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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他一个毫无特色的发球，我利落地一拍打回。那家伙竟没能接起，只看着那球弹出场外，再回头看了看我。
“０－１５！”
他的下一个发球又被我一拍解决。
“０－３０！”
“又得分了！”大石语气中带了点喜悦。
“喂～喂～那家伙好象不是对手啊～”桃城忽然来了精神。
“没想象的强啊。”河村赞同。
“小不点～”菊丸将两掌放嘴旁做成扩音器，“快点击败他！”
“乾，”不二却没有一丝轻松的神色，“你怎么看？”
“不清楚。”乾皱起眉头，“资料还不够。”
“０－４０！”“青学越前胜，局数１－０！”
”好快啊！”“破发局！”“加油！龙马少爷！”众人的喝彩声中夹杂着崛尾的大嗓门， “果然不是对手！”
这所谓的最高作品在玩什么花样？偷眼一瞥那个华村，这女人正支着下巴兴味十足地盯着我们。那明亮的眼和高高上扬的嘴角，让我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恐怖哦，神城认真了。”“是啊，那个是伏笔吧。”城成湘南的双胞胎窃窃私语。
有什么招就快使出来吧！挥拍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发球，那家伙竟然还是没能接起。
“青学越前胜，局数２－０！”
“龙马君状态大勇啊！”“恩，看起来简单得像在练习一样！”胜郎胜雄兴高采烈。
站他们中间的崛尾两手叉腰挺胸凸肚，“这就是实力啊，实力！”
上网一个扣杀解决了那家伙第一次回击，那家伙还是板着那张纹丝不动的脸。难道真被华村□□成傻蛋了吗？
扛起球拍，我低头偷偷打了个哈欠，“无聊呀～”
突然感觉一股寒气透体而来。抬眼一望，对面那家伙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细如铁线的眉下那烟青的瞳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全是眼白。我头一次见到这样冰寒入骨的眼神。海堂可能会把人吓哭，而这位，会让人哭不出来。
“仅此而已吗？”那声音和人一样毫无温度。
死水无波的眼一直盯着我，他抬臂发球，姿势和之前一模一样。
球拍刚触到这球，我就觉出不对——太轻！此时再改变力量显然已来不及了。
“出界，１５平！”
“啊，被得分了～”“没办法，怎么说人家也是第二单打，总得有两下子吧。”“没事没事～还有余裕呢～”崛尾他们吵吵。
“终于出现了，幻雾！”城成湘南的部员们大声鼓噪。
场外，不二用那明亮锐利的蓝眼注视场内，低声轻语，“那家伙开始行动了。”
我明白，不二学长。慢条斯理地用手指理着拍线，我抬眼望向对面那个不动声色的面具人。能剧终于开演了吗？不要让我失望啊～
同样的发球姿势，还是上次一样的慢速球？双脚微分，拉开架势，我慎重接球。但是，球碰拍时我又是一惊——好沉！拍线瞬间凹进，球拍不受控制地脱手掉落在地。
“３０－１５！”
“啊？那家伙的发球有那么重吗？”河村疑惑。
“难道对方是力量型选手？”桃城接口。
“喵～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类型啊～”菊丸皱眉。
“恩。”大石赞同，“连续回球失误不是越前的风格。”
“哎？”桃城惊问，“难道除了力量，还有别的什么？”
不二直盯着场内，一声不吭。
“不二，你怎么看。”提问的乾一样面色郑重。
不二缓缓开口，“虽然看起来像普通的发球，但是……”
捡起球拍，我双手握紧拍柄。恩～原来那家伙的面无表情还有这个好处。该怎么对付呢？没等我想清楚，他以完全不变的动作姿势表情又打出一个发球。这球却是轻得不像话，被我一拍差点打出铁丝网墙。
“４０－１５！”
“真是的，你究竟在干什么呀！小不点～”场外的菊丸沉不住气。
“没什么特别的发球啊？”大石不解。
“神城的姿势，完全相同。”不二点出了关键。
“不二，你的意思是？”大石追问。
“他无论是发重球还是轻球，都是同一姿态。”不二冷静回答。
“同一姿态？！”菊丸难以置信。
不二说的完全正确。不论发哪种球，他的姿态甚至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样一来，球是轻是重根本无法判断。这个违背常理的家伙，难不成不是人类，而是一架高精度机器？
“城成湘南神城胜，局数２－１！”
“还满意吗，神城君的幻雾？”教练席上，华村自得地微笑。
“幻雾？”龙崎蹙眉。
“幻雾就是不可思议的意思。”华村不厌其烦地解说着，“对手会被神城一成不变的姿态迷惑，最终不攻自破。”
“开始的两场，是为了制造龙马的烦躁情绪吗？”龙崎老太语气尖刻，“怎么不骗到底呢？”
“有着超乎寻常的运动神经，再加上我的指导，神城可说是完美的杰作。我承认越前君很有潜力，但他到底只有一年级。两局的领先，对神城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华村瞄向我的目光，仿佛我已是她厨房砧板上的一条鱼了。
“虽然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没想到这么厉害。”桃城看着神城感叹。
“可是，下面是小不点的发球局了哦～”菊丸神色轻松。
“不是他的发球局的话，他就没办法了。”大石同意。
没有用外旋，我开了个普通的发球。球拍碰到回球的刹那，又是那种异样感——好沉！奋臂击回，那家伙接球的样子和之前一样平平常常，毫无二致。这一次拍碰球时却感觉那球轻得像是不存在。于是这一拍直接把球敲到了网墙上。
“０－１５！”
果然他的幻雾不止是用在发球中。
“想赢神城是不可能的～”“那当然，合我们二人之力都赢不了神城君呢～”双胞胎又在那一唱一和。
平飞旋球。清晰辨认空中网球的旋转方向，我举臂挥拍。球碰拍时又是一激灵——不对！旋转的方向改变了！打出的球歪歪斜斜地飞了一小段，掉落在地。竟然连旋转也不可捉摸？！
“０－３０！”
“恩～”站直身，我嘴角一翘，“比我想象得更强啊～”这样才有趣嘛～
“啊！”场外的菊丸瞪大眼睛一下扑到铁丝网墙上。
“怎么了，英二。”大石紧张。
菊丸使劲揉揉眼，不相信地喃喃，“正，正旋转球突然变成反旋转球了！”
“怎么可能！”桃城大吃一惊。
“怎么说正旋转也不可能突然变成反旋转吧！”河村也不能置信。
“不相信我的眼睛吗！”菊丸气愤地回身以手指目，“这可是青学数一数二的眼睛！”
瞪大眼睛死命看了一会儿，桃城惊讶地叫出声来，“果然！”
“真的变方向了！”他身旁，差点睁成牛眼的河村也喊。
“城成湘南神城胜，局数２－２平！”
“哎～看来今天的比赛够呛啊～”我用手一扶帽檐。那家伙面无表情地直勾勾盯着我的样子确实够呛。
“击球时再改变力量是来不及的。”乾表情严肃。
“又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不二低语。
“城成湘南神城胜，局数３－２！”
“啊，小不点完全被对手压制住了！”菊丸着急地双手握拳。
“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河村也焦虑起来，“越前一直有很多处理小球的技术啊。”
“这种类型的选手应该是第一次碰到。”大石分析。
“无论龙马再强，这都是个难缠的对手。”不二简短总结。
“越前！快点觉悟吧！”桃城还真不怕吼破嗓门。
说实话，最让我不爽的不是什么幻雾，而是那家伙直盯着我的死水一潭的眼神。才十四岁，少年该有的生动表情在他脸上找不到丝毫踪影。我可不想和机器对打。来试试那张假面到底有多厚吧～
右手执拍，左手轻弹网球，听到教练席上华村一声轻笑，“呵呵～我会仔细观看的，越前龙马君的网球！”
球高高飏起于青空之上。
第207章 神城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叙述者为神城玲治。
矮小的身材，娘娘腔的脸蛋，散漫的姿态，嚣张的气焰，这家伙身上的每一样特征都不能令我有任何好感。他到底有什么值得华村老师念念不忘？网球水平也不过如此而已。
“城成湘南神城胜，局数３－２！”
“呵呵～我会仔细观看的，越前龙马君的网球！”教练席上传来华村老师的轻笑。
从地区预选赛过后，老师就对这个青学的一年级着了迷。只要有机会，他的每一场比赛老师都会去看。越前龙马，这个名字几乎成了她无意间的口头禅，也让我们全队队员耳熟能详。
这个越前龙马，我见过一次。那一天，午休时出校修理球拍，远远就见到这个穿着扎眼蓝白衫的小鬼。那么矮的个子，一看就是个一年级。穿着青学正选服装的一年级，还能有谁？
问题是，我们学校离青学距离没那么近，那天也绝不是什么节假日——这家伙明显是旷课。更何况，他身边竟然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小美女，两个人公然在大街上勾肩搭背地闲逛！
再听过一些传闻后就觉得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没什么稀奇了。据说他明面上是老师眼里的优等生，暗地里是不良的幕后老大，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作者：传闻真可怕）。
刚入青学就登上风云榜首位，被青学的花痴女生们称为“王子殿下”。一年级就入正选的网球天才，却曾放话说对做职业选手没兴趣（作者：见２７章，不过，神城的情报过时了点）。显然地，这个越前龙马的种种作派只能引起我的嫌恶。
我的人生目标很明确，将来要成为职业选手。因此，我对其他可能有妨碍的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比方说，女孩子，学业考试之类。我认为，如果不专心的话，会对达成目标造成影响。
每天进行着枯燥的训练，我却甘之如饴。我坚信这些训练会使体力技术更加完善。休息，当然是必要的——训练时间表里都有。
时间表都是由华村老师制订的。虽然调来做教练才两年，她已赢得我们全体队员的一致信任。但是，老师是不是完全地信任我们呢？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还对越前龙马这么执着？只有他才能实现你的梦想吗，老师？
轻跃，仰头，挥拍。他那迥然不同的发球姿势让我瞬间集中了精神。
“啪！”球在地上一阵疯狂旋转后竟然直冲我脸上扑来。微微一惊，但随即冷静地矮身挥拍，再次施展幻雾。我对控制自己的情绪很有自信。
“回过去了！”青学啦啦队一阵哗然。
那小子对幻雾还是一筹莫展，一拍将球打出了界。
幻雾，是华村老师来了之后我遵照她的指导锻炼出来的。凭着这项绝招，我被称为老师最高的作品，而我也对此感到荣幸。这是不是说明，在老师心目中，我是最重要的呢？
忽然想起赛前热身时梶本部长的轻叹，“越前龙马吗……华村老师很想得到他呢～”
那句话当场就让我没了练习的兴致。走回比赛场地时，又意外地看到华村老师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趾高气扬的小鬼身后陪着笑脸说着什么。他到底哪里好，老师？
“什么嘛，那小鬼只有这种程度吗？”“真是不堪一击～”洋平浩平在那边冷嘲热讽。我理解他们的心情。
“神城是我们队的头号选手，当然不会在关东大赛就败下来。”梶本部长语调沉稳。
说得不错。我尤其不可能败给他——越前龙马。
“还是外旋发球！”观众大声惊呼。
望着再次扑脸而来的网球，我按耐住心头掠过的一丝恼怒，一拍回击过去。他竟然冲前扣球，球落地时又是一阵旋转——还是外旋！
那颗在眼中越放越大的网球倏然檫着了我心中一直掩藏着的某些东西，猛然挥臂，我大力还击。
每次出手都是外旋，每个球都目标明确，直奔我的脸。明明那招对我不管用，还一直用它，明摆的就是挑衅。你也嚣张过头了吧，小子！
我眉头皱起的同时，那家伙突然冲我一笑，“原来还是个人呀～”
“你的伎俩不过如此，终于明白了！”又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他猛冲上前，抡臂一挥，球势若长虹，准确吊入后场死角。四周立时响起观众的一片惊叹。
“小不点得分了！”“漂亮！”
青学部员的欢呼声中，教练席上华村老师的声音却格外令我惊心，“被看穿了！”
被看穿了？我磨练了两年的绝技幻雾就这么简单地被看穿了？！
对面的小鬼轻跃，仰头，挥拍。
“又是外旋发球。”我低语。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用外旋了。故意用它激起我的怒火，使姿态完全一致的幻雾出现细微变化。能让我这么冷静的人中招，虽然不欣赏你，我还是得承认，你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竭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却发现幻雾已不能随心所欲——因为我已无法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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