔的感情恐怕比导演还要深刻一点。
杜宇声慢慢点头。
池重乔放下杯子：“我这么积极，只是因为《国士》很特别。”
送它来自己面前的人很特别。
它将带给他的东西也很特别——那不是名声或人气也不是冰冷的奖杯，而是他的求婚礼。
嗯，虽然求婚被陆遇舟抢先了。
池重乔伸了个懒腰，笑道：“既然今天明天都没有什么要配合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杜宇声总觉得池重乔话里有话，但还没来得及搞懂，池重乔已经走了。
杜宇声摸摸下巴，高声道：“今晚上官方会发新的宣传大图！”
没等到回应，也不知道池重乔听到没有。
《国士》虽然只有一个男主，但它作为一部群像戏，所谓的重要配角都能称得上副主演，而且所请的演员都是圈内知名。
为了吊观众的胃口，前几天放出来的个人宣传海报都是副主演们的，让很多粉丝们嗷嗷叫唤——《国士》的服化道没得挑，完美成就了人物。
叶杭和井希的海报一出来，粉丝更是集体化身土拨鼠。
井希的太子妃温柔端庄，眉宇间却似乎有挥之不去的惆怅，看得人像上前抚慰她微皱的眉心。
而叶杭的扮相则是年轻的贵族子弟，世子殿下千宠万爱的长大，眉眼间都是明朗和笑意。
其他主要演员的海报陆续放出，池重乔的贺煜始终没有放出来。粉丝们简直望眼欲穿，每天在官方下催海报，最后演变成了打卡一样的每日问候“卑微询问，我家乔宝的海报出了吗？”
几天就成了梗，连其他演员的粉丝都加入了，官方账号下一片和谐，几乎和剧组一样和谐。
而今天，官方将会放出池重乔的个人海报。
由于《国士》并非IP改编，没有原著参考，粉丝们只能从人物设定上猜测池重乔是个什么扮相。
靖远侯……难道像小将军那样穿着一身铁甲？
还是富贵闲人，有商棠那样的优雅气度？
傍晚六点，《国士》官方公布了一张池重乔的海报。
他披着黑色大氅，人却像白玉砌出来的，骑在高骏的神驹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马鞭，居高临下递出一眼。
从目光里来的深邃与冷，瞬间淹没看客。
不是小将军也不是商棠，就是贺煜，是靖远侯。
图片发出来的两分钟里，愣是没有一条评论，直到两分钟过后，图片下仿佛突然入住了一窝土拨鼠。往下翻个几页，除了啊啊啊啊以外看不见别的。
池重乔的个人宣传图上线的第一个小时，这张图就夹带着之前《囚笼》的宣传海报一起上了热搜。
#我妈问我这真的是一个人吗？（笑哭表情）#
开始时池重乔的一位粉丝对着新发布的宣传图尖叫，狼嚎引来母上大人，结果挨了母上一顿锤之后，偶然放大了手机上的图片，只看了一眼，母上就入坑了。
网友母上在短短几分钟就再次证实了人类的本质——真香。
此过程引起群众共鸣，迅速冲上了热搜预备役，杜宇声扇了点风，热搜立刻冲上榜，没多久就挤进了前排。
对热搜标题感兴趣而点进去的人，第一眼就被大图勾走了魂，纷纷发出和网友母上相同的疑问：“妈妈呀，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囚笼》中的龙仍然保持着神物的高傲，但龙从破壳就被囚禁在密室中，比起神采，更多的是死寂，就算眼神中掀起波澜，那也只是不甘。
而贺煜不同，他虽然不是天潢贵胄，但出身贵极，父亲是靖远侯，母亲是郡主，众生捧月一样长大，他的眼神里甚至有点懒洋洋的傲气。
明明就长了同一张脸，只是换了衣服和妆容，妆容还不是网上那些换头式妆，但就让看到的人下意识觉得这两张图上的，不是同一个演员。
龙是龙，贺煜是贺煜。
“真的牛，这两张图的灵魂差别不是服化和背景，而是人。”
“虽然不是粉，但池重乔演的几部剧都看了，眼神戏是真的强。贺煜那张，我真的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说话了。”
“明明长得就很温柔啊，不知道为啥演戏的时候特别A，慕言商棠校草，真的A爆。”
“他好苏苏苏苏啊啊啊！”
“侯爷抽我呜呜呜。”
“上面姐妹冷静啊！”
放出池重乔的个人海报后，官方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就像老年人突然腿脚利索起来，将宣传片陆续放出来。
精致的服化道和演员精湛的演技都能在宣传片中体现出来，激昂的背景音携山河社稷的慨然，仿佛将浩瀚的剧中世界掀起一角，让观众窥探到其中的波澜壮阔。
盛世将倾，有谋之士辈出，或谋朝堂，或战黄沙，或兴农利……皆视死如归途，慨然撑起江山万里。
故剧名《国士》。
直到宣传片出来，守候的剧迷们才明白官方那句“挽山河之长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短短的宣传片让人陷入无限循环，被转载到各个视频网站，全网总播放量达到惊人的数字，并且不断上涨。宣传片以各种形式传播出去，出现在各个国外的网站上。
每个明星在国外或多或少都有粉丝，而其中池重乔因为接连“出口”的电影和电视剧，在国外拥有可观的粉丝，而这部分粉丝在一开始成为了宣传片的主要观看人。
很多外国人其实不能理解古装剧，但不妨碍他们觉得美，不妨碍他们从场景中感受到宣传片传递的情绪。
片中那鼓点声，几乎敲得人热血沸腾。
在前所未有的惊人关注度中，《国士》第一集 播出了。
第92章
何章是个专职影视区大V, 在多个视频平台都有账号, 因为吐槽犀利吸粉无数。而《国士》这样铺天盖地的宣传, 何章当然也关注了。
网上不少跟风的, 也凑热闹说期待《国士》播出。但比起网上仿佛打了鸡血的网友，何章对《国士》的期待值却很低, 不仅是他，圈子内的职业影视区大博主们对《国士》的观感都很一般。
无他, 宣传太过了。
连第一集 都没出来，宣传就漫天飞了, 不怕剧太差被打脸吗？
一旦剧的质量不能让网友满意，现在所有的期待都会反噬。
他们见了很多这样的电视剧，开播前宣传做足了，铺天盖地的都是水军, 什么“凄美爱情至死方休”“史诗巨制，家国情仇”。
然而扒下那些华而不实的宣传词, 其实就是一玛丽苏剧。任凭他宣传上如何如何的跌宕起伏, 大气磅礴, 看了之后都是你侬我侬的爱情剧。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大女主戏，权谋剧，能从爱情魔爪里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这两种剧可谓是何章的雷点, 他一看《国士》宣传的那个架势, 心里下意识地就开始反感。宣传片之后, 何章对《国士》的观感稍微好了一点, 同时为了紧跟热点，何章还是选择做了《国士》的视频。
只是光凭一个宣传片能做出个什么视频？
何章看不到什么剧情，干脆顺应本心，和网上的潮流唱了个反调——我承认《国士》服化道精美，宣传片很有韵味，但凭叶杭和井希这样的主演阵容，说不定就是个捞钱的剧。
如果不是，我道歉。
《国士》还没播出，消息就已经铺天盖地，引来不少人期待的同时，自然也很多人看不惯。唱衰的人和吹捧的人一样多。
在等待《国士》播出的这段时间，这支视频成了何章所有视频中播放量第三高的一支，和何章一个想法的网友全力用户何章，而期待《国士》的网友则感觉到了冒犯，评论区争论不休，但奇迹的没有吵起来。
热评第一就是：
西红柿牛腩面：没别的意思，一个男主七个副主演，其中三个女性，只要男主不和一个以上的女性角色出现感情戏，我就道歉。我对国产没有意见，我对ccq也没有意见，但好的演员未必能演好的剧。
我还是那句话，期待国内的电视剧越做越好，如果《国士》是好剧，ccq等我道歉。
何章刚得要命：他给热评第一点了赞。
这段视频一度冲上了热搜，池重乔看到之后，一改平常低调的作风：他在底下回了个好字。
视频流量顷刻爆炸。
视频播放超过一千五百万的那一天，《国士》播出了。
何章摩拳擦掌，守候在电视机前面，他甚至等不到十二点之后网站更新，厚着脸皮挤到了亲妈身边。
随着恢弘的音乐结束，《国士》第一集 播出。
何章默默戳开了一瓶AD钙，他此刻既希望被打脸，又担忧这剧真的像他预测的那样烂泥扶不上墙。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何章的思绪，他抬起头，电视中一群身着锦衣的青年人勒马停住，为首的赫然就是贺煜，他和那张宣传图上一般无二，连开口的声音都完美符合了观众们的想象——略显低沉，语调里有点散漫，有天生世家的矜傲气。
倒是很符合靖远侯的人设。
何章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池重乔的演技他是很承认的，确实牛逼。
随着剧情的进展，何章很快就彻底搞清楚这个场景了，皇帝举行秋猎，以靖远侯为首的“纨绔子弟”骑马赶到猎场。
然而第一集 为了吸引眼球，当然不可能这么平缓——贺煜到猎场没多久，就听见另一拨纨绔子弟议论贺煜。
这部分的议论成功交代了贺煜的背景，虽然出身金贵，但父母早亡，而且老靖远侯以战功拼出爵位，贺煜却在工部领了个闲职，背后一堆看不惯他的人挤在一起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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