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边名额也只剩下一个了,他们争得厉害,约好了比武定胜负。”
江映离道:“……最近新来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姓孟的少年?”
修士道:“这个谁知道呢?新人大多不服管教,要被教训个几天才愿意干活……”他漫不经心地道,“这两天好像是有新人,不过还没训服,所以还没有把人送过来……”
江映离目光一冷,落星剑在丹田“嗡嗡”作响。
阮舟摇巴不得孟航一多被教训几天,比起孟航一,他反而更想着宁云山中的残剑恒阳……
“这么说的话‘新人’可能还不在这山中,过几天我们才会遇见吗?”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江映离的面前,阮舟摇暗示江映离:此时动手,恐怕找不到孟航一。这宁云山的阵法并没有那么简单,异戊阁对这山头的矿脉非常地重视,江映离修为虽高,找不到阵眼,想要以力破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若真的以力破阵了,怕把异戊阁上上下下都给惊动了。
那修士不知道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反而惊讶地道:“两位是进来找人的?”
阮舟摇道:“顺便而已……”
谈到一半,终于到了个山洞前。
山洞前约莫有十来个修士聚在那儿,坐在石头上的坐在石头上,躺在地上的躺在地上……
修士带着他们两个人过来的时候,那些人立刻就都站了起来,道;“人齐了没有啊,怎么这当口还来新人啊?”
那修士道:“齐了,齐了!我刚到那儿就遇见了新人!”
江映离发现,虽然这些人方才那么“不拘小节”,但他们之中大部分的容貌装束都还不错,并不像是多么落魄的人。
“……你们是影部的吗?怎么我们一个都没见过?”
阮舟摇只模糊道:“我们是刚入门的。”
“刚入门的啊……”
有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而后有人对那修士说了几句话,那修士只惊讶了一瞬间,而后看了一眼江映离又看了一眼阮舟摇,过来对看起来更好说话一点儿的阮舟摇道:“……他们想让你们先比。”他多此一举地解释道,“反正谁先谁后也是赢了的才能进六号矿坑,你们先比也没什么。”
江映离和阮舟摇身上都还带着柳明坤送予的坠子,异戊阁新入门的人修为也不一定比后入门的差。
他们这是想先看看他们两人的修为如何……
“师……兄……”阮舟摇对江映离道,“我们就比一场吧?”
江映离听到“师兄”两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然而早前阮舟摇便已将他们的身份塑造成了某个势力的新入门弟子,若他叫他师尊,他们一定会觉得奇怪……
江映离默许,自须弥戒子中取出了一柄剑,剑光潋滟,一看就非凡俗。
“啊呀!”有识货的异戊阁弟子惊呼出声。
江映离拿出来的这柄剑虽然不见得有什么名头,可光是看这气势,就知道威力不小。哪怕这个新来的人修为不高,能得到这样的兵器,也定然很受上面的倚重。
阮舟摇盯着江映离手中的剑,心脏跳得急速,他将须弥戒子中的弟子佩剑也拿了出来……剑鞘一扔,便指向了江映离。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拔剑相向!这一回,却没有范飞平在旁边碍事了!
※
乌云密布,雷声似乎也迫不及待地要从云层里钻出来。
踏入宁云山脉,新生的魔步调显得并不是特别的急切。
古丁龄告诉他江映离和范飞平在宁云山,这个他曾流下许多汗水与鲜血的地方。
“……残剑恒阳。”古丁龄用一种恭敬,却绝不卑微的语气道,“君上,这东西,绝不能落入蓬莱山的手里!”
阮舟摇戴着古丁龄给他寻来的蝴蝶镂金面具,额上的纹路黑红交错,双眼已恢复往日的漆黑颜色。
来到恒阳剑的出土之地,高高地浮在半空,便见百尺之下,范飞平盘腿坐在一个矿洞的洞前……
恒阳残剑斜插在他的面前,许久不见没一点儿变化的江映离在为他护法,背对着范飞平,捏着洞旁一棵小树的叶子出神……
小树的枝丫被这股力道弄得弯曲,却有一股微妙的平衡。
山间的风吹来的时候,整棵小树的叶子都哗啦哗啦地作响。
江映离似有所觉,抬眼,见空中遮掩着大半面容的魔轻飘飘地落下,正落在了他的面前……
阮舟摇死死地盯着与一年前无甚差别的映离仙君,半晌才收紧手指,负了单手在后,道:“……好久不见?”
江映离指尖一松,“啪”地一声,小树的枝丫晃动,单那一片叶子留在了他的掌心……
他瞳孔微缩,与阮舟摇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是……?”
排山倒海的杀气,几乎如洪水一般涌向江映离。
江映离皱眉,落星剑出,剑身清鸣,将阮舟摇所有攻势都阻拦在一尺开外。
阮舟摇道:“贵人多忘事——”轻笑一声,狠戾道,“才一年,你忘得倒快——”
“铿”地一声,地上的恒阳剑被阮舟摇夺了过去。
江映离未曾阻止得及时,眼见着范飞平额上冒汗,皱眉倒了下去。
“……我本以为你傲骨清高,皎如明月!”急速的剑光笼罩住江映离的周身,江映离没能救起范飞平,便被动地接了阮舟摇三四十招。
“……淫.荡,无耻,下贱,龌龊!”一剑刺向江映离脖颈,江映离侧头,发丝被削了一段下去。
阮舟摇根本克制不住杀意,攻势如同狂风骤雨!
江映离只用落星剑挡了一下,之后多是接招退让。
阮舟摇说的话他许多甚至都没听清,绚丽的剑光中破空之声就响在他的耳边,另有说的什么他都无暇细听……
“被男人上便那么爽吗?我一个人还满足不了你!!”
阮舟摇步步紧逼,四周摧折撕拉,遍地狼藉……
江映离接了他百来招之后又受了一击,之前驯服恒阳剑时留下的隐患开始发作。
阮舟摇察觉江映离动作变慢之后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更得寸进尺了一些……
“噗……”捂住胸口,以剑撑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阮舟摇的剑只差一点儿便要洞穿他的咽喉,堪堪停在他喉咙前不到一毫的距离。
江映离丹田之中痛得厉害,微微皱眉,神色之间甚至有些茫然。
“……我说你怎么不还手,原来受了重伤,怕被我发现吗?”阮舟摇冷笑,用剑尖去挑江映离的下巴。
江映离眉头皱得更紧,侧头想要避开。
但当他站起身来拿起落星剑要回击之时,阮舟摇仿佛故意羞辱似的,剑锋一偏,从他衣襟往下划开,砍断了他的腰带……
…………………………
“——阮错!”长剑相击的声音让阮舟摇从回忆中惊醒。
江映离手握长剑一转,阮舟摇的弟子佩剑便情不自禁地脱手,“铿”地一声,被他击落在了一边。
江映离一手握剑,一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冷冷地盯着阮舟摇,近乎可称得上是怒视了!
方才阮舟摇一动手便似鬼上身一般,没轻没重不说,还开始往他的腰带上招呼……江映离不能暴露修为,一直都很克制,结果这么一克制,对上阮舟摇这样不管不顾乱发疯的,腰带被砍断,衣襟也被划开……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他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了,阮舟摇这是在干什么?!
阮舟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这等狎昵轻浮的举动,怕他如何找借口也解释不清!
此时围观的众人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要比之前的大——这不单是因为江映离爆发后的武力压制,还因为阮舟摇的大胆风流!
当剑砍断江映离腰带的一刹那,不知多少人的心中都吹了声口哨。
江映离人长得好看,但冷冰冰的,气度又不像是普通人,寻常人哪里敢起亵渎之心?
但是在阮舟摇出手的那一刻,他们的心神却都不由地一荡……
有句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住大家!嗷=3=有的过往,不能着急,会慢慢地展开的,蹭=3=
第59章 痴绝妄念
阮舟摇站在原地,与江映离大眼瞪小眼。
有个高高瘦瘦的修士摸了摸下巴, 笑着向江映离为阮舟摇求情:“你师弟想必也是一时忘形, 他心里如此爱慕你, 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此话一出, 便至少有三四个人偷笑了一声。
异戊阁对男子与男子的事早已司空见惯, 阮舟摇与江映离有这种暧昧的关系,这甚至让他们的试探防备之心弱了许多。
江映离知道旁人都想歪了, 面沉如水, 将腰带重新系好,不着痕迹地瞪了阮舟摇一眼。
阮舟摇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前世之时,他入魔后与江映离第一次在这里见面……
江映离与范飞平在一起,江映离甚至听到他的声音都认不出他来。
古丁龄给他做了伪装, 但阮舟摇并没有在江映离面前如何遮掩——从来只有新人笑,江映离真嫌他做不了半个时辰, 忘得如此之快, 这种羞辱几乎已到了极致!对一个男人来说夺妻之恨已是最大的耻辱!因为“不行”而被抛弃,那就比耻辱更加耻辱!
但若不是前世江映离在床上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他也不会做不了半个时辰……
“……咳,这位道友。”有修士提醒阮舟摇,“你再这么看人,人可就要恼了。”
阮舟摇回过神来,连忙收敛了有些放肆起来的目光。
江映离既生气,又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只能闷闷。
那先前带路的修士道:“你们师兄弟既然是一路的, 那么住处便也给你们安排在一起吧。”
江映离皱眉,却没有拒绝。
阮舟摇道:“多谢。”
那些修士知道他们的修为不低,便自发略过了他们,又两两地比试了起来。
早先带路的修士带阮舟摇和江映离去他们的住处。
一个小矿洞,但各种设施包括周遭的灵力,都比阮舟摇前世时住的那个矿洞好多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六号矿坑就是恒阳剑出土的那个矿洞,今世他既提前来到了这里,那么恒阳剑他绝不会留给范飞平的……
“……阮错。”
“嗯?”
阮舟摇回头。
江映离微微抿唇,只道:“你年纪还小,有的事,莫要多想……”
阮舟摇转念一想便知道江映离这是在敲打他,道:“……弟子很快就能和师尊一般高了。”
江映离看了一眼他的脑袋顶,目光古怪地沉默。
阮舟摇:“……”
他现在才十五岁,矮他半个头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矿洞外的比武并非一时之间便能够结束的,江映离直接上了床榻,盘腿而坐。
阮舟摇站在床边,看着他闭上眼睛……
江映离自顾自地入定,并不理他,阮舟摇目中仿佛有波光流转,伸出手,隔空描摹他的五官……
“……你既这么欲壑难填,那么我现在就满足你!”前世的自己仿佛疯了似的将江映离按倒在矿洞前。
江映离虽然重伤,明明就还有能力推开他!
但是他没有推开他,只是在他撕扯他衣服时徒劳地要把衣服提回去——但那甚至惹怒了阮舟摇,更加不留情地下手撕扯。
驯服恒阳剑被打扰、走火入魔的范飞平就倒在一边,而阮舟摇半天也没把他剥干净,便掐住他的脖子,凶狠地吻上去……
哪怕与江映离有了负距离的交流,阮舟摇对他都还存有些许的敬意。
但是那敬意在那一天都烟消云散了,他掐着江映离的脖子亲他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宣泄的快感。
唇与唇碾磨,牙齿甚至都撞到了牙齿。
江映离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是被动地被他在口中肆虐。
但当阮舟摇不知不觉温柔下来的时候,江映离甚至闭上眼睛,回抱了他,舌尖主动探出,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一吻结束以后,阮舟摇原本掐着他脖子的手,就撑在了他的脑侧。
“……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仿佛带着颤音,阮舟摇俯身,几乎与他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你告诉我,你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江映离的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抚上他那镂金蝴蝶面具。
阮舟摇以为他要掀开他的面具,但是他没有……
汹涌的水灵力汇聚在指掌之间,江映离将他一把推开,险险避开了他身后范飞平的锋芒。
“师弟!”范飞平偷袭未中,提着明晃晃的长剑惊怒地看着江映离。
阮舟摇瞧见范飞平醒来的刹那便是冷笑,恒阳残剑在手中划了一道剑花,直接往他胸口刺去!
缠斗、扭打……
阮舟摇虽天分极高,修为暴涨,但毕竟巩固不够,难以敌过范飞平几百年的积淀。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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