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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污(古代架空)——肉包不吃肉

时间:2019-08-30 10:27:14  作者:肉包不吃肉
  “你可能会见到一个性情完全不同的岳辰晴,可能慕容辰幡然醒悟了没有被逼宫,他还是这个邦国的王,你可能发现我也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你在过去做出的这一次改变,或许会造成和如今截然不同的重华。”
  “但是,羲和君。”姜拂黎往外看了一眼那血水蔓延的大地与狼烟遮日的苍穹。
  “恐怕没什么结局会比现在更差了。”他说,“既然神木占卜说应当如此,那么我们便赌一次。”
  “你用逆转石回到过去,我也会在同时,去燎国的阵营里找到花破暗,不让他在这期间能够有精力来设法阻止你。”
  他说完,取出一只质地上乘的锦囊,将逆转石收入其中,系于墨熄腰侧。
  “这个石头只有一块。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没有任何的前车之鉴。等你准备好了,告诉我。”他用那只仅有的眼睛注视着墨熄,而后者万念交集,转头望着窗外滚滚的血色。
  他的重华,他的爱人,他们的年少青春,亲眷家园——都有重头来过的可能。
  “但你也有可能会死。谁也不知道。”最后,姜拂黎这样对他说。
  墨熄望了顾茫牺牲的血池一眼,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姜拂黎身上。
  “我准备好了。”
  窗外的细碎铜铃泠泠拂响。
  这是重华黎明前的一场大赌局。
  只有最后这一条路走对了,他们才能迎来破晓。
  到这一刻,生死又算的了什么?
  墨熄他本就是形单影只,再无留恋的人了。
  他望着姜拂黎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数百年前,就是类似于这样的眼睛,曾经温柔地注视过花破暗,开启了一个时代的梦魇。
  也曾是这样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花破暗,它的主人用自己的性命让这场噩梦暂时终结。
  而到了现在,是彻底了却的时候了。
  姜拂黎问:“你当真准备好了吗?”
  “是。”
  “你遇到的事情,可能会非常残忍。”
  “……”
  姜拂黎最后再问一句:“可以吗?”
  墨熄眼前仿佛落下一道光,那束光芒里,顾茫披着鲜红的披风,像火焰裹着战甲。顾茫回过头来,冲他笑着。
  那双漆黑的眼眸,是他这些年在梦里都不敢奢望梦到的模样。
  “可以。”
  墨熄道。
  “姜药师,请施法吧。”
  最坏不过是他会死去——他进入逆转石之前,曾是这样想的。
 
 
第192章 当年
  六年前的凫水河畔。
  夜。
  墨熄站在荒凉的河岸边, 低低地喘息着。姜拂黎的法术才刚散去,他眼前仍是晕眩不堪, 手中紧紧握着姜拂黎给他的逆转石, 掌心里俱是湿汗。
  他闭了闭眼睛, 迎着微凉的风抬起脸。
  这里是整条凫水河域最靠近王都的地方,从此处可以看到重华的城郭,威严而又整齐地蛰伏在遥远的夜色里,影影绰绰闪烁着它恢宏的貌影。
  此时此刻,六年后的战火还没有降临,墨熄知道,这个时候,君上应当正在嘱咐慕容怜秘密前往凫水, 彻底毁去顾茫的记忆。
  慕容楚衣也还活着, 或许正在炼器房里摆弄着他的图纸。
  而自己……当时自己正在北境,心中怨恨着顾茫的背叛,甚至不愿意回来亲自再看他一眼。
  心中一阵钝痛, 但他没有太多自怨自艾的时间,最多一个时辰, 他必须在这一个时辰之内**血魔兽的力量魂盒, 才有可能改变他们的未来。
  在附近找到负责押送顾茫回城的禁军, 这并不困难。
  他对重华士兵的行军与驻扎方式都了若指掌, 看似固若金汤的守备,对于他而言却如无人之境。所以没过一会儿,他就寻到了羁押顾茫的中央营帐。
  墨熄施了法术, 阻隔帐篷与外界,然后走到结界前,隔着那牢笼一般的光束看向顾茫。只一眼,眼眶便已红透。
  六年前的顾师兄,像受伤的狼犬,浑身都是血污,蜷在牢狱结界里。他穿着囚犯的衣裳,鬓发散乱,躺在脏兮兮的毛毡垫子上,闭着眼睛正睡着。
  也许是并未深寐,又或许是冥冥中自有感知,墨熄进帐的动静那么轻,谁都没有注意,可却把顾茫给惊醒了。
  顾茫蓦地睁眼,一下子警觉地起身,月色从毡房敞开的顶上洒落,他坐在那一束纯净的月光里,于看清来人的脸时,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墨熄……?”
  不过轻声低唤的两个字,却如巨石坠入心底。
  竟是痛得喘不过气。
  “……怎么会是你……”
  墨熄挥开结界光束,穿过那法术铸就的牢笼,走进那一束月光里。他低眸垂眼,看着跪坐在毡毯上的那个俘虏。
  他多想替六年前未归的自己,对顾茫说一句,对不起,是我错过了你。
  他甚至想就这样带着他走,放他离去,这样顾茫接下来就不必再受两年落梅别苑的侮辱,三年污名缠身的苦楚。
  他想跪下来,拥抱住月光里的顾师兄,想对他说,够了,你已经做得太多了,是我不好,我当初怨你恨你,没有从北境回来。我是你最后一个能信任的人,但我……但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错失了。
  可是他不能说。
  只有一个时辰,一次机会。
  逆天改命的机会。
  墨熄闭了闭眼睛,喉头攒动,把满腔的苦涩都咽入腹中。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立刻地、顺利地得到那只魂盒。
  ——他必须代替慕容怜的位置,去做慕容怜今晚该做的事情。
  才能得到装载着血魔兽力量的盒子。
  于是他压抑着声线里的颤抖,竭力把心绪起伏藏到眼睛的最深处。他强自镇定地对顾茫道:“是君上……派我来的。”
  顾茫蓝眸子里的光影闪烁,微微一黯。
  心好像被淬浸着盐的刀劈开来,端的是血肉模糊。
  墨熄接着说话,声音沙哑。他说着本该由慕容怜讲述的字句:“……顾茫,你是叛国的逆贼。”
  顾茫睁着透蓝的眼睛,仰头看着这个曾经最亲密的人,一句话也不吭。
  “君上告知于我,你曾修书于他,说你用魂魄之力将血魔兽的力量封印,制成了魂盒,希望献于君前,饶你不死。……现在我来取这件东西了。”
  他每艰难地说出一个字,都像在绞碎自己的魂灵。
  说完这句话后,墨熄一时间再也无法道出更多的语句,他沉默地垂着眼帘,并不能去张看顾茫此刻的神情。
  嗓音嘶哑得几不成调。
  “把魂盒交给我,我回去复命。”
  牢帐子里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到外面呼呼的大风声,士兵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良久之后,顾茫并没有交出魂盒。
  而是道:“墨师弟……我……我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
  “我以为你会不愿意再见我,以为你会在北境不回来,没想到你……”
  顾茫没有再说下去,但这些话就像针尖一样,锥刺着墨熄的心脏,让他不得不用尽全部的心力,才不至于在此刻崩溃。
  顾茫叹了口气道:“……算了。君上说什么,此刻我都不想再辩了。他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叛臣贼子。”
  “……”
  “只是墨师弟。”他忽然轻轻地笑了,“若是师哥请你看在过往十余年的情分上,再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你会愿意吗?”
  墨熄分明已知晓他需要自己做的是什么了,却仍不得不忍着剧烈的心痛,在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有何事要我相帮?”
  “我不能与你说太多。”顾茫轻声道,“有的秘密,留在我一个人心里最周全,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得太清楚,就会连累第二个人受莫大的威胁。……墨熄,只是简在帝心,哪怕我从前做过许多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也仍旧想提醒你一句——你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君上没有你看上去的那样可信。”
  停顿片刻后,他见墨熄没有反驳。于是低下头,默默念咒,施法。
  最终,那只后来被慕容辰封印深藏到黄金台的盒子浮现在了顾茫掌心。
  “这个,就是君上要你来取的魂盒了。”
  墨熄知道,按照慕容怜曾经所说的,接下来顾茫便会拜托他,说这个魂盒可以交给君上,但是还有一把用来开启盒子的钥匙,让他一定要收好,见机销毁。
  墨熄等待着顾茫开口。只要顾茫说了,他答应了,他就可以结束这场噩梦,到外面去找个地方把盒子彻底毁灭,那么一切就会有一个全新的结局。
  他等着。
  顾茫也果然开口了。只是说的却是——
  “我请你就在今夜,此时此刻,抽走我的一片魂灵,铸成禁锢这只魂盒的钥锁。”
  墨熄猛地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顾茫盯着他的脸,重复道:“我要请你,亲手抽走我的一片魂灵,铸成禁锢这只魂盒的钥锁。”
  墨熄骤然往后退了一步。
  怎、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顾茫……顾茫他在说些什么?!
  皎洁的月光下,顾茫忽然淡淡地笑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苍白的脚踝戴着镣铐,脖颈上,手腕上,俱是枷锁。他垂着他乌墨一般的长发,一双湖海似的眼睛安静地望着他。
  “墨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了。”
  “……”
  “你刚刚进来时,我以为是从北境归来的你。可我不敢确信……直到你方才面露惊讶。我便知道……你恐怕不是北境赶来的墨熄,你是从将来回来的墨帅吧。”
  似是骇浪惊涛起,墨熄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可能……”
  锁链叮叮当当,清癯而白皙的囚犯来到墨熄面前,仰起头,端详着墨熄的脸:“你知道吗?……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恨,有的全是难过。”
  “……”
  “所以你是在我自己选择了牺牲之后,用了别的办法回来的小师弟,对不对?”
  心的至痛至柔软处被猛地撞击,墨熄一下子别过头去,只是头能转开,眼泪却再也止不住,怔怔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会……”更多的话说不出口,都成哽咽。
  “傻瓜,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顾茫抬起戴着手镣的指掌,轻轻捧起了墨熄的脸庞,“墨熄,到头来是我负你。人世一场,我想把你装载进我的生命里,但是我其实早已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选择死,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魂灵破碎……我无法看着你和我一起……”
  墨熄蓦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炬,却含着湿润的泪。
  “你为何会知道?!你明明……你明明……”
  你明明只是个过去的人啊!!
  我回来,分明是为了改变这个结局。
  “因为我与血魔兽共情合魂的时候。”顾茫指了指自己的蓝眼睛,“大病七日,昏迷不醒。这个魔兽有预知自己死亡的能力,我跟它融合后,其实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牺牲。我也做过预知梦,梦里就是今日情形——你从将来回到这里,拿着逆转石,以为能改变一切。”
  “但我知道,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可能……!”
  顾茫摇了摇头道:“墨熄,逆转石没有能够改换命运的能力。古籍上说它‘无伤红尘,命已注定’,说的便是如此。”
  “……”
  “没有什么过去是可以被轻易改变的,三大禁术之所以是禁术,正是因为一旦真正发生了变动,造成的后果极肯能是整个尘世的颠覆。而逆转石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改变那么多人的生死——你觉得这合乎情理吗?”
  这一席话却如寒冰如肺腑,墨熄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怎么可能……”
  “我在没有见到你之前,也曾觉得,或许是预知梦错了。”顾茫道,“但如今看来,它一点也没有错。”
  墨熄陡然抬头,眼中光影摇曳,如魑魅魍魉走马而过,似是悲伤至极又似几近疯魔。
  “那为何姜拂黎还要把石头给我?!他已经找回了沉棠的记忆难道对这个石头的作用他不清楚?!”
  “墨熄,姜药师把逆转石给你,他很清楚结果是什么。但如果他老老实实地告诉你,说你拿着这个石头,回到过去,是要亲手完成自己的使命,把我的魂魄裂出来,铸成钥匙——你会愿意吗?”
  “……”
  是,他不可能这么做,他无法答应的。
  顾茫笑了,笑容里很有些悲凉:“逆转石,真正的名字,叫做天命石。天地创世,命轨注定,从此有了天道轮回。只是创世之举过于宏大,神明也有出错的时候,于是他们就在世上遗落下了逆转石,这些石头可以带人回到过去,让使用者做一些自以为可以改变未来的举动,其实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那些回到过去的人,只是依照原定的天命,回去修补了他们当时本应该做,却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其实,你也一样——墨熄,你自未来回到今日,看似是为了改变过去,但其实在天道既定的命数里,你必然会完成姜拂黎交给你的重任,用我的灵魂铸就了钥匙,这就是这块石头需要修补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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