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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顾言他点头道，接着向大家详细讲述了案情的经过及进展。“目前两名被害人的身份已经确认，不排除还有其他受害人的可能性。”
顾言他依次排出现场照片，专案组的三位看完都倒吸一口凉气。
“确实和20年前的现场极为相似。”余飞拍拍顾言他的肩膀说道，“现在起这件案子由专案组接管并进行并案处理，顾队，没什么意见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并案处理？不行！”顾言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件案子和20年前的并不是一人所为！”
“什么？”专案组的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有什么证据？据我所知，凶手这次手段更加高明，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及DNA！作案手法如出一辙，现场情况告诉我们就是一人所为！你们执意不放手，只是单纯的邀功心态罢了！”余飞也同样拍案而起，毫不示弱地说道。
“余领导，那你们急着接管并案，难道就不是邀功心态吗？”顾言他睥睨地看着余飞。
“你。。。”余飞气得涨红了脸，“好，那你现在拿出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我马上向上级如实汇报情况！”
“证据目前是没有，但是从现实角度出发，以现今的监控手段及侦查技术，凶手要做到随机选择目标而不被发现很难，这次的受害人都是凶手经过精心挑选的，和20年前并不一样！”顾言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凶手手段升级了呢？”余飞咄咄逼人。
“余领导，你们是专家，我想你们比我应该更清楚，连环杀手不可能突然间停止作案，如果没有伏法，那么20年前的凶手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已经无法作案了！”顾言他目光炯炯，英气逼人，令余飞有些张口结舌。
余飞仔细打量了一下顾言他，眼前这位年轻的刑警队长五官是相当端正，但是整体令人总有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一开始自己确实小瞧了他，以为他是个油嘴滑舌的小白脸，此刻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一直沉默的吴局突然发话了，“各位专家今天先请回吧，至于并案的事，我会向省厅领导请示后再决定的。”
顾言他感激地看向自己的老领导。
余飞还想争辩，吴局挥了挥手，“局里事务繁忙，恕不远送！”
专案组三人气呼呼地摔门而出。
顾言他刚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就被吴局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一天之内发生两起命案！你们什么线索都没掌握，你还有脸出现？！”
“。。。。。。”
在狂风暴雨般唾沫星子的洗礼下，顾言他硬着头皮听完了吴局的训话，可气地是，每次被吴局训话完自己这副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样子总是被陆铮迎面撞上。
“扯平了。”顾言他说道。
“啊？什么？”陆铮一脸不明所以。
“我看见你晕车的狼狈样儿，你看见我挨训的狼狈样儿。”
“谁要跟你比这个？再说我晕车是生理反应，你挨训都能狼狈，那是心理承受能力问题。”陆铮一脸风淡云轻地说
“我心理承受能力不行？陆小铮，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赶紧办正式入职手续，让吴局也这么整治一下你，看你到时候还能做出这种表情不？”顾言他咬牙切齿道。
“老大！！！”陈辰从走廊一个百米冲刺，手里拎着几个饭盒。“你要的爆炒猪肝！我跑了三家饭馆终于买到了！”
“顾言他，你。。。”陆铮脸红一阵白一阵，“你是存心不让我吃饭了是吗？”
“哈哈哈哈。。。”
顾言他把陆铮按在椅子上，挨个打开饭盒，掰开一次性筷子递到陆铮面前，“呶，这不还有你爱吃的香煎鳕鱼吗？”
吃过晚饭，已经是接近凌晨了。白天的纷攘喧嚣才刚刚散去，街边的啤酒摊还如火如荼地经营着，顾言他和陆铮并排走在街上，鉴于陆铮同志今天的晕车行为，顾大队长决定亲自步行送这位在他眼里弱不禁风，事实上却能一下把他拽地七荤八素的“弱”男子回家。
“你知道我家在哪吗？”陆铮无奈地说。
“不知道，我跟着你走就行了呗。”顾言他一脸诚恳地说道，“谁叫你不开车又晕我车？”
“我车在你家楼下，”陆铮以埋怨地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昨晚你喝多了送你回家。”
顾言他很少听见他用这种口吻说话，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受用。
“啊，这样啊，那不然咱们先走回我家，反正我家近，然后我再开车送你回去，然后我再走回来。”
“那可能已经早上了。。。”陆铮一脸黑线。
“那怎么办？我听你的。”
“。。。。。。”
半晌陆铮无奈地说道，“今晚我睡床，你家沙发睡得人腰疼！”
顾言他阴谋得逞，于是手插口袋，迎着夜风，心情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
待二人洗漱完毕已经是凌晨2点了，陆铮转身进了卧室门，“咔”地一声把门反锁了。
“陆小铮？你他娘的什么意思！”顾言他躺在沙发上，气愤地喊道，“就算你知道哥的取向，也用不着这么防着哥吧？你看哥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我看是。。。”陆铮的声音隔着卧室门传来。“你不是随便的人，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你等着，你竟然这么看待哥。。。”顾言他气地跑到卧室门口，边敲门边说。“赶紧开门，我得跟你谈谈！”
卧室门又“咔”地一声开了。
陆铮面无表情地脸出现在门口，“赶紧睡觉，困得要死了，再闹小心我扒你裤子！还有，睡衣在哪？”
“啊。。。在柜子最左边抽屉里，晚安！”
顾言他也没想到陆铮这么快就开门，秒怂地跳回沙发，暗道，顾言他你这个怂蛋，平时你抓犯罪分子，和领导顶嘴时候的威风呢？怎么一见这小子就怂成这样，等等！他刚刚威胁我什么？
“陆小铮！你！”顾言他想起自己的屈辱历史，突然心里萌发出一阵悲凉，感觉自己万年总攻的人设要彻底崩塌了。。。
陆铮转身关上了门，但是再没反锁。。。
第23章 崇拜08
早上6点，顾言他将睡眼惺忪的炸毛陆从床上拎了起来，“快起来，专案组那边有了新消息！”
陆铮呆滞的眼神里写着大大的懵比，“什么专案组？”
“就是昨天气势汹汹来要案子那几个货！”顾言他边说边从烘干机里取出陆铮的衣服给他放在面前，“赶紧收拾，哥在门口等你三分钟！”
陆铮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捋了捋自己的炸毛，“什么？三分钟？你看我的头发，我需要至少半小时！”
“不行，大老爷们不要那么在意细节！”顾言他伸出五根手指，“最多五分钟，快点！”
“等等，我就不能不去吗？”陆铮突然反应过来，“对了，我又不是你们的正式职员，我还要写毕业论文呢！”
“那可不行，你是哥的随身智囊，再说你论文不是早就写完了吗？”
“啊，我就是想再睡会。。。这两天都没睡好啊，我对睡眠质量要求很高的。。。”陆铮不自觉地嘟嘴说道。
早上不愿意起床的陆铮和以往那副臭脸牛逼哄哄的样子确实有些反差，磨磨蹭蹭撅嘴耍赖的样子实在是只能用可爱来形容，顾言他又气又笑，只得走到卧室门外关上门，说道：“反正五分钟后我就冲进去了，你看着办。。。30秒已经过去了。”
卧室里传来陆铮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顾言他不禁嘴角上扬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顾言他和陆铮出现在了市局。陆铮的头发在用水使劲压了无数下之后，还是倔强地翘了起来。
刚进市局大楼，迎面撞上了马勤，看见一向利索严谨的陆铮顶着这么个发型，小马警官的嘴又张得巨大，惊呼道：“陆顾问！你。。你。。头发怎么了？”
“大老爷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陆铮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你这话说的，怎么越来越像老大了呢。。。”马勤嘀咕着走了。
专案组三人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顾队你好，昨天我们的态度确实有些问题，”余飞一改昨天的强硬风格，非常客气地说道，“我就我昨天的鲁莽行为道歉。”
“没关系，”顾言他大喇喇地坐下，“那请问专案组这次来有何贵干啊？”
“是这样的，昨天专案组从渝川监狱得到消息，在收押人员DNA样本库了发现了和当年凶手Y-DNA染色体高度吻合的样本！”
近两年监狱系统规范化，每个收押人员都要进行指纹及DNA录入，以便建立DNA样本库。现在样本库里发现和20年前凶手遗留DNA高度吻合的Y-DNA染色体样本！这意味着20年前的凶手并没有凭空消失，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而恰巧这个亲人又犯了事留下了DNA样本！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顾言他脸色一变，低声道，“消息确定吗？”
“确定，由于案件重启，我们把20年前保留的DNA样本发往监狱样本库进行比对，今早刚刚出的结果！”余飞笃定地说道。“现在我们需要你们警队的合作，帮助我们锁定及抓捕嫌疑人！”
“监狱里这位的资料能给我们看看吗？”顾言他指了一下余飞的包。
余飞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
孟良，男，45岁，因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零3个月，2018年5月2日入狱，服刑时间1年零1个月，然后就是一张典型的监狱服刑人员入狱时目光呆滞的照片。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
“你是说20年前的凶手和这个人存在父系亲属关系，那为什么当年没查出来呢？”顾言他看完资料说道。
一直没发言的陆铮突然开口道；“此人祖籍是凌州的黄城县，虽然在地界上属于凌州，但是和渝川只有一座跨江大桥之隔，难怪当年渝川全城男性录指纹没有把凶手查出来！他完全可以在警方排查的时候逃回老家，等风声过去之后再流窜回渝川继续作案！”
余飞这才注意到陆铮的存在，同时对这位年轻人的思路表示赞同，他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当年的侦查手段落后，就连指纹都是靠技术人员一枚一枚进行手工对比，即使是警方全力排查，也是在渝川范围之内，对一些其他地区确实是有所忽略。”
“余领导，你们放心，”顾言他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只要是能抓住凶手，我们警队上下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从会议室出来，顾言他立刻安排警队上下对孟良的父系亲属进行排查，因为是跨地区调查，需要和凌州警方进行配合，凌州方面也很快派技术人员和陈辰进行了对接，不出一个小时，已经锁定了孟良的几个在渝川打过工的堂兄弟。
“老大，现在这几个人基本都不在渝川了，要查的话只能联系当地警方进行协同调查。”陈辰扶了一下眼镜，说道，“你看需不需要吴局批一个协查申请？时间方面，可能要一两天左右，主要还要看当地警方的配合程度及效率。。。。”
陆铮抬眼看了一眼筛查结果，抬手一指道：“不用那么麻烦，只查其中这个人就行！”
孟勇，男，47岁，1999年在渝川打工期间因工伤造成高位截瘫，施工单位赔偿其10万元。
“这。。。陆顾问，这是个残疾人。。。”陈辰犹豫道。
“这个孟勇现在在哪？”顾言他着急地问道。“陈辰，快点查一下。”
陈辰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有了！老大，这人出工伤之后失去了双腿，在残疾人协会的帮助下开了个小卖部，就在。。。渝川职业技术学院校园里面！”
“马上派人把孟勇控制起来，采集指纹及DNA样本！此人有极大可能是20年前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正午时分正是学校里最热闹的时候，刚打完下课铃声，学生们一窝蜂似的涌向食堂，那情景可是蔚为壮观，全国第九大菜系----食堂菜，此时正在热卖当中，打饭大妈挥舞着长长的饭勺，从硕大的盆中挖起一勺红烧土豆鸡块，精准地抖掉上面唯二的两块鸡肉，“啪“地一声扣在了姑娘的饭盒里。
“下一位！”大妈声嘶力竭地喊道。
姑娘看着自己的一饭盒红烧土豆块，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小卖部。
“大叔，来一个卤鸡腿，一瓶营养快线！”
“呦，小于，今天又来加餐啊！”小卖部孟大叔摇着轮椅，接过姑娘的零钱，拿了一个真空包装的卤鸡腿和一瓶饮料递给姑娘，外加一个卤鸡蛋。“鸡蛋送你的，姑娘家家一天不好好吃饭净吃零食，你看你都瘦成豆芽菜了！”
在姑娘的印象中，小卖部的孟大叔一直都是这么和蔼可亲，她笑着打开自己饭盒，抱怨道，“别提了，食堂的饭又贵又难吃，你看，打个土豆鸡块，连个鸡屁股都不给我！”
孟大叔哈哈笑了起来，姑娘接过自己的零食，转身准备出门，突然冲进来几个年轻男人，看起来表情凶巴巴的。
姑娘心想，孟大叔这么一个老好人，应该不会惹什么麻烦吧？好奇心让她没有走远，而是站在离门口不远处伸出头往里瞅，只见为首的那个脸帅腿长的哥哥从兜里掏出证件拍在孟大叔面前，“我们是渝川市局刑警队，现在高度怀疑你跟20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帅警察从后腰摸出一副手铐，姑娘清楚地看到孟大叔的脸上闪过一次惊慌，戴着手铐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消息一经传出，校园里立刻就炸开了锅！看似老实稳重的小卖部残疾老板竟是20年前的杀人狂魔！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没人注意到一个目光阴郁的少年呆呆地整整坐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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